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通知公爵大人,陛下和教皇陛下以及凯瑟琳公主来访。”
“是。”
杰克森伯爵到的时候,耶尔德他们正好找到了在花园里的费尔。
寒冬腊月,雪花儿铺满土地,人的脚往下面一踩,就会留下一个黑色的印记。在后花园的圆顶欧式小茶亭里,费尔正和自己的未婚妻好奇的看着眼前飞舞的金色蝴蝶。
“这是什么?你见过吗?”费尔开口。
“不知道。”灵诺摇头。
费尔最近的压力非常大,虽然是安格斯下的命令,但杀手都是他找的,万一最后查出了什么,他绝对是被推出来顶锅的存在。幸亏杰克森家族已经提前找好了替死鬼,当然计谋能不能成功就另说了。
说实话,如果可以,费尔并不想杀死渃伊。
对于这位前未婚妻,他的心中总是有一股微妙的感觉。
只是他身为继承人,必须得优先考虑家族利益。无关情爱,这是他的责任,背负起了,便一定要努力做到最好,即使将来因此死亡,也毫无怨言。
灵渃似乎是察觉到他的想法,默默的抬头望天。
彼此都一样。
为了自己的家族,她可以献出灵魂。
“好啊!原来是你让人刺杀的渃伊。”凯瑟琳的声音突兀在耳畔响起,随着而来的还有锋利的巨剑,“费尔.杰克森,灵渃.普利斯,你们两个人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
他们两个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凯瑟琳先扣下了凶手的帽子,眼眸一抬,随之出现的三个人,让他们的身子猛地一颤,嗓音尖锐:“陛下!!”
耶尔德抬起手指:“你们两个人,站位分开。”
“是。”
还没搞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身体下意识的听从了命令。
明明是寒冷的冬季,但费尔想着凯瑟琳刚刚说出的话,冷汗已经打湿了后背,狂风刮过,带着能让人冻伤的寒冷。他恭敬的低着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触碰了他的头顶。
用手一摸,只见某个金色的东西,簌簌的飞舞下来。
这是……刚刚的蝴蝶?
等等!蝴蝶?
费尔猛地抬头,怔怔的看着对面的银发的教皇,心脏飞快的跳动,发出扑通扑通的声音。他听到男人的嗓音,伴随着家族众人的脚步声,如此的清晰。
“费尔.杰克森。你雇佣杀手,伤害教廷的人。此举乃是对光明教廷的挑衅,在此,授予你以及你的家族,死刑。”
轻飘飘的几句话,没有任何重量,却能让整个公爵府,变成血海。
“不!陛下,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是我卑劣不堪,求您绕了我的家人。”费尔颤抖着唇跪下,姿态卑微,“您是光明神的化身,象征着神,求您仁慈,求求您了。”
既然教皇已经找过来,手中必然有证据。
拉西里斯王也没反驳他的话,显然是默认了,此时狡辩没有任何意义。
费尔毫不犹豫的将罪责全都揽下,明明害怕的要死,却还是一顶又一顶的高帽子朝耶尔德扔过去,仿佛他如果不放过杰克森家族,那就是个凶残的刽子手。
“杀与不杀,有你说话的余地吗?”
耶尔德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地的少年,金色的双眸异常冰冷,在这双眼睛的注视下,仿佛人都变得渺小起来,费尔不寒而栗,心不断的下沉。
灵渃呆滞的看着这一幕,想说点什么,但在巨大的压力下,连手指都动不了。
“陛下。”
费尔将求饶的目光落在了拉西里斯王身上,满含期待。
第55章
杰克森家族,乃是帝国的老牌贵族,人脉广,手下的附庸多。
和之前被耶尔德灭掉的小家族完全不同,即使是帝国的王,也为眼前的场景感到头疼。瞥了眼面若冰霜的银发教皇,拉西里斯咳嗽两声,将众人的注意力拉扯过来后,缓缓开口。
“费尔和渃伊都是帝国的人,这件事由我处理,保证会给渃伊一个公道。”他说。
“渃伊是我的弟子,是教廷的人。”耶尔德一步不退。
拉西里斯王:“她是帝国的伯爵。”
“呵!一个空有领地,没有实权的伯爵。”
耶尔德毫不犹豫的嘲讽着,完全没有给拉西里斯王留下面子。不过即使如此,对方也不敢和他撕破脸皮,没人想和光明教廷作对,积累了千年的实力,定然远远在帝国之上。
就在两边僵持不下时,凯瑟琳突然插话道。
“父皇,教皇大人,我这边有一个提议,不知两位可否听我一言。”
耶尔德:“嗯?”
拉西里斯王:“你说。”
“教皇大人您通过追踪魔法找到了犯人,但目前为止,我们还未去调查杰克森家族的库房,以及费尔为什么要这么做?”凯瑟琳对着浑身僵硬的费尔冷笑着,眼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我怀疑,这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提议将杰克森家族的人全部收押,稍后审判。”
拉西里斯王:“……”
耶尔德思付片刻:“可以。”
“当然,为了让教皇大人您安心,这些罪人就由教廷的骑士来看管了。”凯瑟琳缓缓补刀。
这话说的好听点是收押,但都进了牢房,光明教廷的人还会放他们出来吗?呵呵!不管怎么走,都是死路一条。
费尔这会儿脸色灰白中透出几分铁青,看起来就和尸体差不多。他咬着腮帮子,鼓起勇气猛地开口:“这件事都是我的错,是我求而不得,因爱生恨,所以才会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家族长辈对此完全不知情——”
“噫呀?你可爱的未婚妻还在旁边呢,这会儿说这些真的好吗?”凯瑟琳公主打断男人的话,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中一阵快感。
这一次的事,就算安格斯不死,也得狠狠的脱一层皮。
“没关系的。”
一直站在一边,身体僵硬,无法开口的灵诺露出个忧郁又可怜的微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费尔他还爱着渃伊小姐,之所以和我订婚,都是为了应付家族。”
说到这里,她还像模像样的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但真爱是无罪的,我早就和他商量过这件事,只要他追到渃伊小姐,我自愿退出,祝他们幸福。”
凯瑟琳:“……灵诺小姐还真是善良大方呢?”
灵诺的话,都在辅证费尔是为情杀人,力求脱开杰克森家族。
这明显是发现费尔肯定没救了,所以弃车保帅。
这个世界上的人寿命都很长,尤其是会魔法,实力强大的,能活好两三百年没问题,杰克森家族有足够的时间培养出一个新的继承人。
杰克森家族的人也是人精,一看这情况,纷纷附和起灵诺的话,又哭又叫的说家门不幸,要将费尔逐出家族。
明明是帝国高贵的公爵,这会儿像个市井泼妇,看的拉西里斯王头疼的不行。
“耶尔德,既然证词有了,那处死费尔,这事就算过去了。”他从中和稀泥,“杰克森管教无方,罚你们一年的税收,在家里闭关思过。”
“谢陛下恩典。”
杰克森家族的族长,一位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毫不犹豫的顺着阶梯往下爬。
耶尔德:“呵呵。”
凯瑟琳也头疼,对她而言,渃伊受伤的事,拖的越久越好。
此时速战速决的话,根本就没捞到什么好处。这些事情,她都看得清,耶尔德又何尝看不懂。
男人的动作极快,几乎是眨眼间,就绕着杰克森家族行走了一圈。
等在场的众人反应过来后,懵逼看着空荡荡的大厅。
“人呢?”拉西里斯王大叫。
耶尔德:“全都被我送到了教廷的地牢里,伤害了渃伊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说这话时,表情淡定,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越是如此,便越是让拉西里斯王心惊胆战。
耶尔德注意到凯瑟琳微妙的表情,心中郁闷之情更加严重,就是为了这个女人了,他的小徒弟才受伤的。没心思再和帝国的人纠缠下去,他直接一个空间卷轴回到了自己位于教廷的宫殿。
召来红衣大主教,将杰克森家族被他用卷轴传送到地牢的事说了一下:“他们是教廷的犯人,绝对不能让帝国的人带走,知道吗?”
“是,陛下。”
“顺着费尔家族继续查,着重调查安格斯.拉西里斯。至于凯瑟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耶尔德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是自言自语了,“毕竟是渃伊的人。”
唔!不爽。
“遵命。”红衣大主教得了命令,很快就退下,去拷问费尔他们了。
耶尔德则沿着积雪,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原本笔直的脚步霎时一停,转弯,来到右侧的偏厅,人还没走过去,就听到少女清脆的叽叽喳喳的声音。
不是渃伊的。
聒噪。
推开门,银发的青年站在门槛处,雪白的袍子一尘不染,与身后的冰雪,形成寂缪的背景,他神色自然的插话题道:“你们在说什么?”
“陛……陛下!”
铃捂着嘴,瞪大了眼睛,脸蛋红扑扑的,显得十分惊讶。
她慌张的行了个礼,扭捏着衣裙,羞羞答答的说着话,和之前可爱直率的模样完全不同。
苏渃嘴角拉出一抹嘲讽的浅笑,她就在想为什么之前另一个男人已经走了,铃还坚持的留下来?不停找着话题,原来都是为了这一刻吗?
教皇耶尔德。
仔细想想,这位确实有吸引万千少女的魅力,外貌、地位、实力,全都是最顶尖的。
耶尔德:“你是谁?”
铃闻言露出大受打击的模样,眸中泛起了泪花,委委屈屈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哦,是你。”耶尔德点头,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非常无情道:“时间不早了,渃伊要休息,若是无事,就退下吧。”
第56章
铃在成为光明教廷的学徒前,只是普通的平民。
她的父亲是一位铁匠,母亲是一位手艺不错的裁缝,谁也没想到如此平凡的她,被检测出了S级的光系潜能,丑小鸭瞬间变天鹅,之前高高在上的富商家的女儿,现在面对她都得恭恭敬敬的。
为了能够维持住这份地位,铃学习刻苦,以红衣大主教为目标,努力奋斗。
在学习史书时,光明教廷不可避免的提到了教皇,各种吹捧、光环全都往男人的身上堆去,听的久了,铃对于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产生了深深的憧憬。
——当然,光明教廷的每个人,对于耶尔德都是如此。
只是或许是耶尔德外貌太过年轻,铃的憧憬中,掺杂了几分别的味道。
这次来拜访渃伊,也是特意的卡好了时间点,听说对方每次换药时,教皇陛下都会守候在一旁。只可惜这次不太凑巧,铃瞧着少女如花的面容,厚着脸皮留下来了。
偏偏——
耶尔德一开口,就是赶人。
铃低垂着眉眼,细声细气道:“渃伊小姐一个人呆在这里,没有玩伴,未免太过寂寞,教皇陛下您若是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经常过来找渃伊小姐玩吗?”
耶尔德:“……”
“陛下?”没有得到回应,铃小心翼翼的再次开口。
“渃伊有我照顾,我会陪着她。”耶尔德拉扯出一个假笑,“有我的陪伴,她怎么会无聊呢。”
渃伊:“……”
这个隐隐中透露出几分黑气的笑容,真特么让人害怕。
毫不犹豫的,苏渃直接开口,笑容温和的挽留着某人:“师傅您身为教皇,有要务在身,铃如果有空的话,不如多来找我玩玩。”她俏皮的朝还呆滞着的铃眨眨眼,“能有一个同龄人玩伴,我很开心。”
“渃伊。”
铃的眸中泛起感动的泪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狭隘了,之前竟然还嫉妒渃伊小姐。
耶尔德:“……”
“好不好嘛?师傅。”渃伊嘟着嘴,一副傻白甜的卖萌模样。
会心一击。
耶尔德觉得自己有点不能呼吸了,他扭过头,白皙的耳朵红透了:“…随…随便你了。”
“谢谢师傅,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全部砸过去,苏渃说的不走心极了,偏偏耶尔德还沉浸在之前可爱的小表情中,完全无法发现。铃由于之前的事,现在看苏渃自带美颜滤镜,也没发现不对。
“师傅,你去皇宫,陛下有和你说什么吗?”苏渃小心翼翼的打探着情报。
耶尔德闻言,脑海中猛地冒出那刺目的红色,脸色的笑意消失殆尽,又变成了之前阴阳怪气的模样:“呵呵呵!你这么聪明,自己猜猜看啊!”
苏渃:“……”
神经病,吃药啊喂!
围观的铃不敢说话,默默降低存在感。
“师傅您太过奖了。”苏渃道。
耶尔德:“……我不是在夸你。”
苏渃无辜脸回望。
“好好养你的伤,外面的事别管太多。”耶尔德神情恹恹的挥挥手,只要想到那伤口,就难受、乏力、胸口一抽一抽的疼。
真奇怪。
他应该不会得病才对,为什么会这样呢?
耶尔德回到自己的寝宫,细长的眉拧起,金色的眸子低头看着自己的心脏位置,踌躇着用手指揉了两下,奇怪!里面也没有伤口啊!为什么会痛?
耶·一千年处男·恋爱白痴·尔德搞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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