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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假面的盛宴

时间:2018-12-16 09:43:53  作者:假面的盛宴
  秦艽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实际上心里已经有数了。
  梦里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果然两人回到住处后,连翘正和茱萸大吵。
  “我把你当姐妹,什么都先想着你,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茱萸的小脸早已被泪水打湿,哭得泣不成声:“连翘,你骂我吧,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把单笼金乳酥给做出来了。”
  原来这次司膳司的考核是做一道自己拿手的菜,材料不限,现场发挥,就是为了试验出小宫女们的庖馔水平。
  这群小宫女中,学庖馔的人是最多,有近百人,却只选十人,也就是十个里面选一个。
  竞争这么大,为了能让自己脱颖而出,很多人都费尽了心思。提前想菜式,想新意,就想让自己成为十个的其中之一。
  连翘和茱萸自然也不能免俗。
  两人想了很多菜式,甚至彼此给对方出主意,连翘自创了一道叫做单笼金乳酥的点心,作为自己压箱底。
  这事秦艽二人也知晓,茱萸还经常陪连翘一起偷偷地练习,谁知今日茱萸却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把这道点心在考核时做出来了。
  “你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单笼金乳酥做出来了?茱萸,你这么说亏心不亏心?你在我前面进去,你出来时,我还问你考的怎么样,你一字未提。等我做好点心奉上时,却被刘姑姑说这道点心已经有人做过了。我不信,因为点心是我自创的,我再三追问,直到刘姑姑不耐斥我偷抄别人的菜式,厚颜无耻,并报出你的名字,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难堪吗?你隐藏的可够深,你也不是没有准备菜式,为什么要偷我的啊?哪怕你觉得你的那道菜不够出彩,想要我这道,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咱俩换都行,我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可你招呼都不打一声,你还好意思跟我哭,还要让我原谅你。茱萸,你还要不要脸了?”
  茱萸哭得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止不住往下流。
  十三四岁的少女,颜色都是鲜嫩的,哭起来总是惹人心疼。茱萸本就长得怯生生,哭起来更是让人怜惜。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给外人观感,性子软,胆子小,没主见的人,干出了这样的事。若她偷别人的也就罢,连翘素来维护她,之前出掖庭时,有时候明明是茱萸和别人起了争执,连翘也是不问缘由向着她。
  可她偏偏就是偷了连翘的菜式,下手绝得帮她找借口都没办法。
  “你想知道为什么?”站在门口的秦艽,突然说话了。
  屋里的两个人顿时看了过来。
  “你忘了上次你们月考?”
  不管是学针黹也好,还是庖馔也好,每个月底都会有一次月考,以便教导姑姑对她们的学习状况进行摸底。
  学东西,也是需要天赋的,有的人天赋高,有的人天赋低,有的人干脆没有天赋。茱萸就是一个没有天赋的人,她学的也很努力,可是她每次月考的成绩都不太理想。而与之相比,连翘就是属于有天赋的人,教导姑姑经常夸赞她脑子灵,一点就透。
  距离这次考核前,进行过一次月考,连翘轻轻松松考上第三,茱萸却只考了十一。
  “让你背上偷人菜式的名头,司膳司你是别想去了,一共只要十个人,少了你,她不就能上了?”
  “她若是想要这道菜,我可以跟她换。”连翘悲怆道。
  “如果你知道了,提前有了准备,还怎么把你踩下去,她自己上去?”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连翘头上。
  偷了她的菜也就罢,还要把她踩下去?可只有这么才能解释清楚,为何茱萸在她前面做了这道菜,却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她,就等着她当众出丑。
  “这个世界有这么一种人,自己不行,就眼红别人的,抢了你的东西也就罢,大概是内心极度自卑扭曲,也可能是习惯性欺骗自己掩耳盗铃,她还要把原主狠狠地踩在脚下,以兹证明自己来路很正。”
  “你胡说,你胡说……”茱萸突然激动起来,整个人脸都扭曲了,“连翘,你别听她胡说,不是的,我不是这样的,我就是脑子一糊涂,就不小心把你的菜做了。我当时心里很害怕,所以出来后你问我,我不敢说,我不是故意的……”
 
 
第16章 
  茱萸扑上去抓连翘的手,想乞求她的原谅,被连翘一把推开。
  “你别碰我!”
  茱萸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撞翻了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这是怎么了?”
  有人听到动静,跑过来看,见茱萸倒在地上,忙跑过去扶起她。
  “连翘,你干什么啊,你是不是又欺负茱萸了?”
  “又欺负?我欺负她?”连翘整个人都懵了,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指指茱萸,又指指自己。
  “你就别否认了,当我们不知道你总是欺负茱萸啊。仗着茱萸性子好,你们又是同乡,总是使着她帮你做这做那,还动不动对她发脾气!”叫秀婷的小宫女,神情忿忿道。
  “就是,茱萸还真是可怜,居然摊上你这么个同乡,还跟她同屋,真是倒霉透了。”
  门外站着几个小宫女,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越来越的人走进来将茱萸护在背后,一副怕她再受到什么伤害的模样。
  “连翘,你瞪茱萸干什么,你看你那要吃人的样儿!”
  “我……”
  茱萸哭着道:“不是,你们别这么说连翘,是我的错,都是我惹她不高兴了……”
  “茱萸,你干嘛这么胆小,你又不欠她的,凭什么你事事顺着她,她还要对你横眉冷眼的。”
  “就是。”
  “不能让茱萸再待在这间屋了,我们去找冯姑姑,让她给茱萸换房。”
  人呼呼啦啦地就出去了,还带走了茱萸,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连翘的表情似喜似悲,想笑,笑不出来。豆大的泪珠毫无预警地从她眼眶中,滑落下来,她猛地一下转过头,僵着身躯去扶翻到的凳子。
  丁香想说什么,秦艽拉了她一把,将她拉走了。
  “秦艽,你为什么不让我去安慰连翘?”走到没人的地方,丁香才小声问。
  “安慰什么呢?事实摆在眼前,只字片语的安慰没用,因为她崩塌的是长久以来对人性的观念,还是等她自己慢慢恢复吧。再说了,她怎么样,跟我们什么关系?”
  丁香哦了声,半晌没说过话,过了会儿,才悄悄问道:“秦艽,你是不是知道连翘和茱萸在一起说过你坏话,所以你才这么对连翘?”
  秦艽眨了眨眼:“她们说我什么坏话了?”
  “其实她们也没说什么,就是猜测那次着火,半夏被送去浣衣局的事,是不是你在里面做了什么。”
  “哦,原来你还跟她们在背后议论过我这个?”
  此时丁香也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些慌了,连连摆手:“不是,我没有跟她们议论,我就是……秦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不信是你做的,也不是……我的意思是不管半夏她们是不是你害的,我都相信你……”
  她越说越乱,越描越黑,又怕秦艽生气,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其实都是我不好,我爱哭胆子还小,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跟她们起争执,不是因为我,你也不用做那些事。你人聪明,胆子大,如果没有我,你也不会吃亏,都是因为我的拖累……”
  对于连翘和茱萸的猜测,秦艽并不意外,毕竟丁香和连翘目睹所有一切的经过发生,她中间有些行为多少露了些倪。不过她们不问,她也就装作不知道,反正她也不在乎这些。
  只是没想到那件事,给丁香带来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怪不得她最近变化这么大,以前总是围在她身边,像只害怕失去娘的小鸡崽,现在变得很会交际。丁香人长得甜美,一说一脸笑,人缘很好,也交好了一班小宫女。
  像那次出掖庭,平时秦艽做什么都懒得解释,全靠丁香在其中维系着关系,让其他人能理解秦艽这么做的初衷。
  想来,这话也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吧。
  秦艽笑叹着,摸了摸她的头:“说话就说话,哭什么,把眼里擦擦。”
  丁香也就老实地用手背擦眼泪:“我以后不会了,我会勇敢起来的秦艽,我会站在你身边,而不是干什么都躲在你背后……”
  “既然都说要勇敢了,还抹眼泪啊。宫里不准哭,小心被冯姑姑看见罚你顶盆。”
  一提冯姑姑,丁香顿时被吓得不敢哭了。
  过了会儿,她小声说:“秦艽,你说人心怎么能这么坏呢。”
  “人心比你想象中坏多了。好了,天也黑了,等会儿让人看见我们在外面转悠,小心挨罚。”
  两人回到住处,连翘在屋里,不过已经睡下了。
  她背着身,明摆着不想说话,刚好秦艽也不想安慰人,一夜无话。
  早上去洗漱的时候,秦艽听见很多指指点点和低声的议论。
  自然是针对连翘的。
  到了中午,关于连翘偷抄茱萸菜的式不成,反咬别人一口的流言都出来了。去饭堂吃饭的时候,连翘差点成了过街老鼠,人人见到都想呸她一口。
  对于这一切,连翘很沉默,也不说话,一点都不像她平时一点就爆的性子。
  下午,冯姑姑宣布了入选的名单。
  秦艽没有意外的进了内文学馆,丁香进了绣坊,茱萸去了司膳司,连翘榜上无名。
  这些被选中的小宫女,被相熟之人围了起来,大家纷纷道喜,也有人会说些酸言酸语,到底无伤大雅。
  直到看见茱萸身边围了那么多与她道喜的人,秦艽才知道她还是小看了对方。
  细细去看,就能发现那些面孔都挺熟悉的。
  有豆蔻、白芷她们,还有些之前跟着连翘出掖庭的小宫女。
  看着那边,连翘面无表情道:“我才发现自己是最大的傻子,她跟我说这样可以谁都不得罪,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换人,以为这样可以不得罪人,其实人都被我得罪光了,相反她却笼络到这么多的人。”
  秦艽唔了一声,什么也没说。
  “你似乎不惊讶?”连翘看向她。
  “有什么好惊讶的?有时候人性其实是有迹可循,当她一次又一次当墙头草,明明知道你和豆蔻她们吵架,还是打着不想得罪人的借口,与她们说话交好,却又总是当着你说,跟你最好,你就该明白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惜你不能明白,扛不住她的软言软语和眼泪,又跟她好了,你让别人能说什么呢?人嘛,有时候总要吃点亏,痛一下,才能长记性。”
  这话实在太诛心了,连翘瞪着秦艽:“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真的挺讨厌。”
  “我知道啊,所以我从没指望你会喜欢我。”
  这时,突然从旁边跑过来一个身影,将连翘推开。
  是丁香。
  她凶巴巴地瞪着连翘:“连翘,你还讨厌秦艽,我们还没说讨厌你呢!亏我昨天还想安慰下你,幸亏没去。”
  丁香的举动让两人愣了一下,然后不约而同笑了。
  “真羡慕你。”丢下这话,连翘就走了。
  “她说什么呢?”丁香皱着小眉头问。
  秦艽笑着看她,没忍住又去揉她头:“谁知道她说什么,估计受到的打击太大,神经错乱胡言乱语吧。”
  冯姑姑看着连翘问:“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连翘看着她。
  “有几个小宫女结伴来找我,说你总是欺负茱萸,想帮茱萸求我,给她换个房间。”
  连翘没有说话。
  “没有什么想解释的?”
  连翘摇摇头。
  冯姑姑有点失笑:“你的这种反应倒是让我有些惊讶,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以告诉我,能帮你做主的话,我会尽力帮你做主。”
  “姑姑能帮奴婢要回属于自己的名次?”
  冯姑姑迟疑了下:“如果有确凿证据的话。”
  “姑姑能改变那些人的想法,能让她们不在背后说奴婢?”
  冯姑姑摇了摇头:“谁人背后无人说,哪个人前不说人。”
  “既然如此,奴婢没什么好说的。”
  冯姑姑反倒来了兴趣,饶有兴味地看着她:“就这么憋着?”
  “现在奴婢依旧觉得恶心,是一种让人难以启齿的恶心,这种恶心让奴婢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的这话,冯姑姑有些感叹:“既然你不想说,那就回去吧,过一阵子就好了。”
  连翘点点头,就走了。
  冯姑姑看着她的背影,失笑地摇摇头。
  “到底还小。”
  当人们每天每夜想离开一个地方,总会在脑子里一次又一次刻画离开时的场景。
  可真当离开时,才发现其实也没有那么厌恶,甚至还有点不舍。
  掖庭给出名单后,各处就来人领人了,丁香是这间屋里第一个被领走的。
  “等出去后,我去找你,又不是见不到了。”
  “嗯。”丁香红着眼圈走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秦艽和连翘两人,秦艽已经收拾好了包袱。
  “其实司膳司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好,我还是那句话,不建议你去司膳司。”
  “我对这些其实没有那么上心,当初会去学庖馔,也是因为她拉我去。”
  正说着,秋叶来了。
  “走吧。”
  秦艽拿起包袱。
  “还有你,也把包袱拿上跟我走。”秋叶看向连翘说。
  连翘有点吃惊:“秋叶姐姐,普通宫女不是要等最后?”
  秋叶道:“内文学馆多要一人,冯姑姑把你的名字加了进去,这是冯姑姑对你的看重,你可别白费她的心血,去了后认真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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