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嫣没听懂:“为什么难办?”
“婷婷那姑娘,要摸样有模样,要家世有家世,就是性子跟你似的。”
她愁的眉头都抚不平:“可是凡哥那臭小子,口口声声说要个文雅淑静的,直接说还忘不了周慕青不就得了。”
只有淮阳侯府那种人家,才将姑娘教育的跟个木头人似的,也就文官那些府邸才视她为典范呢。
反正楚氏是瞧不上。
只要跟周皇后沾边的,她都瞧不上!
林嫣终于反应过来昌平候府的五姑娘,原来就是那位一直腻着她的唐婷婷。
这事闹的。
不过,若是二表哥心里放下周姑娘,说不得能同唐姑娘好好过下去呢。
林嫣对此事没有发言权,只耐心的听楚氏发了半天牢骚,最后总结道:“这事不急,好姑娘多的是。”
其实楚氏也是这般想的,朝局未定,她也就是先相看着。
说完宗韵凡,楚氏又问温昕雨:“你嫂子最近身子可好?听说家里的事都交给了你家那位姨娘,自己在魏国公府安心养胎?”
林嫣点头:“您也知道武定侯府人少,嫂子怀着身孕,岂能再操劳家事。不过府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哥哥偶尔回去一趟,不济还有两位当年母亲留下的两位嬷嬷。”
那两位嬷嬷,其实就是绿罗和红裳的老子娘,当初都是宗氏的贴身大丫鬟。
有她们帮忙盯着,府里还乱不了。
提及温昕雨,林嫣坐不住了:“我还要去嫂子那里看看,这雪什么时候能停?”
楚氏朝外看了一眼:“估计还要下两天,要不咱们娘俩一起去,中午就在那里吃饭。”
啊?
“那两位表哥呢?”这大过年的。
楚氏不拘小节:“两个大活人还能饿死不行?”
林嫣又问:“那我舅舅呢?”
回来半天了,还没看见六安侯的影呢,中午回来吃饭吗?
楚氏道:“你舅舅嚷嚷着要抓贼,领着魏国公在淮阳侯府附近瞎溜达,中午估计在淮阳侯家吃饭。”
这个……也行?
林嫣感觉自己在舅舅家这种环境里,还长的那么根正苗红,一定是备受老天爷喜欢的。
于是娘俩欢天喜地的备了一车的礼,带着一众人又往隔壁魏国公府去了。
温昕雨正躲在自己的屋子里,盯着一包燕窝生闷气。
香竹气道:“没眼界的东西,竟然敢太岁头上动土,奶奶,这口气咱们可不能咽!”
温昕雨皱眉:“不咽又如何?难道还能打上门去,爷们还要不要脸?”
“那也不能轻饶了她!”香竹说道。
温昕雨用指尖碰了下燕窝,有赶紧缩回了手,脸上带着厌恶:“扔的远远的,别让我再看见!”
香竹问:“那这事给不给姑奶奶说?”
温昕雨还未回答,香巧三步两步跑进屋子:“奶奶,宁王妃和六安侯夫人来了,老祖宗叫您过去呢。”
温昕雨瞪大了眼睛:“嫣嫣和舅母?”
见香巧点头确认,温昕雨迅速回头示意香竹:“将东西赶紧扔了,此事不许给姑奶奶透漏一个字,我有时间再收拾!”
香竹忙将桌子上的燕窝以嘴快的速度包好,捏着出了屋门。
香巧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温昕雨:“奶奶脚下慢一点,咱们走廊下。”
林嫣和楚氏朝老祖宗沈氏见了礼,围坐在一旁聊闲话。
照例的,沈氏问了林嫣昨个儿具体的事情。
听林嫣一五一十的将经过讲了一遍,沈氏沉吟半天才叹口气:“宁王没事,我朝大幸!”
林嫣规规矩矩的说道:“老祖宗严重了。”
沈氏摇头:“你不懂。”
当年建元帝优柔寡断,做事不磊落。高祖看好的废王墨钊,倒是能力超群,可惜运气着实太差。
他们这些勋贵之家,还不是看着杨皇后所出的宁王,聪慧伶俐,冷静机敏,这才听了老济宁侯的招呼。
建元帝心里很清楚这点,怕宁王有样学样逼他退位,很是忌惮。
“宁王北疆陨落的消息一传开,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心都冷了。”沈氏说道:“老天开眼,不负我大周朝。”
楚氏也频频点头。
林嫣立起身,默默听着,不敢随意搭话。
温昕雨进来瞧见这情形,笑着走上前给楚氏和林嫣见了礼,转向沈氏:“老祖宗,您就挂心国家大事了,有这功夫给小宝宝起个好听的名字。”
沈氏看见温昕雨,眼里心里都透着一股蜜:“小猴子,到我跟前来!现在起什么名,男的女的都不知道。再说了,名字岂是那么好取得,得看过八字请了先生仔细算一算。”
温昕雨靠在沈氏怀里,笑着撒了个娇,转向林嫣和楚氏:“舅母和嫣嫣中午别走,咱们吃锅子可好?”
楚氏一拍手:“正好,整天听人说锅子锅子的,我还没尝过呢。”
六安侯屁股都不着家,对着两个傻儿子,什么胃口也没有了。
279纳尼?
香竹办完事回来,正赶上众人摆热锅子,忙洗手过去帮忙。
她偷偷观察林嫣和温昕雨,见无异样,心里七上八下,总感觉瞒着不是办法。
因为心不在焉,摆菜的时候就出了错,将秋葵放在了跟前。
林嫣最不爱这些黏黏糊糊的吃食,看到一愣。
温昕雨正同楚氏说着育儿经,并没有发觉。
绿罗笑着,一顺手将秋葵端到了对面,换了一盘切的薄如纸张的牛肉片。
疏影扯着香竹胳膊笑道:“香竹姐姐,茶室里也给咱们备了锅子,走,一起去。”
香竹已经回过神来,小脸微微一红,索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被疏影拉着出去。
温昕雨一抬头,笑着骂了一句:“这妮子,就是嘴馋。”
林嫣笑道:“告诉你们,锅子就是自己涮着才好吃,让下人们都退下去,咱们吃个自在。”
温昕雨应了,让丫鬟婆子们都退出去,只留了一个伺候沈氏。
众人笑着应了,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午饭。
锅子好吃,味难消,弄的整个衣裳都是锅子的味道。
话也说了,亲戚也走了,林嫣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墨宁依旧没有回来,只传了一封信。
林嫣这几天每天面对墨宁习惯了,突然不在身边,心里空落落的。
她心情顿时跌到谷底,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就倚在炕上问红裳:“那边厨子跟的是哪个?王爷嗓子还咳着,秋梨膏带的多不多?”
红裳答道:“跟的是王爷之前的那个厨子,熟悉王爷的口味,娘娘不用挂心。秋梨膏奴婢给装了满满一罐子,管够王爷喝一个月的。”
林嫣不高兴了:“干什么要一个月?这么久,在外面过年吗?”
这气来的莫名其妙,红裳不敢答。
林嫣知道自己胡乱发火,停了停又问:“武定侯府那边可去了,妈妈怎么说?”
这是问的红裳的老子娘。
红裳忙道:“如今府里说是白姨娘管着,其实进出帐目都要侯爷过目才行。白姨娘不过是问问哪里该不该打扫,今个儿吃什么,明个儿吃什么,亲戚间来往还是大奶奶过问。
侯爷收了咱们的礼,只说让娘娘好生休养,静等宁王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林嫣撇了撇嘴。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哥哥这么傻。
舅母都看出眉目了,他还一心以为宁王真的还在返京的路上呢。
算了,史书上说后族势力太大,往往引起皇帝忌惮,哥哥这样其实正好。
林嫣翻身坐起,从靠枕底下扒拉出一本书翻起来。
有人说自己不读书,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感情过去几年自己只是个猴子?
她不喜欢别人没见过就瞎叽歪,爱不爱看书自己家里的事,用的着告诉你们?
红裳见林嫣静悄悄翻起书来,摆好瓜子茶水,就对立在一旁的暗香打了个眼色,踮着脚尖悄悄出了屋子。
宁王一走,主子整个人都烦躁不安,这可如何是好?
红裳决定找疏影和绿罗讨个主意。
两个人换衣裳还没换好?
宁王府坐北朝南,紧挨着皇城根,一出宫门拐弯一条街就到。
林嫣的正房,在王府正轴线上的永宁殿,几个丫鬟就住在殿后的一排到罩房里,因为丫鬟少,一人一间倒也宽敞。
红裳推门进了绿罗的屋子,并没看见人影。
她疑惑的退了出来,听到旁边疏影屋里有人压低声音在说话,心里一酸。
绿罗和她是一起被宗韵凡挑上来伺候林嫣的,谁知道如今绿罗和疏影倒说起悄悄话来。
她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醋意,一把将门推开:“你们两个换好衣裳不往前面伺候去,躲在这里偷懒?”
屋里两个人吓了一跳,疏影拍着胸口叫到:“红裳姐姐走路怎么没声响?吓死人了。”
红裳走进屋去,门都没关,北风吹着门帘忽忽作响,直钻进几个人的领子。
绿罗走上前关上门,扯了红裳坐到炕上,这才开口:“今个儿我们在魏国公府,听香竹说了一起子事,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娘娘呢。”
红裳眼睛从疏影脸色扫到绿罗脸色,见两个人神色凝重,禁不住也跟着严肃起来。
“什么事要瞒着咱们娘娘?”红裳问道。
疏影憋不住,抢先说道:“今个咱们往魏国公府去,瞧着大奶奶身边的香竹姐姐心神不宁,我多问了两句,听到一个特别气愤的事情。”
她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又问:“香竹姐姐说大奶奶不让给咱们娘娘透漏,可是我觉着这事不能瞒着。”
绿罗也点头:“大奶奶兴许是估计着那位姨奶奶以前伺候过娘娘,娘娘念旧,怕动作大了生气呢。”
红裳眉头紧蹙:“这事怎么瞒着?必须告诉娘娘!”
她缓了口气,又道:“且不说咱们没有替主子做主的道理,知道了事情不给主子回报,就是犯了规矩!”
绿罗闻言,沉吟一番:“咱们是觉着娘娘好不容易嫁人过几天消停的日子,没得再为那些琐事烦心的道理。”
红裳摇头:“这是你自己想的,若真出了事情,娘娘不会饶了咱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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