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老贱人拿手给捏的,嘶……轻点儿。”
医生拿手碰了一下她的淤青处,疼得司茵一抖肩,眼泪都快飙出来。
女医生感慨说:“是武警?这手劲可够大的,虽说捏不碎你的骨头,可让你好几天不能抬手倒是可以。”
司茵手搭在锁骨上,暗自骂了一句“老混蛋”。
上完药,司茵下楼去找莫东。
矮冬瓜见她下楼,满脸堆笑看着她,调侃说:“你可真够绝,人家掏心掏肺对你,你就真没想过跟他一起走?”
“得了吧,我都被你给拉下水了,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司茵特意换了件一字领毛衣下楼,两只肩膀淤青尤其显眼,她指着两只肩说:“看见了吗?你以为时穆条件这么好,为什么三十岁还单身?因为他在对待女性时有暴力倾向,稍有不顺意,便拿我发泄,一点儿不会怜香惜玉,呵呵……”
司茵在莫东对面坐下,兀自给自己倒了杯红酒。
她单手握着高脚杯,往沙发扶手上微一靠,勾唇冷笑:“说起来我得谢谢师父您,给了我一个冲破道德法律约束的勇气,让我能破罐破摔和你们同流合污。如果不是师父您,我也舍不得松开时穆这只粗大腿。”
莫东爽朗一笑,轻晃手中红酒,“徒弟,你很聪明。你这么识时务,我早该拉你入伙儿。”
司茵与他碰杯,看他笑得那么得意,恶心的想吐,却又不得已强忍。
——
一个星期后,司茵带着AK与莫东一起前往蕴南与越南交界的小山村。
他们这趟总共运输了十五条品相不错的马犬,以竞技犬的名义卖给代号为“老鹰”的人。
他们名义上是交易犬只,可这十五条犬的身体里都藏有毒品。
司茵带了近半个月的四条犬也没能逃脱这个厄运,它们被开肚,腹中被塞进毒品。
为了让这些犬在路上看起来更精神,不被过路安检看出端倪,他们给每条犬都打了针,让这些犬看起来与普通的犬无异。
她和这四条犬有了些感情,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成为运输毒品的工具,却什么也做不了。
第22章 日晚,七点。他们带着十五条犬抵达新集村。
在交易过程中,司茵和AK躲在人群最后面,眼睁睁看着那伙人将一条犬开肠破肚,生取犬腹里的毒品。
这些毒品被一层特质的透明薄膜包裹着,剪掉包装,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
交易双方验钱、验货,突然一声枪响打破村庄里的宁静。
莫东几乎下意识拎起两箱钱,迅速往人群后面跑。在一片枪战的混乱中,司茵朝莫东追去,她时刻记着任务:跟着莫东!
莫东拎着两箱钱进了山,到了山顶,手机有了信号,立刻联系外面的直升机。
他接通电话后,听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脊背瞬间一僵。他转过身看向司茵,抬起胳膊,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虽然光线昏暗,但司茵凭借直觉也能清楚的知道对方是将枪口对准了她。
她举起双手,一脸无辜:“师父,你……干什么?”
莫东将电话随手抛下山崖,什么话也没说,朝着AK开了一枪。
狗子大腿中了一枪,“嗷”地惨叫一声。
司茵吓得不敢呼吸,颤声音试图安抚对方情绪:“师父你冷静点——”
莫东拿枪指着她,朝她缓步走过来,一脚踹在她腹部:“你这个贱人!居然敢阴我!”
司茵受重力往后一滑,还好及时抓住一棵树,否则一定摔下山崖。
她不知道莫东接了什么电话,仍然垂死挣扎装无辜:“你这是利用完我,就赶尽杀绝吗?”
“我呸。”莫东在她脸上啐了一口唾沫,恨不得一枪崩了她,却又觉得一枪了结这个贱女人实在不解心头之恨。
他朝司茵耳旁开了一枪,吓得司茵抱着头“啊”了一声,双腿一软跪在地上。
这一枪从她耳边擦过去,打入空中。
莫东看她跪在地上,快意几乎替代愤怒,他刻意避开女孩身体的致命点,拿枪口抵着她肩胛骨开了一枪。
司茵疼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能嗅到火药灼伤肌肤的味道。钻心刺骨的疼痛蔓延全身,偏恐惧又将身体的疼痛成倍数放大。
看着女孩被痛苦折磨了几分钟,莫东才拿枪口抵住她的头。他正要开枪,身后的AK忍住身体剧痛朝莫东扑过去,一口咬住他的手腕。
莫东用力将AK甩出去,却在发力中被脚下树枝绊倒,从斜坡滚落悬崖,无边的黑暗将他吞没。
AK瘸着腿朝司茵爬过去,衔了枯草过来想努力盖住司茵血流如注的伤口。
AK腿部中枪,不能走路,只能拼了命的去叫,犬吠声响彻山谷。
……
时穆带着犬和警察赶到时,小姑娘意识已经涣散,在地上不停地抽搐。
时穆脑子一片空白,双腿一软跪在司茵身边。他颤着手去给司茵做止血、包扎。
等待救援的过程中,每一秒都仿佛度日如年。
救援直升机降落,时穆脱下大衣将小姑娘裹住,抱着她起身。
徐帆搭手去帮忙,时穆却低吼了一声“滚”。徐帆被吼得一愣,愣在原地,不敢再上前一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AK回归后,老虎在医院里召开动物大会,开讲座宣讲ak的英雄事迹:“我老婆使出一招打人鞭,一尾巴把坏人给扫下了山崖……”
大脸猫拿猫爪掏掏鼻孔:“你可吹牛逼吧。”
绿毛鹦鹉也一脸不屑:“AK的尾巴还没你jj硬!”
特工一脸慈地趴在台下看老虎吹牛逼,闻言,呵呵一声:“它硬过?”
第85章 怀孕犬
县上医院。
司茵因为失血过多被推进急症室, 需要输血1000ml,但血库缺A型血。
时穆在手术室外将袖子一掀, “我是A型血, 需要多少毫升?”
“还需要800ml。”走廊里站了不少男人,医生抬眼问:“还有人是A型血吗?”
走廊里的人面面相觑, 除了时穆没有人站出来。
时穆伸出去的赤臂因为捏拳而青筋凸显。
他吐字有力:“全抽我的。”
医生白他一眼:“那怎么行?一次不能超过400ml。”
“我说——”时穆抓紧医生衣领, 将矮他一个头的男医生摁在墙上,吼道:“抽我的!”
罗辺上前将时穆拉开。时穆浑身肌肉紧绷着, 情绪已经临近崩溃边缘。
医生被病人家属吓到,他整理好衣服怒道:“你这是想跟我玩医闹是吗!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医院!一次性抽血800ml, 严重会引起休克, 你跟我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医院不是屠宰场!”
“有任何意外, 我自行承担,”时穆紧咬牙关,腮帮紧实而动。他突然对医生跪下去, 吐字着力而清晰,“请医生, 救我妻子。”
在他跪下去的那一刻,罗辺吓得身躯一僵,缓过来, 伸手去拉他:“时院长,男儿膝下有黄金——”
他话没说完,时穆一扭肩,继续跪, “黄金算个屁。”
医生心软动容,点头说:“抽血之前先签免责书,尽快!病人撑不了多久。”
……
时穆抽了800ml血,头晕无力,坐靠在走廊等候椅上,面色惨白。
认识时院长这么久,罗辺头一次见他这样,心疼的同时,又拍肩安慰他:“老板吉人天相,一定会脱离危险。”
“AK怎么样?”时穆声音轻得有些缥缈。
罗辺说:“它和老板一样失血过多,医生从特工和老虎身上抽了血,现在手术已经结束,脱离了危险。”
手术室灯灭,司茵被推出来。
时穆因为起身急促,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他再睁眼已经躺在病床上,徐帆徐风、罗辺姜邵都围在他身边。他看见徐帆先一皱眉,再侧过头问罗辺:“司茵怎么样?”
“已经度过危险期,还没醒。”罗辺回答说。
徐帆也开口对时穆说:“表哥,莫东摔下悬崖,被半山腰一棵大树挂住,没死。他现在躺在医院里,已经被我们控制。嫂子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没想到,他们在我们身边也安插了卧底。我以为小嫂子会平安完成任务,没想到……”
“你以为?”时穆怒视着她:“你以为她有奉献精神,就伟大到刀枪不入?你走吧,我高攀不上你这种亲戚,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
“表哥……”
徐帆还想再说什么,被哥哥徐风拉住,“妹妹,走吧。”
兄妹二人走到门口,病床上的时穆又开口,“如果我是你们,会引咎辞职。”
徐帆徐风在原地垂头一愣,数十秒后才抬脚跨出病房。
——
这起持续了数年之久的跨国贩毒案终于告破,已牺牲的数名警察以及司茵都功不可没。
他们是英雄,唯恐被报复,不能公开受到表彰。
网上对于司茵的舆论已经持续了半个月,时穆一直没有站出来发言。
在司茵醒的第二天,平安尚海、平安z城、平安蕴南等公安局官方微博发了一条蓝底白字的公告。
声称网上关于司茵杀人的一切信息均为谣言,华裔竞技犬运动员秦姗并未身亡,经过长达半个月的治疗,秦姗已经能开口说话,证实了受伤与司茵无关,目前警方已逮捕了真正的凶手。
莫东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被判死刑。
所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辟谣的微博转发数量寥寥无几。经过深眠夫妇以及陆南转发,才将辟谣微博送上热门。
邹廷深欠司茵一个人情,在得知她需要热度拿下中国区犬赛代言人时,让公司公关替司茵发公关稿炒热度。
邹影帝的公关团队堪称国内一流,迅速将“萝莉训犬师司茵”推成了超级网红,她的话题流量甚至超过了影视圈二线明星。
长相讨喜的女训犬师,的确比糙汉圈粉。
因为司茵的走红,更多网友知道了训犬师这个职业,司茵的许多粉丝因为她喜欢上了大小犬赛。
二月初,临近过年。
尚海的雪接断断续续,街头小巷挂满了迎新年的红灯笼。银白的城市仿佛在一夜之间穿上了喜庆的红装。
司茵躺在酒店阳台上,扭过头望着落地窗外,城市景象尽收眼底,交错的立交桥流光溢彩。
时穆推门进来,走到她跟前,递了一杯热水给她:“困了吗?”
“是有点困,看电影看得眼睛疼。”司茵抱着枕头坐起来,问他:“老狐狸,就快过年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告诉爷爷?我们之间的关系?”
时穆揉了揉她的头,笑得眉眼一弯:“他已经知道了。”
“啊?”
时穆解释说:“你出事后他就已经知道了。明天我陪你去买一身新衣服,后天回家。”
司茵捧着水杯,牙齿磕着玻璃杯边缘,点头:“嗯,好。”
时穆将手机递到她跟前,指着屏幕里呈现的图片景色问她:“过完年我打算带你去卡夫丹岛,你看看这里,喜欢吗?”
“卡夫丹岛?”司茵接过手机一脸疑惑,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滑动。
美丽的异国景色一张张从她指尖划过去,她的心因为美景而澎湃,发出感慨:“好美,什么时候去?”
时穆解释说:“等眠眠回来,我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
司茵坐在躺椅上打了个哈欠,掀开盖腿的被子,打算上床睡觉。她还没起身,时穆已经将她打横抱起来。
司茵一双乌黑的眼睛清澈莹亮,搂着他的脖颈说:“我受伤的是肩胛骨,不是双腿。”
男人低声笑言:“被我抱不是受伤才有的特权。”
司茵被堵得哑口无言,哼一声:“以后你老了,也这样抱我吗?”
时穆将她轻轻放上床,扯过被子给她盖上,“抱。如果身体力行,抱一辈子。”
司茵裹着被子侧了个身,盯着坐在床边的男人:“老狐狸,如果那天我死了,你以后会娶什么样的老婆?”
“估计,很难再娶了。”时穆嗓音忽颤,伸手过去,抚摸司茵的脸颊。
他俯身下去,拿挺拔的鼻尖去轻蹭姑娘的面颊,轻嗅她肌肤上软甜的味道。
他气息蕴热,“我会殉情。”
“你以后总会遇到比我更好的呀,老狐狸,你的理想型姑娘,是什么样子?”
男人的掌心紧裹着她的面颊,灼热的气息不间断地喷在她脸上。由于距离太近,她甚至看不见男人的表情。
这时候,忽然一滴温热的水珠在她脸颊上晕染开。她听见男人哽咽道:“认识你之前,我没有过“理想型”。认识你之后,你是我的“理想型”。”
他说这话时,声带明显颤得厉害。
司茵被他的情绪感染,捧着男人的脸,盯着他微红的眼眶看了几秒,才说:“老狐狸,原来你也会哭鼻子的。”
“司茵,珍惜你这条命,以后不要再去干危险的事。”时穆将脸埋在她柔软的胸前,声音发闷。
司茵拍拍他的脑袋安抚:“好啦好啦,我很惜命哒,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
——
团年夜当天,司茵跟着时穆回到了干休所。汽车一路开进去,在一栋独立小楼前停下,也算是个小别墅。
老爷子在门口等他们,他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腿上盖了一张厚毛毯。
近百岁的老人身体依然硬朗,双目清明,吐字清楚,听力虽有减退,但与人交流没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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