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奚溪就不高兴了,转头看他,“你说谁腿短?!纵观整个娱乐圈,哪个女明星的腿比我长?就算腿比我长,那也只是高,身材比例也没我好。”
曹砚投降,“嗯嗯嗯,是我说错话了。”
看着奚溪和曹砚走掉,潘东文一个劲地抖身子摇头,“砚哥越来越恶心了,一身酸臭味。”
谢一鸣骂他,“砚哥这正儿八经热恋呢,你懂个屁,你有女朋友,还这么漂亮,你也这不要脸的死样。”
听到谢一鸣说这样的话,胡正根本不敢抬头。
奚溪和曹砚在一起的状态,衬得他和向柔异常难堪。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反正都是自家兄弟,知根知底无所谓。但向柔肯定不这么觉得,她会觉得被刺激了,会暴怒。
当然,暴怒在这场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她只是笑着说一句:“没想到曹砚谈起恋爱来是这个样子啊,一点不像他的作风,突然有点接受不了。”
“遇到喜欢的人,大概都这样吧。”周迟接一句,然后把话题再次转到殷宁身上。
而跟殷宁说了好几句话,她都没有反应。她坐在椅子上,目光没有焦距地看向咖啡厅大门的方向,搭在大腿上的手,右手拇指深深掐进了左手虎口。
周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咖啡厅的大门,再回过来看到已经被她自己掐红了的左手虎口位置,又叫了她一声,“殷宁?”
殷宁这才回过神来,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笑一下说:“怎么了?”
“没什么,老同学见面,随便聊聊。”
“哦。”殷宁笑得干,“好。”
周迟几个人也没有谁还把高中时候曹砚被殷宁拒绝过的事情当回事,都是成年人了,也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年少时候的事情,说起来也全都是无伤大雅的回忆。
不会有再有难堪,也都当不得真。
被稳稳放在了普通老同学的位置上,殷宁的内心是无比难受且有点不能接受的。
但是,她目前也只能微微笑着接受,别的什么都不能做。
她眼前这诡异的一幕幕,让她几乎觉得走错了世界。
可是,明明人又都没错。
奚溪坐到车子副驾上,没伸手拉安全带,转头看向曹砚,“你真的不回去陪老同学叙叙旧?”
曹砚给她翻一个不大不小的白眼,伸手过来拉过她的安全带,拉到里面扣起来,然后看着她问:“你是在把我往殷宁怀里推呢,还是在试探我对她有没有感情?”
奚溪还没说话,曹砚发动车子自己接了句:“最好是后者。”
奚溪靠到椅背上不管他了,拉下嘴上的口罩,让呼吸畅快一点,闭上眼睛休息。
看她很累的样子,曹砚一路上开着车都没跟她说话。
而奚溪闭着眼睛也没有真的睡着过一秒钟,她一路上都在想,难道真的一切都变了,这个世界不会再有曹砚和殷宁的主角光环闪瞎眼的故事?一切都会变正常?
这件事情想不出结果,就像每一个人的人生一样,后事永远不知。
她一开始穿越过来的时候,手握剧情,心里也十分有底。
现在没有了,现在她彻底成了这个时空这个世界里的一员,身卷其中,只能靠自己往前走。至于以后会发生什么,就是一脑门黑,无法靠想象得知剧情。
不能得知就不浪费时间在这种事上了,只要把现在的生活当成普通又全新的生活去过就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踏实过一天是一天,谁的生活不是这样的?
在车子停下来的时候,奚溪睁开眼睛,才发现已经到了她家的地下车库。
她伸手解开自己的安全带,把口罩继续盖到脸上,帽子勾起来戴着,挡得一张脸只能看见眼睛,一边开门一边跟曹砚说:“你回去吧,我自己上去就行了。”
车都停到车库了,走是不可能走的。
曹砚也解安全带下车,关上车门锁上车跟她说:“我跟你一起上去。”
奚溪直接往电梯那边去,“我肚子已经不疼了,不需要人照顾了。”
曹砚跟到她后面,“你这么势利的女人我是第一次见。”
奚溪按下电梯按钮,回头看他一眼,“那你一直跟着我也不是个事啊。”
曹砚微低头看她,“我想跟着就跟着,等我不想跟了,你求我我都不跟。”
奚溪给他翻一个白眼,算了,看在他照顾了自己两天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电梯门在面前打开,奚溪抬起步子进去,曹砚跟在她身后一起进去。
两个人并肩站着,都不说话,奚溪就盯着楼层数字不断跳动,一直跳到她家所在楼层,等着电梯停下开门,便匆匆迈开步子出去。
她每次回来出去都偷偷摸摸的,基本都是为了不让人看到认出来。
在自己家门外,伸手按个指纹开门,进了门再把门关上,也就顿时轻松了下来。
曹砚跟她后面,和她一起在玄关边换鞋,然后一起脱外套,再然后一起抱着外套往里走两步把外套挂到衣帽架上,再再然后一起去坐到沙发上。
坐到沙发后,奚溪看他一眼,没跟他说话,起身往洗手间去。
在洗手间捣鼓了一阵,从里面出来到客厅,曹砚已经打开电视在看球了。
男人大概也就那些爱好了,不是篮球足球就是喝酒游戏飙车玩个表……
奚溪目光在电视上扫一眼,对足球没什么兴趣,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拿起自己的手机。
软塌塌地靠在沙发上,曹砚起身去倒了两杯热水,端过来,自己手里拿一杯,一杯送到奚溪手里。
奚溪接过水杯,跟他说一声:“谢谢。”然后一边喝水一边玩手机。
就这么喝了几口,然后冷不丁地呛了一下喷出一口水。
曹砚被她的动静吸引,抽两张纸巾送到她手里,“干嘛?”
奚溪忍了好半天,“没什么。”
明明有什么偏偏说没什么,曹砚放下杯子一把夺过她的手机,就看到了“少女之友”四个字。
点开“少女之友”这个群,就看到了四条信息齐整的信息:“到家了吗?”
信息不是重点,重点是发信息的四个人的昵称分别是——
少女之友一号。
少女之友二号。
少女之友三号。
少女之友四号。
曹砚死死抓着手机,闭上眼睛非常艰难地忍下自己的暴脾气,结果还是点上录音键爆吼了一句:“都他妈不想活了是吗?!”明明都是在故意气他。
谢一鸣的语音马上发出来,笑得很欢:“砚哥,别气啊,来啊,你也改一个。”
砚哥心说改个球,现在只想把你们四个人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然后果断地拿起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少女的老公”。
第36章
咖啡桌边,殷宁和向柔坐到了曹砚和奚溪走后空出来的沙发上,肩挨着肩。
四个男人一边暗搓搓地在群里闹着曹砚,笑得贼兮兮的,一边还要装着点正经和殷宁聊天。
因为向柔和胡正正在吵架冷战对峙,所以他俩基本不说什么话。胡正的昵称都不是自己改的,而是潘东文把他的手机拿过去改了群昵称,跟着起哄发了条,“到家了吗?”
除去胡正,其实剩下的周迟、谢一鸣和潘东文三个人,他们和殷宁之间都没有太多的话可说。毕竟高中的时候是两路人,所经历的高中生活也都不一样,没有多少共同话题。
唯一可说的,大约就是曹砚追殷宁那件事,但周迟几个全都默契地不提。
本来就不是正经故事,现在曹砚都有自己的家庭生活了,虽然还处于没羞没臊的追妻阶段,但以前那些事也就不该再提了。
几个坐着和殷宁说些无关痛痒的闲话,因为看到彼此的时间本来就不早,在咖啡厅聊了一会天之后,天色渐黑,也就到了该吃晚饭的时间。
哥几个为了给胡正和向柔制造和好的机会,自然留了向柔和殷宁请吃晚饭,也是对老同学客气。
向柔劲儿劲儿的,但也答应了,殷宁自然也就陪着她没走。
找了个餐厅落座,吃的是中餐,点菜的时候周迟给曹砚打电话,问他:“一起出来吃个饭?”
曹砚把目光转向奚溪,问她:“去吃饭吗?”
才刚回来歪下休息得舒服了一点,奚溪不想折腾,冲曹砚摇头,“你自己去吧。”
奚溪不去,曹砚也不想去,对着电话说:“你们吃吧,我们就不过去了。”
“那你们晚上怎么吃?”周迟对于他俩来不来没什么意见,随口问一句。
曹砚很自然地回答,“叫外卖。”
周迟笑一下,“随你吧。”
挂掉电话,周迟放下手机,跟桌上的几个人说:“他们不来了,我们自己吃吧。”
这话一说完,殷宁本来略显期待的目光就慢慢黯淡了下来。
周迟看在眼睛里,没说什么。
倒是谢一鸣和潘东文两个,叭叭叭地吐槽曹砚,没个完,一直在说曹砚自从结婚之后,是怎么念家心切浪子回头金不换的。
吐槽了很多,但这些吐槽的话听在向柔和殷宁的耳朵里都非常刺耳。
向柔是觉得受到了羞辱,因为她和胡正之间现在不是这样,胡正经常对她不耐烦,不像一开始在一起那样能忍受她的各种小脾气。
而殷宁在想的是,到底为什么都变了。
她脸色不好看,笑意是硬挂出来的,强扯了嘴角往上。
其实从周迟打完那个电话说曹砚不来了,她的表情就塌了。
这顿饭吃得也气氛诡异,反正哥几个情绪都不如平时高,大部分都是在客气摆热情。
他们也知道的,向柔和殷宁不是很喜欢他们这种浪荡的生活作风,不互相不给面就行了。
向柔和殷宁一边,他们哥几个一边,要说尴尬么也不尴尬,反正都有自己人。
很平常的一顿饭,吃吃喝喝时间也就过去了。
周迟四个人没喝什么酒,倒是向柔和殷宁喝了不少,喝到脸色泛红,表情发懵,走路时不时发飘。
看得出来,向柔是因为跟胡正吵架了,心情不好在赌气。
而殷宁,好像是陪向柔喝的,好像又不是,看不懂。
出了餐厅,下面不再继续浪,分道各自回家。
周迟、谢一鸣和潘东文一起,把向柔和殷宁交给胡正。
谢一鸣和潘东文坐去车上,让没有喝酒的周迟开车。
谢一鸣坐在副驾,挠着耳后,挠了一会出声说:“我怎么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呢,又说不出哪里怪。”
潘东文吃美了喝美了,在后面歪歪扭扭半躺着,接一句:“殷宁怪。”
好像是殷宁怪,但哪里怪呢?
谢一鸣回头看潘东文,“怎么个怪法?”
潘东文摇摇脑袋,有点肥肉的脸蛋跟着晃两下,“不知道,谁他妈管这些。”
谢一鸣不跟他八卦了,把目光转向最清醒的周迟,“迟哥,你觉得呢?”
周迟大概是观察得最仔细的人了,看出来殷宁的关注点注意力全在曹砚身上。他的猜测是,殷宁后悔上学的时候拒绝了曹砚,现在想吃回头草了。
但是猜测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所以他回谢一鸣,“不知道,看看再说吧。”
谢一鸣把脑袋往椅背上一靠,歪头看向窗外,也不想这破事了,反正不可能跟他有关系。
胡正把向柔和殷宁送到他和向柔住的地方,把两个女生送进屋以后,自己连声招呼都没跟向柔打,就出门开车走了。
他现在不想跟她相处说话,实在累。
向柔发现他走了的时候,骂骂咧咧了好一阵,然后陷在沙发里两眼蒙着水汽问殷宁:“他是不是真的想跟我分手了?”
“不会的。”殷宁脑袋也晕乎乎的,用自己还剩的一些逻辑理智安慰向柔,“他估计就是想冷静冷静。”
“冷静个屁!”向柔挺委屈,然后突然又尖叫一声,“贝奚溪!都怪这个女人!”
向柔因为和胡正吵架这件事就真的讨厌上了贝奚溪,那她殷宁讨厌的理由就更多了。
她歪在沙发里,想起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那些屈辱、陷害和算计,心里就不自觉一阵一阵发寒。
但在想到那张熟悉的男人的脸时,又会觉得暖暖的。
从头到尾,一直是曹砚在保护她,在为她挡风遮雨,为她解决一切问题,包括她的家庭问题。她那时候倔强固执又自尊得奇葩,对他的一切好都不领情。
讨厌他,折腾他,从来不给他一点温柔温暖。
明明她对其他的人都不会这么过分,反而都会微笑温柔礼貌相待,偏偏对他很坏。
然后,她不听他的话,跟他对着干,愚蠢地一次次往贝奚溪手里撞,踩着一个个地雷等着他来救。
所以,她和他的结局好像美好,但并不圆满,因为最后曹砚在救她的时候身上多处受了重伤,甚至伤到了脑袋,之后他的身体状况就一直不好。
在她发现自己重生回了和曹砚重逢的那一天,她下意识地欣喜,觉得一定是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弥补的机会。
这一世,她不会再那么愚蠢那么作,她不会再抗拒拒绝反抗,她要乖乖地做曹砚的女人,听他的话,对他好,她知道曹砚能够把她保护得很好,只要她自己不再作,就不会再被贝奚溪陷害。
她重生回来的那一天就想好了,这一次,一定要给曹砚一个温暖完美的人生。
在会所相遇,在他霸道地让她做他的女人的时候,不再反感厌恶,而是果断地答应。
不会再怀疑他要她做他的女人,是爱她,还是只是因为当初被拒绝而来找回丢掉的面子,只是为了报复她,或者只是因为有钱而想为所欲为。
她什么都不会再怀疑,她愿意跟他走,愿意顺从他的一切意愿,愿意一切都听他的。
可是……一切都变了。
会所那一晚相遇,他跟她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走了,连看都没仔细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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