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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红楼之长房大爷传——法式杂鱼汤

时间:2017-12-07 16:19:18  作者:法式杂鱼汤
  皇后接了牌子,烦的要命,只觉得这是贾嫔家人来炫耀了,谁不知道她家的省亲园子建的是最大最华美的,恨不能给打回去。只是如今她的三皇子正需要势力,这贾家也还有点儿份量,不好随便打发了,只能强忍着,命人去凤藻宫报与贾元春知道。
  元春封妃当日得了这富丽堂皇的凤藻宫,当时此宫只她一人独拥,好不风光。可惜不久便受其母连累,被降了登基,不配入住正殿,灰溜溜搬到了后殿里去。
  再后来,她通过史太君传讯,拐弯抹角进言了分封皇子,削弱太上皇势力,得了奖赏,又晋位嫔,随即又挪动到了西配殿里。只是此时,凤藻宫正殿已经有了高位的庆妃入主,她不得不再度过起了看人脸色的日子。
  庆妃虽然比不上正一品的德贵淑贤四妃,也是堂堂有封号的从一品妃子,比起从三品的贾元春高了五级,自然可以随意打压欺辱于她。且元春当初由一介女官,以诡异的速度直接升到了贤德妃,一口气得了正一品四妃两个封号,比吴贵妃还得意,一时风头无两。
  如今落毛的凤凰不如鸡,日日被人嘲弄讽刺着,离得最近的便是庆妃,恨不得日日给她立规矩,奚落个够儿。
  皇后派人来传话的时候,元春正被要求弹琴给庆妃解闷儿。元春擅琴艺,当初做女官是便曾以此献媚于皇上。如今却成了庆妃耍猴戏般嘲弄的理由,元春暗恨,却无可奈何,值得应要求弹琴供庆妃取乐。
  皇后派来的人自然得敬着,元春的琴声被打断,正欲告退,却被叫住,那接替了元春在皇后宫中位置的苏女史道:“皇后娘娘是传话给贾嫔的。”
  庆妃好奇道:“娘娘欲差遣她做什么?”元春是皇后宫里出来的,却不是皇后推出来分宠的,更是一举封妃,虽不知缘由,但看册封大典上皇后那险些掰断了的指甲也知道,她心中是何等的愤怒,只怕生啖了贾元春也不解恨。如今来传话给她,还不知道要怎么打脸呢?
  元春也生怕会叫她更加丢脸,正忐忑着,却听苏女史道:“贾嫔娘家的四品恭人贾王氏递了牌子欲求见。”
  元春一愣,才反应过来是王熙凤,不由好奇道:“她为何要见我?”算起来,王熙凤除了是她堂弟媳妇,也是她亲表妹。当年她还是荣国府大小姐,王熙凤也还没嫁给贾琏时,两人也算是闺蜜,偶尔相伴玩耍。
  只是王家教养女儿不以诗书为重,故而王熙凤毫无文采,连字都不认识几个,也不通琴棋书画。且王家不过县伯出身,远远比不上贾家公府,而且至王熙凤之父,早就没了爵位,如今王家位高权重的王子腾当年也是靠着贾家的支持,从军爬起来的。当年的王熙凤,说得好听些,是金陵四大家族王家嫡长女,说得难听点儿,不过就是个白身土财主的女儿罢了。贾元春满心的瞧她不起,只是看在表亲的份儿上,心情若好就敷衍一二罢了。
  却不料,十年风水轮流转,她入了宫,从粗实宫女开始朝上爬,花了无数钱财,托了许多关系,甚至借力王家,才成了皇后宫里的女史,却依旧是个伺候人的。
  而王熙凤却凤冠霞帔嫁进了荣国府,成了当家奶奶,如今随着贾琏夫贵妻荣,得了四品恭人的诰命,还踩到了她母亲大贾王氏头上。
  若贾元春仍是风光正盛的贤德妃,她乐得单独让王熙凤叩拜,训诫于她。可眼下她失了圣宠又跌了品级。好不容易又爬起来,预备回家省亲,可是大房打压二房,不出工不出力不出钱还不出人也就罢了,还使绊子,便是回去省亲那一天也是闹了个不尴不尬。大房里伤到邢夫人一身超品侯夫人诰命,下到贾迎春一袭大红色华服盛装,都狠狠刺痛了贾元春的心,灼伤了她的眼,让她怒气盈胸,几乎夜不成寐。如今,这王熙凤又能有什么好事找她?贾元春心里一万个不乐意见她。
  然而,贾家内部不合是不能展露给外人看的,特别是如今大房那父子几个接二连三的出彩,元春决不允许他们独自风光。这些荣耀必须是整个贾家的,荣国候贾赦,三等奖军兼任户部员外郎贾琏,甚至是那个明面上跟贾家无干的实权将军镇北侯宁珊,都必须是她向上爬的助力。
  元春现在知道,大房的庶出堂妹迎春将来也会选秀,她绝不会眼睁睁看着那个小了她十多岁的青嫩丫头爬到她头上来的。若是不能从外面下手让迎春进不了宫,那就必须在那之前爬上足够高的位置,高到让迎春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她。
  如此复杂的想法在宫里女人的脑海中也不过是一瞬的思量,几乎就在苏女史说完之后,元春便笑容满面的激动道:“我也是极为思念家人的,省亲那日来去匆匆,竟是未及好生一叙,想来便觉遗憾。如今表妹要入宫拜见,我岂有拒绝之理?还请待我叩谢皇后娘娘隆恩,许我同家眷相见。”
  庆妃撇了撇嘴,贾府那点子破事,怕是连京中的贩夫走卒都知道,贾元春这女人还一副喜极而泣的德行想骗谁呀?
  只是人家皇后娘娘都准了,她还能拆台么?她连拆台的底气都没有,皇后生的三皇子都长大成家了,她却还只有两个公主。虽说还有几分圣宠,但没有儿子也是白费,面对皇后,庆妃半点都不敢嚣张。只得给了顺水人情道:“既如此,那日也不必来叩见我,贾嫔你自行去领了人便是。”
  元春不得不为此跪谢,说了许多感激之语,才得了一句跪安。垂头敛目,不露一丝心绪的退出了正殿。
 
 
第76章 风云突变
  待回了自己宫室, 屏退众人,独留下家中带进宫的心腹丫鬟抱琴是, 元春才放任自己流露出了气愤和疑惑:“你说那凤丫头进宫来见我会是因为什么?”若是传递银钱消息, 来的应该是祖母史太君。自从王夫人成了罪妇,为了不让母亲在府中也丢掉颜面, 元春从未在宫里接见过大房任何人,当然,人家也都没递过牌子求见。
  抱琴也想不出二奶奶来见娘娘所为何事,但想来不会太愉快, 为了不被迁怒,只得拼命劝道:“娘娘是君,她是臣,横竖是要跪您敬您的,怕她作甚?”
  元春微微消了些怒气, 手下轻抚凤袍裙摆,不屑一笑, 道:“谁怕她?不过是不喜大房之人。罢了, 横竖她还担着我表妹的名儿,便给她个面子了。抱琴, 待她入宫那日,你去皇后娘娘那里领她过来。”
  抱琴自然是满口应承,不提自家娘娘根本不敢多见皇后,便是冲着大房二房的龌龊,也不会给王熙凤那么大的面子, 让娘娘亲自去领人。
  王熙凤被抱琴领到凤藻宫偏殿的时候满面春风,笑容可掬,跪拜行礼,请安问好,没有半丝的不情愿,迫切见到元春的心情简直溢于言表。那欢悦的笑容看的元春一阵本能的恶寒,从小,王熙凤想讨好大人给自己博出彩的时候就是这幅表情的。然而,元春并不觉得如今的王熙凤有什么需要讨好她的地方。
  直到王熙凤双手奉上那本字据,元春才恍然大悟到今儿到底给自己找了多大一个恶心。她恨不得撕碎那厚厚的一沓子单据扔到王熙凤脸上,可是那鲜红的顺天府大印让她不敢动手。
  几乎睚呲欲裂的抬起头,元春的声音中透出彻骨的恨意:“你敢威胁本宫?”
  王熙凤连连摇手,故作胆小惊慌:“臣妾哪敢威胁威胁娘娘,这不是实在没了主意,才斗胆来请娘娘凤谕么?”
  元春阴阳怪气道:“本宫谢你们大房的敬献,改日派内监去宣赏,你跪安吧!”这是和王夫人如出一辙的厚颜,不愧是母女。
  王熙凤不慌不忙抱歉道:“是否算作给娘娘的敬献,这可不是臣妾一人做的了主的,若是公公婆婆问起来,还需娘娘写了手谕亲自说明。”贾赦是京中闻名的混不吝,邢夫人是府中第一的钱串子,敢从他们夫妻口中夺食,除非你贾元春不想再当娘娘了。王熙凤完全有理由相信以自家公公的战斗力,能让贾元春彻底被扫进冷宫。
  元春被气得面色发白,掐紧了手指,却犹豫着迟迟无法开口。那些东西的去向她本也不在意,省亲已毕,那园子荒废些本也无妨,若是来年再有省亲,再重装饰也罢了。让那个混不吝的大伯闹起来可是万万不行的,元春也深知贾赦撒泼胡闹起来的威力,何况如今他又有爵位又有两个为官的儿子,可自家却无一人在朝,若他父子三个在朝上一气浑说,自家连个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可是母亲的性子她也知道,入了她手的钱财是断无可能还出去的,当日为了还清荣国府的欠款,把林家的家产花了多少,她心中有数,如今说她又霸占了二丫头的嫁妆银子也不无可能。只是,要怎生想个法子,能两全其美,既安抚了凤丫头,又不用归还母亲手中那些财产才是最重要的。
  想一想,凤丫头要那些东西,无非也是为了自己贪墨,谅她也不可能当真给了庶出的二丫头,如此一来,便好下手,至多劝着母亲分她一些便是了。了不起就是对半分,母亲手中也能留有私房。将来自己在宫中也还需要娘家支持,万万不能让母亲对她寒心,断了进上的财物,那就得不偿失了。
  想通了的元春,或者说,自以为想通了的元春,复又带上笑脸,让抱琴扶着王熙凤坐下,语重心长道:“你心中所想,本宫也并非不知,你且先安心回去等待,本宫必然劝说母亲与你平分好处便是了。”
  王熙凤心中有一瞬间的动摇,随即想起贾琏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来,狠狠心,一掐手掌,灭了心中的念头,对元春道:“不敢隐瞒娘娘,臣妾确实也有贪念,只是那些东西不比寻常,还是镇北侯爷预备下给二姑娘的,我和琏二爷自然不敢给娘娘找不痛快,但是那一位,说的好听些还叫我们二爷一声二弟,若说的难听些,哪里把我们放在眼里呢?便是娘娘,也得衡量一下那位的份量不是?”她其实也不想跟元春闹得太难看了,毕竟君臣有别,元春就算再不得宠,也是御封的贾嫔娘娘,她王熙凤才是四品恭人,还没混到可以对着嫔级不行跪礼的超品诰命呢,便是表面上撑着,也得恭敬些。
  元春也知道,最大的问题不在贾琏身上,甚至不在贾赦身上,而是那个宁珊。可是自己同此人从未打过交道,父母倒是跟他过过招,却都是一击即倒的一败涂地,如今她这岌岌可危的嫔位,哪里还禁得起折腾?
  无奈之下,只得将上次省亲时,史太君和王夫人趁内监不备,塞给抱琴的十万两银票拿了一半出来,递给王熙凤,道:“母亲那里,你别再去要了,横竖本宫银钱凑手了便赏你们一些,迟早抹平了便是。”
  见王熙凤欲反对,元春强行将银票塞在她袖中,拉近了低声道:“离二丫头配人还早得很呢,何必现在就急着点齐嫁妆?何况二丫头是要选秀的,如果进了宫,哪里还配带嫁妆?如今本宫以银票抹平了,将来都是你的好处。”
  王熙凤心里蠢蠢欲动,却到底还有些害怕,不敢收下,惋惜不已的又放下了银票,只是嘴上也柔和多了:“臣妾也是对娘娘说了实话的,东西不是臣妾一人可以做主的,若有个什么,还请娘娘自己同我公公婆婆分说清楚吧。至于这字据,臣妾就收着,也不急在这一时,还等娘娘的回复。”说完,不再给元春策反她的机会,匆匆告退了。元春气得面青唇白,却也知道,此事难以盖过去,只怕早晚有坏事的一天。
  却不料,随即传来南安王兵败被俘的消息,朝上朝下都关注着西海战事,一时也没人敢为着钱财小事闹将出去。
  紧跟着,便是宁珊被点了将,披挂出征,带着匆匆凑齐的粮草兵马,离开了京城,远赴他并不熟悉的海疆作战。这一去,凶吉未定,对于依附宁珊来对抗有着娘娘的二房的大房众人来说,一下子全萎了下去。
  贾赦是头一个偃旗息鼓回家玩自闭的。他早年夭折过一个儿子,宁珊的双胞胎兄弟贾瑚,随后没多久又丧了原配妻子,之后便是接二连三的打击,将他彻底踩落到泥里。这一切是从贾瑚夭折开始,几乎没有喘息时间的接连发生的,因而,在贾赦心中,长子的死是一块无法碰触的伤痛,是将近二十年都无法抹平的痛彻心扉之疾。如今宁珊几乎是被架在火上逼出京城去的,贾赦无法自已的设想着不熟悉海战的宁珊落败的那一幕,当年的双生长子,一个已经夭折了,另一个好不容易长到今天,又肯亲近他这个做爹的,难道也要断了父子缘分吗?
  贾赦心头又痛又悲,又急又恨,自己无能,帮不上忙,二儿子贾琏也是个小官,除了能在户部暗中看看他们有没有及时供给前线粮草抛费,别的一概无能为力。东府的贾珍也是依附自家大儿子得了官职的,眼下别说帮忙,他还能站在大房后面没改投靠二房就算有情义得了,能指望得上什么?
  现在唯一能盼望的,也是唯一能支撑着他的就是宁珊得胜归来。然而,才刚刚出发的大军,只怕还未到海疆,即便得胜,也还不知道要多久之后呢?
  贾赦是彻底的垮了。
  他本来也不是能力挽狂澜的角色,从小长到如今,靠的就是会投胎。幼时祖父母疼爱,青年时有发妻和岳家做靠山,后来什么都没了,他也就跟着一蹶不振了,直到过继出去的长子回京,他才重新振作起来。如今,随着宁珊出兵的,似乎还有贾赦最后一丝精神。不等到宁珊回来,此人已近乎行尸一具,只是还能喘气罢了。
  邢夫人面对这种情况,比贾赦更加麻爪,而且她心里还在害怕二房的反扑,倒是并没怎么担心前线。一来她根本不懂这些,二来宁珊毕竟不是她的血亲,便是有担心,担心的也是自己失了靠山多一些,而后才想起该去上柱香,祷个平安。
  家中唯一还支撑着理事的反而是从前弱不经事的迎春,面对失魂落魄的父亲,满心惶急到处念叨的嫡母,不再上门只能勉强自保的兄嫂,和一个虽然念着大哥但实在年幼并不能出任何力的幼弟,守好这个家,照顾好这群家人,便是她唯一能做的了。
  就在宁珊走后,迎春断然下令,关闭了镇北侯府。所有帖子都不接,所有拜访都拒绝,所有主子都闭门不出,只留一个后角门供采买的下人出入。镇北侯府闭府锁门,隔绝了京中的一切不知道真假的消息,也隔绝了有心之人的打压或者帮助,除了宁珊归来,或是降下圣旨,镇北侯府的大门绝不打开。
  王夫人咋闻宁珊出京时还有些愤愤不平,毕竟宁珊北疆“战神”的名号不是空穴来风,王夫人生怕他再立下大功,到时候支持着大房越发压的他们喘不过气来。等贾政跟清客们聊完,回来这样那样的一说,王夫人顿时就兴奋起来,恨不得下一刻就听到宁珊战死沙场的消息。
  当天时间已经很晚了,也挡不住王夫人横穿园子闯进荣侯府的热情。前几日才奚落过她的王熙凤如今只能咬牙闭嘴听着她的反击嘲讽,却不敢再横。宁珊不在了,贾琏区区一个三等奖军,还不敢对上后宫的娘娘,她只能忍。一边在心中暗骂王夫人,一边暗自后悔那日没收下元春银子的王熙凤脑中一刻也没想过战场上的情况,更没想过宁珊会不会失败而归。他必须得赢,而且得尽快赢,是他把大房二房之间的窗户纸彻底撕开的,如今都闹到这个地步了,他这个最大的靠山倒了怎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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