她说完,怒目瞪了几眼四周的彪形大汉。
奚垚摇了摇头,分析道:“不,我看不是那么回事。那些土匪冲上来的时候,我无意中瞄见那两个车夫,他二人淡定自若,似乎是早已知晓会有土匪来,再加上你之前给我说的那事儿,我连起来想了想,觉得事有蹊跷,那二人怕是……”
“怕是皇后派来的,”奚舟绷着脸,咬了咬牙说,“我就知道,皇后还是不肯接受我,如今为了除掉我不惜让自己亲儿子也跟着受些苦,呵,我早应该想到,那两个车夫说是从东宫挑出来的,怕是早就被皇后买通了!”
她说完,吹鼻子瞪眼,气不打一处来。
奚垚见状,挑了挑眉,将信将疑道:“小妹,宫中人都知皇后与你不和,你若是出了事,皇上必定直接质问皇后,我想,她不至于那么蠢。对方直接是提了你的名字,而且不知你是男是女,你再仔细想想,还得罪过宫里的什么人。”
“呃……”奚舟皱眉思索片刻,自言自语道,“莫不是常喜?不至于吧……那还能有谁?”
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实在想不出。
奚垚叹了口气,无奈地说:“罢了,咱们往那边挪挪,得找太子一起商量商量对策。”
“找他?”奚舟瞥了夏桑一眼,冷笑道,“得了吧,你看那那损样,根本指望不上。”
“诶,古人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反正不能指望那仨。”奚垚瞅了一眼相反的方向,叹着气朝夏桑挪去。
奚舟撇撇嘴,跟着他挪过去。二人蹲在夏桑面前,每人推了他一下。
“啊?什么……情况?”夏桑恍惚片刻,抬头眨着眼问。
奚垚尴尬地笑了笑,说:“太子殿下,眼下咱们处于危险境地,能动脑子的就剩下咱们三人了,所以,我先说说我了解到的情况……”
他小声的讲着自己的分析,然后奚舟接过他的话讲了自己的发现。夏桑认真听着,过了一会儿,他欲开口,却被奚舟的一声叫喊打断。只见她躺在地上滚来滚去,表情极其痛苦。
该死,肚子好痛,双手被反绑,根本啊……
她的叫喊声引起了看守大汉的注意,其中一个转过身,面无表情地问:“那个女人你老实点,滚什么滚,叫什么叫,小心老子让你这辈子叫不出声打不了滚!”
此话一出,奚舟叫的更惨了,撕心裂肺,扰得所有守门的大汉转过身,怒目瞪着她。奚垚和夏桑互相看了看,突然灵光一闪,连忙道:“都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请个郎中!告诉你们,我们可是大当家指名要的人,若是出了人命,你们如何向大当家的交代!”
大汉们闻言,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所措。夏桑见状,又追加道:“还犹豫什么!你们没看都快疼死了吗!先来个人松绑啊!”
大汉们恍惚片刻,其中一个匆匆跑出去,一个拿钥匙开门给他们松绑,其余人转过身继续守着……
山寨大堂内,一个穿着紫色圆领袍,头插玉冠的秀气男子半躺在椅子上,手中握着酒杯,身旁坐着两三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笑意盈盈地与他嬉戏。
这时,一个壮汉快步进来,瞄了一眼这场面,鞠躬道:“大当家的,有个女人身子忽然不适,不知是否要找个郎中给她看看?”
那秀气男子闻言,转了转手中的酒杯,问:“什么女人?”
“回大当家,就是二当家在山下劫下的几个过路的商人,您听说了之后命人把他们绑回了寨子。其中有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女人突然腹痛不止,属下看着也是无奈,只得来请……”
“对了!”大当家的猛然起身,吓得身旁的女子连连后退。他嘴角微微上扬,道:“差点忘了此事,走,去会会那几个人生意人!”
大汉一愣,小心翼翼地问:“那郎中……”
“请什么请,本大爷略通医术!”大当家说着,背着手向关押奚舟等人的地方走去。
大汉一脸茫然地站在原地,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道:“这大当家……何时懂医术了?”
大汉给他三人松了绑,奚垚揉着手腕,趁大汉不注意时一脚踢上他的胸脯,奈何力道不够,被弹回来。大汉皱眉,刚想还手,却被一个声音打断,道:“怎么,许久不见,你怎么从一个文弱书生变成了会使用武力的蛮夫了?”
这句话硬生生刺痛了奚垚的耳朵,他慢慢爬起来,拍打着衣服,抬头一看,瞠目结舌。这……这不是……
大汉转身,鞠躬道:“大当家,您来了,他们……”
大当家挥挥手,示意他退下,然后微微一笑,调侃道:“奚大公子,怎么,两年多未见你就不识得本大爷了?呵,想当年咱们可是一起读书参加乡试的,不过,当初约好了进京赶考,你却……哼,放本大爷的鸽子,这笔账我还没找你算呢!”
奚垚深吸一口气,打量着大当家,道:“秦时?天呐,真的是你?不对啊,他方才唤你大当家,这……你怎么成土匪头子了?”
他说完,挑了挑眉。没错,眼前的这个秀气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与自己一同苦读十年书的好兄弟——秦时,两年前本应一同赴京赶考,谁料出了小妹那档子事,也忘了派人通知他。自那之后两年未见,本以为他应该高中为官,没想到却……这两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众人闻言,瞬间清醒过来,纷纷看向秦时。夏桑扶起奚舟,抚着她的腹部,本以为她是装的,没想到是真的痛,脸色煞白煞白的,真让人心疼。
奚舟狠狠掐了掐自己的大腿,注视着二人,一头雾水。什么情况?这个长相秀丽的男人是土匪头子?这个土匪头子还和哥哥是旧相识?不过,这个土匪头子穿得像个大户人家的公子,长得白白嫩嫩的,根本不像个土匪。他这样的,能服众吗?
秦时冷笑一声,道:“我怎么成了土匪头子?呵,我本来就是土匪。我爹本来是这里的大当家,自小我就被他送进兰陵镇读书,两年前他死了,我想着你没有来赴约,便也打消了赴京赶考的念头,便接管了这里,做起了山大王。”
他说着,扫了一眼众人,目光落下了奚夫人身上,这不是奚垚的母亲吗?如今这肚子……莫不是又怀孕了?啧啧啧,真是厉害了。然后,他移开目光,落到了奚舟身上,愣了片刻。这丫头……莫不是奚垚的小妹,两年了,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当年,就是为了你,你的好兄长才错过了科举,如今你醒来了,也不枉他的一片苦心。
奚垚揉了揉耳朵,不敢相信,道:“你说什么?你爹是土匪?等等,你不是说你爹是搞金矿的吗?怎么又成了土匪了?”
秦时一脸尴尬,道:“哦,我说过吗?呵呵呵,那是个意外,意外。对了,方才我的属下来讲,有个女人腹痛不止,是谁啊?我略通医术,来给她……”
“不用了!”奚舟连忙摇着头,道,“给我一碗姜汤就好。”
这个秦时,方才看我的眼神怪怪的,说不定对我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行不行,你长的太秀气,我下不了口……下不了腿……下不了手……哎呀,总之对你没兴趣!再说了,我现在是有夫之妇,要克制克制自己。
想到这里,她抬头冲夏桑笑了笑。夏桑见状,更是觉得心疼,大力地抚着她的小腹,轻声道:“爱……娘子不要忍着,痛的话就咬本……为夫吧!”
他说完,绷紧神经,做好准备。本宫知道,女子这个时候,恨不得一头撞死,不过,你可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双十一剁手了吗?
剁完手可以给作者君评论评论了吗?
来说说你们都买了啥?
☆、第56章
“呃……”秦时一愣,道,“奚垚,这便是令妹奚舟了吧?等等,方才这位公子唤她什么?娘子?令妹已成亲?”
这一连串的问题搞得奚垚一脸无奈,他走过来解释道:“这便是小妹。当年我也是因为她出了意外而耽误了赴京赶考,也是怪我,着急忙慌的忘了差人告知你,如今才造成了这样的误会。”
秦时打量着夏桑,道:“令妹的事我已知晓,所以早就释怀了,方才不过是同你开个玩笑。说起来,你们为何会经过鲁县这个地方?”
奚垚闻言,扫了一眼众人,道:“说起来我也有事想问你,不过,你看这地方脏乱,咱们是不是得换个地方?”
“呃……哦对对对,瞧我这个记性!”秦时拿出折扇打了下自己的额头,扭头道,“来人,快给几位客人松绑,带他们去会客厅,备上好茶和糕点!”
话落,他冲奚垚笑了笑,二人并肩朝外面走去。奚舟和夏桑互相看了看,有些懵,这就……没事了?呵,虽然不懂现在什么情况,不过能到先离开这个破地方,不用看见这几个面目凶恶的大汉就好。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在夏桑的搀扶下同其他人一起走了出去……
山寨堂的西侧,二当家翘着二郎腿,边饮酒边和兄弟唠嗑,满嘴里那个抱怨劲,想自己为山寨出了多少力,自己好不容易逮到个肥鱼,却让那个大少爷抢了去,不行,说什么都不行,但是自己又打不过那个看起来文弱的大当家,哎……
他越想越不是滋味,拿起酒罐子猛往嘴里灌。
突然,屋子的门被踢开,震得他手上的酒罐子险些落地。二当家沉着脸,刚想开口吼,却被那小厮抢了先,他慌张地说:“二当家,不妙了,大事不妙了!”
二当家放下酒坛子,用袖子抹了几下嘴角,不耐烦地问:“什么不妙了,说话别大喘气,扰了本大爷的酒兴。”
小厮深吸一口气,解释道:“二当家,不妙了,您劫回来的那几个人……他们被大当家请去了会客厅,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怕是与大当家相识呀!”
“什么?”二当家一听这话,急了,猛然站起,揪着小厮的衣领吼道,“你说什么?大当家把他们请去了会客厅?请?”
小厮猛地点点头。
二当家猛然松开手,咬牙按着额头。该死,这可不妙,若是不能把那个奚舟解决掉,这尾款就不能到账,到手的银子就特么吹了!不行,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他连忙吩咐小厮去会客厅盯着,绝对不能让那个突然蹦出来的大当家断了大爷我的财路!
山寨会客厅内,奚家人分两侧坐,秦时则坐在正上方,这时,进来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她们嗲声嗲气地唤着“大当家”,接连冲秦时抛着媚眼。奚舟抬头饮了一口热茶,刚好瞥见这一幕,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出来,洒在两位女子面前,吓得她们抱在了一起,怯生生地看着奚舟。
“抱歉抱歉,没沾湿你们的褶裙吧?”奚舟放下茶杯,用手帕擦着嘴角,尴尬地说,“这水太烫了,我的舌头都麻了,嘿嘿……”
呵,又是个贪恋美色的角儿。啧啧啧,不过这品味也太差了,瞧这俩姑娘,庸脂俗粉,就差把腰给扭掉了。
那俩女子眨眨眼,皱眉瞅着她,调侃道:“这是哪里来的丫头,穿得华贵却不懂规矩,你可知我们是谁!”
话落,她二人挺直身板,瞪着奚舟。
奚舟一愣,瞅了一眼秦时,打着哈欠说:“不就是秦时的两个姘头吗!不是我说你们,好几年没下山了吧?这打扮早就过时了,啧啧啧。”
二人一听她直呼大当家的名字,面面相觑,眨眼看向秦时。
秦时微微一笑,挥着手说:“没看我这儿有贵客嘛!下去下去!”
他打发着二人,饶有意味地注视着奚舟,小丫头伶牙俐齿,不愧是奚垚地妹妹,这一点,同他很像。
二人撇撇嘴,不情愿地应着,后退两步匆匆离开,口中小声议论着奚舟的来历。奚舟望着二人的背影,耸耸肩,拿起茶杯又饮了一口。
奚垚按了按太阳穴,调侃道:“秦时,你什么时候好起这口了?我记得当年你对县令家的小姐痴迷得不行,那位小姐可是长相清秀,琴棋诗画样样精通,可谓咱们兰陵第一才女啊!”
“呵,你又没有见过她,怎知她模样清秀?”秦时翘着二郎腿,叹气道,“你都说了那是当年,当年我们一下学堂就跑去县令府,你把门我翻墙,也是快哉!”
奚垚咧咧嘴,往后一倾,边回忆边说:“是啊,那段时光也是惬意。对了,你的梦中情人去年嫁去了平阳,听说对方家大业大,可惜已经娶了六房妾室,啧啧啧,虽说她是续弦过去直接是正房夫人,但她年纪轻轻,日子也是不好过啊……”
他说完,偷瞄了秦时几眼,想看看他有何反应。
只见秦时淡然一笑,说:“我知道,她离开兰陵镇那天我还去送了她,不过我可不觉得她日子不好过。对方虽说年纪大了些,不仅家大业大,还富有才华,正合她的心意。我想,她应该过得挺滋润。”
“哦?”奚垚一愣,好奇道,“你如今是山大王,没想过把她抢回来做个压寨夫人?啧啧啧,真不像你的风格。”
秦时听他这样说,眯了眯眼,坏笑道:“那我把令妹抢来做个压寨夫人,你可愿意?”
还未等奚垚反应过来,夏桑猛然站起,走到奚舟身后,抱着她的脖子,怒目瞪着秦时,挺直腰板坚定地说:“这是我夫人,你敢动她一下试试!”
奚舟挪开他的手,仰头道:“行了,没长那身板就别逞强,听不出来他是开玩笑啊?他若想抢我做压寨夫人早就动手了,还会让我们在这儿坐着喝茶?真不想说你。”
“呃……”夏桑一脸尴尬,摸摆弄着手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秦时拍着手,赞叹道:“奚舟姑娘果真聪慧,不愧是奚垚的妹妹。说起来,你们为何会经过此地,又怎么遇上了我们山寨的人?而且我听说,他们点名了要找你——奚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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