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自然是君子!”罗老夫子说:“老夫现在是在教你做君子!”
高老夫子接言道:“我们这叫当头棒喝!”
话一出口,戒尺和棍棒便齐挥下。
雨点式的痛揍落在李成秀的身上,李成秀实在吃不消了,也就顾不得丢不丢人了,大声疾呼:“大妞,大妞救命。”
大妞嗖地跳上了墙头,眨看大眼看着下面,似乎有些犹豫。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救我啊!”李成秀疼得呲牙咧嘴,倒吸凉气。
“她敢!”罗老夫子怒喝。
大妞:“……”
认真的考虑了三秒,大妞承认:“我确实不敢。”
“哼!”罗老夫子化得意为力量,下手更狠。
“你到底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李成秀气得大骂,威胁大妞:“信不信我扣你月钱?扣你半年的!”
听得这话,大妞的瞳孔缩了缩,认真的问李成秀:“小姐,你确定要我帮你吗?”
这……
高老夫子不由得想到了前不久在东宫发生的那幕,当即迅速的退开,再退开……静观其变。
“算了,不要你帮了!”李成秀也想到了那一幕,怔愣片刻最后这样哭喊道。
“算你懂会事!”罗老夫子满意的大赞,下手却依旧不客气。
“知道为什么打你吗?”高老夫子又凑了过来,开始对李成秀边打边教育。
大妞百无聊赖的蹲在墙头看了一会,然后惨无人道的从腰间的布袋里掏出零嘴儿吃起来。
“大妞,你还有没有人性啊?”李成秀充满绝望的怒吼:“这一辈子都不给你买零食了!”
真的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大妞那零食就是李成秀刚才在来的路上给她买的。
……
一通胖揍后,李成秀的形容十分的狼狈,不说是让流氓猥琐了的良家妇女吧,至少可以看得出俩老夫子是下了狠手的,他们这次跟李成秀人生谈得很深刻,理想聊得很到位。
真的很到位,招招打在肉上,却是处处不被人看见。
可见,从古至今体罚学生的老师都一个德性,恶毒,狡诈,专朝人看不到的地方下手。
不过,两位老夫子的技术还远没达到后世幼儿园里“女魔头”的功底,李成秀多少还是有些能被看出来挨打了的,因为她丢掉了,头发也乱了。
“还愣着做什么?”罗老夫子火大地拿戒尺指大妞:“还不带太子她下去梳洗!”
“哦!”大妞有些不情不愿的收拾起零食,从墙头跳了下来。
☆、第196章:
经过高老夫子的说教,李成秀已经知道是怎么世事了,哪里有什么九尾狐幻化的师母,这祸事根本就是她自己种下的。
还记得前不久在东宫,李成秀送了样东西给两个老家伙吗?
给大家一个提示,那东西属于“四大发明”之一。
没错,就是那个活字印刷术!
李成秀将活字印刷术送给了两位老先生,两位老生都非常惊奇它的神奇和伟大,对它视若珍宝,爱若骨肉。但在如何使用它的事情上,俩老先生产生了极大的分歧,罗老夫子觉得它伟大而神圣应该珍藏之,高老夫子则认为这么好东西应该大家一起来分享。两个人各说各的理,谁也不服谁的理,这些日子以来没少为掐架,今天,叫李成秀和武旦碰上的这一回,已经是今天的第二架了。
——也是因为如此,两个老不羞才会多日不上班,害武旦和李成秀担心来看他们。
你说李成秀她冤不冤枉?这不是好心没好报么!活字印刷术是她当礼物送他们的,他们接连请假她担心,好心来看他们,结果还讨了一顿打!这上哪儿说理去?
李成秀只觉得她那个冤啊,简直比窦娥还冤!
抬头四十五度角地抬头,李成秀仰望天空……咦?怎么没有下雪?哦,现在是四月,千古奇冤都是六月飞雪的!想必,今年六月最起码会下一场八十年不遇的大暴雪了吧?
“先生,你知道《葵花宝典》、《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等绝学是怎么失传的吗?”李成秀语气严重地问罗老夫子。
罗老夫子,他当然不知道。
李成秀知道:“都是被你这样过份挑剔要求传承人给害的。总想着样样全,面面好方能传其道授其业,却不想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十全十美的人和条件?挑来挑去挑一辈子,等到死也没挑出合意的传承人选。更有狭隘者,更是宁肯把好东西带到棺材里和自己一起埋了,也不愿意‘轻传’,还美其名曰是在保护它,珍爱安……”瞥了一脸赧然的罗老夫子,李成秀嗤道:“我都懒得再多说!”
难得建着个机会可以训老师,李成秀自然是不想错过这好机会,至少要把刚换出去的打……的利息先讨回来。
罗老夫子让李成秀训了个好没脸子,赧然脸红,如此可叫高老夫子欢喜了。
“看,老夫是怎么说的来着?”高老夫子一脸的嘚瑟。
打人这老夫子也有份,并且还很阴险毒辣,李成秀怎么可能让他得意了去?
“老师,您先别欢喜。”李成秀调转头,又开始训高老夫子:“这事儿您做的也不见怎么好?”
“我怎么了?”高老夫子愕然:“我的主张是拿出去,让更多的人受益啊!”
“这个我知道。”李成秀抬抬手,言道:“你知道第一个造出司南的那个人初衷是什么吗?”
高老夫子摇了摇头:“不可考,老夫不知。”
李成秀说:“我也不知道。”
一听她这话,高老夫子和罗老夫子的眼睛就是一瞪。
“别急着瞪眼睛啊,我话还没有说完呢!”李成秀连忙说:“我虽然不知道那个人的初衷是什么,但是我敢肯定他的初衷不是什么。”
“不是什么?”俩老夫子感觉有一些绕。
“他造司南,肯定不是为了到大街上打着‘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的旗号,骗无知的良家妇女财色的。”李成秀故意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说。
高老夫子的额头青筋跳了跳,朝罗老夫子暗使了个眼色,悄声问他:“抽不抽?”
罗老夫子摇头拒绝邀请:“不抽!”
………
高老夫子颇为失望地收回对罗老夫子含情脉脉的目光。
李成秀把这一切看在眼里颇有些心惊肉跳,赶紧道:“好东西自然是要将其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受益的,但是也不能毫无选择性地乱发扬。我们必须先要告诉人们,这个活字印刷术是用来印刷籍传播文化的,不是用来关扑、算命的!”
高老夫子对李成秀的话很不服气:“老夫自然晓得这个道理,需得你说!”
“哦,是吗?那请问老师您是打算如何做呢?”李成秀一怔,难道她怪错人了?
高老夫子说:“老夫准备将它送回泮西书院,自然就发扬光大,让更多的人受益了。”
“就这样?”李成秀无语的问。
“你父亲正想要一本老夫前阵子刚寻得的《白虎通义》,老夫准备用这……”高老夫子说着就是一顿,又言道:“说起来这物什还没有个名字呢,咱们先给取个名字吧?”
李成秀绝倒:“老师,学生不是说过了么?这叫活字印刷术啊!”
“你那算什么名字,太直白,不雅。”高老夫子说,与罗老夫子商量道:“你看咱们给取个什么名字好呢?叫它‘雅传’如何?”
罗老夫子抬了抬眼皮,说:“雅倒是雅了,却是不知道作什么使的。”
把高老夫子呛了个好。
沉呤片刻,罗老夫子又道:“活字印刷术,叫起来确实不太方便……不如就叫它‘活字印’?”
“善!”高老夫子击掌赞道。
李成秀满头黑线:“咱们能言归正传了么?”
“哦对,言归正传。”高老夫子一拍脑门儿,笑道:“老夫呢,是这样想的,先给你父亲把《白虎通义》印了,然后就将它送归回泮西书院。”
“您就只是这样想的?”李成秀不可思议道。
“对呀。”高老夫子理所当然的应道。
“我勒个去!”李成秀再次绝倒,扶住旁边的海棠树,无力地摆了摆手:“二位老师,你们还是安心做学问吧,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就交给学生我好了。”
“你又做出这种怪样子干什么?”高老夫子非常的不爽。
“没什么,没什么,学生只是头有点儿疼,可能是让你们刚才打坏了,学生得找一个地方运功疗伤去,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李成秀扶着额头虚弱无力的疾呼:“大妞,大妞,快扶我离开!”
☆、第197章:
回到东宫,李成秀急急地找武旦问:“你手头有没有空铺子?”
“你要做什么用?”武旦说:“我现在没有私产了,如果你非要也可以弄到。”
“那就算了,我另想办法。”李成秀摆了摆手道。
武旦倒也没有追问,因为他胸中的八卦之火在熊熊燃烧:“两位先生还好吧?”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成秀展颜一笑:“你怎么问这话?我们老师怎么会不好呢?两位老师好着呢!好得是花开并蒂,同爱相亲。”
“他们真的是?”武旦赫然:“你看到那位了?”
“看到了,看到了!”李成秀点头。
“怎,怎么样?”武旦吞了吞口水急问。
李成秀笑着说:“当然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了。”
“比之你如何?”武旦虽然不能把李成秀当异性来喜欢,但是他不得不承认,李成秀是他所见过的女人中最漂亮的。
“比我?”李成秀神秘的一笑,自惭形秽道:“我比之它,简直不足万分之一也。不怕你恼,你比起它来也不过是萤火与之月辉而已。”
“是吗?”武旦抚着他的脸颊好生震惊:“那得多好看啊?难怪不得两位先生为之她……呵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乃大雅也。”
妈蛋的,争风吃醋还是大雅。
突然之间想起来了一个坏主意,李成秀笑着凑近武旦:“你还记得俩老先生的争吵吧?”
武旦当然是记得的。
“提起这个我就要忍不住说你!”李成秀没好气的道:“身为学生,碰到老师们打架居然视而不见,你这个行为实在要不得!”
“难不成要学你?”武旦也是没有好气。
“当然得学我!”李成秀毫不脸红地说:“做学生的,为老师就该舍身忘我!”
“你,你还舍身忘我?”武旦真的是佩服死李成秀的厚脸皮了,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摇头:“是,你确实是舍身忘我了。”
岂止是忘我,简直是忘了自己是个人!
李成秀浑然不理武旦的吐槽,还是那副自家的模样:“那是当然!你是没有看见,高老夫子和罗老夫子两个打成什么模样了,都打成两副猪脑子了!若不是我及时出现,他们非把彼此打残不可。”
看她都说的什么话!
虽然很不相信,但武旦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果,果真?不至于吧?”
“骗你是小狗!”李成秀斩钉截铁,为求武旦能相信她的话,还力劝他去求证:“不信你现在就派人去瞧瞧,看他们是副什么样子。”
这么足的底气?
于是,武旦信了。
虽然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文人士子之间适当呷醋是件雅事,但两位老夫子都是饱读圣贤书的诗文人,大打出手重拳互殴还是有些……太过清新脱俗了哈!
如此,武旦越发好奇那位她了,得是哪么样的个大美人儿啊?
看着武旦那副心痒难耐的好奇样,李成秀说:“你走后我拼了命地去把俩老夫子拉开,好说歹说地将俩老夫子劝停手。俩老夫子拉开距离看清了彼此的样子给吓了一跳,感激我把他们从‘杀人犯’边缘拉回,他们一致推举我当他们的裁判。”
“你知道最后的结果是怎么样的吗?”李成秀坏坏的朝武旦挑眉。
一瞅李成秀的样子,武旦就一阵头皮发麻,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心问:“是怎么样的?”
“可还记得?两位老夫子的主张?”李成秀自问自答:“罗老夫子主张独占,高老夫子比较开明,说爱应该博大,应该与人分享。两个人各有主张,谁都不服谁,这才打起来的。让我来当裁判,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好偏谁向谁呀!于是就跟他们建议,不如去听听那位的意思。”
“去问了?”武旦睁大眼睛问。
“当然问了!”李成秀说:“不问能解决这事吗?这会儿,咱们怕得给他们操办丧事了。”
“结果如何?”武旦着急的问。
“你想都想不到!”李成像只偷吃看蛋糕的小老鼠,捂嘴笑道:“那位思想好开放的,居然喜欢,博爱!”
“什么?”武旦吃惊的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不会吧?怎么个博爱法?”
“它说它没有办法只爱一个,或两个人。”李成秀咬着唇说。
武旦的眼睛、嘴巴,甚至是鼻孔都变成了“o”形。
李成秀忍着笑,又道:“高老夫子是想得开的,倒是没有什么。只是罗老夫子有些接受不了,但是他又爱死了它,又离不开它,所以最后也不得不接受了这个现实。”唉地一叹,“罗老师好可怜哦!”
“这个,这个也是罗先生自己的选择。”武旦抹汗道。
“武旦。”李成秀在武旦的耳边轻唤。
“怎么……”武旦一回首,叫李成秀贴近的脸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两位老师让我转告你一句话。”李成秀有些难以启齿的柔弱道:“他们欢迎你有空的时候常去坐坐,因为,那位很喜欢貌美如花的年轻俊朗君。”
武旦直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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