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之前错事,祸事,她真心悔过,以后好好过日子,纵使还有闲言碎语总会过去!
她反悔了,不想自证伟大,为高卓顶罪当什么凶手,当宋采唐走到她的院子,她抓住了希望。宋采唐那么厉害,一定能帮她!
只要能帮她走出这个乱局,她怎么样都愿意!
所以她十分配合,宋采唐的问题,全部照实回答,事无巨细,宋采唐的要求,她全部答应
季氏的出现,给现场掀起了大波澜。
之前大家些许偏向葛氏,一是因为葛氏的神态话语,二是因为季氏这个凶手,的确被抓着,现在么——
风向就变了。
葛氏神情开始浮躁。
宋采唐却不给她思考缓和的机会,而是迅速往下:“夤夜射向我的箭,也是你放的吧?”
葛氏下意识干笑:“哈哈,宋姑娘还是什么都能扯,我又不会武功,怎么可能射你?”
宋采唐往前一步:“那玉牌呢?拿着敲响安抚使卢大人门的玉牌,是哪来的!”
葛氏双目紧沉,从袖间摸出一枚沉绿色玉牌:“你说的是这个?”
玉牌颜色相近,但水头不好,花纹也有变化,还蒙了人的手汗,湿湿的很难看。
不是云念瑶房里丢失的那块。
这是葛氏早料到想到,提前另准备的!
这副有备而来,别人问什么都能有答案的样子恰恰是最可疑的!
现场人们看葛氏的目光已经完全变了。
宋采唐看着葛氏,轻轻一叹:“你是不是觉得,此次作案万无一失,一点证据都没落在外面?”
正文 68.你就是凶手
葛氏被问的心尖重重一颤。
不管今日的阳光, 还是宋采唐的笑或叹,她都觉得十分刺眼。
是不是觉得作案万无一失,没什么证据落在外面?
当然!
否则她何苦做那么多?不就是为了圆上一切, 给官府找个‘凶手’, 让自己能跳出来?
正是自认想的周到,做的充足, 她才敢这般站在这里, 笑脸以对!
可没来由的,她有点不敢看宋采唐的眼。
慢慢的, 心里也开始烦躁,开始虚, 好像下意识感觉会发生不好的事,不想再继续纠缠,想要快点离开
可宋采唐又没真正把她怎么着。
她一边自信自傲,一边烦躁发虚, 情绪起伏翻转, 烧的一颗心暴躁难安。
可她不能被别人看出来。
她扶了扶鬓边钗环,面上平静:“宋姑娘这话, 我却是听不懂——”
宋采唐却没让葛氏把话说完,截了她的话。
“高卓帮了你,但他心有苦情, 对周遭事物又缺乏敏感, 是最好的顶锅人选, 而基于你同云念瑶的关系, 他对你非常信任,你根本不必多做什么,只消特殊气氛里的几句话,就能轻而易举挑拨的他情绪失控,如无意外,他定会一步步踩进你的陷阱,成长为‘本案凶手’。”
她盯着葛氏的眼,往前一步:“付夫人性格单纯,一把年纪心性仍如少女,爱恨来的简单纯粹,本就是嫁祸好人选,你怎能错过?她给云念瑶‘下毒’的故事,想必你也做了很多努力,如果发生意外,她这边的‘暴露’,你定有十全安排。”
“高卓屋子里的书画,付夫人房里的巫蛊小人,你肯定是都知道吧?付夫人在高卓身背嫌疑,几乎洗不清时跳出来顶罪,你很惊讶,但顺水推舟,一点也不难,是不是?”
“你要保证自己绝对安全,就要消除任何可能会出现的隐患。我大姐何其无辜,只因倒霉被你看到,就要承接不时的惊险灭口,我不过懂点别人不会的验尸方法,也被你记挂,最好去死,别再掺和这件事。”
宋采唐欺的非常近,与葛氏距离不过两步,逼其与她对视,双眸亮如寒星:“可我们的遭遇,比起云念瑶,都算不得什么。她心地善良,乐于助人,早年你在汴梁,她助你无数,从没想过要回报,她的好,你这么快都忘了?你为什么要杀她?因为你求助,她没有帮忙么?”
葛氏下意识退了一步,眼睛睁大,脸色泛红,不知是气的还是什么,声音前所未有的大:“我说了没有!”
宋采唐又往前欺了一步,死死咬着这个极有压抑感的距离,声音平静的像浪涛来临的海面:“本案中,哪哪都有你的身影,你大方,温柔,善解人意,时时在‘规劝’他人,谁不无辜,你也无辜,没有任何疑点,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肯定抓不到你?”
“你欺负云念瑶已死,说不出话,给不出证词,你干过的事,全部没有证据,你错了。今天我便教你知道,雁过必留声,水过必留痕,你对云念瑶做了什么,我全部都知道!”
“诸位且看——”
宋采唐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帕子打开,是一枚细长金针,上面带着血渍。
这枚金针与普通的金针不同,首先是它的长度,很长,几乎是一般金针的三倍,再是它的造型,略粗,形状与一般金针一样,但普通金针,前端有针尖,后端有针柄,针柄是有段螺纹的,方便医者提插捻转。螺纹用料长短粗细花纹可能俱不相同,看医者自己喜欢和习惯,但不会没有。
这一支,没有螺纹,只刻有一个林家家徽。
这是林家特制,用来应对特殊情况的金针,因是独门绝学,这东西只林家有,也只林家嫡系会,葛氏,正好是会的一个。
在场很多人没病到过那程度,需要用这样的针,但都有过见识,看到过,现在一见,立刻就认出来了!
葛氏看到金针,也是面色骤变,眼瞳紧缩,似乎受到了惊吓!
“昨日,我同几位大人通理案件,突发所想,再次去验了死者尸身,从死者脑子里,发现了这个。”
宋采唐声音同双目一样清亮:“人体之上,穴位良多,如脚上穴位对应人体五脏六腑,耳穴亦是。人耳上穴位很多,不仅能对应心肝脾胃肾,还有相关生殖美容养颜的穴位。只是这等穴位略有危险,患者医者需要建立良好的信任关系,方才能顺利执行。”
“云念瑶尸身检验结果,不但中了毒,循环系统崩溃,她还心脏痉挛骤停,连应激反应都没来得及发出。起初我怀疑与惊吓刺激有关,后来方才明白,是这根针。”
“只要这针在受针者自身情愿时候扎入,只要扎针人有什么坏心思,将这针扎偏一点,迅速往里一送——大脑中枢组织受到影响,精神抑制反射,受针者会立即死亡!”
“你以为把金针死死按进死者脑内,指探细抚皆感觉不到,就找不到了?”
宋采唐看着葛氏,双目凛凛有光:“二月初八当晚,在天华寺留宿的所有人里,只有你会针灸之术,只有你会随身携带针包!”
葛氏突然尖叫:“闭嘴闭嘴你闭嘴!”
宋采唐显然是不会闭嘴的,她声音更加凛冽,似夹了冰霜:“你聪明,稳重,‘好心’送酒酿圆子给云念瑶,‘好心’替她针灸治病保养,她不是还谢了你?她把你当朋友,你却对她下毒,下毒不够,还对她痛下杀手!葛氏,你有没有心!午夜梦回之时,可有看到炼狱阎罗!你做的这些事,可敢同你丈夫说,可敢叫你的儿女知晓!”
“闭嘴闭嘴闭嘴——我叫你闭嘴!”
葛氏愤怒至极,突然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甩向了宋采唐!
有件事葛氏没有说谎,她真的不会武功,可不会武功的人,甩起利器来才更恐怖。因为你不会知道这匕首的方向是哪儿,会往哪里偏!
偏因要制造气氛效果,逼压葛氏,宋采唐与她距离非常近。
太过近的距离,太过快的刀光,看都看不清楚,宋采唐如何躲得了?
“啊——”
“呀——”
“救人啊——”
围观众人顿时紧张尖叫,宋采唐却站在原地,眼前白花花一片,不知道往哪躲。
这意外来的措手不及,根本没时间反应,宋采唐心道完了,这一回怕是躲不过,能不能活,看老天爷心情吧
下一瞬,她就听到了风声。
速度很快的,带有衣袂飘飞的风声,由远及近,瞬间冲到了她耳边。
她看到一只大手,突兀的横在面前,食指与中指,两根修长的手指一顿一夹,稳稳的把那片白光夹在了指间,那刀尖,离她的眼睛不过一寸。
她闻到了一种类似松柏的气息。
“找死!”
这道声音十分耳熟,只是不再慢条斯理,不再傲慢骄矜,似巨兽低哮,卷着极大愤怒。
“赵挚?”
宋采唐眨了眨眼。
赵挚视线凉凉滑过宋采唐,宋采唐没懂,却隐隐读到了责怪的意味。
这什么意思?
出现意外危险,不是应该担心她吗,怎么还怪上她了?
葛氏发疯她也不知道啊!
赵挚站在葛氏面前,阴阴一笑,就开始扔东西。
每扔一件,葛氏就抖一下。
这头一样,就是一块玉牌。颜色翠绿,做工精巧,温润有光,一看就是老坑玉种雕制,与刚刚葛氏拿出来的大小形状相似,质量等级却高过太多。
不用说,这就是葛氏从云念瑶房间里偷出来的玉牌了。
之后,是椭圆形,皮硬,有黑白棕色斑纹的种子,正是蓖麻籽。
天华寺季氏房梁上搜出来十几粒,这里却厚厚一小包,足足三四十粒!
然后是弓箭。
再就是手一甩,从外面拽过来一个人。
女子,中年妇人,可她穿的不是裙装,是武人短打,眉眼微微上吊,气势与常人不同,脚步非常有力道
这是个习武之人。
宋采唐微微眯眼,看来这个就是葛氏的帮手了!
夜间行走,打探消息挖各种陷阱,朝她动手射箭的,应该都是这个人了!
赵挚怎么抓到的?
这场面,这反应,不用多言,所有人已经理解。大家看向葛氏的眼神充满惊讶,鄙夷,难以置信。
赵挚轻描淡写:“这些,可都是在你家找到的,葛氏,你还敢不认罪!”
宋采唐却看到他单手握拳,眸底泛起杀意。
如果葛氏还敢闹,这个混世魔王怕是要发疯!
宋采唐皱了眉,往前一步,站到赵挚身侧,这样哪怕赵挚要疯,她也能拦一拦。
自宋采唐拿出金针,葛氏就有点绷不住了,赵挚再夹住她的匕首,玉牌蓖麻籽一样样往外扔,她更受不了了,根本没办法再保持平静。
现在朝外一看,四周全是异样眼神,她往常经营的夫人人脉网,她的朋友,她的仇人,需要她巴结的,巴结她的人,神情全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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