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样听命样样听命所以是她吗!”
她跑上前,抄起小梁氏牌位就摔在地上踩:“是她让你这么干的吗!”
孙氏这个动作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了口气。
已逝老夫人的牌位啊,如此不敬,她怎么敢!
大房王氏直接指挥下人:“去,拉住她!”
牌位不结实,孙氏踩不了两脚就碎了,不可能解气,重新抓住黄妈妈,按着她的头就往地上磕:“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我儿本来没事,我照顾的仔仔细细,就怕生了病,她也很懂事很小心,结果明明没半点错漏,还是生病发烧了,是你做的手脚,对不对?”
“路上大夫难请,我派出去几个人都没好消息,偏你一请就请到了,还斩钉截铁说是天花,其实你知道不是,故意骗我是不是?”
“那老不死听到天花脸立刻拉下来,摔了杯子就叫把人抬出去,我说她怎么下决定那么快,原来早就想好了是吗?早就想扔了我的女儿?”
“那老不死的事从不瞒你,干什么也是用你,是不是她让你士的?我的儿何其无辜,怎么就被恨到这份上!你说,你说啊!”
孙氏正在气头上,不管话语还是力气,都很重,下人们拉不住,黄妈妈也受不了,直冲王氏求救:“大太太救命啊——”
王氏大病初愈,脸色苍白,看得出来,身体还是很虚,但这样乱样,她不能不管,喝声道:“孙氏!先人灵前,哪容得如此放肆,还不快住手!”
“我不!”孙氏不管不顾,哪怕被人扯,也死死拽住黄妈妈的头发不放,直接噎回去:“你可以站说话不腰疼,我女儿被这老货给算计着卖了,你又没有——”
说到这里,孙氏突然停住,哈哈大笑,笑出眼泪都停不住。
“嫂子,你别忘了,你也有女儿被这老货给卖了!你那才四岁的娇娇儿,跟着老东西出门上趟香就丢了,按说你看的也严实,怎么丢的呢?嗯?为什么才找一会儿就不找了?老东西不让你找,压着大老爷就是不让找,是不是?”
“就是她干的,一切都是她计划好的的,家里上上下下那些传言,全是真的!她不是什么老夫人,是老虔婆!”
孙氏明明笑着,眼神却十分悲伤:“你我的女儿米家的孩子,吃穿不愁,本该金贵的养大,结果却去了那脏地方”
“米高杰哈哈哈流着同一身血的亲大哥,哪哪不出色,嫖妹妹的心倒是执着实在,恬不知耻不择手段王氏,你儿子和你女儿这样,心里是不是很痛快!”
“你是不是特别庆幸,特别欣慰自己嫁来了米家,不到米家,就碰不上这等好事!”
“噗——”的一声,王氏吐血了。
孙氏骂音仍然没停,她指着天:“老东西!小梁氏!这就是你想看到的么!你干了这么多,就是想看到自家小辈乱|伦吗!现在可满意了!”
“地下列祖列宗可夸奖了你?他们看没看到兄妹相女干的一幕,他们敢不敢看!”
正文 148.小梁氏就是她杀的
孙氏一边骂着人, 眼泪不停的流。
她痛快, 却也悲伤。
“我的儿娘对不住你娘就不应该嫁到这米家, 既然嫁过来了, 就该事事听话顺从,把身上脊梁骨掰折了,掰断了, 永远都不要想起自己还是个人!”
“好好侍奉那老虔婆,任打任骂, 任跪任罚, 打了左脸送上右脸, 打断了胳膊还有腿,让她高兴,让她张狂, 好歹留你一条性命!”
孙氏哭的撕心裂肺, 喊得声嘶力竭,整个人像疯了一样, 在场众人无不感慨喟叹。
这米家什么样子死去的小梁氏什么德性,所有人都知道。
今日是小梁氏忌日, 照规矩应该上坟祭祀, 但米家规矩不同, 上坟是男人们的事, 女人不准跟随。每逢类似重大日子, 男丁齐出, 由族长带领进行外面仪式, 女人们只能在祠堂侍奉牌位,烧香祈福
所以米家现在,所有老爷们都不在,由宗妇王氏带着剩下的所有人,聚在祠堂。
还好男人们不在,看孙氏这个发疯样子,如果米高杰在,没准真的会上手掐死他。
可也因男人们都不在王氏的话会打个折扣,下人们行动力没那么强,并不能立刻制止孙氏。
宋采唐和温元思对了个眼色。
场面发展的很顺利,根本不用她们多愁,静看表演就是了
二人甚至默契的往后退了几步,降低存在感。
孙氏扯住黄妈妈头发,眼底通红,透着执拗的异光:“今天我必须要弄死这个老妇,谁拦我跟谁拼命!”
别人不管,王氏却不能不管。
她往前一步,大声喝道:“家你也不要了么!翻了天也不管了?”
“不管!我什么都不要了!”
“老二呢?你也不要了么!孙氏,你在这个家里呆这么久,为的到底是什么!”
王氏疾声厉话,戳了孙氏的心窝子。
这个家这么恶心,能忍这么久,是因为她的丈夫。
米孝礼虽然事事跟着大老爷的意思走,之前也娶过一房妻,但对她,是真的好。他被老虔婆罚了,跪得膝盖肿,二爷给她揉膝盖,抄经抄女戒抄的手腕疼,二爷模仿她的字,替她抄,屋里屋外,只要不是违背米家原则的事,二爷都会依着她,怕她要闹要作,二爷也是想尽了办法维护她
她生女后无子,二爷也是顶住了压力,没听老虔婆的意思休了她,给了她一个庶子挂在名下。
有点膈应,但这也是二爷能做到的最好。
那个生下庶子的丫鬟,早在生产时,就已大出血身亡
她此前能忍,全部是因为二爷,可今天不一样,她的女儿,她那可怜的女儿,并不是命不好得了天花,而是有人设计!她为了二爷,为了这个家,拼命忍着自己身上的刺,可别人全看不到,没有一个人看到,还要让她们母女分离,把她女儿卖到那种地方,瞒着她十数年,不知真相。
何其残忍何其残忍!
每每说起这件事,二爷都死死按住不让她提,态度那般坚决,语气那般急狠,是不是他知道些什么,只是瞒着她
米家的都不是人,都是刽子手!
“对,不要了,二爷不要了,亲手养大的庶子也不要了!”孙氏双眼通红,发着狠,“反正所有人都知道他不是我生的,早晚他自己也得知道,没准现在就知道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暗地里耍什么花招?”
她瞪着王氏:“在这家里,女人都是摆设,得听话,得顺从,但反敢违背一点,无数戳心窝子的惩罚等着!你们握好把柄,想随时给我来个母子离心是不是?”
“我不怕了!米家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要为我女儿报仇,我不能让她活着受罪,死了一点公道都讨不回来!”
孙氏嗓子已经喊哑,如悲鸣老雁,但心里那股气撑着,她不想停,也停不下来!
她抓住黄妈妈头发,用力往地上磕:“你告诉我,米家不是没有女孩,那老虔婆为什么容得下别人生的,就容不下我生的,只因为看我不顺眼吗?看我不顺眼为何要娶我过门!我的女儿姓米,留着米家的血,她怎么忍心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惹狠了她,你说,你说啊!”
黄妈妈额头瞬间见血,腥红颜色混着灰土蜿蜒流下,配着沟壑丛生的老脸,丑陋又不堪。
“啊——大太太,大太太您管管啊!您是米家宗妇,不能被这个刁弟媳扫了脸啊!”
王氏看着她,目光突然犀利,似有意味不明的寒芒微闪。
并没有说话。
黄妈妈嘴唇蠕动,求助无门,实在被孙氏打的受不了,眼皮耷拉下来,认了命,招了。
“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没办法我只不过是个卖身的下人,主子们吩咐什么我就得去做什么”
“果然是她!”孙氏拎着黄妈妈头发,眼睛里满含仇恨,“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害我女儿!”
“主子们的事,我哪里知道”
黄妈妈苦求:“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求二太太高抬贵手!”
孙氏眯眼:“她让你给我女儿下的痘毒?封锁我身边的消息,让我找不到大夫,只有听你们的鬼话?”
“都都是主子们的吩咐”
黄妈妈一边求着饶,一边频频看向王氏。
王氏却似乎走了神,垂着眼束着手,好像在想什么别的。
“你看大嫂做什么?”
还主子们
难道——
孙氏警惕:“都到这份上了,你竟还想嫁祸?”
“呸!”她狠狠啐了一口,“虎毒不食子,当娘的怎么可能故意害自己女儿?我是和她不对付,每天不杠两句心里不舒坦,可我不蠢!王氏绝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我问你,那青楼又是怎么回事,是那老虔婆安排卖过去的?爷们那边丢下女儿的决定,也是她撺掇的?”
黄妈妈没办法,只好点着头:“是是,都是老太太的意思”
孙氏气的手在发抖:“我那么真心在米家过日子,你们却在谋划害我的女儿!行,你既然招了,今天就别想跑,我要亲手杀了你给我女儿报仇!”
孙氏眼睛四处看,像是在找凶器,找不到刀,找不到剑,干脆从头上拔下一根金钗。
钗头团花样式,小半个巴掌大,正好合适一手握住,钗身细长,足足四寸有余,尾端尖细。
她像是铁了心,丝毫不犹豫,抬手就刺——
“大太太,大太太——你要再不说话,老奴就死在这里了!”
黄妈妈奋力挣扎。
然而王氏仍然安静如许,一个字都没有说。
“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黄妈妈狠力推开孙氏,双眼冷厉,大声喊道,“小梁氏就是大太太杀的!她知道她女儿走丢,全因老夫人故意所为,心中有恨,早就想下手杀了!正好后宅姨娘怀相不好,她就借了个机会,当夜挑起事端,引所有人来看,顺便制造不在场证明”
黄妈妈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慢慢的,看向王氏。
王氏很冷静,站姿笔直,没半点不对。
黄妈妈却没有停,似乎很享受这个场面,很解恨,继续大声喊。
“小产姨娘是大房妾,主母大太太掌握大局,似乎忙得脱不开身,实则当夜间隙,她去了老夫人房中一趟,没有任何人看见,别人还以为她只是伤心躲着哭了小一会儿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用枕头捂死了老夫人!我全部都看到了!”
“大太太许诺帮我养老,我便没说出去,并想办法替大太太遮掩,我换灯油时,老夫人已经死了!我一直警醒,哄着睡着的蓝瓶,拉后老夫人的真实死亡时间温大人!”
黄妈妈踉跄的朝温元思和宋采唐的方向跑:“大人救我,我是本案重要目击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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