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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大忽悠注意到张明月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狂喜加上得意，手舞足蹈，讲个不停。
相聚的时间虽然快乐，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终于到了散场的时刻。
张东东摸出了一只数码相机：“来，大家一起照一张相。”他叫来服务员帮忙。
杨大忽悠立刻指挥着大家站好了，自己站到了正中央。女同学们却又偏移了一点位置，把张明月推荐到正中间。然后最有威信的女班长也被推荐到了中间挨着张明月。
张东东指点了服务员如何使用相机，自己飞跑回来，站在了张明月另一侧，比了个胜利手势。
杨大忽悠赶紧观察战场，分开众人，站到了后面一排，张明月的正后方。
大家一起喊茄子，照片定格。
此时距离他们毕业，正好是半年的时间，毕业那时候的合照上面，张明月是站在最角落里的，同学们其实很单纯，考虑问题也不是很复杂，只是表现最拉风的总是会容易被关注，推到最中间。
自此以后张明月的位置就一直是中间。她不是热心好人缘的班长，不是能说会道的杨大忽悠，不是滑稽耍宝的张东东，她就是每次都开宝马而已。
一顿饭吃完，前台计算过账目，一共是620，他们23个人，每人折合二十六块九毛五。大家就每人都交了三十给班长。
“多的算班费。”“毕业了也要有班费。”
女班长：“放心，我一定给大家管好班费。”班长有些组织能力。其实今天排除服务员态度不好的小插曲，她找的这个地方还真是性价比很高。
去前台结账，收银已经接到通知，可以免单的，但是客人坚持付费，老板又走了，就只好先收下了。谁家的老板都有亲朋熟人，老板客气一句，亲朋照样买单。这样的情况以前也偶尔会发生。
结完账，女班长又特意和张明月说了一声：“这个收款凭证你拿着吧，咱们已经结账，你偶尔要给那个老板提一下，省的人家忘了，还以为你沾过人家便宜。”
如果张明月真的是一个低薪的年轻人，那么在以后的某一天，她还得给熊老板寒暄两句，上次我们同学聚会，你们收银说了老板让免单，我同学还是硬把钱给了。
不过她现在一点儿都不在意欠熊老板这点人情，才不会花费心思去找熊老板打机巧，也就随便笑笑过去了。
大家散场，大部分是坐公交车回去。
张明月按了一下宝马车钥匙，白色的宝马发出轻快的应和声。
杨大忽悠凑近了说：“月月呀，你那个宝马车顺路啊，送我一次啊。”
张东东见杨大忽悠这样说，忽然也插嘴了一句：“大银行家你不是要打车回去吗？月月你还是送我吧。”
杨大忽悠：“张公公，去去去，别跟我抢。”他也开始叫张东东外号，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张东东也跟着坐了进去：“大银行家耍流氓了，我得看着点儿。”他还打算英雄救美了。
女班长正和一个同学说话，回头看他们这里，也招手跟同学告别，回头赶过来：“月月，你送我回家？”
张明月：“行呀，你们都坐好，我按顺序送。”
“先送杨大忽悠！
“先送大银行家。”
“先送张公公（东东）。”
意见是二比一，张明月就做了一把司机，先把杨同学送回家，又送张东东，最后是女班长。
北京城的面积很大，不过交通发达，这些同学都是要求送到公交站或者地跌口儿。倒也很快。
女班长最后也到站后，张明月摆手，说了声谢谢。
女班长：“辛苦你送我，回头网上聊。”
这个女班长就是很爱操心，那怕班级已经解散了，她还是要确保在自己主持活动的时候，男女同学都不会受到自己不情愿的搔饶。
如果事后人家两厢情愿，另外约定。她就管不了太多了。
张明月启动油门，脸上挂笑，心说参加一个同学聚餐，就跟参加鸿门宴一样，还得有女英雄保护着呀。宝马虽然高调，可是她假装自己没有宝马，就更做作了。大家迟早都要适应，她以后肯定是要开名车的。
其实现在，参加不同的饭局，有不同的收获。
参加亲戚的饭局，大家最热衷的是说媒拉纤。
参加同学的饭局，大家一般都是说工作和同学里的精英。
参加同事的饭局，大家一般都八卦单位的小道消息。
参加领导的饭局，领导会说最近的项目规划。
参加大领导的饭局，大领导说理想和梦想。
参加商人们的饭局，大家都谈最近资金的流动，上面的风声。
参加老师们的饭局，老师们说调皮捣蛋的学生和优秀的得意弟子。
参加医生们的饭局，医生们会讲最新的医疗常识和医疗事故。
参加警察们的饭局，警察们会谈起每个地方的治安和大案子。
开车回家，张明月立刻收到了两个电话，第一个是杨同学杨大忽悠打来的，他说：“月月那，你说说，咱们这么久也没有见面，今天也没有好好聊一聊，你还记不记得，以前你借了我的自行车，后来还送给我一个带小红辣椒的钥匙环。还有一次，我中秋联谊会抽奖两个指甲钳，还分给你一个。”
张明月：“不太记得了，学校活动的小奖品就是多啊。”这些都是批发价五毛钱的小奖品。
杨大忽悠：“其实我前几天，陪着领导吃饭，就想起来，有一件事。我们领导吃饭的饭局上，有一只大王八，特别大的个头儿，我们把王八分了吃了，就留下王八脑袋里的骨头，可好看了，就像一个艺术品项链一样，我看你今天穿的毛线衣很好看，正好配这个骨头项链。所以我想送给你啊，可以穿个绳子当项链戴，那一只王八就值得八百多块那，戴出去也不丢人。”
张明月捂脸，王八！“谢谢你呀，真谢谢你，我不要。”
杨大忽悠：“最适合你戴了，为什么不要那？”
张明月：“就是不想要，你自己戴吧。”
杨大忽悠：“那算了，不要也行，你们单位的网站，我已经看了，叫东方财富网的，看起来搞的还不错，也属于金融方面，明天咱们见个面吧，好好谈一谈，看看和我们银行有什么业务合作。”
张明月：“合作是暂时没有，以后再说吧，你今天这么殷勤，你不是想嫁给我的宝马？”
杨大忽悠被如此坦白的话惊呆了：“你，你，你，说话也太直接了。我都脸红了。”
张明月：“直接一点好呀，我对你没有兴趣那，看在咱们老同学的关系上，宝马倒是可以随时借给你，就这样了，没事我先挂了。”
这个杨大忽悠居然想追求自己，可是张明月实在是对他没有兴趣。杨大忽悠吧，除了特别能吹牛，也不是个坏人，他是普通银行职工家庭出身，二十年后也能爬上分行副行长的位置，干的工作和汇通那个声音磁性的李副行长一模一样。每天应酬大客户，他的忽悠才华，倒是一分也没有浪费。就是跟张明月不是一路人。
挂掉杨大忽悠的电话，又收到张东东的电话，这下张明月惊奇了，张东东的外号虽然是张公公，长得又矮又丑又猥琐，但是他早就有女朋友，而且很快就会结婚，他出身于一个小官家庭，二十年后自己也爬到了小官的位置。
张东东：“月月呀，我找你有点事。”
张明月：“什么事情？”
张东东：“我给你说啊，我有个表哥，家里特别有钱，是个富二代，他开一辆法拉利，长得特别帅，个子高高的。所以我想，法拉利和宝马很般配。”
张明月：“很般配，宝马85万，他可以买啊。”
张东东：“不是的，我表哥托我帮他介绍一个女朋友。月月，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最聪明，最贤惠，最善良的女孩子了。我觉得你很合适做我的表嫂。”
张明月：“谢谢你看得起我，我觉得不合适。”
张东东：“大家都是同学，出来吃一顿饭，有什么关系那？我张东东人品还是很有保证的，我表哥真的很出色，只要你见过一次，如果看不上的话，我也肯定不会再多说！”
张明月：“东东呀，你这个业务范围又扩大了，开始给人介绍对象啦？我没有兴趣啦，先挂了，改天聊。”
啪的挂了电话。
张明月摇头叹气，自己以前对饭局的总结还是有错误，其实不管什么样的饭局，也都是相亲宴。
第68章 068美女金姐
张明月的这些同学还不错， 虽然现在还很青涩没有根基，扣扣索索的同学会只花三十块，不过二十年后，他们都是社会的中梁抵柱。
她觉得自己随时可以把宝马借出去， 也愿意给他们提供必要甚至超额的帮助，老同学关系会维持一辈子。唯一比较尴尬的是，自己不可能和他们谈恋爱。
因为今天是小年，得回家， 参加过同学聚会之后， 张明月直接开车回家了。把宝马停在小区的收费停车场。
忽然冒出来一个热情的阿姨：“哎呀，这么好的车， 宝马呀！”整个小区的中老年妇女处于一种量子的状态，她们会随机出现在小区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次这位是第一任男朋友刘什么伟的妈，按说张明月的记忆能力出色， 所以大学特意选了外语的专业，一个个单词都记得很牢固。偏偏这第一任男友的名字老实会变模糊， 实在是叫什么伟的也太多了。
她很礼貌的招呼说：“刘阿姨， 锻炼那？这么大冷的天。”
刘阿姨也笑着说：“可不是那， 今儿小年了那，这天真叫冷那，这是你们家里买的车？哎呀呀，我可是听说了， 你妈现在开店很挣钱呐。”
张明月：“不是家里买的， 我公司买的。”
刘阿姨：“公司还给配这么好的车？你找到正式工作了那？是什么公司。”
张明月：“就是一个网站公司。”她从后备箱里拿出几个纸袋， 按了一下钥匙，宝马发出清脆的应和声。“刘阿姨，我先上去啦，太冷了。”
刘阿姨在后面喊：“有空来家里玩呀，我们伟子过年也在家的，年轻人就该多在一起玩玩，那有看一眼就定了不合适的呐。”
张明月开门进自己家，一个人也没有。打电话：“妈，不是说非要让我回来吗？怎么你们还不回来？”
电话那头应答的却是张爸爸：“这个不是生意好吗？一直想走，也是舍不得。”
因为步行街服装门市的生意好，张爸爸原本做兼职司机的计划也搁置了，除了上班，就是在门市里顶着，给张妈妈打下手。
张明月：“生意再好，该休息也要休息啊，还有，我在小区听见人说，你们怎么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你们家生意好了！”她说到后面，也忍不住哈哈的笑起来。
张爸爸：“这都是你妈，穷了二十年，总算有了点起色，可是在工友亲戚街坊里扬眉吐气了。话儿就多了啊，现在有钱都不瞒着，穷才瞒着怕不好说亲呐。”张妈妈甚至还夸大了一部分，跟做广告差不多，这样才能吸引媒人，多给她闺女介绍一些青年才俊那。
张明月：“那你们想吃什么，我把饭做了。”
张爸爸：“去奶奶家吃吧。”
张明月就走去奶奶家帮忙做饭，到很晚父母才过来。一大家子吃小年夜的饭，饭菜丰盛滋味好，就是气氛不好，碗筷碰撞的声音格外响，大堂哥没有回来，谁也不提他。
如果按农村的规矩，从小年起，这个过大年的序幕就算是拉开了。不过在一线的大城市，还得再上一个星期的班。
有句老话叫做年关难过，年底就是清账的时候。因为股市行情不错。老板们不舍得把股市里的钱拿出来。一家家银行也奉承的很，还得给他们一点面子，留一些钱在账户上。
现金流一下子紧张起来。张明月这样地新贵自然手头松快，白胖子那样的富二代也还算游刃有余。
但是也会有相当一部分的老板不好过，财产千万以上，这个圈子并不是完全稳定的，看年景儿，总是会有一定的比例跌下去，也会有一定的比例爬上来。
跌下去的一些人，只要不是人品问题，并不会被百亿富豪俱乐部踢出去，年底的时候，有一部分人会发布请求帮助周转的帖子。
帮助周转，不是白帮忙的，就是有一部分老板，会抵押或者变卖自己的资产，先让圈子里的人挑一圈儿，然后才会转到银行典当公司，第三步才会转到社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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