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郁如今虽然也睡在她的房里,不过十有八九是被她赶到榻上睡的,而且自从她重生那早上后,他们就再也没有亲近过......
秦二嫂又开始传授孕期行房的姿势:“......这几个姿势虽然都可以,但是后面那个是最适合的,也最安全......”
到了晚上,赵郁终于忙完了,因为懒得易容,就等秦二嫂她们睡下了,这才直接去了后花园。
兰芝已经睡下了。
她正似睡非睡,听到赵郁刻意放轻的脚步声,知道他回来了,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赵郁刚洗过澡,一进来就带着股清新好闻的水汽,他在床边坐定,把双手搓热,这才掀开锦被,开始为兰芝按摩小腿和双脚。
如今兰芝已经是六个多月身孕了,夜间常常双腿抽筋双脚发麻,一夜往往要醒好几次。
先前赵郁一直认为生孩子是最简单不过的事,瓜熟蒂落自然而然就生出来了,如今夜夜照顾兰芝,他才知道女子怀孕生子,实在是最辛苦的事。
想到兰芝为了生子所受的辛苦,赵郁心中更为怜惜,按摩兰芝脚底时就更用心了——这还是岳母大人教他的按摩穴位的法子,他为兰芝按摩了一阵子了,似乎有些效果。
兰芝的脚底被赵郁按摩得有些作痒,不由颤了颤,往回缩了缩。
赵郁立时知道她已经醒了,却装作不知,抓着兰芝的双脚,认真地按摩着。
兰芝的脚挺好看,脚瘦瘦白白的,可是脚指头一粒粒小小的很是圆润可爱。
想到兰芝的脚每次洗完了居然还要涂抹玫瑰香油,赵郁就想笑——他真没想到兰芝的脚的待遇,比他的脸的待遇都要高!
赵郁一直以为他爱洗脸,已经是足够重视他的这张俊脸了,没想到还是不如兰芝对她的脚的重视程度!
兰芝发现赵郁还玩上瘾了,一粒粒捏她的脚指头,忍无可忍,抬脚就去踢赵郁。
赵郁是被兰芝踢出心理阴影的人,早有防备,一翻手,一手握住了兰芝的左脚踝,一手握住了兰芝的右脚踝,跪在兰芝身前,笑盈盈道:“兰芝,我早有防备!”
床头小几上的烛光照在赵郁脸上,他此时披散着玄色缎子一般的长发,身上只穿着兰芝做的白绫中衣,肌肤白皙,眉目清俊,小虎牙闪闪发光,笑容灿烂中带着些狡黠——兰芝一下子看呆了,心道:人说“灯下看美人,尤胜白日十倍”,看来果真如此!
赵郁见兰芝移开了视线,还以为她酝酿着大招,要再袭击自己一次,便把兰芝的两个脚踝并在一起,自己从兰芝背后贴了过去,笑嘻嘻道:“你这下没法子了吧?!”
他的长发垂了下来,落在了兰芝脸颊,兰芝有些痒,就挣扎了起来。
她自是挣不过赵郁,挣了几下,觉得有些不对,伸手往后一探,脸一下子红透了,忙不迭缩回了手:“你这......你滚啊!”
赵郁垂目看着兰芝身前,一时有了痴了。
兰芝怀孕后,这里似乎更丰满了......
第五十九章
兰芝抬手要打, 可是看着赵郁的俊脸,她实在是下不得手。
赵郁呼吸的气息扑在她的后颈和耳朵上, 她直觉一阵酥麻, 脑海里不由浮现出白日她娘告诉她的那些事情, 顿时手臂也有些发软, 咬着嘴唇思考着对策。
赵郁还自顾自盯着兰芝那里看, 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就伸出了手。
兰芝反应很快,一下子护住了那里, 大眼睛圆溜溜,声音里满是惊恐:“赵郁, 你刚刚摸过我的脚!”
赵郁:“......”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 蔫头耷脑起身下了床, 直接就下楼去了。
见赵郁离开了,兰芝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实刚才她差点被赵郁给引诱了......
她若是女皇帝, 赵郁这厮绝对有做祸国男妃的潜质......
兰芝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 她一手扶着床, 一手扶着肚子下了床,穿上大红绣花软底绣鞋, 在屋子里转着圈子,想着如何把赵郁这厮给糊弄过去。
赵郁在别的事情上也许还可以试着糊弄一下, 但是他在这种事情上特别的精明和执着, 兰芝前世可算是领教过了。
在房里之事上,赵郁简直是求知若渴孜孜不倦,他若是起了意, 不管怎么费事,不管等多久,总是要得逞才肯罢休。
兰芝叹了口气,她是真心不想让事情变得更复杂。
如果今晚她真的和赵郁怎样了,按照赵郁的性子,她以后就别想再摆脱他了。
即使赵郁说了,他会对付韩侧妃,可是韩侧妃毕竟是他的生母,他能下得了手么?
兰芝抚着自己的肚子,因为赵郁的俊脸产生的绮念一下子小时得无影无踪——如今对她来说,最重要的是腹中的孩子啊!
赵郁很快就上来了,见兰芝在窗前榻上坐着,他笑嘻嘻走了过去,抬手让兰芝看:“兰芝,我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不信你闻闻!”
兰芝身上的交领寝衣拢得严严实实,端端正正坐在那里,瞅了赵郁一眼:“洗了啊,洗了就干净了,你也早些睡吧,这榻上我已经给你铺设好了铺盖!”
赵郁:“......”
他弯下腰,双手扶着自己的膝盖,好与兰芝平视,眼神温柔,笑容也温柔,声音更是温柔:“兰芝,你是我老婆,我是你男人,我自然要和你一起睡了!”
兰芝大眼睛亮晶晶,得意洋洋,伸出白嫩的手指在赵郁高挺的鼻梁上捣了捣:“我是赵穆的老婆,又不是你的老婆,你这野男人在这里做什么?滚出去滚出去!”
赵郁笑得狡黠,忽然伸出舌头,飞快地在兰芝手指上舔了一下。
兰芝大惊失色,忙把手指缩了回来,在衣服上用力蹭:“你是狗啊你!”
她的手指头被他舔得黏黏湿湿的,赵郁从来都这样,明明好洁得要死,天天要洗澡,可是一直像小狗一样爱舔人,不管哪里都要舔一舔试一试......
赵郁笑嘻嘻道:“兰芝,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夜深了,咱们赶紧睡去吧!”
在宛州的时候,他就私下里请教过宫中女医出身的陆妈妈,陆妈妈说不碍事的,还说如今朝中的大理寺卿,当年的探花郎甄素和,即使夫人有孕也从未分房,甄夫人也没出什么事,连生三胎都顺顺利利。
不过兰芝若是不愿意,赵郁也不会把她怎么样,逗逗她看她气急败坏也挺好玩!
兰芝哼了一声,从怀里掏出她和赵穆的大红婚书,展开后让赵郁看:“赵郁,我是赵穆的老婆,看,婚书上写的可是‘赵穆’!”
赵郁听了,倒是更从容了,往前又凑近了些,一双眼睛水光浮动,闪着狡黠的光:“兰芝,你确定自己是赵穆的老婆?若是赵穆在,你便让他同你亲近?”
兰芝翻过婚书又看了看,再次确定上面写的是“赵穆”,当即道:“那是自然!”
婚书就在她这里,上面写的可是“赵穆”。
见赵郁笑得可恶,兰芝便翻开婚书念给赵郁听:“‘自聘定后,择日成亲,所愿夫妻偕老,琴瑟和谐,今立婚书为用者’!”
她瞅了赵郁一眼,继续念道:“‘立婚约秦仲安,系宛州人。生女兰芝,年十六岁,自幼未曾许聘何人。今有宛州人赵穆礼聘为妻,实出两愿。自受聘之后,更无他说’!”
念罢,她又把婚书杵到赵郁脸上:“看,我嫁的是赵穆!不是你!”
赵郁笑得跟偷到了鲜鱼的小猫咪一般:“兰芝,你知道皇室玉牒上福王次子叫什么名字么?”
兰芝眨了眨眼睛,觉得自己似乎又上赵郁这厮的当了。
赵郁好喜欢这样的兰芝,真的好想摸摸她的脑袋,揉揉她的头发,忍着笑道:“福王的次子玉牒上明明白白写的是赵穆呀!”
福王给他起的名字是赵郁,不知为何,皇室玉牒上记的却是赵穆,这件事还是上上次进京,和白佳宁的大哥白佳安一起吃酒时白佳安告诉他的。
白佳安在鸿胪寺做事,偶尔翻到的,当做笑话讲给赵郁听的,赵郁便记在了心里,起化名时随手就用了。
赵郁悠闲自在得很:“估计是写错了,反正也没人追究!”
前世他就将错就错,即使登基,也是继续用“赵郁”这个名字。
兰芝:“......”
一定有内情,皇家玉牒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低级错误!
赵郁探身看兰芝,见她皱着眉头,估计在想着怎么对付自己,忍不住又笑了起来,道:“你别挣扎了,你是我老婆,这辈子,不,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总之你生生世世别想甩开我了!”
兰芝被他说得生气,抬手就打了过去。
赵郁脸上挨了一下,头上挨了一下,也不怕疼,趁机凑过去,在兰芝唇上吻了一下,直觉又软又暖又香,便直接抱住兰芝,含住了兰芝的唇......
兰芝刚开始还用力打赵郁,可是赵郁的唇又软又滑,亲得又特别有技巧,她脑子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就有些酥麻,软绵绵倚着赵郁。
她恨自己软弱,每次一和赵郁亲密,一颗心就似有了自己的思想,控制不住地甜蜜雀跃,脑子像是不见了一般,只知道迎合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似乎下起了雪,雪粒子打在糊了两层羊皮纸的窗子上,发出清脆的“啪啪”声。
外面下雪的声音清晰入耳,可是兰芝却陷入了一个又一个迷乱的梦里,有时似飘在海上随波逐流,被浪抬起又压下;有时似荡秋千一般,荡到了高空,再从至高处冲下;有时又似落入了网中的小动物,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接受......
一直到了子时,兰芝终于蜷缩在那里睡熟了。
赵郁一动不动,紧紧拥着兰芝,恨不得把兰芝合水吞下,这样就能和她生生世世永永远远在一起了。
自从兰芝去了后,二十年的时间,他再也没有过这样的事,处理朝政之余,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了所谓的巫蛊之事上,不知道见了多少真真假假的大师,不知道服用了多少所谓神药仙丹,不知道举行了多少祭祀,终于换回了这一世与兰芝的再相见。
兰芝,就是他的一切,他绝对不会放开她......
夜里兰芝又醒了一次,迷迷糊糊间知道赵郁在用布巾沾了温热的水给她擦拭身子,可是她累得手指尖脚指头都是酥麻的,眼睛都睁不开,很快就又睡熟了。
兰芝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床上,而且还在赵郁的怀里,赵郁人在她背后,手却在她前面。
她不由叹了口气——兰芝着实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赵郁如今变成了牛皮糖,快把她给活活缠死了。
赵郁察觉到兰芝醒了,心中欢喜雀跃,修长的手指一捻,低低叫了声“兰芝”......
夜里下起了雪,一直到早上还没停,起初还是雪粒子,下着下着就大了起来,变成了一片片羽毛似的雪花,从苍穹之中飘落了下来,不过半日工夫,整个别业就被白雪覆盖,成了白雪世界。
秦二嫂立在窗内,只顾看外面漫天的雪花。
眼看着快到中午了,兰芝和女婿还没有起身的动静,秦二嫂头一次有些惴惴不安了——昨日她才教了兰芝那些事情,今日兰芝就睡到快中午,兰芝不会把女婿给怎样了吧?
即使兰芝没把女婿怎么样,女婿把兰芝怎么样了也不行啊!
有些事,还是得有个度的!
正在秦二嫂焦躁不安的时候,翡翠冒着雪急急跑了过来:“太太,姑爷说让把姑娘和他的早饭送到后花园小楼!”
秦二嫂忙上前,一边帮翡翠拍打身上的落雪,一边道:“姑爷瞧着没事吧?”
翡翠跺了跺脚,跺去鹿皮套鞋上的雪屑:“姑爷好得很啊,似乎挺开心的,还赏了我一张银票!”
她献宝似的拿出来让秦二嫂看。
秦二嫂见银票的面值是一百两,忙让翡翠自己收起来,急急又问道:“姑娘呢?你见姑娘没有?”
翡翠毕竟曾在王府侍候兰芝和端懿郡王,什么不知道?
这会儿见秦二嫂如此着急,她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忙凑近秦二嫂低声道:“太太,姑娘也没事,姑爷又被她给打了,姑娘既然能打人,哪里会有事!”
她刚才上了楼,恰好看到姑娘坐在锦被里披散着头发打姑爷,看起来精神得很呢!
秦二嫂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念了声“阿弥陀佛”,这才又问翡翠:“姑爷的脸没受伤吧?”
翡翠迟迟疑疑道:“姑爷的耳朵估计......”
秦二嫂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当下便道:“你快去厨房你们姑娘和姑爷取早饭吧,晚些我会说你们姑娘的,对丈夫哪能像她这样朝打暮骂,真是不成样子!”
王湉被赵郁派到武威去办事,昨夜才赶了回来,一直睡到自然醒,这才洗漱了,用了午饭来到了外书房,却没有见到端懿郡王,不由纳闷:“这么晚了,郡王怎么还没起身?”
小厮阿贵奉上清茶,抿着嘴只是笑,轻手轻脚退了下去。
王湉知道青衣卫规矩大,也不多问阿贵,自己坐在那里喝茶,谁知刚喝了两口茶,外面就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忙放下茶盏起身去迎。
赵郁神清气爽走了过来,一见王湉,便笑了起来:“王先生回来了!”
王湉见赵郁似乎有些不同,看起来好像春风满面似的,仗着赵郁性子好,便试探着道:“郡王今日有什么喜事?”
赵郁笑微微看了他一眼,笑得更加灿烂了,径直进了书房,在书案后坐了下来:“路线安排得怎么样了?”
王湉把自己绘好的图摊开放在了书案上,道:“郡王,从天水县到武威,路程超过千里,您看看按照这个路线走怎么样......”
他说着话,眼睛却悄悄打量着赵郁,发现赵郁左耳红红的,知道赵郁又被老婆揍了,不由叹气——若是陛下知道郡王常被老婆揍,还不得心疼死。
赵郁似乎有读心术一般,低头看着地图,口中却道:“内子对我,一向打是亲骂是爱,我甚是喜欢,谁要是敢在皇伯父那里多嘴议论此事,我就把他那不为人知的小未婚妻另行聘嫁。”
王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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