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不知谁低声叹了口气,却见谢池墨脸色又黑了两分,踢开凳子,声音冷若玄冰,“刘询,即刻动身去越西国,查清他们的人去哪儿了,查不出来就别回来。”
闷声不言的刘询啊了声,好端端的关他什么事儿,又不是他在叹气,谢池墨为什么拿他撒气,他武功最弱不错,可不能为别人背黑锅啊,查到这种机密情报谢池墨花了七年,要他把那些人顺藤摸瓜查出来,谈何容易?
谁知道越西国的先皇培养了多少人手渗透到元周国来,他动了动唇,欲为自己争辩,真不是他叹气,真不是。
“我说即刻......”谢池墨脸色阴寒,隐隐有动怒的迹象。
刘询扔了筷子,气急败坏的冲了去,妈的,到底是谁,谁好死不死在那当口叹气,被他揪出来,他一定,绝对不会放过他。
刘询走了,一顿饱饭都没吃上,大家不敢再惹谢池墨,吃饭的速度快了起来,就他们预测,刘询没准会在越西国待一辈子,一辈子啊,娶媳妇是没指望了。
这时,店小二的声音大了起来,“掌柜的,你别唉声叹气了,婶子老蚌生珠是喜事,你放心不下,让产婆去屋里住着,几日的光景不碍事的。”
掌柜的又叹了口气,语气和方才一模一样。
“......”屋里再次安静,众人纷纷看向阴着脸的谢池墨,刘询,是遭了无妄之灾啊!
谢池墨不动声色,给雾宁夹菜,让他夹菜,充耳不闻其他事情。
众人心领神会,哪怕刘询是被冤枉的,在谢池墨这里,翻不了案了。
谁让他总爱喋喋不休,卖弄文采呢,这下,阴沟里翻船了吧。
☆、第022章 持续多久
刘询被派去越西国,杀鸡儆猴,其他人惊魂甫定,极有眼力的不再探听谢池墨和雾宁之间的事儿,谢池墨这会儿心情不好,谁撞上去谁讨不了好,他们不是傻子,可不想做第二个刘询。
故而,众人吃完饭,识趣的上楼休息了。
好奇心害死猫,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雾宁被谢池墨推开后,整个人精神恹恹,心不在焉的,耷拉着耳朵,一脸委屈。
谢池墨闷声不吭,随雾宁回了屋里,雾宁站在桌前,整理他用过的笔墨纸砚,背影纤瘦,瞧在谢池墨眼里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他深邃的目光随着雾宁游移,静默片刻,上前帮她的忙,板着脸道,“光天化日卿卿我我成何体统,我不是说过背过人做什么都可以吗?”
雾宁不懂军营的生活,在军营里,大家唯一的乐子就是聊女人,兴致勃勃,好不热络,他和雾宁亲昵,定会成为众人的谈资,他不想雾宁被他们整日挂在嘴边。
谈论更是不行。
雾宁回眸看着谢池墨,眸子亮起了光,“你不是讨厌我?”
“我讨厌你做什么,讨厌你就不会娶你了。”说这话的时候,谢池墨看向紧闭的房门,确认门掩好了声音才微微大了些,“刘询他们大嘴巴,说话没个顾忌,咱不可落下什么话柄。”
窗外再次电闪雷鸣,照亮了她精致的五官,谢池墨主动伸手搂着她腰肢,垂目望着她。
雨声大,他的话隔壁听不清,说出来也无妨。
雾宁顿了顿,灵动的眼眸灿若星辰,抬眸仰望着谢池墨,重重点了点头,眉眼弯弯道,“听相公的。”
谢池墨勾了勾唇,转移了话题。
天很早就黑了,谢池墨想起雾宁说避火图之事,心跳动不已,内心蠢蠢欲动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这种事情,雾宁比他主动,他喜欢。
身心契合,酣畅淋漓的畅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脑子里早已想过无数回她在上边,晃动着胸脯的情形,然而,当夜晚来临,二人躺在床上准备行房时,他犯了难,起初窗外大雨滂沱,雷电交加,此刻雨势渐小,万籁俱寂,小雨淅淅沥沥拍打着屋檐,周围静悄悄的,虫鸣鸟语皆沉寂无声,安静得隔壁刘辉他们翻身时身子擦着竹席的声音都听得见,如果和雾宁亲热,动静足以惊动他们。
试想,隔壁传来男子喘息和女子的求饶呜咽,还伴着竹床吱呀吱呀的晃动声,他很难不往其他地方想。
眼下,当事人可能换作是他,他自然要尽力避免。
避免的结果就是,连雾宁的手都不能借用了,二人躺在床上,只能像雾宁来小日子的那几日,心无旁骛的只睡觉,不做其他。
雾宁蹭了几回,谢池墨搭在她胸前的手紧了又紧,能看不能吃的感受,他算是体会到了,怕雾宁多想,凑到她耳朵边,哑声道,“墙壁不隔音,别闹了笑话,明日再看吧。”
都怪这该死的天气,好好的大雨说小就小,坏了他好事。
雾宁温顺的嗯了声,呼吸带着些许气喘,小声道,“那你松开我。”
“我替你揉揉。”
今晚,只能靠这两处雪白晶莹的柔软解解馋了。
解馋的结果就是他来来回回起床沐浴,折腾到后半夜才安静下来,而隔壁翻身的声音,直至天明。
昏沉沉的天不见放晴,稀薄的光穿透云雾,朦胧而昏暗,小雨淅淅沥沥,一行人用了早膳离开,道路泥泞,客栈门前依稀可见黑色墨渍的痕迹,雾宁昨晚和谢池墨睡得晚,这会儿昏昏欲睡,上了马车,窝在谢池墨怀里睡着了。
有刘询的例子在前,大家不敢明目张胆偷听谢池墨和雾宁说话,一路上,众人收敛安静了许多,但天气不好,断断续续的雨一直不见停,马车行驶得慢,且有意无意总和驿站错过,南边房屋小而紧凑,屋子不隔音,谢池墨碍着身份,强忍着不碰雾宁,但连续几日都如此,他性子暴躁许多,整天阴沉着脸,像谁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
气氛愈发压抑了,连春香都老老实实骑马,安分了许多。
这日,阴沉多日的天难得乌云散尽,天际露出抹霞光,隐隐有放晴的趋势。
再有几日的光景就能到边溪城了,因着谢池墨欲求不满带来的压抑小了许多,过了晌午,一行人再次赶路,突然,马车里的谢池墨掀起帘子,淡淡吩咐道,“去前边驿站休息,明日再赶路。”
长空万里,蓝天白云,正是赶路的好时候,眼瞅着快到边溪了,一鼓作气回军营才是最好的法子,黑衣男子迟疑了会儿,和谢池墨道,“驿站在前边十公里处,很快就到了,往前走,天黑前能到水乡客栈......”
谢池墨拉下帘子,瞅着他怀里的雾宁,眸色深沉,“去驿站。”
憋了这么几日,他受够了!
雾宁听出他声音带着丝愠怒,抬眸,对上他清冷的目光,她一个激灵,欲从他腿上坐起身,被他按住了,雾宁不解,谢池墨摇了摇头,不肯多说。
一路上,一群人围着马车想听他和雾宁的墙角,等到了边溪,他挨个挨个和他们清算,保管让他们收起多余的心思。
雾宁手指了指外边,小声道,“怎么了?”
她不明白谢池墨怒从何来,吃饭时还好哈的,怎忽然变了脸,就她的接触来说,刘彦刘辉他们性子不错,哪儿惹谢池墨生气了?
谢池墨下了指示,黑衣男不敢不从,其实,他心里也不明白谢池墨的想法,成亲前,谢池墨性子阴晴不定,成亲后,变本加厉了,回到军营,估计不少人会撞在谢池墨枪口上。他扬手吩咐赶路,目标是前边驿站。
一行人中有懂谢池墨的意思的,毕竟,美人在怀,能看不能碰,憋久了身心不畅,对谢池墨的暴躁,他们表示理解。
驿站修葺得富丽堂皇,住久了简陋的客栈,猛的到驿站,好似入了人间仙境,雾宁惊喜不已,白皙的脸漾着明媚的笑,长裙飘飘,风姿动人,一扫谢池墨脸上的阴郁,谢池墨和雾宁住的屋子宽敞宏伟,内室,罩房,书房,正屋连通一起,雾宁呀了声,好奇的看向谢池墨,“会不会太大了。”
“不会。”他选择驿站,不就是看中屋子大,隔音效果好吗。
雾宁帮着春香收拾包袱,春香晒黑了些,整个人干练爽利许多,做事情迅速,雾宁慢条斯理,二人形成鲜明的对比,明明出京时,二人差不多,如今,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
“雾宁,我带你出门转转,包袱留给春香就是了。”雾宁温和体贴,到客栈,常常和春香一起整理包袱,谢池墨睁只眼闭只眼,如今看春香一人绰绰有余,雾宁没必要帮忙。
雾宁整理着包袱里的衣衫,晚上二人沐浴要用,头也没抬一下道,“等一下,很快就好了。”
谢池墨脸一黑,上前强势的拖着她走,雾宁转过身,怕他生气,停下手里的动作,柔声道,“慢些,我随你一起。”
春香侧目,瞄了眼不太高兴的谢池墨,满脸无奈,他们家世子,真是个醋坛子,往后这些繁琐之事,约莫都留给她了。
雾宁被拽着出了门,温声道,“你慢些。”
“往后春香的事情不准你搭手。”雾宁性子软绵,凡事以他为先,还是第一次说话眼睛都不看他,谢池墨不喜欢。
雾宁没应声,解释道,“春香一个人,我看她瘦了许多,还黑了。”
“她不是瘦,她是结实了,至于黑嘛,你没发现她看上去神采奕奕了不少?”谢池墨将她的手勾在自己手臂内侧,云淡风轻道。
雾宁想了想,貌似还真是这样,春香看上去的确精神了许多,英姿飒爽,不输刘辉等人了。
春香如果知道两口子这么评价她,约莫会痛哭流涕,谁希望和男人一样了,她是女人,柔弱纤细,需要人呵护的女人好吗?
夜幕低垂,谢池墨将黑衣男子他们全赶出院子,没有人在隔壁听墙角,他身心舒畅不少,火急火燎脱了雾宁衣衫,径直进入正题,雾宁干涩得厉害,弄得他不舒服的皱起了眉头,他双手撑着她脸颊两侧,凝视着近前的秀美红润的脸颊,气喘道,“你和我说过,要换个姿势。”
雾宁不舒服的嗯了声,动了动身子,只听谢池墨倒吸一口冷气,床笫之间,她一举一动都牵扯着他情绪,他压住她,低低道,“别动。”
雾宁睁着眼,潋滟的桃花眼氤氲着动情的温柔,看得谢池墨周身一颤,差点缴械投降。
他目光下移,落在那两瓣娇艳欲滴的红唇上,只觉得喉咙发干,毫不犹豫的低头吻向她的湿润,呼吸交融,谢池墨身子颤栗,久了没做,他按耐不住,身子快速律动起来。
雾宁双腿如蛇缠着他,身子软成了一滩水。
无风无月,周遭漆黑一片,墙角的藤蔓下,一群人贴着耳朵,听屋子里的动静。
“早知刘询要被发配去越西国,该多留他几日,今晚这种时候,他走近了偷听也就那么回事。”黑暗中,不知谁先说了句。
“可不就是?”
谢池墨心里,最棘手的问题就是元周国丢失的两座城池,以及越西国派来的奸细,不知谢池墨哪根筋不对,他自己把雾宁推开,最后怪在别人身上,典型的矫情。
“小声点,世子爷憋了这么多日,他说来驿站休息我就料到今晚会有天雷勾地火的大动静,果然不出我所料,你们算着时辰,看看咱世子爷憋了这么多日的劲儿会持续多久......”
☆、第023章 自作孽哦
屋内传来厚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时高时低,每一声呼吸皆带着极尽的欢愉,听得院墙外的人面红心跳,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不自然的滚烫皆掩于如墨黑的夜色中,心底闪过同一个念头:他们世子爷,再次败了。
算着时辰,他们世子爷兴奋几个来回了,而世子夫人,貌似很沉得住气,就这样,还没晕死过去,果然,谢池墨不是肤浅之人,这个媳妇,娶得值!
众人闪过这种念头的同时,远处传来悲鸣的马啼声,于寂静的夜里分外刺耳,众人神思一凛,转身寻找声音的源头,沿着青石砖甬道走了十来步,只见模糊的光线中,一团黑影由远及近,众人停下脚步,手不自主的按住腰间配带的长剑,蠢蠢欲动。
“让开,快让开,我有要事禀报世子爷……”随着黑影临近,一道熟悉的急切的嗓音传来,众人心头一松,正欲询问发生何事,只听男子笑了起来,“快让开,我有要事和世子爷禀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我这回可是立下大功了,不要太嫉妒我哦……”
声音高亢难掩兴奋,众人莫名,待人到了跟前,看清来人的容貌,众人忍不住倒吸口冷气,他们若嫉妒一个不修边幅,面容邋遢,衣衫不整的乞丐,那真是老眼昏花,让人笑掉大牙了。
众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面色晦暗不明,看在刘询眼里,愈发认定几人嫉妒他查到重要线索,得意的捋了捋贴在额前的黑发,趾高气扬冲进了院子。
“世子爷,世子爷,奴才有要事禀告……”刘询一踏进院子,浑身充满了干劲,鲜血淋漓的脸上,一双眼黑如浓墨。
随着刘询音量拔高,屋内渐渐恢复了宁静,雾宁气喘吁吁坐在谢池墨身上,脸颊残余着欢爱后的红晕,俯身道,“好像是刘询的声音。”
“世子爷,奴才有要事禀告,要事……”门外,刘询的音量又高了几分,雾宁按了按谢池墨肩头,再次提醒他道,“刘询说要事禀告……”
竹青色的凉席上,谢池墨气息微喘,墨色沉沉望着雾宁,低缓道,“我是聋子吗?”
阴阳调和乃养生之道,个中滋味妙不可言,方才那一下,若不是刘询突然出声,他何至于一泻千里,要事禀告……谢池墨扯了扯嘴角,俊逸的五官闪过一抹阴翳,双手撑着雾宁在里侧躺下,平缓呼吸后,不紧不慢起身穿衣。
屋檐下,刘询面容急切,脸上尽是雀跃,忍不住的又伸手敲了敲门,暗暗搓着手,想着谢池墨会如何赏他,钱财,他不缺,手里的权力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生活平顺,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和刘辉他们的排名,他倒数第一好多年,今年,无论如何都要翻身做倒数第二。
如此想着,不由得笑出声来,而一门之内,谢池墨沉着脸,重重拉开门,走廊上摇曳的光照在他脸上,略显阴冷,“什么事儿?”
刘询单膝下跪,垂首道,“世子爷,奴才听您的吩咐,马不停蹄的赶去越西国,路上片刻不敢耽误,追上了络腮胡等人,奴才谨记您的吩咐,不欲多管闲事……”
刘询喋喋不休,谢池墨脸色愈发阴沉,“说重点……”
刘询抿了抿口水,抬起头,对上谢池墨风雨欲来的眼眸,心头一冷,长话短说道,“奴才找到官银的去处了,之前在客栈奴才就觉得那个络腮胡男子有问题,不成想真是这样,奴才追上他们,发现他们手脚麻利,训练有素,像是练家子,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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