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抱在一起的娘俩,尴尬不已的何念娘正要上前解释两句,可在看到半蹲着的妯娌周花枝那阴暗的眼神时,何念娘的脚步硬生生的止住了。
真是好笑了,自家又不是欠他三房的,她给是好心,不给是本份,凭什么她周花枝就能这般看她的儿女?
哼!也是,这两年日子过顺心了,她这个泼妇基本就没有闹过,感情她这三弟妹估计是忘了,她何念娘也是个护崽子的泼辣货了吧?
本来面上还有些过意不去的何念娘,在看到周花枝阴狠狠的瞪着自家儿女的后,她就没再开口缓和解释了。
凭什么?她又不欠老三家的!
而周花枝心痛儿子哭的伤心委屈,又看到二房一整屋子的人,没有一个上来道歉的,这让周花枝在心里,再度给二房所有的人记上了一笔。
特别是在看到坐在炕上的小六郎,他的手里还拿着一块槽子蛋糕的时候,周花枝低头暗瞟来的眼神中,简直都淬了毒。
周花枝站起身,单手捡起菜刀,另一只手直接把在一边呆愣住的五丫给拽了过去不说,待到五丫到了她的跟前,她还狠狠的照着五丫的屁股来了两巴掌。
一边打,周花枝还一边指桑骂槐。
“你个蠢货,我叫你嘴馋,我叫你嘴馋,你也不看看人家的门槛高不高?就你这样的缺心眼儿,也敢上人家家要吃的?我让你没眼色!我让你馋!我让你蠢!我让……”
“好了三弟妹,你要教育孩子上自家教育去,别在我屋门口打孩子。”
她就没见过这么当娘的人!
实在看不过眼的何念娘只得出声打断,其实也是同情五丫这小妮子,给她解围罢了。
结果到好,何念娘此话一出,那打五丫打的正起劲的周花枝,心里更是恨毒了他们二房一家子。
安羽宁摇头看着那单手抱着五郎,手里拿着菜刀,另一只手拖着五丫自顾自离去的三婶,丝毫都没有顾及,身后的女儿能不能跟上她的步伐,就那般不带一丝停歇的,拖着哭成泪人的五丫进了对面的西厢房。
安羽宁叹息,五丫的确可怜,由此可见三婶周花枝这人有多重男轻女。
直到对面西厢房三房的屋门碰的一声关上,何念娘这才叹了口气,招呼着安羽宁回屋上炕,她这才轻轻的关上了自家的房门。
屋子里其乐融融的他们,此刻还不知道,就因为这么一点小小的冲突,从而差点导致小六丢了性命,要不是有顾长年,小六就没有了!
直到那个时侯,安羽宁才真实的体会到,什么叫人不可貌相,什么叫人心险恶,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
就在这件事过去后没几天,这天,天空半夜就飘起了大雪,想着今日轮到瓦堡亭赶趟,家里猪豚吃的酒糟也吃完了,今日正好去卞奶奶家买上一些,顺带的安羽宁还想买些鸡蛋存放着慢慢吃。
说来得了去年养猪的甜头,加上家里爹娘支持,记挂着他们姐弟妹三人来回跑下坎村顾家辛苦,今年开春的时候,爹就带着三叔一起,在自家的后院给安羽宁建了个猪圈。
打今年开春后,安羽宁姐弟妹三人就把猪养在了家里,当然在养猪前,安羽宁就跟家里的老阴险跟老妖婆说好了,她出买猪豚的钱,也负责打猪草什么的,但是喂猪与清理猪圈,就是公中的活计,每房轮着干,等到年底猪卖掉了,公中一头,她一头。
忌惮安羽宁的厉害,还不喜欢讲理,平常又时不时的给她们老两口一些小恩小惠的,能白得实际的好处,又不要他们老两口去喂猪辛苦,李昌连与黄招弟自然乐意。
而对于安羽宁来说,不用像去年那样日日往下坎村跑,即便今年少一只猪,她也是愿意的。
有那个北京时间,她宁愿带着哥哥姐姐们多干点别的,不说偶尔卖艺挣钱比养猪划算,就算是春夏秋三季里累积弄到的草药卖钱,那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第二百零七章 四丫你弟弟不见了!
然而去往镇上赶趟的安羽宁姐弟妹三人不知道的是,就趁着他们兄妹出门不在家,趁着今日轮到亲娘做公中的活计,家里的小六郎就被有心人给带出了门。
说来也是有心算无心,因着前几日五郎要吃食的事情,加上自己丈夫吃了亏还没挣到钱,虽然眼下她男人听了自己的,就在附近找活计做,但这一切都无法平息,周花枝对二房深深的怨毒与憎恨。
安羽宁没有想到,她跟哥哥姐姐们回来的时候,迎接她的是空无一人的院子。
娘不见了,弟弟也不见了,便是连上房屋里头,整日整日窝在屋里的爷奶也不见踪影,这样从未出现过的情景让安羽宁心惊,莫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赶紧丢下手里的东西,安羽宁跟二丫三郎一道忙不颠的就往外冲,准备去问问隔壁的邻居看看,自己家里到底发生啥事了,咋就一个人都没有呢?
才冲出了院门,没等她跑到隔壁去询问呢,前头道上二郎气喘吁吁的跑来。
“四丫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我跟你们说,小六他丢了!二婶他们正在晒场呢,你们快去看看吧……”
声音由远而近,内容却听得安羽宁姐弟妹三人心里咯噔一下。
大冬天的,像六郎这般大小的孩子,哪家的大人不是把孩子拘在家里猫冬?即便是人贩子出现在村里拐小孩,可家里那么多人呢,小六怎么会丢?
来不及细细想,安羽宁姐弟妹三人跟不要命一样的拔腿往晒场奔。
听从爷爷命令,赶来家里看看安羽宁姐弟妹三人有没有归家,顺道报信的二郎,看着安羽宁他们兄妹三人的态度,他的心里也是大大的松了口气。
先前二婶突然发现小六不见了的时候,他还不以为意,要不是爷奶发话,逼着他们除了弟弟四郎以外的所有人出来找,他都不乐意出门,大冬天的窝在炕上多舒服呀!
后来还是奶奶指着他们的鼻子骂,说要是六郎真找不见了,他们还没伸把手帮着找,等四丫这个小杀才家来,哪里能有他们的好果子吃?
回想起以前被四丫踹的那一脚,二郎至今觉得肉疼,想来自家大哥也是一样的,迫于无赖,他们一家子都出来寻人了,连瘸了腿的爹也是一样。
安羽宁兄妹三人飞奔到晒场是时候,他们的娘已经疯了一般的一边哭一边求人。
此刻晒场里聚集了不少的老娘们,而村里只要是在家的男人们,也已经纷纷开始寻找起六郎来。
谭猎户领着自家的大黄,跟安羽宁在的金子,先一步到村口去查看过了,结果却并没有在出村子的路上发现异常,也不曾闻到味道,由此谭有财判定,小六郎此刻还没有出村,只是人在哪里?还得花些功夫才能找到。
这会子村里能动的人,都在何念娘的请求下,在二祖爷的指示下,从村子里开始往外发散的寻人。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小六在家好好的,咋就突然不见的?家里可来过陌生人?”
本不顾众人劝阻的何念娘,正要拨开人群自己个去寻儿子呢,身边就传来安羽宁的问话,看到是自家最有本事的闺女来家了,何念娘脸上挂着担忧的泪水,一把搂住安羽宁。
“四丫,你可算来家了!都怪我,都怪我!我就是去后头院子喂猪的空档,回房的时候,你弟就不见了人影……”
原来今日也是巧了,冬日里闲的无事,三房的周花枝昨日就跟上房老头老奶禀报了,说今日要回娘家去,一大早的就领着五丫五郎出门去了。
而周兰花自然是跟往常一样,丢了饭碗就溜达出门,找村里的老娘们唠嗑去了。
今日轮到他们二房做公中的活,何念娘忙前忙后的,好不容易把厨房的事情忙完,自然就是去看顾家里的两头大肥猪。
眼看着天冷了,按照安羽宁的意思是,猪再催催肥就能杀了换钱,如此她怎能不经心?
可就等她喂了猪,洗完手,准备回房间的时候,明明应该在屋子里的小六却不见了人影,而小家伙的鞋子,此刻却还静静的待在炕沿前。
见此情景,何念娘立时懵了,然后就是疯了一般的找人……
听着娘嘴里叙述的经过,安羽宁在心里飞快的算计着。
“咦,大家都在这干啥呢?”
就在此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众人听了纷纷回头去看。
“少东家?”
“是少东家啊,您怎么来了?”
安羽宁寻声望去,只见人群外一个身披墨色毛领厚斗篷,人明显的长高了不少,胸前鼓鼓囊囊的,且她已经多日不曾见面的顾长年,这家伙正远远的站在人群外遥望着自己。
顾长年笑看着安羽宁,几步走了过来,到了安羽宁跟前的时候,他突然掀开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了斗篷里被顾长年横抱着的小六郎!
“天!娘的六郎啊……”
看到顾长年怀里的人,何念娘激动的惊呼出声。
顾长年上前一步,小心翼翼的把怀里的小六挪到何念娘怀里,“婶子您小心一些,小六的脚上没穿鞋,您得给他捂着。”
“哎,好好好……”
对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何念娘激动不已,却也没忘了顾长年的嘱咐,一边抱儿子,一边把自己的棉袄挽起来,紧紧的包裹住六郎的小脚,顾不上跟众人道谢,忙就脚步匆匆的往家里赶,生怕给孩子冻到了,准备带小六回家暖暖。
众人也能理解,自然是没有多说什么。
“顾长年,我弟怎么在你那?”
顾长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我在家闷得慌,便一大早的出门上山去散心,机缘巧合之下,我发现六郎的时候,小家伙正在后山的雪窝子里昏睡不醒……”
几个字,听的安羽宁心惊胆战!
便是在边上,在跟众人道谢的李昌连还有黄招弟,以及二丫三郎他们,听的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这大冷的天,小家伙脚上连鞋都没有穿,孤零零的待在后山的雪窝子里,时间长了,即便是不被野物给盯上给吃了,也得活活冻死啊!
第二百零八章 贼畜生其心可诛!
这是谁?这是谁!谁人这么狠毒的心?这是想要他们小六郎的性命啊!其心可诛!
一想到背后谋害弟弟的人,安羽宁就不能忍。
既然家里当家的李昌连都出面了,后续收尾的事情安羽宁自然也没管,只担忧的招呼着哥哥姐姐们一道,飞快的回家去看弟弟的情况,顾长年见状当即不必说的自发跟上。
家里东厢房内,安羽宁回来的时候,何念娘正紧紧搂着棉被里的六郎坐在炕上,嘴里深情的呼唤着六郎,却怎么也喊不醒小家伙。
看着炕上的母子二人,顾长年倒也没多担心。
上辈子他受了委屈跑山上去发泄,机缘巧合的发现了六郎,那时候可比这辈子去的晚,便是那样,他带回六郎后,小家伙除了被大夫诊断说,之所以昏睡不醒是吸入了迷药的缘故,另加身上有轻微的冻伤外,其实也没啥大事,只要养养就好。
这辈子他就十分留心惦记着这个事情了,他比上辈子的时候更早提前进山,进山后直接就去找小六,找到他的时候,虽然没有发现那个谋害小家伙的凶手,但是他明显的就能感觉到,小家伙在雪窝子里呆的时间不算久。
既然上辈子小家伙都没事,这辈子时间都提前了,小家伙自然也不会有事。
眼下之所以会昏睡不醒,想来是如上辈子自己请来的大夫诊断的那样,只是迷药的作用。
看到一屋子的人都在担心小家伙,看到自己所求的大靠山正想着去请大夫,顾长年忙就开口插话。
“婶子,四丫,你们先别急,我估摸着六郎应该是中了迷药,以前我看到过有人中迷药,反应就是小六这样的,你们先别急……”
听到顾长年说弟弟是中了迷药,安羽宁心中更恨,直骂那凶手下作狠毒。
四岁大点的小娃子,能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把人丢深山的雪窝子里了不说,还给这么屁颠大的孩子下迷魂药,凶手简直是畜生!
她定然要想办法,找出这个畜生来给弟弟报仇!
看到面前的安羽宁眼冒火光,顾长年莫名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待对方开口询问,顾长年忙就先一步开口了。
“我找到六郎的地方不算远,且因为这会雪停了的缘故,一路上还留有一串奇怪脚印,我估摸着是凶手的,所以没有去破坏它,四丫你要不要去看看?”
要不要去看看?当然要啊!
安羽宁在镖局混了这些年,对于破解一些下作手段的方法,她是知道不少的,赶紧吩咐二丫三郎几句,能破解迷药救醒六郎的方法后,安羽宁跟何念娘打了声招呼,爬上炕拿起自己的弓箭与箭囊,招呼着顾长年就出门了。
被顾长年领着,两人一路穿过了村子往后山行,进入到山道上的时候,安羽宁顺着顾长年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串脚印,她走到近前看了看,研究了一会发现。
首先,这一串脚印并不是由村子里延伸出来的,其次,这一串脚印很特别,经过自己在一边的比对试验后,她跟顾长年发现,这一串脚印是有人故意为之,是有人抱着小六进山丢弃后,又原路踩着固有的脚印返回,所以此刻他们见到的脚印才会如此奇特。
更值得琢磨的是,这个人明显是有备而来的,雪地上留下的这些脚印,光看印记的话,是没法估摸凶手到底是男是女,身高胖瘦,不过也有很明显的消息,那就是这个凶手脚下穿着草窝子。
一言不发的再度跟着顾长年上山,等来到了顾长年发现六郎的雪窝子的时候,安羽宁估算着这里到村子的距离,心里琢磨开来。
自家爹娘原来虽然在外有混不吝极品泼妇的名头,他们却也不曾与人结怨,且这两年下来,他们一家人都光顾着挣钱养家致富去了,也没跟人起过龌龊,自己虽然粗鲁了些,脾气也不算好,却也没又得罪过人呀!
能知道弟弟单独在屋子里没其他人在,能知道自家娘在忙没空顾得上弟弟,能这般顺利的带走弟弟,家里也没人发现,屋里没乱钱财也没少,这样有目的性行凶,安羽宁甚至可以断定,这是熟人所为。
只有熟悉他们家的人,才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带走小六!
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
是老阴险跟老妖婆?
不,不大可能,刚才在晒场的时候,安羽宁看到这两货的神态不算作假,且如今有自己时不时的好处哄着,老头老奶不敢!
是大房的人?
不,也不可能,先不说就恶心大伯那样的瘸子,所遗留的脚印定然是一个深一个浅,就只说她刚刚在晒场听到大家说的那些,她就知道带走弟弟的人不是恶心大伯,因为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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