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聚在这里?现在就在演练欢迎我回府时的场面吗?”
苏锦溪玩笑着打趣大家,除了头上多戴了一顶帷帽,和往昔没什么分别。
见她情绪无碍,几个人不约而同的偷偷吁了一口气。
但心里还是紧张的,随着她的话,一同走向院外。
“小姐,这里离江宁府不过二十里,快点赶车,不足两个时辰就可以到苏府了。”
秦欢殷勤的将车门打开,行李已经放好,只待上车出。
“不急,平缓驾车就行。”对比秦欢的急迫,苏锦溪显的不紧不慢。
那帮人,让他们等着好了。这一世,本就没想和他们良好相处。
“这......”秦欢有些没注意,扭头看向车下的张伯。
张伯不知苏锦溪与苏府的前世仇怨,以为她是因苏叶南的抛弃对苏府有怨念,叹了口气,上了马车。
“听小姐的。”
“是!”秦欢像是得了圣旨,跳上马车,缓缓驶离客栈。
由于秦欢驾驶的不快,苏锦溪又戴着帷帽,一路上她都隔着窗纱,靠在窗口看街景。
好熟悉的景象,和她前世见到的完全一样。一样的建筑、一样的街道.......就不知见那些‘熟人’,是不是也和前世一般。
路过鸿昌酒楼时她略微多看了两眼。这家是冯途晟的私产。
除此,冯途晟的私产还有南城估衣铺子、详记杂货铺子、昌吉赌坊等七家。她掌管二房时,鸿昌酒楼和昌吉赌坊已经濒临关门。
不足半年,她便使这两家一跃成为冯途晟最获利的店铺。
从此,她的经商才干在丞相府名声大震。以致在冯途晟的哥哥冯途烨出走后,冯丞相便让她一同接手了长房的庶务和私产。
从目前的情形看,鸿昌酒楼的客源并不多。
除了一桌吃喝,两个擦桌子的,剩余的伙计全部角落歇着。
想到冯途晟急的火烧眉毛的砸账本的样子,苏锦溪就感到一种难抑的畅快。
突然,一个她十分熟悉的面孔从里面走了出来。
是鸿昌酒楼的掌柜的钱庸,前世她对鸿昌酒楼进行改革时,此人一直是她的左膀右臂。后来府里的庶务繁重,她便提了他做几店的总管。
此人虽然精明活泛,但性情却是难得的忠实。
直到她落了难,还打点了银子,让他家那口子偷到牢里给她稍过东西。
可惜他因之前跟着她,那时也是自身难保,落了实权不说,甚至被赶到了乡下看园子。
“秦欢,靠路边稍停一下。听说江宁府的吐蕃葡萄十分好吃,你帮我去买一点。”
虽与秦欢说着,目光却不离钱掌柜。
她不能总等着婵衣家公子的‘救济’,必须想办法自谋生路才行。
而“重操旧业”绝对是个好主意。
若是能拉来钱掌柜这样的帮手自是更好。
不过具体如何,她需要先筹划一下。
“是,最近鲜桃上市,不如一并给小姐买了。”
秦欢停住马车,接过婵衣递过来的钱,随即对苏锦溪问道。
一路上的相处,自觉的熟悉了的秦欢经常对苏锦溪没顾忌的多嘴。好在苏锦溪身边早有一个呱噪的流清,也不在意多一个他。
而且秦欢脑子活,每次说的都在点上,她也乐得省心。
“鲜桃?!我只吃过桃干还未吃过鲜的呢。”苏锦溪未曾开口,流清先口水连连。
她们原住的小镇地处偏远,除了一般常见的苹果桔子,十分罕见其他品种。
当然,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容他们去买。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不如你同秦欢一起,看到什么喜欢的就一并买回来。”
看着她的馋样苏锦溪一边笑一边心疼,面对吃货的世界她只能默默无奈。
“好嘞!”
流清“本能”的站起身,无意瞅了眼坐在边上的张伯,突然想到还要赶去苏府的事,咽了下口水,犹豫了。
“可以吗?我们还要赶去苏府,不如改天。”
“没事,买个东西又耽误不了多长时间。再说我也想尝尝。”
苏锦溪说着,轻轻推了推流清,一面催促,一面暗自叹了口气。
真是个傻丫头,进了苏府,不画地为牢就算不错了,那能老是出来。真以为那是家吗。
“好!我快去快回!”流清见如此,立马欢快的应下,起身挑起了车帘。
刚钻出半个身子,突然想起上次和秦欢起争执的事,嘴唇一撅,转身又坐了回去。
“我才不要和他一起,我和他势不两立。”
强硬归强硬,嘴里却馋的要命。矛盾的她可谓是百爪挠心。
我真的好想去,但为什么是同他,痛苦啊,痛苦。不甘心啊,不甘心。
苏锦溪熟悉流清的性格,主动为她挑起了车帘。
“他好歹叫你一声流清姐,你就不能让让他!快点,别小家子气了。你要是不去,我就让婵衣同去了!”说着真就看向一旁沉默的婵衣。
“我去,我去!”
软硬兼施果然奏效,流清立马中计了,冲刺一般的跳下了马车。随后恶狠狠的瞅了眼秦欢。
“算你小子好运气,上次的事我原谅你了,赶紧走吧!”
说完,不待等他,先行冲向了对面的摊子。
秦欢被噎的险些没喘上气,一个劲的抽动嘴角。
什么你原谅我?上次的事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要原谅也是我原谅你好呗。
不过一码归一码,生怕流清独自危险,他还是急忙追了过去。
“没有他们俩,果然清净多了。”一直沉默不语的张伯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苏锦溪先是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原来受他们“荼害“的不止她一个啊。真不知没有自知之明的俩人听到,会有什么感受。
第五十章 府外
难得的“清净”将苏锦溪的思路重回了之前,目光又落到了钱掌柜身上。
从刚才起他就一直站在店外,神情有点焦躁,不时将手放到额头眺望着,不知在找谁还是等谁。
不及跟随她的那几年富态,此时的钱掌柜的还很嬴瘦,眼神里多是颓废。
也难怪,凭谁手里的营生不挣钱也不会好过。
不过这样正好,方便她招揽过来。
至于这一世是经营什么,还有这本钱......
正想着,流清和秦欢已经闪回来了。
“锦溪,这城里太好玩了,什么都比咱们那多上几倍。不,是几十倍,几百倍!”
流清说的眉飞色舞,不断的将各色颜色的纸袋放进车里。
苏锦溪笑着扫了眼她身后仍旧抱着不少袋子的秦欢,随意打开一袋递向身旁的张伯和婵衣。
“这里是国都,自然比过偏僻的小镇。眼前的不过是江宁府一角,其他繁华的地方多着呢。像戏楼、城街,都不乏特色小吃。”
秦欢一听到吃的,立刻想起流清买东西的疯狂,赶忙连连劝阻。
“小姐,可别说吃的了。再说,流清姐非买的车都装不下了。”
话音未落,就挨了流清一个响指。
“你这小子真没良心,刚刚那样少了你的了。真白瞎了我哪碗杏酪钱了。”
秦欢赶忙捂头,不留神怀里的东西掉了一地。流清一阵心疼,顾不上再打他,跳下车就去捡。
苏锦溪接过婵衣掰开的潘石榴,刚取下一粒放到唇边。听到流清的话,停滞住动作。
“杏酪?改天我带你吃江宁府的十三绝,全部都是小吃,保你各个吃不住嘴。”
“真的?”流清猛地抬头,使劲咽了口唾沫,恨不得立刻去吃。
好在她还记得目前要的是去苏府。总算忍住没冲过去,将苏锦溪立刻拽下车。
“那是自然。”苏锦溪点点头,探出头,用帕子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
这时,同车的张伯突然开口。
“锦溪,你怎么会对江宁府这么了解?”
锦溪是他一手养大,别说江宁府这类千里之遥的,就连附近的小镇也没去过。
“对啊,听你说的好像都亲自见过似的。”
流清赶忙也说出了疑问,就连旁边坐着的婵衣也专注起来。她也很好奇,为何苏锦溪比她还了解江宁府。
“我不过是从书本上看的,因为喜欢便多记住了一些。”屏住心神,苏锦溪淡淡的说道。
光顾着说的高兴,竟忘了这茬。虽然前世她熟识江宁府,但在今世她现在还只是个初来江宁府的小姑娘。
“哦,原来你是在胡诌着骗我,看我不收拾你!”
流清恍然大悟,随即自以为聪明的误解了苏锦溪的意思,迈上车,伸着双手在苏锦溪的腰间挠起痒来。
苏锦溪被挤到角落里连连摆手,“你饶了我吧,一会儿就到苏府了,弄折了衣服就不好了。”
“好吧,以后再和你计较!”流清‘识大体’的收回了手,却开始开启她的嘟囔神功。
“话说到苏府也不好,什么都给守规矩不说,还没有现在自由。俗话说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家的草窝,我可不可以现在回去?”
“不行!”苏锦溪、张伯外加车外的秦欢异口同声的将她否了个彻底。
“好啦,好啦,当我没说!”
在这“三座大山”的压迫下,流清只得选择了屈从,赌气换在窗口。眼睛看着街景,肚子里大翻着苦水。
苏锦溪看她的模样,表面并没有什么表示。心里却暗暗誓: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你再像前世那样陪她受罪。一定给你一个不一样的苏府生活。
流清的坏情绪来的快,走的也快。
苏锦溪这边还着誓,人家却已经重新惦记吃的了。
猛地从车窗里探着头,吼起了秦欢。
“臭小子,你给我拾的仔细点,我可都是编了号记着数的。要是落了一样,小心我把你吃了!”
说着挥舞着拳头,把窗口砸的作响。
秦欢也不示弱,把怀里的往车上一丢,干脆挽起了袖子,朝流清挺起了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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