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的指天剑舞出紫光一片,江南君的殷螭剑犹如红龙出海。二人相斗时,龙牙虚境里的浊雾被搅扰得上下翻滚,左右流散,两个人的身影,变成了两道朦胧轮廓,被雾流追随着飞跃动。
“姑姑,江南哥哥,这都是为什么呀?你们不要打了!”
水铃儿喊破喉咙,想让他们停下来,他们却丝毫不为他所动,反而越打越激烈。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又听一个妖异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雾气里一个干巴精瘦,身着土黄色道袍的老道,骑着一匹似马非马似鹿非鹿的漆黑怪兽,向这边缓缓而来。那老道眼珠蜡黄,双颊深陷,相貌十分丑陋。
曦穆彤正与江南君斗得难解难分,听见老道的声音,顿时身子一颤,险些被他钻了空子一剑刺中。
她虚晃一招躲过江南君进攻,心里暗道:“不好,是南风长老!”再用眼角余光扫向水铃儿,他却呆立当场,浑然不知危险的临近。”
她急于在几招内击退江南君去救水铃儿,可是江南君那把殷螭剑却缠得她难以挪步。
就在这时,南风长老从腰间解下一个黄橙橙的铜钟,开始摇晃。
那铜钟不知是何妖物,看上去小巧,出的钟声却震耳欲聋。传进水铃儿的耳朵,令他觉得那声音更像是直接敲击在他的脑子里。
没过多久,他就已支持不住,被钟声震得头痛欲裂,耳膜似乎就要爆开,终于捂着头倒在地上,连连尖叫不停翻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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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 逍遥铜钟(二)
南风长老见少年已被铜钟震倒,赶紧抓住时机,嘴唇翕动似在念出符语,然后伸出双指,于空中连画几个圈,铜钟便如接到指令般,脱离他手并变大,径直朝地上的水铃儿扣下来,“咣当”一声,就将他整个罩了进去。
水铃儿已被南风长老擒在铜钟里,曦穆彤却被江南君缠住而分身乏术,根本救不了他。情势本已万分危急,不远处,竟又有嘈杂声传来。
曦穆彤顿时在心里叫苦不迭,心想来者若是其他妖人,只怕要腹背受敌了。然而片刻过后,那帮人穿过迷雾杀到眼前,却原来是锦书圣与清秋无忧听说她与水铃儿都进了已经开封的龙牙镜后,就急急领着一帮仙人跟进来相助。
曦穆彤见来的是仙族援军,大松一口气,急向二留仙递话:“二位兄长,南风妖道将铃儿囚在铜钟里,你们快去救他!”
二人一听二话不说,飞身扑向铜钟就欲将它掀翻,南风长老哪能如此轻易就让他们得手,指尖一闪,两粒银闪闪的火球已向他们袭来。
“银珠火!”
二人见被偷袭,急忙分向左右躲去,银珠火虽然避开,可那铜钟却是碰都没有碰到。
南风长老得意冷笑道:“凭你们那点本事,就想动我逍遥钟?你们仙族那个大义凛然的假娘子,可是苦苦挣扎一番后,死在我的第十三响钟声里的!这小子年纪轻,估计还没那人厉害,大概给敲个七八下也就归西了吧!”
二留仙知他提到的假娘子,必是指云之裳,大惊之下悟到云之裳竟是死在这个妖道手里,顿时怒火中烧,二人面颊已烧成赤红。
锦书圣怒喝:“原来云之裳是被你这妖人用逍遥钟害死!他与你无仇无怨,你为何要下此毒手?”
“为什么?谁叫他胆大包天敢闯进我这龙牙镜,看到他不该看的秘密的!”
“你……那童不仙当时也在场吧?”清秋无忧也跟着质问。
南风长老笑得无比奸诈,“当然当然,当时我和他们做了个游戏,两人中只能活一个,童不仙就把那假娘子给推到钟里去了呀。怎么,你们殿审他时,他没来得如实交代吗?”
妖道明知故问,二人恨不得立时将他碎尸万段为云之裳报仇,同时更是对薄情寡义的童不仙恨得咬牙切齿。
清秋无忧道:“大哥,难怪他知道云之裳死了,云之裳可是被他亲手推上死路的,可惜他不能活过来让我再杀一次!”
锦书圣倒是冷静,冷然道:“南风,我看你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侄儿水铃儿乃魔婴童之身,仙魔不可侵,你这老妖怕是没本事杀他吧?”
南风长老短臂一挥,笑道:“你这可是多虑了,这种事何须我亲自动手?有这个好帮手,我还愁魔婴童不死吗?”说罢,指向了还在与曦穆彤纠缠打斗的江南君。
江南君听到南风长老的话,想脱身去他身边,曦穆彤正求之不得,于是收剑。二人趁收招时目光碰了一碰后,江南君殷螭剑归鞘,扔下曦穆彤奔向了南风长老。(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逍遥铜钟(三)
轩辕山上,江南君对仙族人指控自己与妖族私通一事拒不承认的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没隔多久,他就出现在龙牙镜中,还堂而皇之地与南风长老站到一处,众仙人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转变都十分不解。
锦书圣摇晃着手中铁柬咆哮,看似义愤填膺,语气里倒更多透着得意,“我说什么来着?江南子墨利用人间使的身份与妖人勾结谋反作乱,现在算是把真实嘴脸给露出来了!我恐怕从他祖上开始,这家人就已经不干不净了!他们可是心怀不轨谋我仙人两界,现在趁着妖族出世,就将阴谋浮出水面了吧!”
江南君听他说得如此放肆,早已怒不可遏,骂道:“锦书圣你这个匹夫,羞辱我不说,还敢口出污言秽语辱没我江南先祖?傅伯的无辜惨死,让我看透了你们这帮道貌岸然的仙,所以我不愿再为你们服务!人间使职责横跨几界,并不专属于任何一族,我放弃这个差使归顺于谁,你管得着吗?几百年来,江南世家为三界做出过多大贡献,是有史可查的,你凭什么在此大放厥词?”
一席话,倒说得锦书圣语塞得紧。
南风长老不耐烦地打断他们,指着逍遥钟对江南君道:“江南子墨,我说过,你欲想信我,得先让我信你,现在就是你以妖族护法身份行使职责的时候。既然姣虬剑生了锈,一时用不上,咱们就换个办法,我要你用这钟锤撞响逍遥钟,震死里面的水铃儿!”说罢手腕一晃,手中出现了一柄黄闪闪的铜钟锤。
仙人们见南风亮出此物,大惊之下个个变了脸色。
许多人都知道,六界里曾流传一极其残忍的杀人凶器,叫逍遥钟。若将人锁在钟里,然后在钟外配以逍遥锤相击,不出几下就能令钟内之人心神俱散,五脏破裂而死。
妖神鬼三界销声匿迹后,此物也随之失传,未曾想竟是在南风手里。水铃儿虽号称魔婴仙魔不侵,那江南子墨可是一介凡人。如果真像传言所说,凡人杀得了魔婴,这几逍遥锤下去,他不是生还机会渺茫吗?
江南君对这个任务,却没现出丝毫抗拒,竟嘴角挂着狞笑,顺从地从妖道手里接过钟锤,一步步向逍遥钟走去,并口中念叨:“我江南子墨已恪尽职守为你仙族服务百年,最终得到的回报,却是受尽尸毒折磨,家人离散不知所踪,傅伯惨死于轩辕山,连相爱之人,也是人魔相隔无法聚。还好我能在百年之后觉醒,定要将你们欠我的这笔债讨回来!水铃儿,今天我就要用你的血,来为我的复仇之剑开刃!”
众仙人大叫不好,曦穆彤指尖微动,紫色剑光已奔江南君后心而去,那南风长老却不慌不忙双臂一挥,一道如银色流瀑般闪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结界,便将他自己和江南子墨与众仙人分隔开来。
曦穆彤的紫色剑光触到那流瀑结界,不过是轻轻擦过然后就滑落地面,消失不见。
铜钟内,水铃儿能听到外面的一切动静。
初入铜钟时,他拼死挣扎,左推右撞试图破钟而出,怎奈那钟无比沉重,如已在地面生根般纹丝不动。独自搏斗了好一会儿,他筋疲力尽,只好盘腿坐下,静下心考虑该如何对付这局面。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又是喧闹声大起。通过仙人们凑不成章的惊呼与叫骂,他知道是江南君在向铜钟走来,紧接着,又听到他说的那番话,心中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信。
“江南哥哥,你到底有何难言之隐要做这场戏?铃儿绝不相信你会与那南风妖道联合起来置我于死地。所以我不能死,若我真死在钟里,你便大错铸成。从此被三界追杀!水铃儿,你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心念至此,他捂紧双耳,禅定姿势摆好,便欲再进自己的心境。
刚刚开始觉得身体虚浮就要飘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钟鸣就已直击入耳,其威力犹如一只巨拳从他头顶击落,双手哪里挡得住。
他心神一散,一口血喷出,手捂心口,坚强地飘向了无岸之湖。(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禅功四层(一)
再次踏入心境,水铃儿已不会如上次那般东倒西歪。 他回头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五彩门。那门精致小巧,正好将龙牙镜和自己的心境隔开。
等他飘进心境,门就悄没声息的自己关上了。钟声瞬时就好像已被关在门外,虽然还在断断续续传来,与他的距离却越来越遥远,再也构不成杀伤力。
“这扇五彩门从何而来?似门,却更似用仙人手法设的结界。龙牙镜既是妖族之物,又怎可能有仙族结界出现其中呢?”
他惊疑地左猜右想,却猜不出个所以然来,而时间紧迫不容耽搁,只好将门的事暂且放在一边,继续向前寻找无岸之湖。
又飘了一段路,他好奇地打量眼前景色。
相比第一次入境时见到的情形,虽然身边依然有雾霭困扰,却已淡去许多,只剩薄薄一层。薄雾里,他能看清,自己正悬坐在一片荒无人烟的旷野之上。
除了雾气减弱,耳边还有泉水在滴答作响,节奏规律犹如乐音一般。那滴答声不知来自何处,只是带着空灵的回音,将旷野衬托得更加死寂一片。
他低头看向自己身下,透过薄雾,他清楚见到心湖已现,但依然望不见岸。
这一次,平静的湖面被极不协调地嵌在旷野里,湖边大片血色红土,正向远方无限延伸,直到与灰黑的天际交汇于一处,勾勒出一望无际的苍凉。
上一次的修炼,在飘渺僧的协助下,他已学会在心境里收放自如地保持平衡。这一次,旷野里无风吹起,说明他的修炼已上一级台阶。然而这次寻找泉水,却似是一个新考验,曾师祖到此时都没再出现,他不得不独自面对。
“泉水在旷野里出的乐音,应该是在给我提示。假如那乐音,来自于这一望无际的红土地中的某一处,我是否必须跨出心湖才找得到?既然湖水无岸,我又该怎样跨越?”
这下他为难了,在湖面上左挪右挪,却始终见不到可突破之处。
“或许,我错了?”他脑中忽然灵光一现。
“若按曾师祖所说,湖岸是我心之边际,我岂能轻易脱离本心?红土在我心里出现绝非偶然,土能吸水,或许泉水是掩藏在湖水之下,假如湖水能被红土地吸收,是否泉眼就会出现?”
做完这番推断后,他又连连摇头,否定自己:“这是我唯一能想到的寻找泉眼的办法。可就算想得到,又如何能做到?让这样一大片土地,吸收这样大片的湖水,只怕我没有这个本事吧……”
“水铃儿,做不做得到,在于你有多相信自己,而并非你有多大本事。”一个声音,大着舌头,忽然从半空传来,吓得他一激灵。
“曾师祖!”他得救般地大喊,却并未见到那个醉醺醺的矮胖身影,并且说完这句话后,飘渺僧也不再出声,旷野里又只剩了泉水的滴答声。
“做不做得到,在于我对自己的信心?”他一拍脑袋,豁然开朗,对空抱拳道:“多谢曾师祖提醒,铃儿明白了!”
再次看向旷野里的无岸之湖,他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湖面上,不断在心里重复四个字:“湖!隐!泉!现!”
没过多久,竟然奇迹生,无岸之湖的正中,现出了一个漏斗状的凹陷。湖水出“哗啦啦”流动的声响,声响大得盖过滴答声,说明湖水正在流进漏斗凹陷里。
“我成功了!湖水正隐没在红土地里!”他高兴地在心里喊了一嗓子,谁知这下,令他好不容易收集在丹田里的真气,一下散了开来,令本来流向凹陷的湖水,又开始向外退。
水铃儿额角冒出冷汗,不敢再轻举妄动,老老实实重新坐好,索性再不看湖水与土地,而是闭上双目,用意念在脑子里幻想出一个小白点,然后幻想着湖水正被推向白点。慢慢地,白点变得真实,颜色也在加深,同时他身下无岸之湖中心的凹陷,在扩大。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湖水流动的声音嘎然停止,泉水的滴答声,又空灵地回响起来。此时他脑子里的白点已变得乌黑,他深吸一口气,睁开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禅功四层(二)
再看向无岸之湖,水铃儿禁不住又高兴得叫出了声,只见那湖水终于没入红土地,只剩下一条细细的水柱,如一株种在土壤里的植物。 水滴一滴接一滴,从水柱分离出来,又滴回地面,那滴答声就来源于此。
“那是,藏于无岸之湖底下的泉眼吗?”他惊异地自问,却觉那水柱并未如植物般向上生长,而是正在变短。
他感觉哪里不对,细细观察,等明白是怎么回事后,大叫一声“不好!”
原来那水柱缩短,是因为水源正在干竭,顿时恐慌从他心头划过,他嚷道:“为了找到泉水,我让红土吸收了无岸之湖,可是如果泉水随湖水一起消失,我的修炼不就失败了?不行,我必须接住水滴!”
情急之下,他努力想使自己的身体下沉,以到达泉水处用手接水。谁知他越挣扎就越无法感受到自身重量,同时旷野里迷雾渐浓,反而在托着他往上升。
“水铃儿,你又开始急躁了,如果接不住最后一滴泉水,你的无岸之湖就再也回不来,你指天禅第四层的修炼可就失败了!”
飘渺僧的声音再度传来,语气里充满不安,他急忙在半空中稳住了身体。
“曾师祖,放心吧,铃儿不会让你们失望,更不会让江南哥哥有事!我一定要在这里练成忘心诀,带着属于我的指天剑从逍遥钟里逃出去!”
决心立定,他抑制住内心的不安,再次平静下来。身边雾霭不再被他的情绪带动,逐渐消散。他专注地盯着那股水柱,此时全身真气已如数条小龙般,由丹田上穿游走至任督二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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