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什么,这不是大姑娘那边的事嘛!”顾穗儿趴在他胸膛上,轻轻抚着那汗湿的肌肤,说起了萧槿那边发生的事。
“其实上次手帕的事,怕是她心里对我不喜。”顾穗儿有些担忧地道。
“这关你什么事。”萧珩脸色冷沉:“她自己骗你做了手帕,却去送给江铮,做出来这种事,还有脸怪别人?”
本来对于萧槿如何,萧珩并不会说特别在意,但是现在牵扯到江铮和顾穗儿,他的不悦溢于言表。
顾穗儿没想到他这么大反应,顿时有些吓到了。
她愣了一会儿后,终于道:“她现在自杀了。”
这倒是让萧珩没想到,他淡声问道:“死了吗?”
顾穗儿听得这语气,险些呛到,连忙道:“没死,哭着闹着说不嫁给北泽王家世子,要嫁给江铮。”
萧珩冷笑一声:“江铮呢?”
顾穗儿:“被关起来了,大夫人问话,他什么都没说,等着你去呢。”
萧珩听了,当下起身,准备穿衣。
顾穗儿也赶紧爬起来,帮他穿衣裳,穿着间,她忽然想到了:“要不你还是洗洗再去吧?”
萧珩挑眉,疑惑看她。
顾穗儿脸红,低头小声道:“你身上有味儿。”
她怕被别人闻到。
萧珩眼神转暗,盯着她那粉嫩晕红的小脸,问道:“什么味儿?”
顾穗儿咬牙:“就是刚刚的味儿。”
她的,他的,混在一起,让人一闻就脸红。
萧珩听着,沉默不语。
顾穗儿纳闷:“三爷?”
谁知道萧珩却突然凑近了她,高挺的鼻子轻轻擦过她的耳边。
“那我也要闻闻你身上有没有味儿。”
声音低哑,顾穗儿耳根处火热。
两个人到底是洗了洗,都洗了。
萧珩穿戴整齐后,便要去萧槿处,不过他是要带着顾穗儿一起的:“走,一起去看看。”
顾穗儿觉得自己去了不合适,她甚至感觉也许大姑娘那边会闹腾一番。
不过萧珩让她去,她也少不得跟着。
到了萧槿处,只见不但大夫人在,就连睿定侯爷都来了。
老夫人见萧槿过来了,便让他坐下:“你去问问江铮吧,我们实在是问不出话来。”
萧槿点头,命人将江铮押上来。
片刻后,江铮被两个侯府侍卫带着进了屋。
顾穗儿看过去时,只见江铮面色苍白,两唇毫无血色,不过却挺直着背,昂着头,神情刚硬。
她微低下头,不敢再去看。
她觉得江铮是好人,帮过自己,也救过自己,她希望江铮没事。
大姑娘那是什么样身份,他怎么好去肖想呢。
江铮见了萧珩,跪下,恭敬地拜过了。
萧珩淡声道:“江铮,到底怎么回事。”
江铮跪倒在地,抱拳道:“回三少爷,属下不知道大姑娘怎么回事,属下知道尊卑有别,属下从不敢痴心妄想肖想大姑娘。”
大夫人听了,皱眉,问道:“当初那个手帕怎么回事,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阿槿说丢人丢尽了。”
江铮越发恭敬惶恐:“当时手帕是扔在属下身边的,属下当时误会了,以为是别人送的,并没想到是大姑娘送的。至于大姑娘说如今丢人丢尽了,应是前几日大姑娘来找属下,说是想找属下私奔,属下吓了一跳,属下并不敢私奔,只好拒绝了大姑娘。”
他这一番话,可真是听得大家心惊。
大夫人气得身子都在颤抖。
她养的这女儿啊,侯府的嫡长女,她生出来的唯一的一个女儿,竟然去找一个侍卫私奔,结果人家根本还看不上她。
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侯府嫡长女啊!
而睿定侯爷此时也是大怒,一拍桌子,却是道:“阿槿,你给我滚出来!”
只见旁边的屏风被挪开,萧槿一脸绝望,她看着那江铮,不死心地问道:
“我只问你,明明那日是我和你说过话后,才扔给了你手帕,你还能真不知道是我送的?你以为是别人送的,那你以为是哪个?”
江铮神色微变,低头道:“属下不知,属下只想着应该是一个丫鬟所送,又见那手帕精致,便留在身边了,倒是没细想其他。”
萧槿满脸悲愤,突然大声道:“你以为是顾穗儿送你的,是不是?江铮,我实在是错看了你,本以为是铁骨铮铮大好男儿不为女色所动,谁知道你竟然暗暗地喜欢着你主子的妾室!”
闻听这话,睿定侯脸色剧变:“住口,真是胡说八道!”
萧槿却不服气:“我可以嫁,你们让我嫁谁我就嫁谁,但是我不服!凭什么,凭什么你也喜欢那么个乡下来的玩意儿!凭什么!她有我好吗?还是说你护送她一路来燕京城,你们早就勾搭上了!”
顾穗儿听这话,一时都有些气傻了,涨红着脸上前辩解道:
“大姑娘,我自认往日从未得罪过你,你让我帮你绣手帕,我也绣了,这件事我从来没瞒过人,我给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还有两位姑娘都绣过手帕,但是除了三少爷,我从未给其他男人绣过手帕。大姑娘你把我送的手帕送给男人,置我于何地,如今却又要来污蔑我的清白!”
她这一番话说出,众人自是纷纷以为然,就连睿定侯爷也道:“萧槿,你还不过来给穗儿道歉!”
萧槿冷笑:“道歉?怎么可能!我不道歉,你们爱谁给她道歉谁去道歉!这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凭什么让我道歉?难道她惹得祸事还少吗,什么江铮,什么三皇子,怎么这些男人不找别人非找她,还不是贱人一个!”
顾穗儿听闻,气得再也说不出话来,眼里都要落泪了。
若说那三皇子是无妄之灾,这江铮一事,她更是莫名。
只想好好过日子,如今一切顺遂,非有这种腌臜事找上门,被人拿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她待要辩解,却是两手冰冷,口不能言。
就在这时,萧珩一步走上前,走到了萧槿面前。
萧珩望着萧槿的眼神冷冽至极。
萧槿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可是谁知道,萧珩却更上前一步逼近。
她这下子有些心慌了,彻底怕了,她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三哥。
“三,三哥?”她忙道:“我说的是真的,江铮和顾穗儿肯定有一腿,要不然那次,江铮为什么不顾自己性命去救顾穗儿!”
“阿槿,若是换做别个,我定是把你打得人事不省,可你我兄妹一场,你又是女儿家,今日我不打你。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一向有些瞧不起穗儿,认为她出身低微。但是出身低微又如何,从今天开始,你见了她,一样要给她见礼。”
萧珩的声音轻淡至极,说出的话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更不要说萧槿,她浑身发冷,喃喃地说:“怎么可能,凭什么,她就是一个妾!”
萧珩却拿出来一卷黄色书轴,书轴外面是山河文理图案加九龙祥云。
在场所有的人看到那个,脸色顿时都变了,变得毕恭毕敬起来,不敢大声出气。
旁边的睿定侯爷甚至一撩袍子,直接跪下了。
那是圣旨,睿定侯爷当然不会认错。
睿定侯爷这一跪,其他人也都跟着跪下。
萧槿犹豫了下,膝盖一软,便也跪了。
“这是今日皇上下的圣旨,还没来及宣旨,封我的妾顾氏为皇子媵妃。”
却见萧珩缓缓展开那黄色卷轴,清冷的声音淡声宣布道。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地看过去。
毕竟顾穗儿出身低微,若为正妻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不曾想如今在萧珩成了皇子的情况下,竟然一下子被封为媵妃了。
皇室的皇子除了正妃外,还可以有孺妃二人,媵妃六人,媵妃次于孺妃,孺妃又次于正妃。
但别管怎么说,纵然不是正妃,可媵妃,那也是载入皇室名册的,是正儿八经的妃子了!
若真如此,不要说萧槿,就连睿定侯爷,就连大夫人,以后见了顾穗儿,都得规规矩矩的喊一声顾媵妃了。
萧珩将圣旨一字字念给大家听之后,才慢慢地重新卷回,放入袖中。
这是出门前就已经求到的,这次回了燕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先进宫,取了圣旨,再回家。
“以后,若再有人胆敢侮辱我的媵妃,污蔑她的清白,那就是诋毁皇家声誉,到时候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一句话一出,寒意四溢,萧槿凭空打了一个寒颤。
那个连读书都不太会的顾穗儿,如今竟然成了皇子媵妃,以后,她见了面都得行跪拜之礼了。
第85章
顾穗儿从头到尾都是懵的,一直到萧珩牵着她的手回到了听竹苑,她还有些没搞明白。
“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向皇上请的,一时只能是媵妃了。”
皇子身边的妃子分为三个等级,正妃一人,孺妃三人,媵妃六人。
萧珩自是明白依顾穗儿如今的身份,不足以为正妃,便请了孺妃的位置,不过皇上那边只准了媵妃。
不过媵妃也是正五品的诰命了。
萧珩言语间,仿佛只请了媵妃颇有遗憾,然而顾穗儿却已经有些懵得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我当了媵妃,要做什么啊?”
她知道大夫人是诰命夫人,需要日常主持中馈,过年过节要进宫,那她竟然成了媵妃,她要做什么?她能做得来吗?
萧珩抬手握住她的手,淡声道:“如今先不需要做什么,就好好照顾阿宸就是了。”
其实作为他唯一的妃子,哪怕只是一个媵妃,但是因为他并没有正妃,她也是需要打理皇子府并在节庆的时日身穿诰命进宫朝拜等。
不过现在他并不想吓到她,凡事不能操之过急。
顾穗儿左想右想的,又拉着萧珩问了许多关于这媵妃的,最后总算明白,这媵妃虽然带着一个媵字,虽然不是正妃,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妃子,是萧槿都会给磕头的那种媵妃,是正五品带诰命的。
而自己,突然就成了萧珩的媵妃。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萧珩入宗谱的时候,她的名字也会被添上去,上面会写着,媵妃顾氏,生一子萧宸。
这算是一件大喜事了。
她忍不住轻轻挽起唇儿来,拉着萧珩,满目欢喜,不过欢喜过后,却是突然想起一件事。
一张小脸顿时垮了下来。
“三爷,我和江铮可是清清白白的,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没碰过。”
“知道。”萧珩挑眉:“他也不敢。”
“那就好。”想起这事儿她又觉得无奈:“大姑娘怎么这样,她自己做出这等事来,却来败坏我的名声,幸亏三爷不计较,还让我当媵妃,若是个多心的,我岂不是被她害了。”
萧珩想起今日之事,眸间闪过一丝冷然。
“这个你不必在意,以后左右是不会再见了。”
宁泽王,封在宁泽,距离燕京城千里之遥。
这也是萧槿死活不想嫁过去的原因了。
不过如今她闹出这种事来,少不得家中封口,瞒下这件事,速速地送嫁了。
而接下来的事情果然如萧珩所料,萧槿因这件事被罚禁足,半步不许离开二门一步,每日在家中抄写诗文,赶做女红。
如此过了约莫一个多月,宁泽王那边派人前来迎娶,睿定侯府匆忙把个萧槿给送嫁到宁泽去了。
睿定侯因嫁出去个萧槿,陆青怡也不怎么来了,家里顿时显得冷清许多,萧栩一个人颇为无趣,便时常过来顾穗儿这边玩耍。
萧栩以前就有些巴结顾穗儿的意思,如今更是一口一个嫂嫂了。
萧珩以后是五皇子,顾穗儿是皇子的媵妃,虽然品阶并不高,但是正儿八经有诰命的,况且又为萧珩生下长子,以后便是真迎娶个正妃,顾穗儿怕也是不会太被比下去。
对于萧栩来说,抱紧顾穗儿的大腿,讨好顾穗儿,自然是一条好路子。
顾穗儿每日照料阿宸,闲暇时读读书认认字,有什么不会的倒是可以趁机请教下萧栩,萧栩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教起顾穗儿来颇有耐心。
时候一长,两个人倒是颇为熟稔了。
时间就这么到了这年的盛夏七月,这时候小阿宸十个月,已经能扶着床榻慢慢挪步了。
小阿宸活泼好动,不喜在床榻上玩耍,最喜下了床在地上追着小奶狗毛球儿。
毛球儿在前面跑,小阿宸在后面耀武扬威地喊着口号咿呀呀呀地爬。
他爬起来飞快,两只小胖手一扒拉,两条小肥腿再一挪蹭,溜溜地往前,一会儿就拽住小毛球的尾巴了。
他抓住人家尾巴后,就激动地站起来,咿呀呀地大喊:“娘娘娘娘——”
他已经会喊娘了,一喊就是一长串。
而这个时候的顾穗儿正在安排底下人收拾东西。
她要搬家了,要搬去皇子府了。
新修的皇子府落成了,就等着萧珩带着这一家子去住。
萧珩说,那是他们自己的院子,住过去后,事事都是自己做主,想栽树就栽树,想种花就种花,一切随自己。
本来顾穗儿是有些舍不得睿定侯府的,也舍不得这听竹苑,毕竟她来了燕京城这么久,一直住在这里。
就是在这里,她生下了小阿宸,也熟悉了这个地方,熟悉了那个男人。
不过人这一辈子总是要往前看的,那皇子府比这里大,也比这里新,更比这里清净。
顾穗儿把事情都吩咐给桂枝,让她带着底下人收拾,她自己进屋,把小毛球的尾巴从小阿宸手里解救出来,又把小阿宸抱起来。
小阿宸如今越来越沉了,她都有些抱不动了。
小毛球委屈地看了小阿宸一眼后,夹着尾巴先跑了。
顾穗儿抬手点了下小阿宸的脑门:“以后不许欺负小毛球,你是个人,它是一条狗,人不可以欺负狗,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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