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妈肯定没想到,将我逼走他乡的人会是我的亲哥。
事到如今,多说无益。
我今天在爸妈坟前许下承诺,将来在你最困难的时候帮你两次,别浪费了。前提是你不能再寻花样报复我,甚至是悄无声息地移走爸妈的坟。否则,不管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能找到你们。
兄妹之情所剩无几,别挑战我的底线,今天放倒你们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你同意,把你的银行卡帐号发给我,我还你十万给小峰当教育资金,从此两安。如不同意,你我日后便是陌路人,死活各凭本事。
另外,随我来的朋友是个医生,她让我转告你趁早把烟酒戒了,酒实在戒不掉就早晚喝一小杯。每年去体检一次,到了五十岁要每三个月一次。她医术高明,信不信随你。”
……
王彩霞在屋里等了半晌不见客厅有大动静,以为丈夫出去了,便打算出来收拾残局。谁知一出来,却见自己男人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一手捏着手机,一手捂着双眼。
“阿海,阿海?”从未见过他如此沮丧,王彩霞小心翼翼地上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是心理作用,况且这事本来就是爸妈不对……”
苏海一动不动,像睡着了,捂住眼睛的手始终没放开。
恰在此时,家里的电话响了,王彩霞忙去接听。
“喂?苏倩?怎么了?没呀,她敢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骨头!啊?知不知道她住哪儿?我当……”眼角余光瞥见男人举起一只手摇啊摇,“我当然不知道,那死丫头怎么可能告诉我?你要她地址干什么?没干什么?”
嘁,谁信呀?
电话这边的王彩霞一脸鄙夷,以为她傻?
几百年不曾联系过的亲戚突然找她要小姑的地址,哼,无事不登三宝殿,肯定没安好心。自己倒是巴不得有人找小姑麻烦,问题是男人今天有点不对劲,算了。
“我真的不知道,有客人来了,以后有空再聊。”说罢挂了电话。
“以后闭紧你的嘴,家里没那么多钱赔给别人。”苏海的姿势不变,缓缓说了一句。
王彩霞被他搞得一头雾水,“啊?你什么意思?没事吧你的眼睛?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第117章
在婷玉看来,一言不合就把好友的长辈族人放倒是一件很冒失的行为,原本该和他们讲道理的。
但见群情汹涌不像来讲道理的,在好友的父母坟前对方又出言不逊,索性把大家集体放倒彻底闭嘴。等祭拜完毕,三人把东西收拾好,离开坟地才把车叫过来,免得他们看见坟地里的情形大惊小怪。
在小饭馆吃过午饭,苏杏带着婷玉与少君在江陵城里逛了一天。去看看破败不堪尚未修复的古迹,看看修葺一新的孔庙,看看川流不息的长河,看看历史革命纪念馆。
这些对婷玉来说充满了新鲜感,少君却能从中体味出历史的沉淀,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得到的体验自然有所不同。
江陵地方小,名胜古迹就几个地方,包一辆车花半天时间足以看完。
婷玉与少君不懂华夏坐车的规律,苏杏却身经百战拥有丰富的乘车经验。
在清明假期的前后几天一票难求,抢票要争分夺秒。在白天玩的过程中,她请人在网上帮忙抢票,终于买到三张半夜一点半的火车票,没有卧铺,有座票。
没办法,今明两天白日的票被抢光了,据说明天午夜也是一票难求。
她比较幸运,遇到一些退票的被抢到三张。这回大家有所准备,吃过晚饭去超市逛了几圈,买了方便面和很多零食在车上吃,正好教婷玉实操手机付款。
火车是从江陵路过,午夜的火车站人并不多。长长的大门口冷冷清清,几盏昏黄的灯光洒在路边,白天喧嚣的街头此刻万籁俱寂,连一只老鼠从路边草丛窜出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好安静,你确定是这里?”少君双手提着零食和一些本地特产,瞅了苏杏一眼,一脸的怀疑之色。
午夜的灯光,将他照得身材高挑隐约有几分瘦削。
婷玉则好奇地仰起脸打量这个陷入沉睡之中的城市,完全不担心有露宿街头的隐忧,因为习惯了。
“骗你干嘛?还有二十分钟,赶紧进去。”苏杏开了手机看看时间,忙催促两人进站别叽叽歪歪的。
进入火车站,里边人多了起来,少君终于安心。
午夜一点30分,火车轰隆隆地离开江陵站。
老样子,柏少君坐对面的靠窗位置,旁边坐着一个很多行李的大叔,这回终于不受外人干扰得以安静休息。
少君靠在窗边闭上眼睛听歌,婷玉坐姿端庄闭目养神。
而苏杏看着手机信息,心情复杂。
晚上八点时,大哥发来一个银行帐号。
之所以给他留那一段话,是怕大哥一时气愤将父母移了坟。给他的两次机会绝对出于真心,今日重见父母慈颜,她不希望兄妹俩的自相残杀害得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现实与未来的梦境不一样了,不知大哥是接受她的提议,还是为了十万块。按她对大哥的了解,后一种的可能性较大。总之,她答应给的一定给,等回到云岭所在的省城,她会把钱转进他的帐号,希望从此能互不干扰。
日后他若出尔反尔,该追究的她也会追究到底。
一路平安,三人顺利在清早八点五十分回到云岭村所在的省城。吃过早餐,三人精神奕奕地去了银行,婷玉要开卡,苏杏要转帐,只有少君怡然自得地坐在大厅耐心等待。
还好她们去得早,取纸叫号很快便到了。
轮到苏杏时,手机响了,是个陌生来电。她正在柜台前办理转帐,没法接,挂了电话打算等会儿打回去。
没想到的是,对方不甘心又打来了,中间隔了不到一分钟,连续两次如此。
苏杏有些烦躁地接了电话,“喂?”
“小杏吗?是我,苏倩。”见电话终于打通,对方欣喜万分。
“哦,你找我什么事?”苏杏一边接听一边按柜台指示操作转帐手续。
“你真是的,那天晚上怎么不来?把四叔四婶气得……”
“姐,说正事行吗?”一听到那些亲人的事,苏杏的心情马上晴转阴,“我在银行办事,没事我挂了。”
“哎别别别,有事有事,你现在住哪儿?给我地址改天去看你。”
“说重点。”
“哎哎……”苏倩听出苏杏的不耐烦,忙说,“是这样,我儿子的外语成绩很差,想找个人问问,呃,能不能把你那位外国朋友介绍给我儿子认识?有电话号码就行,以后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问他。”
苏杏:“……你跟我开玩笑?那位阿娇大姐的外语丝毫不比他差。”
“可我儿子不信她!”苏倩急了,“小杏,看在咱们姐妹一场,帮帮姐这个忙好不好?求你了。”
苏杏有点无语,一心二用,接过柜台递出来的帐单看了看,签完名再塞回去,“姐,这个忙我没法帮,他今早回国了,我刚刚送他去机场,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挂了电话专心办自己的事。
用脚趾都能猜到真正要少君电话号码的人是谁,陈娇娇当时表现得恨不得整个人贴在他身上。
而苏倩,一看便知她是个安守本分的女人。她在火车上没跟少君说过话,等于让一个陌生人教自己儿子?这么荒唐的事她想不出来,恐怕背后另有其人。
等事情办妥出来,苏杏上下打量柏少君一番。
“看什么?没见过帅哥?”柏少君斜睨她,一脸骄傲地说。
“确实没见过,”苏杏笑眯眯地对他说,“还记得车上那位阿娇么?她好像看上你了,要不,把你的电话给她好好聊聊?”
喔特,那个杂味女?!
噢no,柏少君瞬间换成一脸惊悚连退几步,逗得两个女生笑个不停。离家近了,三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叫了车,恨不得马上飞回那个山青水秀的地方……
而此刻的江陵市区,苏倩十分无奈地看着家人,“刚刚你们也听见了,那人今早回了国,没办法。”
陈娇娇不信,“就算他回国了也可以通电话,你再给她打。”
“可是……”苏倩万般为难。
“妈,你看大嫂……”陈娇娇扑在老母亲身边撒娇,剜了苏倩一眼。
陈母叹了下,“阿娇今年都25了,难得看中一个人你就不能成全她?这样,你现在赶紧回娘家打听一下,中午的午饭我们出去吃,不必你做了,去吧去吧。”
“我……”苏倩正想说自己实在没办法,但见婆婆脸一沉,吓得她赶紧把话咽回去,“我马上去。”匆匆离开了家门。
第118章
直到中午,三人终于回到云岭村。
一路上,他们发现在东江桥畔左右一带的山头有人祭祖,燃放炮竹,到了小树林边缘就没了。
据悉,云岭、梅林和下棠村的祖坟都在东江桥畔的山头,不在三个村里。以前有一大户人家看中云岭村的风水,将祖宗尸骨移进村后山,殊不知被森林那边的野狗闯进村给扒了坟,从此没人敢埋在村里。
后来,随着人类的地盘越来越大,捕杀野生动物的人越来越多,森林那边的动物日渐稀少再也没发生过入村捣乱事件,但村民也走光了,没人愿意死后葬在一个随时被水淹没的村庄。
另外两个村的村民见状,惟恐吃亏纷纷有样学样,同时也不想让死人占了活人的地方。
从此以后,逝去的亲属通通葬在东江桥畔。
其实,云岭村口那片小树林里原本有几口荒坟的,长年以来无人祭拜早已不知所踪。可能被挖了,可能被以前发生的洪流给冲走了,也可能停留在原地,只是地势变得平坦无人知晓。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们?”陆易从餐厅的落地窗看见他们三个回来,小小地吃了一惊。
中午时分,村里的人们在睡午觉,他在餐厅里也是闲着。
“用不着麻烦,直接叫车更加方便。”婷玉先行回家,苏杏笑吟吟地来到休闲居,把江陵特产煎炸的小饼拿出来给大家品尝,“还有两包茶叶,据说用井水泡比较甘醇,不是什么名贵的东西,大家平时留着解解闷吧。”
云岭村的新居民暂时住在休闲居,把特产小吃留在这里最恰当不过了,出入皆可随手拿来品尝不必她一个个地送上门。
至于周家,有何玲在的地方她绝对不去,远离是非之地乃清静生活的开始。
白姨不在,先让婷玉带回家了,等她回来再给。
苏杏趁柏少君提东西进来向安德炫耀时,随手把陆易给她的小喷壶还给他。
“没事,给你的。”
陆易也十分坦然地接过随手塞进裤兜,笑了下。
“谢了。”
大家心知肚明,不必多话。
“我在江陵吃了一道萝卜炖肉,你们肯定不会做!”坐在铁板前,柏少君一脸嘚瑟地看着自家厨房的两位大师。
他在江陵吃了不少好东西,可惜带不回来,怕变味,新鲜吃味道才最正宗。
“萝卜炖肉?”安德一头黑线,“听起来不怎么样。”不会做,挺好的。
“那是因为你没吃过,我全部拍下来了,你们看,还有一道香油鸡……”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了。”苏杏打个呵欠,回到村口还很兴奋,回到家门口就撑不住了。
“哦。”三人眼睁睁看着她推门出去后,迅速凑到一堆,“喂,快说说,那天到底怎么了?”祭拜前一天晚上,少君打电话给陆易求教若有冲突自己方不方便动手啥的。
在休闲居的同伴眼里,他这回是单独出门在外当然要十分关心,打开免提方便大家都听见。
“哇靠,当时那场面你们肯定没见过,”柏少君兴奋得跳下椅子,压低音量比划几下,半晌方说,“……其实我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反正对方的人全倒了。”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出手的人是苏苏那个好朋友,亭飞。
“真有那么厉害?”安德无比惊奇,望陆易一眼,“莫非这就是你们传说中杀人于无形的——气功?”他还没见过伙伴们口中所说的那位非常漂亮的女孩呢。
陆易:“……”想了想,“应该不是,或许用了药。”
两人再一次望向柏少君,他愕然地看看两人,“别看我,我真不知道,她们和对方之间有两步的距离,中间无任何接触。我问了,她们不说还一脸神秘地笑。”
当时他很想喷她们一脸,不说就不说,笑个蛋?害得他心里一直毛毛的。
“嗯,我敢肯定是气功。”安德斜睨陆易。
陆易哂然一笑,“你们可能没听说过,我们古人认为见血是很不吉利的,所以自创了一套更牛叉的本领,下毒的功夫神不知鬼不觉……”哼,你们对东方的神秘力量一无所知。
昌叔没说错,以为读过几本书就能够轻易解读东方文明?笑话,连华夏人自己都不敢说懂个皮毛,千百年来教导子孙们做人要谦虚,否则哪天得罪高人分分钟教你重新做人。
“所以,她们可能觉得你见识少说了也不懂,懒得说。”最后,陆易很气人地加了一句。
两个西方文盲不服,“嘿,你……”正想反驳,门口叮铃,适时地响了一下。
三人闻声看过去,一名穿着紧身上衣和超短裙的女孩走了进来,发现三张俊朗面孔紧盯着自己看,稚嫩的脸庞陡然间红了一片。
“我,我要一杯咖啡……”她不安地扯扯上衣,怯怯道,婴儿肥的脸蛋红通通的十足一个红富士苹果。
“好的,请稍等。”安德开始忙碌,那女孩赶紧去了餐厅靠窗位置坐下。
“何小飞?”柏少君看着她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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