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伊却是道:“没关系,你去吧。我,我想在这儿等你。反正都出来了,不想这样快回宫。”朱伊说话时望着地面,连看也没看谢映,但语中却显而易见全是对他的不舍。
谢映沉默看朱伊片刻,转身出去了。
朱伊便趴到谢映的书案上,去摆弄案上的一对玉方朱雀雕件,很快听到身后又响起脚步声,她转过头愣道:“怎么又回来了?”
谢映道:“嗯,今天不议了。”
谢映出去让沈星流通知众人临时取消议事时,沈星流一点意外也没有,谢映多在意朱伊,他比谁都看在眼里。公主既然来了,世子自是把公主放在第一。
朱伊却不知谢映是为她如此,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这样大的魅力,只当是碰巧,便高兴道:“太好了!”
谢映也笑了笑。他坐到铺了薄锦垫的罗汉床边,拍拍身旁的位置:“过来。”
朱伊暗翘嘴角,状似不情愿地挪过去,一屁股要坐在床上,却直接被捞进谢映怀里。他道:“公主,正好无人打扰,我想跟你说件事。”
朱伊便看向他。
谢映道:“我一直没告诉你,关于你父亲的死因,不止你在查我也派人在查。近来我查到,你的那位胞兄多半还在人世。”
朱伊怔怔看着谢映,原来他早知她暗里的事。但是当年,她的母亲因忍受不了父亲的去世,放火烧了宅子,带着她的哥哥追随父亲去了,只有她被母亲送给了彤贵妃托为照顾,那哥哥又怎会还在人世?
谢映道:“公主想想,你娘在丧夫之痛的煎熬中,一直坚持到生下你才随丈夫而去。她连尚在腹中的你都不忍心带走,更何况你那时已六岁的哥哥?”
“你的意思是,我哥哥没有与我娘一道死在火场中?但是,当时他都六岁了,应该记得事了,如果他活着,为何从未找过我。”
“总是有原因的。”谢映轻抚朱伊的后脑,其实他已找到人,只是尚需进一步查证。“公主放心,只要他人还活着,我就一定会为你找到。”
朱伊想说谢谢,但终究没有说,只是记在了心里。
她突然又想起今日上午,皇帝叫她去南书房,却叫了谢邵过来。朱伊心里顿时不安得很,等到众藩朝见的时候,是不是还会有雍南王等人……想到这里,朱伊就忍不住将手缠上了谢映的腰。
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朱伊又拉过谢映的手,她引着他的手,想覆在自己胸前,终究还是做不到,只是放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谢映却看出她的意思了,问:“公主是想报恩?因为我帮你找兄长?”
“不是,我就是想像你说的,完完全全给你。”她将头靠着谢映的肩,觉得这是世上最让她安心的地方,她想独占这个男人的怀抱一辈子。
朱伊说完这句话,便感受到了身下越来越伟岸硬挺的变化。她又缓缓转过脸,轻咬谢映的喉结。她腰上突然一痛,整个人被已压在罗汉床上。
谢映眼里跳着暗火,他看着朱伊道:“公主,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知道。”她声音已比平时还要绵软。
谢映思索半晌,久得朱伊有些不安,才被抱着换了个地方。
朱伊的皮肤娇嫩得仿佛一按就能掐出水,谢映手掌的力道对她而言,放得再轻,也叫她难受。谢映低头品尝着她独有的清甜,一寸一寸,看着眼前雪白的温软渐渐蒙上淡粉。
“疼,疼…”女孩突然停下带着几分愉悦的嘤呜之声,急促不断地发出同一个字的音。
谢映只觉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一处涌去,发了两下狠劲,但想到朱伊是初次,又听到她喊痛,他用力闭了闭双眼,终究是怜惜占了上风,片刻后硬是克制住了想要逞凶的冲动。
朱伊下意识地扭动身体,想要逃离出他的掌控,却引得谢映倒抽了口气,随后是一声低哑的喟叹。
朱伊从来不知道,仅是来自男人喉咙里的低声,就能令她浑身燥热酥软,产生想要被他狠狠拥抱的奇怪感觉。
朱伊抬首去看谢映的脸,朦胧的烛光下,谢映俊眉微蹙,脸上带着她从未见过的一丝恍惚,那神色染着情念,格外的动人心弦。
朱伊心跳如雷地看着这样的谢映,像被蛊惑了般为之失神,她虽感到不适又难受,但她想让谢映舒服,用自己让他舒服。朱伊便伸出了雪腻双臂,颤抖着环上谢映的颈脖,鼓励他继续。
“伊伊,真的可以么?”谢映看着她,向她确认。
“嗯。”朱伊肯定地点点头。
谢映眸色变暗,不再压抑自己。
芙蓉帐里,渐渐弥着朱伊支离破碎的吟哦之声,还有她的发簪一下一下撞击在瓷枕上的声音,明明清脆利落,此刻起伏的却全是旖旎之感,不断提醒着朱伊,她正与谢映在做什么。
朱伊本就潮红的双颊更蒙上一层羞色,她艰难地伸出手指,勾过单薄的满绣并蒂莲的锦被,将脸无地自容地埋进去。偏偏谢映还不让,他拨开绣被,欣赏朱伊渐染迷醉的脸庞,笑道:“乖,不要这个,会透不过气的。”
男人语调温柔,却不觉间已变成他战场上的作风,简直勇冠三军,气吞山河,莫可抵挡。
朱伊的轻吟早就变成了不成调子的抽泣,她被迫颠簸得太过激烈,发髻也松了,谢映直接伸手拔了她了发簪,一头青丝便尽数倾泻,散乱在雪肩与水红的锦被间。
朱伊若身处汹涌潮水之中,一浪接一浪,令她丝毫没有喘息机会,无处可逃,只能承受着,做他的俘虏。
等潮水褪去,朱伊疲惫得神智早已脱体,身体其他地方都无力动弹,只有一张粉嫩的小嘴,还在微微翕张,发出无意识的断断续续的低泣。
守在门外的沈星流心情复杂,公主的声音从最初的呼痛,变成娇滴滴的呻吟,到后来又变成了细弱的求饶。公主那把细腰,看起来很难禁得起世子折腾这样久。不过那管声音光是听着就叫人小腹起火……世子在里头把持不住,才是正常的。
这两人的体力实在天差地别,谢映尝着了妙不可言的滋味,很想再战两三回,但他看着朱伊的样子,迷蒙的眼底泪水涟涟,光洁的额间香汗淋漓,昏昏沉沉中急促的喘息,便不忍再动她。
谢映叫婢女放了水,将朱伊抱起来,准备为她清洗。一转眸看到朱伊身下皱巴巴的泥泞褥单,还有暗色的落红,全都在告诉他,他怀中的人已从小女孩变成了属于他的女人,谢映猛地收紧了手臂,道:“伊伊,委屈你了。”
朱伊终于有点回神了,她慢慢把嘴唇贴在谢映额角,声音细得跟奶猫叫似的,却叫任何人都能听出里面的爱意:“阿映。”她一点也不后悔,也不觉得委屈,是她想得到他。
谢映伸手将朱伊的脸转过来,吻住她娇妍似花瓣的双唇。
第41章
分开后, 谢映看着朱伊。虽然只有一回,他的欲望纾解得并不彻底,算不得餍足,但得到心爱女子的快意和满足,非是身体的欢愉可比。
谢映披了件袍子, 再展开一条披风裹了朱伊,将她抱入净室。
玉池中水雾升腾, 不深不浅, 正好适合人坐着。朱伊的手指早已摸到大腿间一片湿滑狼藉, 一被谢映放入池水, 她便用婢女准备好的棉巾拂拭清理。
见谢映也准备脱了衣裳进来, 朱伊求道:“你过会儿再洗吧,让先前那婢女来帮我。”她还是不大敢看他的身体, 且万一他洗着洗着又再来, 她是真受不住。
谢映知道朱伊还在害羞, 便同意了。这时正好陶扇也赶到, 谢映便叫陶扇进去侍奉公主。
待两人都整理完毕,谢映抱着朱伊低低问:“先前我看公主那儿有点肿, 还痛吗?”
朱伊脸滚烫,点点头,自然是痛...谢映便取了药膏要帮她上药。朱伊拧不过他, 想着反正都做过最亲密的事,便任由他去了。岂料她同意后才叫一个后悔,这简直比先前还要羞。
朱伊躺在床上, 水绿的裙子被推高堆在腰间,露出两条白玉条似的长腿。她初尝情事,身体正敏感,感受到谢映沾了微凉的药膏的修长手指,不自觉地就发出轻吟,随即又紧紧咬着牙关,生怕再发出一星半点响声。
男人倒仿若没有听到朱伊邀请般的声音,只一本正经坐在床边,专心做自己的事。
但他的手指实在叫朱伊无法忽略……辗转着,轻摩着,叫她双腿不停打颤。
朱伊看谢映神色坦然,也不像有别的心思,只得窘迫地不断催促对方,待他终于上好药,她便放下了裙子再也不抬头。
谢映站在走廊上问陶扇:“避子药带来了么?”
陶扇道:“世子,奴婢已问了公主,她葵水刚过,而且,奴婢方才为公主把脉,发现公主体质虚寒,原就……不易受孕,这一回不用给公主吃避子药。”她又道:“这体寒的问题,只要调理一段时间应当无碍的。”
谢映静默顷刻,道:“那尽快给公主配药。”
陶扇答是。
谢映重新进屋时,朱伊已缓过了害羞劲,她作不经意地突然道:“谢映,我怎么觉得,你先前做那些事的样子,还挺,挺熟稔的。”
谢映笑了,盯着她一会儿,慢慢道:“其实我在梦里跟公主有过很多次了。公主在梦里很热情,每回都要求臣一直……”
朱伊才回复白皙的脸又迅速变红,忙去捂他的嘴:“你胡说,别再说了!”
谢映拉开朱伊的手,注视着她,认真道:“伊伊,你今晚回去后,什么也不用多想,我会继续找皇上赐婚。”
“但是,我希望你心里有所准备,若是众藩朝见后,皇上依旧不肯为我们赐婚,而我又因一些原因不得不回魏州……”
朱伊眼里顿时全是慌张,谢映问:“公主愿跟我一起走吗?”他又道:“我不是要公主现在回答,而是希望公主把我们之间的可能都考虑到。”
谢映知道,聘则为妻奔为妾,虽然他对这些世俗礼教不以为然,他迟早会给朱伊最尊贵的身份,但朱伊心里不知能否跨过这关。
朱伊自然不想与谢映分开,一天,一刻也不想,尤其经过今夜,她简直没法想象谢映会远远离开她。
但是……
谢映送朱伊回宫,穿过前院时,院角站着两个人在说话,其中一个居然是韩允嵘。
朱伊好奇,多看了对方两眼,而韩允嵘见到朱伊时一怔,神色有些异样,与几日前在朱凝府里见面时的冰冷完全不同。
朱伊注意到韩允嵘看自己的目光不对劲,这男人对谁都是不假辞色的冷漠,为何这般看自己。韩允嵘的眼睛看不透,却很专注,朱伊微愣之后,想到了朱绰,终究没给对方好脸色,嘴里小声嘀咕:“看什么看。”
谢映轻拍朱伊的背,将她送上马车后,让她稍等,折回来对上韩允嵘。
韩允嵘心头正蹿着无名火,难得用严厉的语气对谢映说话:“世子,公主为何这样晚还在你的宅子里?”且朱伊那眼角眉梢还未褪净的妩媚含春,看谢映时眼里温柔得简直能滴水,还有行走时略显不自然的步态,韩允嵘是何等人,一看就明白了。他的双手已握紧成拳。
谢映对他的怒气不以为意,只道:“你不是说,你自幼在海江县生活,想不起来小时有那样一段经历?看来,你套你‘母亲’的话,已经有眉目了。”也是,朝中多少厉害人物都栽在韩允嵘手里,且没一个能在他的手段下不吐真话,何况只对一个妇人。
韩允嵘没有说话。
谢映又道:“等你能想起来再说吧,若你真是裴卿让的长子,长兄如父,我便无需彤贵妃点头,自然请你做主,向你求娶朱伊,立即就带她回魏州。”
谢映知道,若韩允嵘不是,以对方的口风和与他的关系,也绝不会将此事往外透露半分。
谢映随即走了,韩允嵘跟着他来到大门外,望着朱伊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依旧站在原地。
第二天清晨醒来,朱伊已睡在逦吉宫涌莲堂,才睁开眼那会儿,若不是她腿根的不适和酸痛的腰提醒着她,她几乎要以为昨晚与谢映是她做的一个春梦。
可这腰是真疼,她抱着被子不想动,喝了一碗绵风送来的鸡丝芋片粥,就继续躺下装死,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谁知天不遂人愿,没隔一会儿,就有御前的太监过来传她去亲贤堂,朱伊眸中闪过厌烦和倦色。她原想扯个谎,说身体不适,但又怕皇帝叫御医过来看她,便不情愿地爬了起来。
绵风为她准备了一身鹅黄底绣彩球梅的宫裙,娇嫩的颜色看得朱伊直皱眉,她现在总是想,若是她生得丑,皇帝就不会这般打她主意了吧。她叫绵风重找了件去年做的暗紫色蓉缎褙子,头上插了金累丝点多宝珠的扁簪,只往不再时兴的老旧装束上打扮。
绵风发着愣,公主明明一个娇娇的小姑娘,正该穿得鲜艳的时候,却成天往自己身上套暗沉的颜色。虽然公主今天这样也好看,暗紫色衬得她一张脸越发晶莹无瑕,但绵风还是觉得,她更爱看公主往鲜嫩里打扮。
朱伊还没走进亲贤堂,就在路上碰到了谢邵。
她下意识地就对谢邵微笑一下,算是打招呼,她虽反感皇帝的行为,但对谢邵是没有成见的。毕竟那是邵从意,即便他自己不记得了,但还是她的恩人和曾经的友人。
谢邵也对朱伊笑了笑,道:“公主。”
朱伊是坐软轿来的,下轿后短短的距离实在走得实在慢了,令谢邵微怔,等进了亲贤堂,再看到朱伊僵硬着腰缓缓坐下的动作,又想到谢映昨晚一直没有回麟德宫……谢邵瞬间就明白了。
很显然,朱伊这身娇皮嫩肉,昨晚被人挞伐得狠了点,至于那个人是谁,简直不做他想。
谢邵低下头,眼中有暗云涌聚,但等他抬起眼时,已什么也没有了。
皇帝压根没来亲贤堂,倒是让太监给朱伊布置了差使,依然是抄文书。接着伺候的人便撤得干干净净,居然连跟着朱伊来的耿绿都被叫走交代事情。屋里便只有谢邵与朱伊两个人,如果换了别人,朱伊或许会担忧,但是谢邵……在她心里一直是心善温良的,哪怕他失去记忆,本性也不会改变。
因此,朱伊便心无旁骛地坐在侧案,抄就抄吧,如果皇帝只是要她这般跟人说说话解解闷,她倒不怕,别对她用别的手段就成。
朱伊很快就抄好了几页,然而她今日运气似乎不怎样,屋外乍起的大风席卷屋内,朱伊摆放在案头的几张抄好的纸页全都随风飘到了地上,这个是当然要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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