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夫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品阶上谁也不差谁。
这会儿她们几个纷纷表示要作证,也正合了赵氏的心意,免得回去诡计多端的杨氏侄媳妇娶不成,再把她怨上。
她说道:“那就劳烦几位夫人跟我回府一趟了,国公爷听说了很是气愤,有你们几个做证人最好不过。”
李夫人搂着林嫣,见她始终埋头在自己怀里,想起自己不谙世事的亲闺女,心里一软。
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安抚道:“莫怕,我陪着你,难道国公爷还能颠倒是非不成?”
林嫣万分感激,跟在李夫人身后,一众人等浩浩荡荡去了信国公府。
池子里的杨丕国,终于也自己爬上了岸,还没拧干净衣摆上的水就被赵氏请到马上,一起去国公府说理去。
本以为是相看亲事,结果演变成了丑事;本以为是家事,结果呼啦来了好多官太太们做见证。
若论今年谁最糟心,信国公说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当然济宁候杨丕国这点糟心事都排不到榜单上,因为毕竟还能抱个美人归不是?
虽然抱的不是他肖想的那个。
林礼坐在堂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哭哭啼啼的林娆。
屏风里各家夫人们的声音,跟苍蝇一样绕着他的耳朵嗡嗡嗡的讨厌。
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呢?
林礼痛心疾首,指着林娆:“没脸没皮的…”
他都不知道该骂什么。
当初林礼并不承认林娆的身份,只说当个亲戚养,哪有在自己家骂亲戚的道理?
林娆哭道:“祖…国公爷!”
看见林礼瞪眼,她把祖父二字生生咽了回去,心里恨的咬牙切齿面上依旧悲悲戚戚。
“国公爷,我跟小侯爷有情有义,难道就因为我的身份,您就棒打鸳鸯吗?”
换了身干爽衣裳的杨丕国刚进屋就听到这段歪词论调,气的恨不得上前踢她一脚:
“本侯爷什么时候跟你有情有义了?”
好好的走着路,被这个疯女人抱住就往池子里倒,他根本来不及有反应。
偏偏他为了坐实同林嫣的婚事,捡的正是夫人们上完晨课,出来溜达的时候。
到时候林嫣出来,他过去搭个讪让众人误解一下,这婚事不成也得成。
谁知道…
林娆一昂头:“果然你要始乱终弃!当初的花前月下全不作数吗?”
“你说你会说服祖父和嫡母,让我上了族谱做个正正经经的公府姑娘。”
“你说你不爱高门大户里矫揉造作的姑娘,只喜欢我的活波可爱。”
“你说这次是你被姑母逼着要娶林七,你迫不得已要约我一同私奔给国公府难堪。”
“你说你…”
还没控诉完,一旁看戏的林嫣都听不下去了,出口呵斥:“够了!”
林娆惊的差点咬破舌头,抬头怒视了林嫣一眼,难道都这样了她还同自己抢?
林嫣无视她的目光,真的没想到林娆蠢成这个样子,亏她还想着拉此人做同盟呢。
叨叨个没完,就算林姝如愿以偿,凭着杨丕国的性子,她还能得到好了?
而且这戏唱的也太不着调了,真当看戏的都是没经过世事的年轻姑娘不成!
听的让人全身起满鸡皮疙瘩。
“我看也不用审了。”林嫣站起身,一甩袖子直面林礼:“事情差不多就是这样了,再让她胡言乱语下去,真的就是让诸位夫人看笑话了。”
林礼面上白白红红,红红紫紫,紫紫黑黑,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林嫣又道:“祖父原来要孙女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先前祖父向父亲说孙女退过亲,再找不到好人家。”林嫣冷笑一声:“可是孙女宁愿剃发出嫁,也不会嫁这种与人私相授受的东西!”
杨丕国急了:“我没有!”
有没有,有什么不一样吗?
林嫣嘴角撇了撇,头高高昂起了:“小侯爷急着否认,难道还想着姐妹同嫁不成?”
她不屑的扫了一眼林礼:“本姑娘先前不愿意与五姐同嫁李啸,难道济宁候比临江候的脸更大?”
临江候好歹还是天子近臣呢,济宁候算什么东西。
杨丕国涨红了脸,一腔怒气无处可发。
林礼瘫坐在椅子上,望着眼前不可收拾的局面,无力的摆摆手。
他不该听了杨氏的说辞,就动了心,打林嫣的主意。
真是不长记性,当初没按着她的意思惩处林乐同,她就把朱月兰用到极致,坏了国公府精心营造的名声。
如今又是这样。
他都不敢去想屏风后那一群官太太们出了这个门,对国公府怎么的指指点点。
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他一个被建元帝和宁王同时抛弃的一品国公,是不敢动的。
赵氏戏看的意犹未尽,看见公爹摆手,忙站起身对那群所谓证人说道:“今天劳烦诸位走这一趟,府里今个儿事多无法留饭。”
她朝敛秋打了个眼色,敛秋捧着托盘走过去。
赵氏一人塞了一个红封,边塞边说:“您看今天这事儿,诸位就当,呵呵。”
李夫人推开了红封,说道:“赵夫人客气了,既然七丫头没有受不白之冤,出了这个门我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就不要拿着这封口费磕碜我们了。”
谁家缺这几两银子似的。
其它人也是纷纷拒绝,笑着告辞。
赵氏讨了个没脸,讪讪的收了手,送诸位夫人出门。
人走曲散,林娆松了口气,可没这些讨厌的女人左一句右一句指责她了。
回头哭两声,说几句好话,兴许就能如愿以偿了。
自己虽不被承认,可是骨子里到底是林家的血脉,祖父不会不心软的。
林嫣望了她一眼,心里冷笑一声,开口就说:“亲事不用提了,那就说说家里事吧。”
“林娆姑娘,明明该是六姐和我去护国寺的,怎么就换成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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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霸王花
信国公府离护国寺,至少有三炷香的功夫。
这边放生池刚事发,都还没来的及去通知呢,那边赵氏就赶了过来。
肯定是府里先发现了不妙,急匆匆的跑来善后呢。
为什么不是杨氏?
呵呵,肯定不是气晕了就是急着审林姝呢。
要想知道具体真相,她就得问问眼前这位正主了。
林娆一怔,面色慌张起来,目光四处乱飘就是不敢同林嫣对上。
林嫣见她这副模样,倒是“嗤”的笑出声:“莫不是你做事不想后果的吧?”
背后没人撑腰,还不夹着尾巴学做人?
就是林嫣自己抡起拳头揍人的时候,也不敢过了六安侯的势力范围,生怕舅舅可能有些兜不住,自己吃了亏。
眼下终于看到有个人比她还笨,这种微妙欣喜的心情谁能告诉她是肿么一回事?
杨丕国怒气匆匆,指着林娆:“她给六妹妹下了药,姑母已经气的昏死过去,现在还不省人事呢!”
屋里众人均变了颜色。
国公府虽然嫡庶不分,各处都跟个筛子似的往外漏消息。
可是本着安全考虑,在某些方面还是执行的很到位,比如下药这种威胁人命的行为,是坚决严惩的。
连林乐同那么想上位,都不敢给林乐昌下毒,甭管什么慢性的急性的。
万一上行下效怎么办?
万一对方有样学样怎么办?
家里这么乱,万一下人拿错碗怎么办?
好多技术性的东西在里面。
所以:下药,威胁的不止是对方的生命安全呀!
且不说残害手足会如何,林娆那下三滥的药是怎么混进府的?
林礼目光瞬间变得阴沉,看死人似的看着林娆。
林娆打了个寒颤,终于感到了害怕,可她还是抱着最后的幻想嘴硬到底:“是她求我的,说是身上起了疹子又起不了床,求着我代替她。”
杨丕国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六妹妹起了疹子,同姑母说一声就是,凭什么找你替代?”
是林嫣和他相看,又不是林姝,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
林娆双手紧紧交叉,嘴里飞速的编着说辞:“自然是她害怕七姑娘,谁不知道七姑娘连临江侯世子都敢抽鞭子,她让她去,怎敢不去?”
说完她更觉得有理。
定是这样的,大家一定会信的。
林嫣那么跋扈,又有一颗随时在国公府搞事请的心,这个理由大家一定会信。
杨丕国阴沉着脸,自是不会相信一向爱慕自己的林姝会将这么好的机会让给别人。
他目光里含着阴冷,扫视了林姝一眼后又看向林嫣。
都被这妮子给算计了,就算林娆不冲出来抱着他落水,就看在池子边徘徊的那些粗壮婆子,也是会把两个人推下去的。
林嫣冲着杨丕国翻了个白眼,又听见林娆的指控,忍不住笑了:
“其实吧,你怎么偷梁换柱本姑娘一点也不在意。”
反正只要同杨丕国结不成亲就好,管他谁跟谁落水、谁跟谁有暧昧。
“但是,”林嫣目光一冷:“妄想踩着我的头升天,可能难度有些大。”
“想是林娆姑娘刚进府,不知道五姑娘怎么闭门不见人,六姑娘青春年少怎么就那么爱抄佛经的吧?”
“对,没错。”林嫣才不管林礼猪肝一样的脸色,拿手朝自己一指:“她们妄想踩着本姑娘的体面往上爬,被本姑娘一把给扯下来了。”
送完客回来的赵氏一脚没踏进来,就听见林嫣笑嘻嘻、得意洋洋的说了上面一段话。
呵呵,好幽默呀。
赵氏缩回了脚。
夫君和儿子说的没错,林嫣就是一个外表看着迷糊,其实内在很凶残的所在。
她连屋都没进,直接转身带着敛秋朝自己院子的方向,风一样的跑走了。
关门,关紧门!
让二房去蹦跶吧,两败俱伤后她们长房跟着捡漏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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