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刚才江大少说出那样一番话时,他愤怒到了极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站了起来……
两个男人,都被刚才的一幕震惊了。
“你,你,你能——站起来了?”
江大少都顾不上自己刚被打过,蹭的一下爬起来就去查看凌沐,凌沐还在跟他置气,猛地甩开他的手,坐回轮椅上。
确认凌沐可以站立的事实,江大少也顾不得两人的争执,自顾自地激动起来:“哈哈哈,太好了!我要立刻飞鸽传书!加急!让你爹娘知道这个好消息!”
“滚一边去,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打小报告!”
凌沐直接冷了脸,他表面上镇定,其实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在激动,在紧张,他怕自己只是一是错觉,对于自己不能站立的事,他痛苦过,自暴自弃过,到后来只能听天由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妹妹找到了,他的脚似乎也有起色了!!!
但是,他不想爹娘过早的知道,万一不行呢?岂不是让爹娘空欢喜一场?!
“我警告你,不准告诉我爹娘!”凌沐狠狠地瞪着江大少,“否则——绝、交!”
“说的好像我们现在关系多好似的,绝交就绝交!”
江大少也是有自尊的,他觉得跟凌沐在一起,自尊都快低到尘埃里去,要不是心怀亏欠,要不是心系妹妹,他怎能被揍一圈还笑脸相迎?
不过凌沐一再轻视他,他火了,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揍他这个好兄弟,还动不动说绝交,气人不气人?!
凌沐一愣,没想到江大少居然炸毛了!!!
“我就那么随口一说……”凌沐最终还是说了软话,毕竟,以他对江凌越的了解,这个幼稚的男人,一准写信去告状,这小子,小时候就爱告状,动不动就哭鼻子,弄得全家人都以为他欺负他。
还是适当服软,先稳住这小子吧。
“你先别急着写信,万一我又站不起来怎么办?岂不是让他们白高兴一场?等我找大夫看看,确诊以后再说!”
江大少乍起的毛瞬间就被捋顺了,态度也软化下来。
“咳,咳咳……”江大少假装咳嗽了几声,“你早跟我说清楚不就行了吗?你放心吧,我不写信告诉你爹娘了,等你彻底站起来再说!你先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江大少热切的目光投过来,凌沐没法子,只能配合,其实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站起来,哪怕只是一瞬。
然而,当他再一次尝试时——却失败了!!!
“别急!别急!我刚才的确看到你站起来,你这次肯定是太累了,腿脚没了力气,我们多点些菜,吃饱了再说!”
江大少已经注意到凌沐的表情,连忙说两句安抚的话,同时也叫了伙计上来点菜。
凌沐点点头,没有再做尝试。只要能找到妹妹,他的双脚哪怕一辈子残废也没关系,现在老天已经让他重遇妹妹,他怎么能奢求再多呢?
这样一想,凌沐很快就释然了,什么都没他宝贝妹妹重要。
过一会儿,上了菜,凌沐一口气把桌上的饭菜都吃完了,看得江大少目瞪口呆。
“还要给你再点一桌吗?”
江大少不确定地问道,凌沐白了他一眼,真当他是猪啊?他只是心情好,多吃一点!
吃饱喝足,凌沐开始办大事了,他盘算好了,不能直接冲上去认亲吓坏她妹妹,毕竟,他现在对妹妹一无所知,当初是他丢了妹妹,妹妹会不会怨恨他?
一旦开头闹僵了后面就很难收场,不如循序渐进,先互相了解,等待时机,时机一到,再跟妹妹认亲。
不过,妹妹的事情,他还是打算先告知父母一声。
于是,他还是写了一封信给爹娘,告之他所发现的一切,至于他站起来过这件事,私心还是瞒了下来。
隔了几日,长歌发现隔壁搬来了一家新邻居,出乎意料的是,竟然是那日集市上遇到的男子。
因为只有一墙之隔,所以长歌这边说话,竟然能传到隔壁去,凌沐每日就爱坐在院子里,听着隔壁妹妹偶尔传来的欢声笑语,猜测妹妹的每一个神态表情,嘴角总是不自觉地上扬。
可惜,毕竟是男女有别,凌沐也只能做到一墙之隔而已。
江凌越知道凌沐搬去了赵长歌家隔壁,都快气疯了!在家徘徊了三四天,最终还是下决心写了一封信给凌家夫妇告状,内容无非就是你们儿子胆儿肥啦,竟然看上一个乡下野丫头,跟得了失心疯似的,非要强抢民女,可是人家女孩子已经有了心上人,正是他的一位好友,现在你家儿子非要跟人家女孩子纠缠不清,局面很混乱,还请两位大家长快把他们儿子召唤回去!
因为都是加急信件,所以凌沐和江凌越的信几乎是前后脚到了,凌家夫妇是准备好一切,打算一起去寻儿子的时候,收到了江大少爷的告状信。
两封信一对照,凌家夫妇就猜出个所以然来了,更是确定“女儿”有了音讯,至于是真是假,他们都会亲自去确认一下,在女儿这件事上,他们夫妻绝不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寻回女儿——这是他们半辈子的心结,半辈子的执念。
香儿跟着她家主子住进了一个平民小屋,虽然带个小院,也着实太过寒酸,隔壁还有两个女儿,总是嘻嘻哈哈吵闹个不停,着实烦人。
其实,最烦人的,就是隔壁有个女孩比她年长几岁,有一次她爬上墙边的梯子望过去,看见了那女孩的模样,竟然——竟然长得跟她有点像!
就连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那女孩长得很美,就算有所相似,也比她高几个档次,而少爷又特别要求住来这里,她更加害怕了,或许是少爷找到了比她更像小姐的人,很快就要将她抛弃了。
她心里发慌,夜不能寐,就算睡着了,也总是梦见自己被那女孩取代了位置,老爷夫人都不再用慈爱的目光看待她了,少爷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看得人越来越少了。。。。还是打算为了几个留言支持的坚持下去,好歹不坑。
☆、30.胎记
“快快快,东西都收拾好,一样也不能少!”
屋外,金妈妈正在指挥下人们搬运东西。
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凌夫人身边,像是慈母一般,将凌夫人的双手放在自己掌心。
这位是凌夫人的奶娘,看着凌夫人出生到嫁人,又看着凌雪出生,是凌夫人她娘的陪嫁丫鬟,凌夫人很是敬重她。前几年,这位奶娘从凌家出来了,凌夫人送了她不少铺子。她也就跟儿孙住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
凌夫人临走之前,将她退休的奶娘找来,又跟她细细对了一遍凌雪身上的胎记,毕竟,除了凌夫人,一直都是这位奶娘亲自照顾凌雪,凌夫人也不放心给别人自己女儿。
凌雪丢的那天,恰逢这位奶娘被凌夫人安排出去办事,否则,也绝不会让凌沐有机会偷偷带出去。
“夫人,您这次去是打算长住?”
“也不是,这不是两边的爹娘都知道沐儿找到他妹妹的事了么?他们年事已高,还挂心雪儿这个孙儿,都派人送了东西过来,说是带去给雪儿,怕吃不好穿不好,听沐儿信里的意思,我家雪儿为了一头牲口都跟个乡下婆子在街上吵得面红耳赤,我这当娘知道了,连续几晚都没睡好,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带过去。”
“夫人,还是让老奴跟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了,奶娘,您老年纪也大了,雪儿身上每一块胎记我都记着,就是怕弄错,再跟您对一遍,正好我也有一年多没见着您了,想见见您。”
凌夫人跟她奶娘感情特别好,甚至胜过她亲娘,她亲娘年轻时忙着跟那些小妾们斗来斗去,也无暇顾及到她,到了年老了,才回过味来,小妾总是斗不完的,女儿却是只有一个。
“不是还没完全确定吗怎的两边老人都知道了?”
“还不是高海,太激动了,跟好友们喝醉酒后胡言乱语,搞得现在满京城都知道了,两边老人自然派人来问,我们也就瞒不住了,其实,这次只是沐儿一人之言,并不能完全认定。”
凌夫人虽然是埋怨的口气,可是从她眼中掩藏不住一份喜悦,找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什么准确的消息,这次儿子竟然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他们做梦都渴望这是真的。
长歌还不知道,她的寻亲之路虽然一点头绪也没有,但是,人家京城早就把她失而复得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了。
凌沐也不知道,他爹娘因为他的一封信,刚回京城不久,又火急火燎地往云城这边赶……
云城,齐头镇。
凌沐来到这个镇子已经一月有余,住在妹妹家隔壁,找人查了一番以后,凌沐手上掌握了赵长歌从小到大的所有信息,包括后来王简成,东临秋等等人来了云城后不久,与妹妹相遇相识,王简成打着救命恩人的旗号与妹妹频频约会,结果依照查探之人的消息,救妹妹出水的人其实是东临秋。
东临秋这个人,凌沐以前或许见过,但是谁会在意王简成身边的一个随从,反正,凌沐想破脑袋,也想不起东临秋是谁?长什么样?
那边,东临秋也从云城回来了,他当日跟长歌说好,一个月之后回来,果然信守承诺,在长歌肚中胎儿四个月的时候回来了。
凌沐暗中跟踪,发现了长歌每隔六七日便会去一医馆就医,每次都是她表姐安大春陪伴,等到了医馆后,长歌跟老大夫进屋,安大春则在外面等候,一次两次还好,超过三次,凌沐也就在意起来了。
妹妹看上去气色很不错,在家也活蹦乱跳,隔着一面墙都能听到妹妹的声音,绝不像生病之人。
凌沐担心妹妹有什么隐疾,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多有不便,总不能上前抓着长歌就问人家什么病吧?
结果,第三次跟踪的时候,东临秋现身了。
东临秋回来了也不方便直接去找到长歌大姑家,而是去了医馆,从老大夫那儿得知长歌隔六七日就会来一次,算一下日子就是第二天要来,所以也就索性在医馆守株待兔。
于是,这一日,长歌,东临秋和凌沐就这么毫无征兆地相遇了。
凌沐不认识东临秋,但是,当东临秋直接进了后面,就引起了凌沐的怀疑,因为,之前老大夫和长歌已经进去了,他一个陌生大男人冲进去干嘛?如果是找大夫,怎的过了一会儿老大夫都出来,那男人还没出来?
凌沐的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他移动轮椅也进了医馆,径直朝里屋走,可惜,临到门口被人拦住了。
“诶?你是要看病吗?看病在这边!”
小徒弟一伸手,将凌沐给指到了老大夫那边,老大夫坐在窗边,这会儿正巧没有病人,老大夫得闲看会书。
人家挡着不让路,凌沐总不能硬闯过去了,毕竟里面的人压根不知道他算哪根葱。
小徒弟也是热情,直接就上手帮忙推轮椅了,凌沐还没反应过来呢,已经到了老大夫近前。
此时,屋内。
东临秋一改上次的木讷,上来就噼里啪啦说了一堆他的调查结果。
“你现在的爹娘原先的确有个大女儿,我猜想那并不是你,因为我找了当时负责接生的婆子,她说她接生那个大女儿时,被吓了一跳,因为是个畸形儿,样貌有碍,所以一直躲着不出门。你被拐那年,你们全家去京城住过一年,回来后应该就是大女儿被换成你了。”
“那个女孩呢?”
“下落不明。”
“还有其他消息吗?”
“我故意接近你大哥和三弟,你三弟应该并不知道你的事情,但是你大哥当时已经记事,所以知道一些。”
“我大哥跟你说了什么?”
“我怕打草惊蛇,没有直接询问,跟他混熟后,听的都是酒后之言,内容有点颠三倒四,至于你父亲,非常谨慎,我见他起疑,匆匆离开了云城。”
“啊?那他以后岂不是会认出你?”
“没事,我易了容。”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都沉默了下来。
长歌想了想,打破了屋里的沉默尴尬。
“那我哥……”长歌一顿,瞬间改口,“那人酒后说了什么?”
“他说有一晚,他爹带了那个丑八怪出去,回来就带了另一个小女孩回来,那个小女孩就像有钱人家的小姐,后来就替代那个丑八怪,说是他妹妹,长大后他就回过味来,那个小女孩不是他亲妹妹。”
“他说的是我。”
长歌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说你爹让他发誓,死都不能说出去,否则全家人都要死!”
“对了,你上次说我被拐那天,遇到你,跟你说,我在找我哥哥是不是?也就是说,我其实也有一个哥哥,他带我出门,不知什么原因,我们走散了,遇到你,后来你被打晕,我就被赵怀仁抓走了……”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我记不太清楚了,我只记得我小时候跟我哥哥感情特别好,长大后反而疏远了,我跟他总是亲近不起来,直到后来,他对我……”
长歌欲言又止,话没说完,砰地一声,门突然被人一掌劈开了,整个门板都倒了下来,屋内两人被吓了一跳,腾地站了起来。
“唉呀妈呀!”
外面传来小徒弟的惊叫声。
东临秋第一反应就是将长歌护在身后。
来人坐着轮椅,雄姿英发,面容俊朗非凡,虽然坐着轮椅,气势却很压人。
凌沐自幼习武,虽然脚废了,不代表他手上功夫不行,想要近身杀他,也不是一般人就能办到的。所以,当他偷听到激动处,忍不住就把门拍烂了。
三人六目相对,僵持半天。
还是小徒弟无知无畏,抄起一根小棍子就冲进来,冲着凌沐大声喊道:“你这人怎么如此无礼!你赔我师父家门!”
凌沐一回头,小徒弟立刻老实了,丢下手里的木棍,就冲着外面喊:“师父啊,师父,快来啊,这人忒吓人了!啊啊啊……”
小徒弟跑了,凌沐移动轮椅,一步步向长歌靠近,那表情,看起来有点瘆人!
东临秋见过凌沐,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东临秋站在众人身后,凌沐那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自然不会注意到他这种跟班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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