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楚远之外,他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等闲情雅致。
楚翘点头,“二哥待我极好的。”
梁时眸色微眯,这才成婚,她就向着楚远了?“你……肚子还难受么?”
昨夜两人是相拥而眠的,梁时起榻上,衣襟上的血渍醒目,他起初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楚翘身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这才……有所察觉。
楚翘后知后觉,她那时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梁阁老替她检查了身子,她点头,“好些了,你怎知?”
梁时以拳抵唇尬咳了两声,改日得让周公老先生给她好好调理一二。
若是有了子嗣,她该不会再有二心了。
门外一小丫鬟疾步而来,打断了梁时的尴尬,她道:“二爷,楚二公子说要见您,现下,人就在外头。”
梁时趁机大步离开了,再也没有看楚翘一眼。
楚翘还以为自己又怎么惹到他了。
楚远见到梁时那一刻,他面色不善,张嘴就道:“梁时,你……你不准欺她!”
梁时微微叹气,全天下都知道了真相,只有那小妇人一人还瞒在鼓里。
梁时直言,“她是我的妻,我如何会欺她?!”
这才是楚远最为担心的事,“你……你……”楚远气的脖子涨红,一张俊脸抽搐了起来,“她自己知道么?我是说……她知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这话太拗口,一侧的如影根本没听懂,近日总是出现这种状况,他已经隐隐怀疑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梁时鹰眸微眯,事到如今,与楚远坦白也无妨,“你自己的妹妹,你还不了解?她还以为她瞒了全天下!”
楚远:“……”自己宠大的人,他自是很清楚。有些话他实在问不出口了,更不想知道楚翘与梁时有没有做成真夫妻。
梁时又道:“望你暂且不要惊动她,这几年苦了她了。”他凝眸看着上房的方向,似有千言万语。
楚远极力让自己平复了下来,他最好的知己娶了他最疼惜的妹妹,自家的猪拱了自家的白菜,他还能说什么?
“那你说,你我何时可以和她坦白?我还想问问是谁害了她。”楚远道。
对此,梁时并不抱希望,“若是她自己知道,你以为她还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肯定兴冲冲的跑去报仇去了。
楚远闻言,觉之在理,二人正说着,楚翘领着一众丫鬟从小径走了过来。
梁时与楚远非常默契的纷纷转身,对着一盆刚搬过来的“残雪惊鸿”评价了起来。
梁时:“楚兄,你种菊的本事堪称一绝,这可是“残雪惊鸿”?”
楚远笑道:“哎呀,妹夫,你倒是好眼力,不过要论菊花,还是那盆“点绛唇”更有韵味。”
梁时朝着一盆橘色花卉望了过去,“好名字啊楚兄,改日我想向你请教一本菊谱,不知楚兄可方便?”
楚远眼角的余光看着楚翘,朗声笑道:“你我都是自己人,何来不方便一说。”
楚翘靠近之后,听他二人对着几盆菊花凯凯而谈,摇了摇头,很失望的离开了。
城门失火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也不商榷一下对策?可是有人想造反?炎帝那小子也不知道眼下如何?
这厢,待楚翘走远之后,梁时和楚远突然面色凝重。
楚远这才将昨晚的所见告诉了梁时,“你可知萧湛昨夜派人潜入你府中?”
梁时点头,他微微抬手,指尖略过一朵开的正艳的菊花,忽的掐断了一只。
楚远看着心头一跳,有些心疼,“喂,这花招你惹你了?我猜测萧湛并不想对她不利,否则以他的心智不会等到今日。”
梁时嗯了一声,“她已经是我的人了,即便是萧湛,又能如何?我自有法子应对。”
楚远猛然间一阵狂咳,他怎么那么想揍人啊!
如影眨了眨眼,“……”听不懂,果然是脑子不够用了!
关于城门之火一事,梁时与楚远从头到尾都是只字未提,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
梁时去了一趟镇国公府,回来时已经是夜深时分。
如影紧跟其后,在二人皆迈入府门后,如影在梁时身侧道:“大人,外面的几个探子都处理了。”
梁时点头应下,之后大步往寝房而去。
如今的日子,他好像很是期盼日落之后,不管她真心与否,他都有机会能与她光明正大的独处。
总好比曾几何时,说句知心话都要挑日子,挑场合。可恨的是,她何曾懂过他?
夜凉如水,梁时一进屋就褪去了身上的衣袍,屋内还留着两盏火烛,照亮了满室的琼花怒发。
虽然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梁时还是唇角微抽,他这间屋子,谁人敢在里面随意放置东西?这才成婚一天,就被她给侵占了去。
阿福在一侧躬身道:“二爷,夫人她喝过药就睡下了,夫人今晚没有查出异样。”
知道她小鼻子灵敏,梁时让周公调制了无色无味的止痛药,若是还有一丝异样,她肯定不会喝。她到底还是在防备着他。
梁时轻应了一声,嗓音带着夜的迷离,格外温柔,“下去吧。”
阿福点头如捣蒜,很快就离开了寝房。
梁时站在脚踏上看了一会,这才去了净房稍稍洗漱一番,他发现脚踏下面依旧铺了地铺……
梁时叹了口气,无声的上了榻,将小妇人圈入怀里,大掌附上了她的腹部,顿时手一顿。
她看着前凸后翘,那里竟然如此平坦平坦,不过触感也是极好的。
他刚动作,小妇人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又往他怀里拱一拱,梁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有暖床的作用。
为了等她,他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无,就是担心有朝一日她会嫌弃。
夜很长,外面北风呼啸,眼看着京城的第一场雪就快下了。
梁时将被褥统统盖在了楚翘身上,他自己则露出一大片后背。
但依旧是不行,只要她睡在自己身边,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安定下来。
梁时自诩定力过人,可还是无法入睡。
到了后半夜,梁时去了一趟净房,待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复而再上榻后,小妇人好像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非但没有推开他,一手揪着他的衣襟,柔.软.丰.腴处嚣张又奔放的紧紧贴着他。
梁时:“……”
鸡鸣时分,天际还是一片混沌的蟹壳青。
梁时已经穿戴好了,发髻也梳的整整齐齐,他将手中一坨衣裳递给了如影,“处理了。”之后大步离开。
如影跟着梁时多年了,他并非是个无知的男子,他低头一看,登时涨红了脸,二爷都成婚了,怎么还……这是欲.求.不.满?
*
因着朝中之事耽搁,认亲一直被推迟着。
楚翘并不在意,当初梁家落难时,这些所谓的族亲,也没有一个伸手帮衬的。她可不想以德报怨。
大婚之前,梁时就将梁府的账目和掌事权交到了楚翘手上。故此,那些梁家的族亲见着她也是毕恭毕敬的喊声“二夫人。”
楚翘吃了一盅羊乳杏仁茶,喝之前她还特意用了鼻子嗅了一嗅,就生怕梁时会在茶盅做手脚。
楚翘照常去香料铺子里看账目,马车刚驶出恒顺胡同没多久,突然刹住了。
楚翘险些摔了一下,待她坐定之时,一小乞丐打扮的男孩塞了一封信笺给她,之后飞快跑不见了。
马车忙道:“哪家的孩子?自己找死么?”
楚翘瞧着那孩子也是可怜,正想叫住他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但孩子却是不见人影了。
如影上前一步,“夫人,您没事吧?”
楚翘知道如影是梁时指派到她身边来的,她没有说实话,只道:“我无事,继续赶路吧。”
楚翘稍稍平复了一会心情,她先是闻了一下信笺,没有可疑的气息,这才将信笺翻开。
上面赫然醒目的写着一行小字,“想知道是谁杀了你,三日后晌午相国寺见。”
楚翘心头猛然间一颤。
这人……大概是萧湛吧?除了他之外,这世上还会有谁知道她的秘密?
楚翘知道梁时在她身边安排了眼线,这件事肯定不能轻易闹出动静。
转眼到了三日之后,楚翘在府上坐立不安。
她自然是很想知道是谁害死了她,目前来看梁时和萧湛似乎都没有理由杀她。
可究竟会是谁?
第59章 楚翘被掳
好半晌之后,楚翘依旧没有找出合适的话出来。
梁时是为了给她寻药这才落下了病根子?
他……是自愿的?还是因为皇命难为?
楚翘虽是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可是她心软,一旦有人触碰到了她的软肋,她便很容易中招。
梁时很清楚这一点,但依旧没有等到他所期盼的回应,只有继续循序渐进,“当年中了一一只毒箭,我昏睡了半载。”
楚翘小身边微颤,开口时,嗓音微哑,“梁时,你……你就不怕死?”越说到后面越是没有底气。
如果不是因为他命大,他也已经死了吧?
楚翘不知作何感想,脑子里乱哄哄的,甚至有些内疚,她简直太坏了,曾经将梁时想的那般恶劣。
梁时见她中招,顺着她的话,道:“你不懂,我与皇太后的交情……非一般人能及。”
楚翘又是身子一僵,她像一条泥鳅,又往被褥里面缩了一缩,好像恨不能将自己给埋起来。
梁时没让她得逞,一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肩头,一把又将她给拉了上来,“你也不怕闷死。”
他已经这样表明了,可小妇人似乎依旧没有打算主动坦白,她究竟还在顾虑什么?是怕他?还是羞涩?
梁时在朝堂上步步为营,但是他很难猜透她的心思。
楚翘心里很清楚,如今她与梁时已是夫妻,又这般相拥而眠,这今后肯定是撤不掉的干系了。
她原本已经打算安安分分的当梁夫人,可今日听梁时一言,她没法安心下来了,憋了良久,问道:“为什么呀?你跟皇太后是什么交情?”
她从来不知道和梁时之间有什么交情呀?
梁时自幼少言寡语,即便他们幼时经常见面,也都是她一个人滔滔不绝,梁时多数时候都是静悄悄的在一旁听着。
见楚翘终于有所动容,梁时在她面前也不介意提及陈年往事,只是他不甘心,他穷其一生都盼着她能主动心悦上他。
“怎么?你吃醋了?”梁时火气很旺,又正当血气方刚,说话时,呼出的热气直直喷在了楚翘的耳轮上。
总觉得二人之间的还是不够贴近,他只是用了大长腿轻轻一拢,就将楚翘又往怀里带了一带。
楚翘感觉到了他身上的炽热和坚硬,虽她没有经历过人事,可她看过无数话本子呀,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那啥了么?
楚翘想入非非,倒也不是巴望着梁时对她怎样,她纯碎是好奇心太盛了。
“我哪里敢?你……你休要再提皇太后,这是大不敬。”楚翘觉得这个问题太尴尬了。
两人幼时的确是经常碰见,可梁时每次都是阴沉着一张脸,她还以为梁时很不喜欢她,对她很有意见呢。
毕竟,她幼时那么霸道,夺了他不少小玩意儿。还害他断过一指。
楚翘有些热了,她多半时候都是没心眼的,张口就道:“梁时,你压的我太紧了,我热。”
她尾音缥缈,如丝如缕荡入了梁时的耳中。
梁时感觉快被她给逼疯了,沉声道:“热了不知道脱衣么?”
楚翘又僵住了,“……”
他们是夫妻了,就算梁时要和她做夫妻之间的事,她也没法制止呀。
而且,听了梁时方才的话,楚翘内心翻腾不休,她都不敢继续问下去,好像欠了梁时太多,必须要对他负责了。
楚翘身上穿着粉色中衣,她这人不喜欢束缚,衣领松松垮垮的开了大半,里面玫红色小衣上的并蒂莲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还有那呼之欲出的诱.惑。
梁时叹了口气,索性闭上了双目,过了片刻,无温道:“楚二明日会入宫,请求皇上给萧湛与楚四姑娘赐婚。”
楚翘眨了眨眼,自是不敢在梁时怀里动弹,这都好几日了,他每晚只是抱着她,楚翘都怀疑梁时是不是还有旁的隐疾?
可那次她明明抓到了……
她好歹也是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打住!不能再继续想下去了。
楚翘应了一下,“二哥倒是操心了,四姐能嫁给萧王爷也是福气。”她敷衍道。
楚家的两个义女,一个嫁给了梁时,另一个嫁给了萧湛,这让朝中臣子怎么看啊?!
楚翘不是不懂朝政,她只是很多时候自动排斥尔虞我诈。
有些事情,稍稍动一下脑子,她还是能理清楚的。
楚翘被压的难受,她挪了挪身子,后.臀碰触到一物时,她都想哭了,“梁时,你别总是抵着我!”
她大胆又放肆,梁时反而无话可说,俊脸瞬间滚烫了起来,“你别动,我自然会……留意。”他沉声道。
原以为楚翘和自己一样煎熬,但片刻之后,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了警惕,不一会就呼吸平缓了。
梁时:“……”她这是心太大,还是太不将他当回事了!
确定楚翘睡着之后,梁时这才起身去了净房,安神香的作用对楚翘而言恰到好处,对他却是微乎其微。
*
次日,楚远入宫见了炎帝,并且提出了想撮合萧湛与楚四姑娘一事。
炎帝的亲生母亲是身份卑微的宫女,生下炎帝之后就死的不明不白,其身份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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