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跟贺家人生活了那么多年,知道贺家人对自己的孩子是很疼爱的。
如果贺建军不是贺家的亲生骨肉,那么这一切就有了答案。
第20章 百般算计
盛夏眼神期盼地看着李香香,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李香香意外地看了眼变得聪明许多的女儿,同样压低声音回答:“我曾听人背地里这么猜测,但那人没能摆出什么像样的证据。”
虽然依旧没有得到肯定的回答,但是盛夏心中已然确信一点——贺建军不是贺家的亲生骨肉!
贺家上下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狼心狗肺的白眼狼,这点的确不假。
但不可否认的是,贺老太对自家的孩子可谓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掉了”,对孙子孙女们好得不得了。
尤其是她的几个孙子,贺老太真真是恨不得将一颗心掏出来给他们。
所以,盛夏看到贺建军被那么苛待时,第一反应就是——他不是贺家的亲生骨肉。
那么,如果贺建军当真不是贺家的亲生骨肉,以贺家老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为何还要给他一口饭吃?
上辈子,她爸盛利之所以把她送去贺家,莫不是跟今生一样救了贺建军的性命?
贺建军的亲人为了报答她爸的恩情,所以让贺家人收养了她?
但那人低估了贺家人的无耻程度,贺家人阳奉阴违,不但不报恩,反而以童养媳之名买了她去,把她当牛做马使唤……
盛夏越想心越寒,她瘦弱的身子不断地抖起来,分明是初秋,秋高气爽,气温适宜,她的心底莫名升起一种深处冰窖的寒意。
贺家人心如蛇蝎,太过歹毒!
李香香看她小脸时青时白,以为她是被贺建军的悲惨遭遇吓到了,有心想安慰她却口拙得很,一句像样的话都没能说出来。
最后,她干巴巴地交代了句:“闺女,你别往外说。”
最好别让那小子知道,不然以他的野狼般凶残狠辣的性子,不晓得会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来!
贺建军“鬼见愁”的名号打得很响,不止盛爱国等小子们知晓,像李香香这样的妈妈帮对此事早有耳闻,并且她们干活时还曾讨论过贺建军,知道的东西远比盛爱国知道的要多得多。
正是因为清楚贺建军的性子,所以李香香才会教那两招“明的不行来的暗的”、“别让人抓到把柄”。
盛夏越想越觉得心寒和愤怒,她猛地扑到李香香的怀里,抱着她哭起来:“妈,你千万别丢下我,不然我就成了没妈的孩子……”
前世没有父母的维护,她一个没满十岁的小丫头艰难地在贺家那狼窟里生存。
盛夏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贺家人对她那么不好,她心中自然会有怨恨和不满。可她到底是个单纯如一张白纸的孩子,哪里晓得人心有多险恶?
贺家人打一棒子给一颗糖,心性单纯的她哪里看得出她们的龌龊心思?自然而然就被算计成功了。
贺老太为首的贺家人百般算计她,先是让她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然后利用贺大宝等几个孩子牵制住她,让她将满腔的母爱全给了他们,最后她倾尽所有养出了一堆白眼狼!
如今想来,贺家人当真是好算计!
李香香看着哭成泪人儿的闺女,焦急得额头冒细汗,不断地给她作保证:“闺女,闺女,不哭不哭啊。妈不会丢下你的,不会的。”
她心里懊恼极了,不该让女儿发现她喝凉水填肚子,不然哪能把她吓成这样啊?哎,早知道如此,她定会忍上一阵子。
李香香心中的懊恼,盛夏无暇关注,她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前世的种种不甘和怨恨,一并发泄出来。
盛夏的哭声渐止,扬起满是泪水的小脸,正儿八经地说道:“妈,你要记住你说的话,别丢下我们。不然,我就天天这么哭,哭到眼瞎!等哭瞎了眼,我就追着你去!”
“你这孩子别瞎说!”李香香看她嘴角带着笑,偷偷松了口气,这口气松得太快,听到她的话立刻又提上来。
盛夏紧抿着唇,看似赌气地说出她的真心话:“哼,我说到做到,与其当个没妈的孩子被人欺负,还不如跟着你一块儿走!”
哭过一场,盛夏的心情变好了许多,她的笑容不再夹带着阴影,而是真真正正地开心。
老天爷如此厚爱她,她有什么理由自怨自艾?
李香香看她越说越不像样,手指头连戳了她的额头几下,没好气地笑骂道:“要不要妈给你发毒誓?”
“要!”盛夏的话音一落,立马遭来母亲的‘报复’,使劲挠她痒痒,挠得她笑得泪花儿直飘,“哈哈哈,妈,我跟你闹着玩儿的,你别挠我痒痒……”
当妈的哪能没点拿手绝技呢?
母女俩闹腾了一阵,李香香端着碗出去了,让闺女好好歇着,早些养好身子比什么都强。
出了闺女的屋子,李香香看到丈夫蹲在院子里角落忙活,她走过去问道:“你当真要种木耳?”
盛利没回头就知道是妻子过来了,听到她的疑问,做了详尽的解释道:“嗯,虽说那地方能找到吃的,但过不了多久村里的人饿得受不了了,自然会冒死去那里找吃的。
到时候单凭我们几个,不一定能抢得过他们,为了有足够的食物度过难关,所以我想试着种种看。孩子他妈,这木耳好养活,不费事儿,耽误不了正事。”
“嗯。”李香香应了声,跟他一起忙活起来,几块木头而已不费什么功夫。
真正费功夫的是怎么将它们藏起来,最好藏得严严实实的,无论谁来家里都不知晓他们家种了木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李香香斟酌了片刻,主动提议道:“他爸,我们带上几个鸡蛋和芋头上满仓家里去吧?”
“带上多少?”盛利没说那些虚的,直奔主题。
李香香也不含糊,直言道:“六个鸡蛋和三四斤芋头。”
“要不给五个鸡蛋吧?”盛利想给闺女多吃个鸡蛋,补补身子。
李香香笑了笑,没答应:“六个,讨个好彩头。”六六大顺。
“嘿嘿,你说的有道理。”盛利有些羞赧地挠了挠头,手上的泥土沾在头发上。
李香香轻轻拍开他的手,嗔怒道:“你咋还跟个孩子似的?你满手的泥全弄到头发上了。”
盛利窝心得很,嘿嘿傻笑着由着妻子帮他清理泥土。
第21章 她也是我妹妹
盛夏透过门缝看到父母相濡以沫地相处,嘴角勾起抹漂亮的弧度,苍白的小脸多了丝丝红润。
贺建军这几天都会跟盛爱国住一屋,他神情不太自然地看着帮他端洗脚水进来的盛爱国,声若蚊呐:“我,我可以自己去打水的。”
盛爱国看出他的不安,故意嘲笑他:“嗨,我说你是不是纯爷们?咋这么扭扭捏捏的?我妹妹都比你有男子汉气概呢!”
贺建军这小子和传说中差别太大了,什么“鬼见愁”,简直就是个“害羞的小媳妇”!
贺建军被他这么一挤兑,再想到那个拥有全世界最美丽笑容的姑娘,原先的忐忑不安消失了,他的注意力全被那个女孩勾走了。
盛爱国没注意到他的异样,比划着他的胳膊:“贺建军,你小子当真打遍全村无敌手?我看不像,你的胳膊比我还小,腿也比我的细,怎么可能比我打架还厉害?”
在盛爱国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时,贺建军兀自脑补了许多,他的耳后红了一片,心头悄悄冒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洗漱完毕,盛爱国爬上床跟贺建军闲聊,他许久没有跟人待在一个屋里睡觉,有些不太习惯地翻来翻去,大脑兴奋过度,一直巴拉巴拉说话。
贺建军不是那种谄媚附和的人,他仅仅是安静地听着,盛爱国问他一句,他回一句。
盛爱国终于说累了,贺建军小心翼翼地问道:“爱国哥,我住在你们家里,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
昏昏欲睡的盛爱国听到这问题,骤然变得清醒过来,越说越大声:“嗯?不会啊,你只管安心住在我家里。我爸妈他们都是很好相处的人,我妹妹她很乖很听话,贺建军,你小子千万不能吓唬我妹妹!听到了没?”
村里那些臭小子老爱吓唬妹妹,每次都把妹妹吓得小脸雪白雪白的,偏偏她又是个能忍的,再怕也不知道求饶和哭泣。
那些臭小子暗地里还用鸟蛋做赌注,说什么谁能把妹妹吓哭,鸟蛋全给他!
盛爱国捏着拳头,满脸愤怒地将这些事情一一说给贺建军听,“那帮臭小子欺人太甚!可惜我单枪匹马打不过他们那么多人。”
贺建军不动声色地问了句:“爱国哥,你记得他们分别是谁吗?”
“记得,他们化成灰我都认得出来!”盛爱国真真是气炸了,咬牙切齿地说道。
贺建军暗暗将李香香传授给他的那两招默默念了几遍,等他满腔戾气压下来后,他感情真挚地对盛爱国言道:“爱国哥,等我好了,你带着我去找他们,咱们联手一块儿给妹妹报仇!”
“嗯嗯。不对,夏夏是我妹妹!”盛爱国眼尾发红地瞪着他,仿佛一头准备狩猎的老虎。
“夏夏比我小,她也是我妹妹。”
贺建军眼神飘忽,偷偷在心头唤了几声‘夏夏’,心头奔腾的负面情绪荡然无存,被暖暖的喜悦填满了。
盛爱国愣了愣,继而笑了,说到最后嗓音变得沙哑起来,“额,你这么说倒也没错。贺建军,我一直没能好好感谢你,谢谢你救了夏夏。要不是你……真的很谢谢你。”
前些天盛夏从树上摔下来,是被贺建军深一脚浅一脚地从山里背出来,她的双眼紧闭着,失去了意识,小脸发青,嘴唇发白,后脑勺有一小滩凝固了的鲜血。
当他看到这一幕时,盛爱国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吓晕过去了。
爸妈把妹妹交给他照顾,他只顾着自己去找吃的,没顾及到妹妹的感受,临出门前还跟妹妹大吵了一架……
要是妹妹有个三长两短,盛爱国就要遗憾终生,一辈子活在愧疚里。
要不是他口不择言,妹妹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山里,那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贺建军不知晓盛爱国心中的愧疚,轻描淡写地说道:“爱国哥,你不用这么客气,无论是谁看到都会救夏夏的。”
其实不是这样的,换做别的女孩儿,他不一定会救人,因为他带回家的食物少了,等着他的不只是饿肚子,还有一顿毒打。
夏夏笑起来像天上的太阳,她身上的乐观和美好是他没有又无比渴望的。
盛爱国正想说话,墙突然被咚咚地敲了几下,他嘿嘿笑了几声,咚咚敲了几下回去。
贺建军满眼好奇地看着他,竖起耳朵听动静,果然那墙又被敲了一记,这声动静很大。
盛爱国甜蜜又忧伤地嘿嘿笑道:“哎呀,妹妹生气了,肯定是嫌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着她了。她睡觉时最讨厌我被人吵醒了,小时候我老被她用枕头砸脑袋。”
听着盛家兄妹的趣事儿,贺建军眼里满是艳羡,好羡慕爱国哥,有这么软萌可爱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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