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瑶话里话外都是为了小苗氏着想,唐氏竟也无处反驳。
“薛姨娘说的对,也不知是谁心思如此歹毒,竟然连孩子都不放过!”说完小苗氏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姚可清。
姚可清同样回报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小苗氏一愣,还没读懂这笑的意思,代姨娘就来求见了,再看姚可清,就现姚可清笑的更深了。
代姨娘进来也直挺挺的跪下,六老太爷当即就抢白了,“这一个个的怎么回事?”
又指责小苗氏,“你也是当家十几年的人了,怎么还有那么多的幺蛾子?”
代姨娘六老太爷是见过的,知道她是二房的良妾,她现在站出来不用想,肯定是来告小苗氏的状的,顿时对小苗氏也没有好感了,一家主母,连妾室都管不住。
小苗氏没想到她屋里的妾室集体反水,再看看姚可清略带嘲讽的神色,小苗氏就知这一切都是姚可清捣的鬼,尤其是在她看向姚可清的时候,姚可清还冲她挑衅一笑。
不需多想就知道这两人是受了谁的蛊惑了,小苗氏心里一震,翠瑶也就罢了,说的反正不是事实,随便遮掩一下就能揭过去,偏代姨娘...手里可捏着她的把柄呢!
代姨娘是良妾,比起翠瑶来,胆子大了许多,一开口矛头直指小苗氏,“二夫人身为嫡母,却不慈不仁,指使四小姐残害三小姐,又污蔑大小姐清白,更甚至...甚至...谋害了妾腹中的孩儿...”代姨娘的眼泪恰到好处的落下来。
她竟然说出来了!她怎么敢?她就没考虑到这样做的后果吗?小苗氏脑子嗡的一下炸了。
一言震惊四座,六老太爷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圆脸细眼的小苗氏,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个看着一团和气的小苗氏会做出这么歹毒的事。
这种时候翠瑶却跳出来替小苗氏说话了,“代姨娘可别胡说,明明是你害二夫人小产,才被罚了跪小祠堂不慎落的胎,事前谁都不知道你有了身子,怎么就成二夫人谋害了你的孩子了?”
代姨娘阴测测的看了眼翠瑶,“你怎么就知道是我害的二夫人小产呢?也许是二夫人自己使的苦肉计呢?”
翠瑶冷哼,“那时候二夫人有多看重腹中的胎儿,全府上下都看在眼里,怎么可能拿孩子使苦肉计?那你怎么不说你是苦肉计呢?为了逃避惩罚而使出来的苦肉计!”
“你!”代姨娘气的扭过头去,不再理会翠瑶,转而看向上座,“两位老太爷明鉴,夫人明鉴!那个时候二夫人根本就没有怀孕,她就是为了谋害妾身的孩子,才勾结大夫散布出怀孕的消息,然后假意小产,只为了陷害妾身,让妾身小产!”
“这……这……可是真的?”六老太爷不可置信的问,如果代姨娘说的是真的,那小苗氏真是其心可诛呀!
“老太爷若是不信可以将大夫叫来一问便知,给二夫人诊脉保胎的是马大夫!”代姨娘显然信心十足,不惧被查。
小苗氏看着代姨娘和翠瑶一唱一和将她假孕的事情抖落出来,强撑着笑脸让人去找马大夫,“既然代姨娘这样想,那就唤马大夫来问一问,也好洗脱我的罪名!”
若是马大夫,她有九成的把握让马大夫闭嘴,这样想着她心里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看着气定神闲的姚可清,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起来了。
去请马大夫的人是独自回来的,代姨娘忍不住问,“人呢?”
下人答,“马大夫家中没人,也不在药铺里,药铺的人说马大夫今天没去药铺!”
人不在,就没办法证明代姨娘的话的真假了,代姨娘又拿出一包药渣来,“这是二夫人小产之后喝的方子,里面有一味药是坐小月子的妇人用不得!可二夫人用了,也就说明二夫人根本就没小产!”没小产,但是也没生下孩子,只能说明她根本就没怀孕!
339、狡辩
只是一包药渣子能说明什么?小苗氏岂会认罪?“就一包药渣而已,能说明什么,你能说是我的药方,我也能说是你的!”
“夫人的意思是这药不是夫人吃的了?”代姨娘追问。
“自然不是!”马大夫不见了,小苗氏的底气又回来了!她说不是,谁又能说她是呢?
听了小苗氏这话,代姨娘突然脸上就带了笑了,仿佛就等着小苗氏这句话一样,“这个方子是妾身找大夫根据药渣写出来的!还请两位老太爷和两位夫人过目!”
药方才递上去,这时门口就又进来一人,“启禀老太爷,小的们在马大夫家搜到一叠药方,是这些年侯府用过的方子!”
如果说这里头有方子能跟代姨娘呈上去的方子对上,那就说明代姨娘说的是真的。
小苗氏心头大骇,这个来送药方的人不是她的人,她刚刚特意派了她的人去找马大夫,也就存了敲打马大夫的心思,但是却没有找到人,她还以为是马大夫见机不妙就躲起来了,现在再想想,这些都是姚可清做的手脚!一定是姚可清将马大夫藏起来了,所以去的人没看到马大夫,然后姚可清又派人从马大夫家搜出这叠药方。
代姨娘肯定早就知道根本找不到马大夫,还有翠瑶也只是幌子,掺了丹砂的人参蜜也只是个引子,还有翠瑶维护自己的那些说辞,那都是有预谋的。她们这样做目的就是为了引诱自己说出那个药方不是她的!就是为了给她安上一个谋害姚家骨肉的罪名!
小苗氏死死盯着六老太爷面前的那叠药方,恨不得将它们烧个干净。
马大夫是个做事很仔细的人,那些方子都按人分好了,很容易就从里头翻出属于小苗氏的那叠,又翻了两页,六老太爷停住了,伸手拿过一旁的药方,细细比对起来。
一字不差!
“毒妇!跪下!”六老太爷将药方狠狠的拍在桌子上。
小苗氏膝盖一软就跪下了,心里急急想着应对的法子。
“你还有什么话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小苗氏抵死不认!
“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六老太爷将拐杖笃的震天响。
“妾身不通医理,也识不得药材,大夫开什么药,妾身就只能吃什么药,妾身又怎么知道大夫给我开的是不能吃的药?”小苗氏反应极快,很快就想出了推脱的办法,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马大夫的身上,还不忘将矛头指向代姨娘,“谁又知道马大夫是受什么人指使才给妾身开了这样的方子?”
这样说似乎也有些道理,唐氏开始有些信了,“这样说来关键是在马大夫身上了,只有找到马大夫就能真相大白了!只是这马大夫究竟去了哪里?只怕要费不少功夫才能找到了。”
小苗氏相信就是找到了马大夫,他也不敢出卖自己的,神色一片淡定的看向代姨娘,代姨娘却悄悄指了指门外。
小苗氏回过头,隔着帘子,隐约能看见两个人影,其中一个十分的眼熟。
“马大夫夫妇求见!”
说曹操曹操就到!
马大夫进门一看这阵势,大约知道出了不得了的大事,哧溜一下就跪下了,他身边的女子也跟着跪下了,跪在马大夫和小苗氏中间。
“马大夫怎么突然来了?”刚刚特意让人去找没找到,现在自己却送上门来,六老太爷不由怀疑这其中有蹊跷。
马大夫解释道,“今日小的陪内子去上香,所以不在家中,回去之后听闻街坊说府上遣人来找我,我怕耽搁了事,一听说这事,都没进屋就直接过来了!”
马大夫的解释算是合情合理,六老太爷也没再怀疑,直接将小苗氏的那个药方递给他,“这药方可是你开的?”
马大夫从丫头接过药方,看了看上面的日期点点头,“是的,这是小的开的,是开给府上的二夫人的!”
“那你可知这是治什么病的?”唐氏问的。
马大夫赔笑,“这是小的开的方子,怎么会不知道是治什么病的呢?二夫人那日摔了一跤,磕的不轻,所以小的就开了这个活血祛於的方子!”
马大夫这样说,小苗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马大夫怎么敢出卖自己?下意识的看向马大夫,却只看到马夫人那张硕大的脸,正朝着自己冷笑。
马大夫的话透露出两个重要信息,小苗氏那日是摔跤了,但是没有流产,他开的这个方子是活血祛於的,代姨娘说的是对的!
“哼!毒妇!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还不承认你的罪过吗?”事情一再反转,小苗氏的再三狡辩终于让六老太爷的怒气值爬到了顶点。
“妾身无话可说!妾身没做过的事您让妾身如何承认?”小苗氏一脸正气,似乎不惧怕六老太爷的怒气。
“也许真如弟妹所说,这马大夫是受人指使诬陷弟妹的呢?侯爷子嗣众多,庶子庶女也不少,而且代姨娘也是生育了两个女儿的,弟妹她犯不着做下这样的事……弟妹若真是歹毒,代姨娘只怕也生不下大小姐和三小姐!”唐氏还想拿翠瑶生下姚启斌做例子,忽的想起那罐子掺了丹砂的蜜糖,就把话头打住了。
唐氏一席话颇有几分道理,成功的将六老太爷的怒气转移到了马大夫身上,“你给我老实交代,你是受何人指示的?”
马大夫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头,“小的句句属实,如有一句假话,就让小的天打五雷轰!”
马大夫的毒誓震慑住了在场的人。
这下嫌疑又落在了小苗氏的头上。
“妾身自幼受教,熟读女则和女诫,出嫁前母亲也教导妾身出嫁后一切以夫君为大,以子嗣为重,庶子庶女那也是侯爷的骨血,这些年妾身悉心教养侯爷的子女,无论嫡庶,一律一视同仁,一样对待,不曾有半点儿轻慢,妾身又怎敢对代姨娘下毒手?”
小苗氏着重咬出了“子嗣”和“庶子”,马大夫听出了小苗氏话里的威胁,但是现在他已经解决好了这个问题,根本不用顾忌这个,对于小苗氏这样将脏水泼在他头上的行为十分不满。
看了眼小苗氏,再看了看一旁的夫人,马大夫一咬牙道,“诸位老爷夫人,小的有一事相告,事关府中子嗣!”
340、众叛
“你又有什么话要说?”六老太爷的语气十分不耐,原本他只是因为听了下人闲话,想教育一番“不孝”的姚可清,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多的事。
“今年七月,府上的朱姨娘在鬼节作,乃是因为小的受二夫人指示在朱姨娘的安胎药里做了手脚!给朱姨娘保胎的大夫小的虽不认识,但是小的有一个徒弟,是他的同乡,住的也近,两人关系十分亲近,所以小的让他悄悄将给朱姨娘的药换了,朱姨娘这才提前动!”说完,马大夫又冲朱氏磕头,“小的对不住大夫人,但是二夫人以小儿性命相要挟,小的不能不从!小的四十又一了才得了这么个儿子,实在是疼到骨子里了!”
原来春香早产果然是有人动了手脚,只是没想到会是马大夫,因为马大夫是小苗氏的人,所以朱氏不敢用他,另请了别的大夫安胎,所以压根就没怀疑到马大夫身上去。
“两位老太爷,您们可要可妾身做主呀!妾身嫁进来这么多年,一无所出,好不容易身边有个通房有了身子,偏偏生产时又出了岔子,府里都说妾身无德,说是妾身害的长房子嗣艰难!没想到这些都是为弟妹所害,还请老太爷给长房一个交待!”朱氏人俏话也娇,口舌向来又伶俐,瞬间就将自己无出的原因栽到小苗氏身上了,暗示小苗氏除了对二房子嗣做手脚,手还伸到长房来了,连长房的子嗣也不放过。
几乎府里所有的女主子都将矛头指向小苗氏,下人也倒戈,小苗氏一时成了众矢之的。
连原本还有些向着小苗氏的唐氏也不说话了,看了半天戏的二老太爷也看着小苗氏直摇头,更遑论早就暴跳如雷的六老太爷。
小苗氏也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初她因害怕姚可清将方氏的死算在她头上,所以想通过族里出面将这个罪名推给老夫人,于是她写信给唐氏,让唐氏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带一位长辈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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