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清秀眉挑的更高:“你哪是想不到,你是懒的想!长个聪明脑瓜不就是拿来用的么?怎么别的时候机灵,到这种事就犯懒不会了?我告诉你宋采唐,再不长点心,下回别指望我帮你!”
关婉小手捂嘴,圆圆眼睛看看关清,再看看宋采唐,偷笑的可美,好像非常欣赏这个表姐被训的画面。
关清立刻转头瞪她:“笑什么笑,还有你!”
关婉很懂,立刻束手垂头装乖,做认真倾听模样。
关清额角青筋直跳,可关婉实在软萌甜,憋了半天,憋不出别的:“你可长点心吧!”
关婉立刻顺竿爬:“大姐想吃点心了?我现在就去做!”
关清:
磨了半天牙,压了好半天,才把心里怒火压下去。
关清眯起眼,短哼一声:“再敢做太甜,让祖母偷偷吃太多,接下来半个月,你别想再去厨房!”
关婉:qaq
“大姐我错了,不要啊——”
“小孩一个,还想学大人跟我耍心眼?”
大姐铁石心肠,完全没有被萌化,哼了一声,霸气转身,大踏步离开。一等大丫鬟春红赶紧收拾好账本,冲关婉宋采唐行了个礼,匆匆跟上。
留下两个被训的小可怜默默对视。
有风穿过中庭,卷起一片柳叶,打着旋儿,从她们中间穿过。
宋采唐:
关婉:qaq
萌妹子泪眼蒙蒙,拉住宋采唐的手,颇有找革命战友的意思,神情真挚,话语走心:“表姐,你也讨厌大姐是不是?有时候特别想打她反抗她是不是?”
妹子的手软软的,暖暖的,滑滑的,还带着奶香,宋采唐很想和妹子一个阵营,也非常感动,然而还是拒绝了。
“并不,大姐很好。”
关婉:qaq
整个人愣住,似乎不相信发生了什么,呆萌呆萌的。
宋采唐手有点痒,揉了把萌妹子的头,顺便捏了下滑溜溜的小脸:“乖,姐姐疼你的。”
关婉顿了顿,红着脸垂下头:“我我知道的。”
“好啦,不许不开心,”宋采唐安慰了妹子两句,指指自己水榭的方向,“我刚刚走太急,身上都是灰尘,要回去换衣服了哟。”
关婉用力点头。
宋采唐走出很远,身影都快消失的时候,关婉眼睛里的泪才流下来。
她知道,大姐疼爱她,从小到大都是,惯着她,宠着她,以一人之力撑起一片天,从来不叫累,不叫苦,还制止她瞎操心。
表姐也是疼她的。
那日在香料店,凌芊芊推来的力道很猛,可凌芊芊又不会武功,动作并不太快,表姐就算位置不利出手还回去,怎么可能连躲都躲不过?
不躲,硬生生挨着,是因为她。
因为身边站着她。
表姐担心躲了,会撞着她,让她跌倒受伤,宁愿自己狠狠撞到门框
她的姐姐,都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
关婉擦擦眼泪,抬头看天,等泪意过去,跑去水边照了照,觉得没问题,才跑向厨房。
她要做最好吃的点心,最好吃的饭菜,给天底下最好的姐姐!
宋采唐这天吃的很饱。
她真的不想长胖,真有一颗保持身材的决心,怎奈萌妹子做饭手艺着实了得,而且越来越捏得准她的脾胃,端上桌的没一样是她不爱吃的。
关清大概和她想法一致,饭桌上,两人目光总是在默契的时间,无比默契的对视,然后叹息着,拿起筷子——
吃!
饭后散了大半天步消食,宋采唐才舒服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这两天经历太多,今天又着实放松,宋采唐夜里总是做梦。
支离破碎的梦,似乎没半点联系,却神奇的连在了一起。
她看到问香,看到了月桃。
两个活色生香的美人,比起冷冰冰的尸体鲜活了很多,问香在房间里调香,月桃在对面房间练舞,有蝴蝶在她们中间飞舞,有红的粉的薄纱缓缓飘荡。
她们就像寻常人家的姑娘一样,平静又怡然。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突然吵了起来,都要嫁给米高杰,米高杰还拿腔拿调不满意,说让她们俩斗舞,谁赢了娶谁。
两个人就斗了起来,你骂我,我骂你,你打掉我的蝴蝶发钗,我撕掉你裙腰香囊,场面渐渐变的紧绷刺激,旁观的人却越来越兴奋。
旁边一双双,一双双,全是男人的眼睛,□□的,兴奋的,阴冷的
闹了不知多久,两个人情绪突然变了,一个说这些男人好恶心,一说要不咱们杀了他们吧,然后两个人就变身成妖精,用丝钱和锯齿般的花苞枝叶,杀死了他们,一地的血
一时梦里全是关家温馨,关清霸气霸道的训着她们,看似凶巴巴,其实内里都是温柔。关清一直是个披着铠甲的女孩,跟别的姑娘不一样,也一样,最柔软的部分,总是留给最亲近的家人。
她被训,关婉就捂着嘴偷笑,看戏看的很开心,外祖母也跟着笑,然后眼疾手快,无比麻利的——偷糖吃。
一时又想起那夜花舫,被赵挚两只大手圈在船壁小小空间里,赵挚的话,赵挚的温度,赵挚的味道,赵挚给他的感觉
还有那映在水面,又折身在眼前的暖暖烛光。
似乎有潮湿的气味萦绕在鼻间。
这一幕似乎也
似曾相识?
水光,月色,温暖安心的感觉
“呼——”
宋采唐陡然从梦中惊醒。
瞬间清醒,睡意全无。
梦里的东西一丁点没忘,全在脑子里。
太奇怪,这个梦这太奇怪。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的确记挂案情,总觉得脑子里有个东西没抓住,这个梦是不是潜意识在提醒她?
宋采唐披衣下床,走到窗边,仰头看着空中残月,控制不住的,努力回想所有与问香月桃有关的东西。
比如付六那天在花船里花说过的一切。
问香年纪略大,早出来接客几年,月桃底子好,发肓也好,老鸨打着主意好好调|教,想让她早出来按客,但都被问香给搞了破坏
不让月桃学技艺,抢走所有客人,不让月桃接客,还扔首饰当面打脸挑衅,打击月桃信心。
这对花舫来说,不是什么好事,少一个红牌,老鸨就少挣一份银子,不是问香多接客就能换回来的。
对月桃来说,似乎结果并非不好。
至少她不用早早面对那些恶心事,能保持少女之心久一点。
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抢客人,竞争,看起来更有话题,更能挣银子,而且自己讨厌的客人,如果不想接,是不是能这么顺过去?
比如那米高杰,看上了问香,问香不想理睬,月桃一次次搞破坏,米高杰就没得手?
七夕这场堂会,是问香故意抢的月桃的机会,打扮的更好看,更重视,还高调送了盒脂粉给月桃,说:小姑娘还是乖乖呆在家里的好,大事还得姐姐们才能罩住,别以为自己身子长开点,就骨头轻的不知自己几斤几两,想上天,还差的远呢!
这话,是为什么?真没半点隐意吗?
这晚,问香没有回来。
月桃染了风寒,第二日不能见客,病好一点,听到问香没回来,说了句活该。
所有一切,付六的话,两个人的房间,形象,形成立体画面,历历在目。
宋采唐灵台一清,打了个激灵。
所有人都说问香和月桃是仇人,恨不得对方死,事实真的就是如此吗?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
就像她的大姐关清,说话永远不中听,总是在训人,可做出来的事,每一桩,每一件,都是为家人好。
这两个
会不会也这样?
一个想法猛的占据所有思路,宋采唐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难以抑制自己情绪,突然间特别想找一个人来讨论。
她下意识回身翻柜子,找到赵挚送她的那把竹笛,放到唇间——
又放了下去。
还是太晚了。
她垂眼拂了拂短笛上的竹叶纹理
明日吧。
“笃笃——”
窗子被敲响了。
宋采唐放下竹笛,转身过去一看,正是赵挚!
赵挚手撑在窗前,一脸矜傲不满:“我听到你房间有动静,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宋采唐:
来多少回了,突然讲究了?
我睡觉什么习惯,你还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宋采唐激动的拉住赵挚袖子:“我有话同你说!”
赵挚看着拽住他玄色袖角的白生生的手,愣了一下。
这颜色配衬
要了命了!
赵挚闭了闭眼:“宋采唐,你给我把手放开。”
正文 142.验尸
此为防盗章 阳光无声照耀在窗台, 房间安静的出奇。
良久,窗外一阵微风拂过, 吹响了屋角风铃,张氏方才垂眸, 端起茶盏:“到底年纪小, 沉不住气, 你亲自走一趟。”
“是。”
常妈妈走到宋采唐的闲梦居时, 关蓉蓉已经被宋采唐气的不行,面上表情,身上姿态, 哪哪都绷不住,眼梢吊起, 面上满是戾色, 手指指着宋采唐,出口的骂话句句直白,哪还有一点大家姑娘的样子?
反观宋采唐,倒是闲适的很,关蓉蓉骂她,她不回嘴, 甚至看都不看一眼,顾自捧着茶品茗,眼睛赏着窗外春光, 一脸惬意, 好似关蓉蓉的表现只是小丑做戏, 她不当真,不计较,而且,也一点都不重要,还不如窗外的翩翩彩蝶吸引她。
吵架这种事,对方越不在乎,你就越气,越气,就越骂声不断,越显的面目可憎。
房间里这两位小姐姿态,谁上谁上,一目了然。
常妈妈都看到屋外小丫头在笑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走进房间,规规矩矩的行礼:“奴婢见过二小姐,表小姐。”
今日和上次不同,关蓉蓉做了白脸,她自然就不能再端着,得做那红脸才好。
关蓉蓉见母亲屋里的管事妈妈来了,自认有帮手,气势更加高涨:“常妈妈,你来同宋采唐说!是不是我娘发了话,任何人不准出门!她一个表小姐,住到我关家,一点眼色都不会看,自认为多清高,连我这个姐姐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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