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疼真辛苦,快疼死他了,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哭一场,痛快,舒服!
冯家林一脸厌恶,他不明白他大哥怎么能够做到一脸慈爱的拍着卷毛后背,关切安慰。
“没事,没事,你是我冯老大的人,谁和你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冯家和满脸堆笑,脸上看不出一点在意卷毛糟蹋了他那身昂贵的中山装,至于内心是否想要生吞活剥了卷毛就不得而知了。
卷毛听到这话,哭的更是凄婉哀怨,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煽情,康安好忍不住想起后世那些腐女。
心里一阵恶寒,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冯老大自然早就听见外面的声音,只是时机不到,现在才是他该出现的时机。
“来来来,好孩子,受委屈了,别哭了,让人笑话,以后你就是我冯家和的侄子,亲侄子。”冯家和拉着卷毛的手,卷毛感动的泪眼婆娑,只拿脑袋在冯家和怀里蹭着。
冯家林捂着脸,苦笑的摇头,他都不敢去看韩文韬戏虐的眼神,这人可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哥,你这是干啥,这么多人看着,卷毛,快撒开我哥的手!”冯家林终于忍无可忍,动手分开卷毛和冯家和。
卷毛敢怒不敢言,只好可怜巴巴的望着冯家和,冯家和爽朗一笑,走到薛逸尘面前,来个九十度的弯腰。
“逸尘老弟,薛老还好么?”态度恭敬、礼貌、客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巴结。
“你是谁?”薛逸尘完全不给面子,尽管五天前他们才见过,还是在那么重要的场合。
“老弟几天前还给哥哥贺寿,现在却装作不认识哥哥,这是生哥哥的气了,哥哥错了,给你赔礼道歉。”冯家和又是一个九十度鞠躬。
薛逸尘神色淡然,说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说不出生气还是不生气。
“老弟,这小子是哥哥的一个侄子,早前太过顽劣,该打,你也算是他的叔叔,教训他是应该的,他不敢有怨言。”冯家和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一点怨气没有,笑呵呵的劝说着,扭头看到康安好,问道,“这位姑娘是……”
“他是军哥的女人。”卷毛几乎是哼着把这话说完,谁知,他才一说完,薛逸尘的巴掌就到了,卷毛吓得躲到冯家和的身后,却被冯家林推了一把,直接滚到地上。
“毛头,你小心点,摔坏了怎么办,到时候谁养你奶奶啊,她可就你这一个亲人了!”冯家和连忙拉起卷毛,拍打着卷毛身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嘴里埋怨的数落着。
可就是这句话,让薛逸尘已经抬起的胳膊放了下来,只是板着脸问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么?”
卷毛拼命点头,看了冯家和一眼,又怯怯的摇头。
谁来告诉卷毛,到底为什么薛逸尘要打他,这人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自己打人还问别人原因,傻子吧。
☆、第59章 不许打架
“老弟,你就告诉他吧,毛头这孩子心眼不坏,你告诉他,他也好长个记性,省的日后吃大亏。”冯家和继续打着马虎眼,不管别人如何,他今天就是把老好人当到底,出门之前就把脾气锁在家里没带出来。
“我打你,是因为你说错话了。”薛逸尘盯着卷毛,用手指了指身边的康安好,道,“这姑娘,你记住了,不管是谁,都不许招惹,她不认识什么军哥,她是我的女人,谁要招惹她,就是这下场。”
薛逸尘夺过身边两个喽啰手里的东西,一个木棍,两掌放在木棍两端,身上发力,登时木屑翻飞。另一个是空心钢管,他两手握住钢管的上下两端,气沉丹田,站成马步状,不消片刻,钢管就被他拧成麻花状。
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冷气,这就是粉身碎骨和生不如死啊,这男的真够狠的。
康安好神游天外,前世,她和薛逸尘是怎么认识的,好像也是这样,她在村子里被人欺负,薛逸尘帮她出头。
那个时候的薛家已经败落了,康安好知道,明面上是因为有人看上延栖山的后山,私底下却是薛逸尘废了一个纨绔子弟的命根子。
想起这些,康安好脸色铁青,这辈子,薛逸尘并没有吃过亏,他刚烈的性子必然会给他惹来大祸的。
身后一片叫好声,薛逸尘没心思理会这些,拉着康安好朝医院大门走去,边走边观察她的脸色,有些不解的问道:“你怎么啦,哪里不舒服么,脸色这么难看?”
“以后不许打架了!”康安好一字一顿说的铿锵有力,不容别人反驳。
薛逸尘怔了一下,他是当兵的出身,打架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是家常便饭,突然有人这么说,他真有些不习惯,不自然。
薛逸尘当兵是为了保家卫国,战争结束后,他就退伍去读了医科,是为了治病救人。在他看来,和平时期不需要太多的英雄,他家本就时代中医传承,治病救人可以忙活一生。
“听见没?”康安好见他没有回应,又问了一声。
“嗯。”薛逸尘点点头,心里完全不赞同,枪杆子出政权,拳头底下出道理。他生活的环境就是如此,谁的拳头硬听谁的,谁的拳头硬谁有道理,谁的拳头硬谁是英雄。
看他敷衍的神情,知道他心里一定不赞同,只是碍于她才勉强应下,长叹一口气,哎,未来的路好漫长。
“走,吃炒凉粉去。”康安好鼻子轻嗅,闻到一股炒凉粉的香气,拉着薛逸尘往前跑去。
薛逸尘平白无故被人说不许打架,心情不那么美好,这会被康安好拉着,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炒凉粉是白阳县的一种小吃,用淀粉加盐过水不断加热,程糊状,直至完全变成半透明的膏状。趁热盛出来放在脸盆里,等凉了之后就可以吃了,夏天可以凉拌,冬天可以热炒,切点葱姜蒜,炒出来香气可以飘到几里地之外。
“郝大叔,两碗炒凉粉,再来两套煎饼果子。”康安好熟练的点着吃食,像是常客。
“这就来,小两口第一次进城啊!”老板郝大书手脚麻利的擦桌子倒茶水,还不忘和人闲聊。
康安好脸一红,没有反驳,薛逸尘倒是满不在乎的点头称是,没有一丝扭捏。
“大叔,您这生意还好吧?”康安好转移话题,不想让他再多问别的关于两人之间的问题。
“生意倒是不错,日子也能凑合过,只可惜,老是被人瞧不起。儿子到了娶媳妇的年纪,这不说了几家姑娘,刚开始都好好的,只要一听说我们老两口是个体户,话都不说转身就走。”郝大书满腹牢骚,今天算是遇到贴心人,关键是康安好对他十分友善尊敬,不想其他人,对他们吆五喝六的,像是对待佣人。
“老头子,快点过来,瞎说什么,惹得客人不高兴要怪罪的!”郝大申谨慎的看了一眼周围,还好这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根本没有外人。
这倒不是郝大申谨慎,只是经历过那个动荡的年代,她比一般女人更要懂得察言观色。
“来啦,来啦,催催催,一天到晚生怕我歇着,说个话聊会天,你都不许,将来我走了,剩你一个人,看你还催谁去!”郝大书心知肚明,还是找借口走开了,嘴里不乐意,脸上却乐开花了,没有半点埋怨。
“瞎说,你得陪着我,当初可是说好的,咱两老了,我先走,这怎么又想耍赖,说话不算数。”郝大申听他说到先走,脸上不高兴,手里的动作有些大,锅碗瓢盆叮当的响着。
“放心吧,大婶,您和大叔这辈子还要长命百岁,儿孙满堂,哪就说到先走后走上了!”康安好打趣,这老两口对她有一饭之恩,她是真心想要帮他们,让他们安享晚年。
当年,她的虎子刚走,她简直活不下去,想过跳河,被人救下送到医院,趁人不备偷偷跑掉。就是来到这个小吃摊,当年薛逸尘和她第一次进城,她那时候刚刚怀孕,就在这个小吃摊吃的炒凉粉和煎饼果子。
小吃摊的老夫妇认得她,看出她情绪不对,就主动说起自己的经历,原来小吃摊的老夫妇经历也很不寻常。
郝大书和郝大申自幼定的娃娃亲,不过,郝大申的爹娘早逝,郝大申就成了郝大书家里的童养媳。
成年后,两人结婚多年没有孩子,后来也是巧合,在厕所旁捡了一个儿子,两人辛苦养大。老两口没有别的本事,只会做点吃食,靠这个起早贪黑,把儿子供养成人。
儿子到了结婚的年纪,却被“个体户”这三个字连累了,结不成婚,最后一气之下竟然出家当了和尚。
按说有人皈依佛门是好事,可是为人父母谁也不愿意看到自己孩子,看破红尘出家为僧。老两口真是死的心都有了,可还是活着,每个月初一十五到庙里烧香,给香油钱,偶尔看一眼孩子,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幸福。
郝氏夫妇把康安好带到庙里,康安好听师父讲经说法,说自杀的罪孽。她慢慢心态平和,彻底打消了死的念头,所以后来不管活的多么艰难,她也要努力的活下去。
☆、第60章 梦中梦
“大叔大婶,您二老放心,大哥的婚事不愁,那些人不同意,是她们眼皮子浅。我们村子好姑娘多的是,还都是正经过日子的好姑娘,赶明儿我给你带来,相看相看。”这件事情她一定要办,不仅要办,还要办好,一定让二老老有所依。
“那敢情好,这闺女人长得俊,心眼还好,真是菩萨心肠。”郝大申亲自端来两碗炒好的热腾腾的凉粉,放在两人面前,“小伙子,你真有福气,这么好的媳妇儿打着灯笼也难找。”
薛逸尘没说话,只是嘿嘿傻笑,接过碗埋头吃起来。
“慢点,慢点吃。”炒凉粉刚刚出锅可是很烫的,薛逸尘这么吃会烫坏嘴的,康安好疾呼,眼看阻止不及,直接伸手夺过碗,放在她手边,气呼呼的道,“你先看着我吃,等我吃完你再吃。”
薛逸尘挠挠头,一直很利索的嘴皮子这时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傻乎乎的干看着。
郝氏夫妇对视一眼,会心一笑,真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康安好吃了一口,还是记忆中的味道,上辈子离开白阳县之后,再也没吃到过这么好吃的炒凉粉。
“真的这么好吃?”薛逸尘看到康安好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快乐满足,那是幸福的满足,有些好奇,一碗炒凉粉就这么好吃,好吃到浑身冒光,让人移不开眼睛。
“嗯,当然好吃,特别是郝婶做的最好吃。”她有一种想法,那就是将来把郝大书和郝大申叫到大槐树村去,在那里安顿下来,安享晚年,“今天我请客,管够吃。”
“那不行,你是女的。”薛逸尘大男子主义犯了,他怎么能允许第一次和女孩子吃饭,让对方付账,这混账事情他做不出来。
“我不管。”康安好难得任性,胡搅蛮缠不讲理。其实她坚持请客,还有一个原因,感谢薛逸尘帮忙,吴英兰的事情如果没有薛逸尘,吴英兰的命很难保全。
夫妻这么久,感谢的话她说不出口,对她来说,真正帮你的人是不需要感谢的,而她开口感谢的人,一般就是拒绝帮忙的意思。
两人的僵持引来郝大申一阵爽朗大笑:“哈哈,别争了,今天大婶心情好,不收你们钱,让大叔请客。”
“托福,托福,今天大叔也翻身做主人了!”郝大书挺直腰杆,装模作样的大发感慨。
一顿饭就在这样欢快的嬉闹声中结束,吃过饭,薛逸尘要给钱,郝氏夫妇都不收,薛逸尘硬是放下钱拉着康安好就跑吗。两人不敢追远,陆续又有客人来光顾,只好作罢,不大一会,郝大书收拾碗筷,在碗底下发生一张大团结,郝大书吓得张口结舌。
白阳县的冬天特别冷,寒风刺骨,两人手拉手在大街上奔跑,一点不觉得冷,彼此都觉得热乎乎的。
“那地方,你经常去?”跑了一会,来到一个小公园,雪花已经把公园整个覆盖,远处看来很是漂亮,公园的湖中心,有个凉亭,薛逸尘拉她来这里躲避风雪。
“不是,第一次去,不过,梦里去过。”康安好坐在薛逸尘的棉帽子上,两人面对面坐在石桌旁,薛逸尘身体素质很好,跑这么远一点不带喘气的,她却呼哧呼哧的喘的像头牛。
“还是说你认识那对夫妇?”薛逸尘不相信所谓的梦,他是坚定地唯物主义者,只相信人死万事空,不接受康安好的说法。
“你相信前世今生么,我相信,大概是他们于我前世有恩,今生我来报恩的。”康安好知道,刚才她把钱放在碗底的动作瞒得过别人,却瞒不住薛逸尘,他早就发现了,所以才会觉得好奇。
“那我呢,我算恩人还是仇人?”小丫头,想编瞎话骗人,那就多费费脑子,他就当听故事了。
你是我的恩人,我是你的仇人。康安好想这么说来着,可惜到底说不出口,只是说了句:“都不算,我们是亲人。”
薛逸尘听到这话,开心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还说昨天还拒他千里之外,今天就是亲人了。
果然,是个女人,就会心口不一。
“咕咚!”
“哗啦!”
“啊!”远处,河对面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其中一个不知怎么掉到了冰窟窿里,吓得其他孩子慌了手脚,“哇哇”大哭起来。
薛逸尘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三下五除二脱光身上的衣物,康安好不明所以,嗔怪的瞪着他,羞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等她回过神来,薛逸尘脱光衣服,迅速做几个热身动作,已经跑了过去,临走时还叮嘱她,“你就在这里等着,别乱跑。”
薛逸尘的语气又急又快,隐含威严,康安好下意识就听他的没动,等他跑远了才慌了,大喊:“你小心点,注意安全。”
嘴里喊着,身体却一动不敢动,薛逸尘为了节省时间,直接从冰面上跑过去。他懂得掌握身体重心的平衡,能做到脚踩冰面而不破,康安好做不到,又不能绕一个大圈去追,只好干着急。
北风呼啸而过,雪花飘飘洒洒,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就如这雪花,落在水中化成水。
她前世信佛,知道有一种东西叫作宿命,她不信命,她想反抗,可是,生死轮回的事情她说了不算。
后世,那些穿越小说中,经常出现一个人穿越了,就有猪脚光环,就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她只是普通人,刚穿越的那时候,她心里很慌,很怕,因为她的亲人都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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