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显心里一动。
福鑫楼的背景,是上京城的秘密,没有人知道这间茶楼背后的老板到底是谁。
往年也不是没有权贵动过福鑫楼,可是无不受挫,从此渐渐有传闻这里有建元帝的股份。
宫里对此并没有解释,更加深了众人的怀疑。
“你有东西卖给我?”既然对方这么说话,那就是抱着目的而来,李显试探着问道。
宗韵景笑了笑,示意身后的青梅带上门出去。
待屋子里就剩两个人时,宗韵景张口问道:“世子爷是不是觉得最近银子入手的少了?”
李显立刻挺直的脊背,警惕的看着宗韵景。
宗韵景又道:“李啸回来,世子爷是不是觉得地位也岌岌可危?”
“……”李显抿了抿嘴,看向宗韵景的目光充满了试探。
“银子少了,办事总是瘸手。”宗韵景吊足了对方的胃口:“世子就不想知道你身边所有的人都在干什么吗?”
李显默了默,张口问道:“你知道?”
宗韵景微微一笑:“我干的就是这个买卖,何况……”
他轻轻暼了李显一眼,没有再说下去。
李显被对方说中了心事,心里有些焦急,可是面上还是尽量的保持镇定:“若是来做买卖的,就直来直去;若只是来消遣本世子,也要看你有没有能耐。”
宗韵景憋了半天,突然哈哈大笑。
有趣,林嫣交给的这个任务着实有趣,竟然有人质疑他的能耐。
忍不住,宗韵景想多加点料给李显。
他伸出一张手:“乐康公主从我这里买走李啸的消息,花了一百两银子,你只需给我五十两,我就卖给你。”
李显瞳孔一缩:“李啸的消息?乐康?”
他前后细细想了一遍,脸色逐渐阴沉起来:“为什么给我要这么少的钱。”
“消息卖出去一次,就不值钱了,我做生意诚实守信不忍坑你银子。”宗韵景挑领头挑眉毛:“若是世子爷嫌弃价格便宜,我也不介意提提价。”
你愿意给一百两,更好,傻×!
宗韵景笑吟吟,一副大周好商人的模样。
李显重新落座,盯着宗韵景瞧了半天,突然道:“我看你有点面善。”
卧槽!
就说不能亲自做生意吧,都怪自己太无聊了。
宗韵景笑了笑:“好多人都说我面善,做这一行生意,要的就是张大众脸不是?”
若是英俊潇洒,鹤立鸡群,走出去就被小姑娘围成一团,还没探出消息就成了个靶子。
李显想了想很有道理,便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究,直接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面值五十两的银票:“李啸什么消息?”
宗韵景伸手将银票拿在手里,对着光照了照:“李世子出门带这么多银子?”
哪个贵公子出门,带这么大面值的银票,身边连个下人也不跟。
李显眉头一皱:“这个你管不住,只管说李啸有什么事。”
“李啸回府带了个人,您不知道?”宗韵景也是服了。
李显:“……”
他当然知道,那人进府后就呆在李啸的院子里神神秘秘不见人,就是临江侯也讳莫如深,不肯多讲一句。
李显为此花了不少钱打听那人的来路,甚至派了人沿路找寻蛛丝马迹,可惜一点用也没有。
宗韵景叹口气:“那是西戎国的五皇子,公主殿下昨个儿也知道了呦。”
他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李显面色一白,呆坐在椅子上,半响没动。
“五皇子、六皇子,李世子认为哪一个能得了万岁的青眼?据说五皇子带了件东西来,可比六皇子求亲更有吸引力。”
宗韵景扔下这句话,就敲了敲轮椅。
青梅重新进来,正准备推他离开,李显突然问道:“你的目的是什么?”
目的?
浑水摸鱼呀!
宗韵景笑:“当然是换银子了,前个儿卖给乐康一百两,今个儿收你五十两,你们夫妻的银子真好赚。”
这是宗韵景第三次提起乐康了,李显终于反应过来:“乐康买这个消息干什么?”
宗韵景掏了掏耳朵,没有回答他,示意青梅推自己出去。
李显又追问:“你能查出是谁背后整我吗?”
嘿嘿,你猜。
宗韵景摇摇头:“我只卖消息,不接生意!”
332近墨者黑
回到自己房间,墨宁正喝着茶听着说书先生的慷慨激昂等候着宗韵景。
宗韵景翻了一个白眼:“一千两银子!”
又跑这里来碍眼!
墨宁笑问:“昨个儿你给嫣嫣说消息,可没要银子;刚才你去卖消息,似乎也是帮的嫣嫣的忙。”
所以,为什么给他要银子。
宗韵景冷笑一声:“这钱是封口费,否则你算计李显身边商户的事情,刚才可能就被我两千两银子卖出去了。”
所以,他这亏吃的有点大!
墨宁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看宗韵景:“你消息倒是知道的挺全。”
“没有殿下全。”宗韵景道:“我都查不出李显身边有哪些商户。”
一个一个破坏掉断了李显的财路,似乎要逼着对方做什么事情。
更过分的是顺手将林乐宏也套了进去,连累林嫣处理一堆琐事。
最后反说她多事,若不是考虑到夫妻感情之类的,宗韵景非得说出来不可。
对墨宁一万点鄙视!他在心里给墨宁画了个大叉叉。
“客气客气,宗世子不是提前一步知道了李啸带来了什么人?”墨宁道。
老狐狸,林嫣怎么找了个他!
宗韵景沉默一下,又笑:“殿下来着这里,就是为了同我打嘴仗吗?”
墨宁哈哈一笑,重新端起茶盏朝着宗韵景举了举:“听闻福鑫楼说书先生将嫣嫣夸赞的如神勇的天将一般,好奇过来听听。”
你好闲!
宗韵景不想有人占他的屋子用,于是问道:“殿下宫里不忙吗?驸马夫妻二人想方设法打听李啸的事情,怕不只是临江侯府内斗吧?
魏王最近在御前又是亲尝汤药,又是戏彩娱亲,戏唱的足足的,殿下难道不心急?”
墨宁眼皮都没抬一下:“跳梁小丑罢了,再说,他们自己不乱起来,本王怎么知道对方具体想干什么?”
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对方不动起来,他又有什么借口打压?
“也对。”宗韵景道:“你们夫妻二人如今将浑水摸鱼这一招,运用的简直是炉火纯青。”
林嫣平时脑子不灵光,在搞事请上非常有天赋,让宗韵景主动将李啸的消息再卖给李显一次。
这样临江侯府里乱起来,许是他们就不会算计宁王府了。
阴错阳差,又跟墨宁的计划重合了。
若林嫣不这么干,估计墨宁也要派人将消息传给李显。
还是表妹亲,给个赚钱的机会。
“回家你给王妃说此事吧,我就不再派人过去了。”宗韵景斜了对方一眼,示意青梅推自己走人:“这屋留给你了,喝完茶记得把杯子收了。”
算了算了,你们夫妻城会玩,他还是回家打弟弟去吧。
“你猜李啸什么时候死?”墨宁突然开口问道。
?
宗韵景停下,狐疑的看向墨宁。
墨宁捻起一粒瓜子剥了填进自己嘴里,然后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宗韵景。
他又不是林嫣,冲他放什么电,莫不是宗韵凡那个看脸的货就是这么给迷住,然后同对方联手的?
宗韵景挪开眼睛,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李啸为什么会死?”
墨宁笑了笑:“我猜李啸活不过明天!”
“……”
能不能先回答问题。
宗韵景被墨宁气的脑壳疼,索性自己想。
不过一会,恍然大悟。
“我说他养这么多商户干什么。”宗韵景嘿嘿笑了两声:“用在李啸身上,岂不可惜。”
墨宁又剥了一粒瓜子:“难道还用来造反不成?”
说不得呦,都敢想林嫣手里的沈家兵,临江侯府说不得天生反骨呢。
宗韵景摸了摸下巴,颌首道:“万岁这么搞,是个人都想拥兵自重呀。”
六安侯府不也是如此,临江侯府底子更薄,少不得多动些脑筋自保。
墨宁不再说话,开始一心一意的听楼下说书先生讲书。
心累!
宗韵景挥挥手,回家去,还是跟宗韵凡说话有优越感。
李啸好好的从廊下往自己院子走,乐康迎面走来并没有让路。
李啸停下朝乐康行了一礼:“公主殿下。”
乐康笑起来:“大伯客气,照家里的亲戚关系,理该本宫朝你行礼才是。”
说着就朝李啸道了个万福,慌的李啸忙侧身躲开:“不敢不敢,公主金枝玉叶,怎敢行此大礼。”
“大伯倒是个识趣的人。”乐康笑着往前走了两步,逼的李啸不知该进还是该退:“大伯可还记着林娴姑娘?”
李啸脸色一变。
他已经听说了,林娴其实不是林乐宏的亲女儿,而是杨氏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野孩子。
在高门大户中,这种混淆血脉的行径简直是令人发指。
“都是少年荒唐,殿下莫在拿此事取笑我!”李啸正色道。
他还要重新夺回属于自己的地位,不能再被以前的污点连累。
如今在侯府里,李啸都能觉察到下人看自己的目光带着疏离和同情,再不似以前的那种巴结和敬畏。
他才不愿意沦落为侯府的支系所以以前那些事最好都慢慢淡忘,给他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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