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刚刚宴会上他俩也是坐在一桌的。
李檬白了钟欣一眼,难怪她刚刚一个劲地与自己套近乎,目的在这!
“不要想了,你口中那位杜公子已经定亲了。”
钟欣恐:“……你怎么知道?”
高繁意插话:“你怎么没看到他的腰带?”一般少年腰上的配饰都是一枚玉佩或者是绣的香囊,只有定亲或者是成亲了的才会在腰上系这双玉佩,她是没有希望了。
李檬不管钟欣伤不伤心,见心上人过来了立即迎上去,“今日你坐我的马车回去。”
“我大姐……”
“无事,我已经和她们说过了。”
在旁的杜公子见新朋友有人来接了,与李檬道了声好后便先告辞:“如温,我先走啦。”
钟欣便眼巴巴地看着佳人无视她蹁跹地上了马车,心中暗自流泪,为什么他和李檬说了四个字,到她这就一个眼神都没有!
高繁意:啊喂,他也没和我说高小姐好啊!
高繁意暗中推了推她的肩膀:“够了啊,你这眼珠子粘在人家身上也不见得他会看到。”
姜如温听言,略带惊讶地看了一眼钟欣和离去的马车。
李檬见他疑惑,却也不好解释说有个女人看上了你那有妇之夫的朋友吧,故而当作没看到。
李檬牵着他先上马车,“现在时候还早,去我书房看看书可以吧?”
姜如温温顺地点头,仰着小脸对上她的眼睛,认真道:“你让小荷送来的游记我都看完了。”
李檬在他身边坐下,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真乖。”她知道他爱书,尤其是各种地域风情、游记,“以后有机会我带你出去游玩。”
姜如温惊喜掩饰不住,“我想走遍大江南北,去看看真正的江南烟州,这算是我的愿望之一。”
“嗯?”想起自己还欠他三个愿望,没想到这样能让他说出一个,“这不算在其中。”
“要的!”姜如温虽然时候严肃了下来。一个已婚男儿想要出远门,基本上是没有可能的,公公婆婆在世的就更没有可能了,你要替自己的妻主照顾公婆,“承诺了的是一定要做到的。”
再严肃的语气也会被这气鼓鼓的包子脸给破坏掉,自家媳夫怎么那么萌?
李檬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好,为妻一定做到!”
姜如温最受不了的就是她逗他,脸色刷地红了大片,羞恼地转身背对着她盯着窗口浮动的帘子。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李府去,钟欣和高繁意在路口的时候就先行告别了。
一个想要借酒消愁,一个概是君子做陪。
李檬见钟欣耷拉着头略显失落的背影,上车坐好后问向姜如温:“宴上见你与一公子相谈甚欢,聊了什么?”
“都是男儿间的私话,你好奇这个做什么?”
“唔,多了解你更好地讨好你啊。”
水灵灵的猫眼先移开,微侧头盯着她领口的纹绣,囔囔道:“……就会哄我开心。我知道你是想替刚刚那位绿衣姐姐问的。”他都看到了,在席间就李檬她们那一桌一直盯着他们这边看。
杜倾言是独子,平常朋友也不多,这次来参加宴会还是他母亲希望自己多交交朋友,倒是与不爱出风头的姜如温一见如故。姜如温见他佩戴双玉以为也是已经说了亲事的,自然也觉得俩人更有话题,聊着聊着就聊起了自己的未婚妻。
“那一桌便有一个是你的未婚妻吧?”杜倾言指了指李檬那桌。
“嗯。”
“那绿衣女子?她可不是你说的那么好,总看向我。”
姜如温脸色一红,连忙解释道:“不……不是,中间那个才是。”
杜倾言了然,“那那个绿衣便是真看上我了。”
姜如温留心一看,发现李檬身边的女子自以为别人不会发现似的一直往这边偷窥也是囧,不过忽然对上李檬的视线他也不好意思多看了。
杜倾言把玩着腰上的双玉:“此前便见她牵你进来,听你这么说倒是对你倒是有心,不过你那妻主长得也太惹桃花了,你以后可要好好管束着她。御妻之道,这个我可以教你。”
虽然说他也还云英未嫁,但挡不住自家的爹深谙此道,顺带地也会教上他一教。
姜如温自然也看到了好几个英未嫁的少年私下对着李檬评头论足时羞红的脸,接下他的好意,更加也好奇:“倾言哥哥的未婚妻如何?”
“……唔。”杜倾言将口中的果皮吐出,“看到那绿衣女子了吧,我瞅瞅她上不上门做儿媳。”说着扯了扯自己佩戴的双玉,“别看我带着俩玉就以为我说亲了,这是我娘怕我来个宴会被哪头猪给拱了。”
姜如温:“……”看样子那绿衣女子是那头猪了。
……
姜如温想了想,微微倾身凑到李檬耳边,“倾言哥哥说,他娘亲才不舍得他嫁,他家要招个上门的。”所以,那双玉带着也是用来迷惑人的。
李檬听言也是无语,不过相比较别人的事,自家心上人吹在耳边的气息更吸引她的注意。
李檬单手一揽便把他抱到了自己身上,俩人一下子变成了面对面坐着,李檬双手抱住他的腰,忽而在他唇上轻印了一记:“你唤我一声‘姐姐’。”
姜如温被她一言不合就抱人的做法吓得攀住她的肩膀,没来得及拒绝这么亲昵的坐法又被她亲了一下,心神俱飞之时被要求着叫她“姐姐”……他都还没有缓过来呢。
姜如温愣愣地靠在她身上缓冲着自己跳得过快的心脏。
李檬以为他拒绝,额头相抵又是一记亲吻:“唤不唤?”
“……卿瑜。”
又是一吻,“不是,叫‘姐姐’。”
姜如温红着脸嘟囔地叫了一声。
李檬在他粉嫩的唇上一压,“我没听到。”
姜如温抿了抿不知道被亲了几次的唇,恼得直接凑到她耳边:“姐姐!”这下听到了吧!
李檬笑出了声,他声音怎么可以小得就算凑到她耳边都像蚊子叫。
明明只是很平常的称呼,然而此时此刻却觉得很是暧昧。
李檬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抬起他的下巴,自然地亲了亲他闭着的眼,经过鼻子,来到他的嘴角。
心上人的甜言蜜语更像是开封了老酒,仅仅是香气就能让人沉醉。
李檬用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低囔:“很甜。”
两唇相贴的距离近到李檬只是说一个词他都能感觉到打在他唇上的呼吸,李檬在他唇瓣上研磨了片刻,忽然道:“我们接吻吧。”
说罢,撬开他唇,攻入城池。
车厢内的空气都带着热气,姜如温感觉自己处在一个蒸笼里,额头冒着香汗,急促的呼吸声,溢出眼泪的双眼迷蒙,纤细略薄的唇也被折腾得又红又肿,□□在外的肤色更是一片红晕……
李檬替软绵绵的某人拢了拢被她拉开的衣襟,轻轻地啄了下他红肿的双唇,安静地抱着他等俩人都平复下来。
幸好这段路不是很长,不然俩人估计还能做到更过分!
从大门口到书房,姜如温一直低着头就怕被人发现什么。
实则都觉得自己发现真相的下人们:看,自家小姐在未来姑爷的脖子上种了草莓。
李檬吩咐下人准备些零嘴到书房后,走到正在书架前挑选书籍的人身边:“有没有想看到书?”
不要看他在书架前好似认真的挑书,实则他在发呆。
听到李檬的声音他才回神,神色莫名:“我想要学下棋。”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想学棋,但心上人难得想学点东西,她还是乐意给予支持的。
于是,李檬以为的红袖添香变成了教学课:她教他下了一下午的棋!
☆、成亲
半个月时间说长也不短,皇女参加了一次宴会后便行踪成迷,在大家以为这贵人已经悄悄离开乐城了,哪里想驿站忽然发出了喜讯,皇女与姜家要联姻了!
嗯,毫无疑问,皇女要娶的人就是姜如玉了。
而造成乐城少年一阵轰动的正主之一正在李府。
李檬看了看她递过来的文书,是已经正式盖了皇印的婚书,上面很明白地写着“赐姜如玉为六皇女凤楠驸马……”云云。
一介商户之男能赐予驸马身份肯定不会像文字那么简单了。李檬猜便知六皇女答应过什么。
“出了什么条件?”
“提前做了闲云野鹤的散王爷。”
“还以为你抱着记忆重生想要做一番大事呢。”
“这倒不用我操心,太女管理下的凤梧发展不比现在差,上辈子争过今生就不惹是生非了。”
上辈子她们这些皇女可不知给太女暗地下过多少绊子,最后可不都是竹篮子打水?
大概是活过一世的人,反而不追求那种轰轰烈烈的人生了。
“倒也好,虽然不知道你上辈子过得怎样,这辈子肯定是会过得更舒心。”李檬把婚书卷好,斟酌道:“我看你俩的婚事定在明年四月,近一年的时间,难为你要等那么久。不过说起来,我该是要先把哥哥娶了吧?”
六皇女翻了一个白眼,话中说着替我遗憾,但脸上的喜色好歹收一收啊。
“你赶紧把他哥哥娶了,虽然乐城没有年幼之序嫁娶,但在京城还是蛮讲究的。”
“你这帝旨什么时候送到姜家,我便何时去去下聘。”
“就在这两日,我不在这乐城待太久,送完旨我就要去封地了。”
“那么急?”
怎么能不急,她还要在封地站住脚,明年带着姜如玉过好日子呢。
六皇女是个效率很高的人,说了两天那就是两天之内把“六皇女与姜如玉明年成亲”的事传遍了乐城。
姜家一片喜气洋洋,而姜如温的蒹葭院也因为李檬把婚期提前三个月换到了年底而变得忙碌起来。
现在姜家两个男儿都要开始着手给自己做婚嫁男红,姜如玉的嫁服有皇家专门的绣郎,许多新嫁郎的事都会有专人安排,他走走过场就可以了;而姜如温的嫁衣却只是喜庆的半成品,衣服上的部分刺绣还是要靠即将过门的新夫完成,以示贤惠。
李檬偶尔串门看到一次他坐在榻上穿针引线就是心疼,这等精细又伤眼的活儿她倒想也直接交给绣郎……
“虽然我的刺绣比不上绣郎们,但这是我们的婚服,况且我要做的也只是绣上些花边就好了,没事的时候绣一些很快就能绣好的。”传言都说,新夫给新妇亲手做上的嫁衣便是讨了个白头偕老的好彩头。
要不是他男红不擅长,姜如温都想全部自己经手。
人生难得有几件自己喜爱的事,李檬见他这么上心便也随他去了。
“该休息时还是要休息,不要在烛火下绣,伤眼睛。”
“知道的。”
金秋九月,硕果丰收的季节。
从姜如玉的赐婚到姜如温提前出嫁,也不过是一转眼就到了的事。
这两三个月来,李檬除了看书、上书院,去的最多的就属于姜家大公子的后院了。
李檬往常都是在大家都吃完晚饭休息前后去蒹葭院坐坐,今日却是早了些,赶上了姜如温正在吃饭的时候。
书义看到李檬从墙头下来一点都不意外,很是镇定地帮李檬把吃食布置好便出了院子。
姜如温放下手中的碗箸,看李檬还穿着书院的衣服就是惊奇:“今日怎么这么早过来了?”
“我想到一直没有一起和你吃过晚饭便早来了啊,正好赶上。”
“昨日你怎么不说,不然可以等等你。
☆、并蒂莲
从姜家到李府,一个城南,一个在城东,不算远的距离,但李檬还是安排着人绕城一圈才回到李府。
李檬下了马,亲自来到轿门前,周围响起一阵不小的惊呼。
遵循风俗新娘要用脚尖踢了踢轿门给新郎来个“下马威”的,李檬却是直接半个身体伸进去,直接把人抱出来了。
“这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夫郎就是不一样啊,妻主竟然亲自把人抱出来了。”
“李小姐是个能托付终生的,姜夫郎有福气,妻主惧内啊惧内……”
围礼现场竟是被这两句打趣给哄闹了好一会儿。
姜如温整个人害羞地窝在她的怀中,心中庆幸自己头上还带着盖头,周围的羡慕、暧昧、打趣的眼神若是让他正脸看还真不敢。
李檬这几个月来的身手不是瞎练的,她臂力往上一抬,姜如温的头便直接靠在了她的肩膀上,李檬侧头和他咬耳朵:“听到没,你可有福气了。”
“……”姜如温可不敢说话,只能暗中挠了挠她的后背。
“嗯,我说错了,娶到你是我的福气。”是我两辈子修来的福气。
过火盆,踩瓦片,李檬都是一路抱着人直到正厅才放下来。
女人看着这一幕心里眼里可都是敬佩,宠爱夫郎也不是如此个宠法;而男儿看到更是满眼倾慕。
自此,这李檬的好名头在乐城传了一大圈,拔高了许多儿郎都对妻主的幻想和要求……
司仪将红绸交到两位新人手中,等时刻一到,便唱起了礼。
“一拜天地,天地为证,从此你二人结为妻夫,携手一生。”
“二拜高堂,高堂祝愿,祝愿你二人和和睦睦,子孙满堂。”
“妻夫对拜,新人对拜,从此你二人恩恩爱爱,白头偕老。”
“礼成,新娘子送新嫁郎回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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