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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华年昭昭——翡翠虾饺皇

时间:2017-12-11 16:22:41  作者:翡翠虾饺皇
    沈怀源回来,就发现和安郡主神色凝重的坐在房中发呆。
 
    “这又是怎么了?”沈怀源问道,他进内室换了一套家常衣物出来坐到了和安郡主身边。
 
    他坐下后,这才看见了桌子放着宫宴的帖子。
 
    “知道今日来送帖子的是谁吗?”和安郡主眼神晦涩不清。
 
    “还能是谁,每年来送的帖子不都是内侍长吗?”
 
    “今年可不是,今年来的可是周德生。”和安郡主说道。“他说皇上带了话,让我们今年务必把宁儿也带去宫宴。”
 
    “皇上这是...”
 
    “我包了一个三千两的封红给周德生,周德生给我递了真话,皇上和皇后已经决意定下宁儿为太子妃了。周德生劝我们与其反对惹得皇上不快,不如主动带着宁儿参加宫宴,大家皆大欢喜才好。”和安郡主眼眶微微发了红,哽咽着说道。“我看如今圣意不可违,只怕宁儿最后只能嫁入东宫了。”
 
    “那我们怎么和宁儿说?”沈怀源伸手揽住妻子入怀,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今儿都是二十六了,离三十没几天了。”
 
    “我让青蕴去叫宁儿过来,再过一会儿她就该到了。”和安郡主靠在丈夫的怀中。“现在说得再婉转有何用,只能将事情都告诉她了。我总想着我们这些年做出的这些姿态,能打消皇上和皇后的打算,谁知道终究都是躲不开的。我的女儿若是嫁到一般世家,离得近些不说,若是她受了欺负,我们总能替她撑腰。可是嫁入东宫之后,连见得都不好见了。”
 
    沈宁穿着一身家常的袄裙,脚步轻快地到了来了父母的房中。
 
    “娘,怎么了?”沈宁到的时候,和安郡主犹自坐在榻上抹着眼泪。
 
    “娘,没事。”和安郡主接过了青蕴递过来的帕子,连忙擦干了眼泪,招手让沈宁坐到她的身边来。“娘和你爹有事要同你说。”
 
    “嗯,好。”沈宁走过去,原来坐在和安郡主身边的沈怀源往旁边让了让,给沈宁腾出了位置,沈宁笑嘻嘻地坐在父母当中的位子上。“爹娘要同我说什么?”
 
    “宁儿,你今年已经十五岁了。爹娘一直没为你瞧亲事,你知道为什么吗?”和安郡主握住沈宁的手,她的手冷得吓人。
 
    “爹娘,这几年你们不都再为三哥的婚事操心吗?”沈宁笑着挽住和安郡主的手臂。“你们想多留我这个贴心小棉袄几年,对不对?”
 
    “宁儿,爹娘对不起你。”和安郡主看着女儿无邪的笑脸,眼泪再次流下。“年三十皇上吩咐我们带你去参加宫中举办的宫宴。”
 
    沈宁闻言一怔,前世皇上也是在她十五岁时的宫宴上,提出了要和永宁侯府结亲的意思。那时的自己和萧嵘两情相悦,听到这个消息是掩不住的开心。
 
    可她没想到,这种情况在今生再一次地发生了。
 
    看着和安郡主哭得不可自抑的样子,连沈怀源神色也有些沉重的模样,沈宁恍然大悟,她经历了两世,她才终于知道父母二人都是不希望她嫁入皇室的。
 
    但是前世这个时候,她深深地沉浸在萧嵘给她的情爱之中,哪里关注过父母对这桩婚事的反应。现在想来那个时候见她满心喜悦期盼着嫁给萧嵘,爱女心切的父母哪里舍得泼她的冷水。
 
    她的曾外祖母贵为皇后却被宠妃毒死,她的舅祖父虽然最后在皇位之争中获得了胜利,却也落得心力交竭英年早逝的结局。外祖母和母亲都深知皇室光芒万丈背后的血腥角斗,所以才不想她嫁入皇室,怕她会落得和曾外祖母一般的下场。
 
    “娘,我不想嫁。”沈宁扯了扯和安郡主的衣袖,颤声问道。“我不想嫁可不可以?”
 
    “我可怜的孩子。”和安郡主一把搂住了沈宁,母女俩抱头哭泣。
 
    见状青蕴很有眼色地带着伺候的丫环,立刻退了出去。
 
 第五十二章 难眠
 
    这一晚,一桌子的菜最后都撤了下去,一家子人谁都没那个心思去吃桌子上的菜。
 
    沈宁靠着和安郡主哭得伤心,和安郡主就陪着她哭。
 
    “宁儿,是爹娘对不住你。”沈怀源看着妻女伤心,心中也是千番滋味转过。“那是皇家,都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永宁侯府和安泰大长公主府无论在朝中拥有怎样的尊崇地位,在皇家面前都只是附属的臣子而已。”
 
    听着沈怀源话中所带的干涩,沈宁心中又何尝不知呢。父母的担忧,她前世沉迷情爱麻痹自己,浑然不觉。等到回味过来,竟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沈宁靠在和安郡主的怀里,活像是个惊慌失措的小孩子一样,手里紧紧攥着和安郡主的衣襟不放。
 
    “娘。”沈宁抽噎着喊了和安郡主一声。
 
    “宁儿,皇后其实早些年就曾经暗示过我和你的外祖母了,她说她和皇上都想要让你嫁入皇室做太子妃。当年你外祖母就尝试着婉拒此事了,可是皇后和皇上心思坚定,只托辞说不会那么早就赐婚。”和安郡主搂住沈宁,手温柔地抚过沈宁额前的软发。“本来我们只希望他们可以改变心思,另择别家的闺秀去做太子妃,可是事情没有像我们想象的那样发展。”
 
    “宁儿,你只能入宫去了。”沈怀源说道。“不过爹和娘,和永宁侯府都会是你的后盾,你不要害怕。”
 
    整整一夜沈宁在自己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直到天边夜色渐退,她实在挨不住困意袭来才慢慢睡了过去。
 
    早上轮着连翘伺候沈宁洗漱,连翘将将走到沈宁床前要掀开床前的碧纱帘。昨夜里在沈宁床榻边值夜的朱砂,连忙上前几步阻止了她。
 
    “昨夜小姐本就睡得迟,在床上呆坐了好久,临近今早寅时初才入睡的。”朱砂拉着连翘往外走了几步,才小声说道。“就让小姐多睡些吧。”
 
    “那你也是一夜没睡了,你下午休息吧。”连翘看着朱砂眼底的一片青黑。“你也回去歇下,我在这里陪着小姐。”
 
    一早,和安郡主就坐马车去了安泰大长公主府。
 
    安泰大长公主如今年纪见长,也甚是贪睡。只有和安郡主之父方彦博早早醒来,坐在花园中逗着前阵子新婚的沈令翰送给他的鹩哥。
 
    那鹩哥是沈令翰花了重金从花鸟市场寻摸来的,方彦博出乎意料地喜欢。那鹩哥在被沈令翰买下之前,就被花鸟贩子教了些平常人爱听的吉祥话。
 
    年前一个月,方彦博从城外庄子上回来京城过年。每日里他早早拎着鸟笼子,在花园子里头四处闲逛,教鹩哥学些新话,他倒也自得其乐。
 
    和安郡主到时,他正对着鹩哥教话。
 
    “父亲。”
 
    “玉锦,你来了。”方彦博唤和安郡主的闺名,示意她过来坐下。“你是来找你母亲的吗?你母亲她还没起呢。”
 
    “我知道,等母亲醒了我再过去见她。”和安郡主勉力挤出一个微笑。“这是翰哥儿送您的鹩哥?”
 
    “是啊,这鸟儿你不知道有多机灵。平日里你母亲总嫌弃我说话无趣对我爱搭不理,它却不嫌弃我,我说一句它答一句的。”待和安郡主在方彦博身边坐了下来,方彦博看着和安郡主的气色极差,眼睛还有些红肿像是哭过。“你这脸和眼睛是怎么回事?和怀源吵架了?这是哭鼻子了?”
 
    “爹,我和他都老夫老妻的了,连宁儿都到了快嫁人的年纪,我怎么还会因为和他吵架哭鼻子。”和安郡主失笑。“父亲,我正是来和您和母亲说这件事的,皇上不是每年办宫宴,都会邀我和怀源入宫吗?”
 
    “是啊,我和你母亲、你大姐和姐夫、你大哥和你嫂子、再加上你和怀源不是每年都在宫宴的邀请名单上吗,这事有什么值当你还专门跑一趟的?年三十也快到了,你家里不需要你张罗些什么了?”
 
    许是知道快要过年,在方彦博与和安郡主说话时,那鹩哥一直不甘寂寞,大声喊着新年吉祥、恭喜发财之类的吉祥话,声音甚是响亮干脆。
 
    方彦博见它一直不肯安静下来,便叫小厮把它拎了下去。
 
    “这事当然不值当,可来永宁侯府送帖子是周德生。往年送宫宴帖子这样的小事哪里会让周德生这样的御前红人来做,周德生是带着皇上、皇后的话来见我的。皇上和皇后都希望我那一日可以带着宁儿入宫,而周德生收了我的银两,向我透露了话,皇上有意在宫宴把选中宁儿做太子妃的消息放出来。”
 
    “什么?!”方彦博还未说话,问话的是安泰大长公主。
 
    安泰大长公主醒来后,得知和安郡主来找过她,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就来花园里找和安郡主了。
 
    “母亲,我是真的不想让宁儿走上外祖母的路啊。当年外祖父何尝没有和外祖母有过一段美好时光,女子终究红颜易逝,恩宠难保。现在太子殿下为了宁儿可以拒绝皇后为他纳侧妃入东宫,将来或许他也可以为了其他女子做得更多。”和安郡主对着安泰大长公主哭诉。“宁儿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我们本来想着这事能够还转,看来如今只能让宁儿嫁入东宫了。”安泰大长公主拉住和安郡主的手腕。“当务之急可不是哭,你外祖母当年失宠和被毒杀都不是偶然,如果不是你外祖母的娘家犯了事被撸了官职赶回原籍从此不允许为官,以你外祖母当年的心机、手段若不是被亲族之事扰乱了心神,何至于会死于那惠昭仪手下一个小小宫女手指甲中藏的那点毒。”
 
    “母亲。”和安郡主泪眼涟涟地看向她。
 
    “一个女子最终的依靠就是她的母族,宁儿身后的母族是永宁侯府和安泰大长公主府。只要我们为她努力一日,凭着我们两府在朝堂上的位置和我在宗族之中的地位,才可保宁儿今后无虞。”安泰大长公主说道。“这件事你同你婆婆和永宁侯爷说过了吗?”
 
    “我之前和怀源商议过,这件事情暂时还没有告诉家里人。”
 
    “玉锦,今日你回去就让沈怀源去找永宁侯爷,你去和你婆婆说,永宁侯府才是宁儿名正言顺的娘家。”安泰大长公主郑重说道。“宁儿虽不是永宁侯爷的女儿,却也是永宁侯府之中唯一的嫡女。宁儿与太子之间的婚事对于太子和永宁侯府是互惠互利的,不是你们永宁侯府占了便宜,这点你要知道,也一定要告诉宁儿,知道吗?”
 
    和安郡主回了永宁侯府,第一时间就去了老夫人贺氏的院中。
 
    贺氏年龄大了十分怕冷,所以她的居所之内炭火供暖一天不断,用得都是上好无烟的炭。
 
    见和安郡主披着披风缓缓走来,门外伺立的两个丫环,打起了加厚的帘子让和安郡主进去。
 
    贺氏喜欢果香,常在炭盆上的架子上丢一些新鲜果皮。果皮的清香被炭的热力烘烤散出。所以和安郡主走进去,迎面扑来的一阵热风夹带着果香,竟然使着和安郡主一直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了下来。
 
    “和安你来了?”贺氏看到和安郡主来了,笑着说道。“来来,你大嫂送了些新鲜水果来,你们二房的份也在我这,你来了就正好让人拿回去。”
 
    “母亲,我是来同您说件事,今年宫宴我们夫妻会带着宁儿一道入宫赴宴。”和安郡主岔开了话题。
 
    “往年不都是你们夫妻去赴宴吗,怎得今年想起来要带宁儿一道入宫去了。”贺氏疑惑地看向和安郡主。
 
    “不瞒母亲说,带宁儿入宫去并不是我们夫妻的主意,而是皇上这么要求的。”和安郡主坐在贺氏身边,见贺氏茶碗中茶水已经见底,亲自起身取过茶壶替她续上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皇上这么要求的?”贺氏喝了一口茶,问道。“皇上为何这样要求呢?”
 
    “母亲,其实多年前皇上皇后就曾提出想让太子去了宁儿,只是我们推辞太子和宁儿年纪尚且幼小,两个孩子皆未长成,婉拒了此事。”和安郡主也一口气饮尽了茶水。“但是如今皇上和皇后还是属意宁儿为太子正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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