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轻尘除了上船之初的反常,一直也没有闲着。
他们离开吴越的第二日,唐国太子府突然出了一件怪事。
门口不知为什么聚集了许多的蚂蚁,多的能让人明显看出黑压压的一片。
若只是爬些蚂蚁倒也没什么,主要是这些蚂蚁聚集不散,而且还越聚越多。到晌午,有胆小的已经宁可绕道,也不愿往太子府门前过了。
不知是谁起了先,百姓中竟开始两两传言是太子有什么不周的行为,所以惹怒了上天,这些蚂蚁就是上天给唐国的更换太子警示。
李弘冀本来就最惧鬼神,又听了这么不利于他的传言,顿时慌了神,别人还没多提及什么,自己先胡思乱想起来。
难不成是上天的意思也是要让唐国兄终弟及,他违了天意,所以才出了这等异象?
那父皇会怎么想,会不会因此又改回让皇叔继位?!
他越想越怕,越想越觉得自己苦心经营,好不容易到手的皇位,眼瞅着即将坐了,眼瞅着就要飞了。
急火攻心,到傍晚,眼睛都已经发红的吓人了。
姬妾们去而又走,没一个敢靠近的。
正这时,一个侍卫突然从外面跑了进来。
“太子殿下,蚂蚁清了!蚂蚁清了!”
李弘冀听闻,猛抬头。
“清了?怎么清了?!”
难道是蚂蚁自己走的,这是不是意味我这个太子殿下还是合适的。
那侍卫听了,马上回话。
“是被管家一把火给烧没了,风一吹连渣渣都清了。”
本邀功的事,没想到听完后的李弘冀直接凳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之后爬起来,朝着那名侍卫大喊。
“管家在哪?立刻让他到我这来!”
那名侍卫被这一惊一乍呆住了动作,恰赶上管家刚好过来,还未走近李弘冀,就抬手对他施礼。
刚顶了人做管家,没想到就立刻有了表现的机会。
而在走近的一瞬间,啪!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的管家有些犯懵。
紧接着就听到了李弘冀发狠的话。
“杖责一百,随后,解了他的职,直接丢到府外!”
管家瞬时将关注全回到李弘冀身上,及这一百杖责。
听说有人八十就已经挺不住了。
一百杖责?
这是要他的命啊!
但李弘冀,对他显然已经不屑于关了,厌恶的一转身,直接而去。
第二日事情更怪,太子府门口不仅聚了更多的蚂蚁,而且这些蚂蚁隐隐的显出口天两个字。
李弘冀本来是实在安捏不住,透一个缝,亲自来看看外面清醒,不想却看到这一幕。
顿时吓了一跳,像被人发现了的偷儿似的,疯了一样往府里面跑。
口天,吴!
那岂不是他被册立太子前,他原来王爷时的封号吗。
居然组成这个样子,而且还是在他的大门外。
难道真的是上天在启示,暗指他只能做王爷,而不适合太子吗!
但他不甘心,他绝不甘心!
明明就差一步。
他突然越发的恨叔父齐王,要不是他,父皇怎么会起兄终弟及的念头。他明明是他最优秀的儿子!
呵呵,如果他消失了呢?是不是这一切就都是顺理成章了。
突然想到的一点让他激动,思虑了片刻,猛然朝身旁侍卫挥挥手,示意他靠近他些。
之后,压低声音耳语。
第三日,在太子府的事情只能用诡异来形容了。
蚂蚁已经不聚集了,但在蚂蚁聚了两天的地方,星星点点的暗红色痕迹,很像血迹。
有好事的拿木棍朝那拨拉了几下,竟发现痕迹下的土也是这个颜色,丢掉棍,吓的猛然逃了。
第四百二十九章 发现
有时越是害怕,反而更好奇。
那个好事的是走了,可围观的百姓却越来越多了。
一时间,连过年闹个灯会太子府门前都没有这么热闹过。
两日没睡好的李弘冀,好不容易昨晚横心交代属下去办了一直犹豫的事,好不容易睡了个囫囵觉,可这还没有自然醒呢,就被门外的吵闹声惊醒。忙起身,才发现胸前还枕着个美人呢,猛抓住头发狠丢到旁边,另一侧的美人受了惊吓,直接自觉的摔到地上。
他可顾不得这些,起身一披衣服,大步的朝门前走去。那个摔在地上的美人,还好反应的快,否则非给踩住了手指。
“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蚂蚁又聚了过来?
门外的正在小声嘀咕,猛地听到李弘冀的声音,都抽了个冷子。之后,一个赶忙应声说道。
“有人在前几日出现蚂蚁的地方翻出暗红的土,不知哪个好事的先说了声是血染的,百姓们都聚在门口看呢!”
李弘冀瞬时收紧了瞳孔,深吸一口,朝着尚在地上的美人恶狠狠的说道。
“还不快服侍本宫更衣!”
这猛然一声,不仅地上的急匆匆过来,就连刚刚被揪了头发的也赶忙跳下床扑了过来。
直到,上下忙碌完毕,李弘冀一甩长袖推开了房门出去。
两个美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自从皇上,不,国主开始有了迁都的想法,并每日只与几个大臣讨论不上朝以来,每日早晚在房里对她们都是煎熬。
话说李弘冀出了正院直奔太子府大门口,他并没有出去,而是透过门缝看外面情形。
当即被外面的人数给镇住了。
侍卫说的不错,看这前后几层,围的水泄不通的架势,少说也给大几百号人,这还不算越聚越多的数量。
只见他们“自觉”围成了个弧度,都盯着翻过土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动手上前。
李弘冀当即将目光也落到那处,心道这便是说土里出了问题的了。
可看了一会儿,除了颜色是有些暗罢了,也看不出什么端倪,刚要走,就听有人喊了一声“京兆尹来了!”,再一回头,就看到急匆匆走来的商大人身影。
京兆尹那家伙,不去查查案、坐堂,怎么亲自来搅和这事?
哼,还是太闲了吧。
毕竟是太子的地方,商大人不敢私自造次,亲自上前扣响了大门。
李弘冀当即侧过身,努了一下嘴示意身旁的侍卫去开门。
随着门哗啦一声打开,商大人上前拱手。
“在下京兆尹,因有人报案太子府门外有异状前来,特请太子殿下能同意在下在门外起翻察看。”
“你等等!”侍卫留下一言,随即合上门,转身等待李弘冀的命令。
李弘冀沉思了一会儿,对侍卫点了点头,侍卫马上装作回禀后的样子,开门再见京兆尹。
“你去弄吧,太子殿下应允了。”
京兆尹立马拱手。
“是,有劳。”
待他说完,侍卫微点点头,退回府里,又将大门合住。
京兆尹则一挥手,示意几个拿着铁锹的衙役开始翻土。
一下,两下......
每动一次,围观百姓的目光便会随之动一下。果然,除了上面无异的一层浮土,其他都是混着褐红色的黏土。
不仅百姓们看的心惊,仍旧透过府门缝朝外关注的李弘冀亦是心惊。
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什么异动?!
不由又联想到这几日一直挥之不去的天命之说。
突然,一名衙役的铁锹咯了一下,随之猛一使劲儿,竟发出骨头断裂的声音。赶忙取开铁锹,立刻看到一个只剩白骨的手及手臂。
啊!一声。
百姓自觉的倒退了一步,有几个退的慢的,跌坐在地上直接改爬着往后。
京兆尹也很吃惊,挥手唤来一个胆大的上前,去掉所有铁锹,改用手一捧一捧的挖土,登时整个白骨粼粼的手臂都显露在众人面前。
而后感觉这块儿是松动的,托出来果然没有其他相连。又示意就着红土挖了挖,顷刻,又挖出一只同样白骨的手掌,再沿着挖,有一个带手的整个手臂被挖了出来。
刚要被衙役和前一个一样,捧出放到旁边,百姓中眼尖的人突然叫了起来。
“看那是什么,好像是块儿玉佩!”
京兆尹听闻,立刻走近了些,被衙役拿着仔细往眼前一看,只见玉佩一面平整,一面刻着同样大小的“口天”两字。
站的前排,眼神比较好的百姓,在这一注视,也都看到了这两个字,立刻联想起前两日太子府外蚂蚁摆出的和这同样的两字。瞬时,三三两两的开始议论纷纷。
话题围绕着这和这两天的怪事,说的不过还是天谴,换太子之类。
李弘冀顾不得听这些,早在看到第一只白骨手臂时,他就朝后踉跄的险些摔到地上,幸亏跟着他的侍卫眼疾手快。在看到第二只白骨手臂及他白骨指头间夹着的玉佩,心蹦蹦的几乎要跳出来。
之后,猛推开侍卫的手,头也不回的冲向后院。
怎么回事?搀着血的土,还有那双白骨森森夹着他所有安插的细作才有的玉佩的手臂,这里是太子府,怎么可能有人在门外造次而不知?
难道真是天谴,真是他不该当这个太子?!
大步进屋,不待走到椅子处,就靠着门框直愣愣的坐在了地上。
屋内收拾的丫环赶忙过来扶他。
直接的他一声怒吼。
“滚!”
好不容易才得了这太子之位,眼瞅着就是万人之上的国主,让他怎么可以放弃!
丫环被吓的慌了神,立即跑到屋外去。
正这时,李弘冀昨晚交代的那个侍卫走进院里,继而匆匆来到他身边。
“殿下!”
李弘冀因他的声音看去,即刻拽回了思绪。
赶忙盯紧他,小声的开口。
“怎么样了?”若是那事能成,即便天命、天谴,也应该没有人能再动摇他的皇位。
毕竟他的几个弟弟除了李从善之外都是不成事的,而李从善现在已经彻底废了!
那侍卫当即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
“已经得手了,这会儿齐王已死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入宫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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