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一会也能同样感动深陷风尘的卿卿姑娘。
可惜林嫣高估了自己,错认了风尘女子的无情。
沈卿卿推开周旻,倚在门柱上,扯了扯身上明显刚套上去的衣服娇柔的说道:“我看了,你去死吧。”
林嫣终于见识了什么叫戏子无情婊|子无义,她往后踉跄了两步,手指沈卿卿:“你…你…果真无情!”
沈卿卿发笑,这位哥儿?她上下打量林嫣几眼,突然有些变色。
不过风月场上混的久了,也不过眨眼的功夫沈卿卿又恢复了媚状。
这位姑娘专门来风月楼给她唱戏了吧?
沈卿卿笑:“是,我无情我无义我自私。眼下你看也看了,话也说上了,那就死而无憾去吧。”
余光看见周旻脸色发黑,要发话喊人。
沈卿卿又赶紧说道:“你们这种男人老娘见多了,口口声声说离不开老娘,还不是花完银子就走人,头都不带回的!赶紧滚!”
嘴硬心软,看来也不似那么无情,林嫣朝楼下看了一眼,笑了笑,反而往前垮了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推着沈卿卿进屋,反手把门锁上。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看的沈卿卿和周旻都呆住了。
沈卿卿是吓得,周旻是恼的。
进了屋,林嫣话也不多说一句,从靴子里拔出匕首就直奔周旻而去。
周旻爱酒色,身子亏损不少,自然也不曾习武。
再加上事发突然,竟然真的被林嫣将匕首架上了脖子。
“好汉!好汉手下留情!”周旻慌不迭声。
林嫣可不同他废话,她要的就是周旻的命。
难道这个时候还要给他聊上几句,告诉他为什么杀他?
戏文里,杀人的时候废话太多的,一般最后都不会成功。
林嫣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还真的有些…小兴奋。
她以为自己会手发抖、脚发软,功败垂成。
没想到一套动作浑然天成,林嫣不禁有些得意。
然后她就深刻的理解为什么有个词叫“得意忘形”了。
匕首眼看着就划破了周旻的脖子,却听到“噗”的一声,暗影一闪。
林嫣的手腕就被一个利器割伤,她袖珍的小匕首咣当落地。
周旻趁机逃脱,对屋梁上跳下来的暗卫杨东喊:“给我杀了他!”
018一发
杨东从房梁上跳下来,不止林嫣没想到,沈卿卿脸色也瞬间通红。
周旻原来这么变态,同人欢好时候,房梁上竟然还藏着暗卫保护。
沈卿卿一想自己刚才的娇态和身子都被第三个人瞧了个干干净净,她就有种想跳楼的冲动。
再是个卖的,也没有这样折辱人的,她又不是下三巷的暗窑,什么活都接。
林嫣可想不了她那么多,出来厮混屋里竟然还暗藏着护卫的念头也不过在脑子里一闪。
她想的最多的就是,完了!完了!
大意失荆州,她林嫣果然要交待在沧州了。
杨东大概同林嫣一样,杀人的时候从不多说话。
周旻一声令下,他手中长剑破空而出,直逼林嫣眉心。
杨东的剑眼看就要刺到林嫣,林嫣脑子一片空白,头皮发紧,后背惊出一层冷汗。
千钧一发的时刻,丁残阳破门而入,对着杨东甩手就是一把飞刀。
林嫣感觉一阵亮光贴着自己的脸颊窜了出去,随着叮当一声响,杨东的剑偏了方向刺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林嫣终于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叮当”这个响声,真是好听的紧,小命终于保住了。
刀光剑影的江湖,果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混的。
杀人和被杀,根本就是两个概念。
林嫣擦了把冷汗,想站起来,却发现腿瘫脚软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死后余生固然惊喜,可是在众人面前这副样子,也着实丢人的很。
林嫣挣扎站不起来的时候,背后伸出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回头一看,竟是那位无情的沈卿卿姑娘。
卿卿姑娘对她笑了笑,就将目光转向了屋里其他人身上。
屋里杨东护在周旻身前,丁残阳背对林嫣和沈卿卿,刀指对方主仆二人。
林嫣走到丁残阳背后,悄悄问:“你怎么才上楼?”
丁残阳没有回答,反倒是二蛋从撞破的屋门露出脑袋解释:
“七爷,丁大侠处理完外面几个啰啰才脱身进来的。”
林嫣往外一瞅,果然外面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人。
她赞赏的看了丁残阳一眼,果然没看错,是个高手。
这才多大功夫,外面那群打手就全给解决了。
自己人到场,林嫣心情大好,胆子又大了起来,对周旻说道:“世子爷,您是自裁呢还是我帮您?”
周旻目光一缩:“你认识我?”
林嫣笑:“不认识刚才我拿刀子指着你做什么?难道就为了争风吃醋?”
“你是谁的人?”周旻厉声问。
“呵呵。”林嫣道:“我是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她不愿意废话,谁知道待会又有什么转折。
舅舅常说,趁热打铁、夜长梦多,能立刻拿下的绝不要废话连篇。
她示意丁残阳动手,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宁王身边的侍卫李瑞,带着一群人马涌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鼻青脸肿的单晓敬。
丁残阳指向周旻和杨东的刀,被李瑞带来的人挡下。
单晓敬快走几步到林嫣身边,一脸的关切:“燕兄弟,你没事吧?”
他没有林嫣腿快,被抓住扔出了凤娇楼,又挨了几拳。
幸好一个刀客赶到解救了他,没等到他回去搬救兵,李瑞就带着人从天而降。
天不忘他单晓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
林嫣没工夫搭理他,不慎赞同的看着李瑞:“为什么拦住?”
李瑞道:“这是淮阳候世子!”
杀了淮阳候世子,回京后宁王怎么给圣上解释?
林嫣气恼,眼看就要成功了,为什么中途出来个宁王的蠢侍卫,反而帮着周旻?
她忍不住瞪了周旻一眼,周旻看到李瑞,终于醒过神。
“原来是表兄派来的人。”周旻见林嫣目光有些凶狠,又问:“这位姓燕的,也是表兄的手下?”
一出手就是治他于死地,这是多大的仇。
李瑞不置可否,命人压着周旻往外走。
周旻惊讶:“我才来沧州,表兄就这么招待我的?”
李瑞冷哼一声:“还请世子跟我们走一趟,宁王关于盐政有些想法想同您商讨。”
周旻似乎不怕,换了副笑脸,把身上的衣裳穿戴好:“正好,我也很久没见表兄了,叙叙旧,哈哈。”
他路过林嫣身边时,目光如毒蛇的信子,绕着林嫣多看了几眼,似乎要记住她这个人。
林嫣如今改头换面,光棍的很,也跟着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周旻一愣神的功夫,已经被李瑞的人手推出了屋门。
林嫣很不乐意看这种结果,对李瑞说道:“你这么带他回去,确定宁王拿他有办法吗?”
似乎很久没有遇见过新手,李瑞忍不住就多解释了两句:“是你跟宁王久,还是我跟宁王久?”
宁王同皇后以及周家,关系已经僵到不能再僵的地步。
若是周旻在沧州出了事,宁王还要不要回去?
作为皇帝唯一的嫡长子,继皇后迟迟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太子的位子始终没有明确。
若是林嫣在沧州捅了篓子,宁王不死,也要脱成皮,更不要说问鼎大宝了。
林嫣也是噎住,李瑞说的没错,她是不了解宁王。
可是周旻不死,宁王就能顺利同皇后一族和解吗?
杨皇后和周皇后的恩怨,岂是一两句能说的清楚?
杨皇后出身的济宁候府,为保建元帝登基,满门英烈今何在?
最后摘桃子的是淮阳候周氏。
杨皇后举全族而保住的建元帝,竟然薄情的只封皇长子为宁王。
周旻死不死,又能关宁王多大的事呢?
林嫣内心不敢苟同李瑞的想法,却也没有为此再多说一句话。
说到底,宁王最后是死是活,与她何干。
她眼下重要的事情,是赶紧的逮住朱月兰,去国公府把爵位抢回来。
李瑞见她不再争执,缓和了语气:“处理完这里你也赶紧回去复命!”
说完看了眼立在一侧的丁残阳和屋外探头探脑的二蛋。
林嫣闭口不言,等他走了,这才冲二蛋招手:“这次多谢你们两个,回头我请客。”
她目光一转看见丁残阳的武器:“原来你使的是刀?”
因为剑比较轻巧灵活,时人多用剑,她还是第一次见使刀的刀客,不禁有些好奇。
丁残阳将刀入鞘,抱在怀中,缓缓朝外走去。
二蛋解释:“七爷,他这把刀七两银子呢,您说那么贵他怎么舍得买?”
他真的理解不了,一个饭都吃不起的落魄刀客,还舍得花银子买那么贵的刀。
铁铺里,一两二两银子的刀多的是,为什么偏偏选个七两的,看着也没多好看,还笨重。
他才不告诉燕公子,丁残阳捏着他的脖子逼出七两银子买刀呢。
林嫣等人下楼时,原先花楼的那些打手全不见了踪影,迎她们进来的姐儿堆着笑恭恭敬敬的将其送出了门。
身后沈卿卿姑娘,咬着嘴唇扯着帕子问迎客的姐儿:“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历?”
019后果
按说如今春光明媚,晌午正是最暖的时分。
偏偏督察院的人路过宁王暂住的三进小院的时候,禁不住的打寒颤,忍不住就赶紧的快走几步离这里远远的。
小院里的空气更加的冷。
墨宁扫视着青砖上跪着的三个人,脸色就没有白过,一直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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