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邦回来在家里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体会了一下被抛弃的男人的孤独,然后起来去菜市场买了菜买了肉回来给媳妇儿孩子做饭。
毕竟他是个爱媳妇儿疼孩子的好男人。
毛金兰说的想他的话,陈建邦是半点不信的。但是看着自己媳妇儿因为工作而大变样的样子,陈建邦高兴之余还带着些许失落。
毕竟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媳妇儿就围着自己转,就像以前一样。
但毛金兰现在也很好,特别是在和他说起她的工作的时候,那双眼睛熠熠发光,看得陈建邦失了神。
毛金兰说了一个段落,见陈建邦不说话,她有些生气地推了一下陈建邦:“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陈建邦回过神来,在毛金兰的额头上吧嗒地亲了一口:“我在听你说。”
毛金兰和陈建邦说了很多,陈建邦也听得很认真,直到天赐在客厅叫他们了他们才出去。
陈建邦这次回来有两天的休假,他早上早早的起床给孩子们做早餐,等孩子们吃完了他再把孩子送去学校,回到家里毛金兰已经上班去了。
陈建邦把昨天换洗下来的衣服洗了晾着,屋里打扫了一遍,看看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才十一点,他摸摸自己的老腰一把躺在卧室的床上。
一觉睡到了下午两点,起来拿着一本书看却怎么都看不下去,没办法,他只好穿上6衣裳到楼下瞎逛,下楼时遇到朱姐的丈夫管安,管安和他同级,都是副团长,管安是195团的,陈建邦是196团的,两个团存在竞争关系。
这次的军区表演,他们两团的尖兵也是要上场去的。
这时候遇上了,两家又是邻居,还都同病相怜,于是两人便一起下楼逛。
等毛金兰和朱姐回来时他们已经成为了好兄弟了。
陈建邦的假期结束下部队以后,毛金兰的生活又恢复到了正轨,一转眼就到了十二月一号,这一天是她们发工资的日子,毛金兰去了一个大早。刚到车间,就被组员刘小会拉到了一边。
“组长,今天是不是就要发工资了?”
“是啊。”毛金兰笑着点头。
刘小会一脸兴奋:“真好,组长你不知道,这还是我第一次拿工资呢,”刘小会今年二十岁,她不是军嫂,但她却是军人的女儿,她的母亲走得早,她父亲很快又娶了媳妇儿,在今年之前她还一直住在东北乡下,也就是今年军区开服装厂了,她父亲和后妈才想起来她。
“我也是第一次领工资呢。”毛金兰道。她心中也是很期待的。
到了八点,大家到工厂面前的空地集合,两三百个工人按照组来站着,司令夫人也是服装厂的厂长站在最前面的高台上讲了十多分钟的话,然后才由财务科的人发工资。
毛金兰的工资是装在一个黄色草皮信封里的,都是一毛两毛五毛的毛票,她是做组长的,工资比普通工人高两块,她拿十二块钱的工资。
毛金兰拿着这十二块钱,眼底发热。嫁给陈建邦这些年,经她手的钱不算少,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但拿着那个钱和拿这个钱的感觉是不一样的,这钱,到底是自己挣得。拿着安心。
因为挣钱了,哪怕挣得不多,仅仅是陈建邦的十分之一,但她还是很满足,回家时腰杆都挺得比以往直溜了很多。
第二天一大早,她才到车间,就被车间主任叫了去,毛金兰到了车间主任办公室:“主任,你找我?”
主任招手将毛金兰叫到自己跟前,把一个文件递给毛金兰:“厂里现在要送一批人去上学进修,去的地方也不远,就是咱们市里的成人夜校,我准备推荐你去,。”
车间主任说着话的时候毛金兰已经翻看了车间主任给她的那份文件。
对于能去进修,毛金兰是很心动的,但她又很迟疑:“主任,我没有上过学,去进修会不会不够资格?”
“这个不影响,你就说你想不想去。”车间主任也是一名军嫂,她今年快做奶奶了,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兵,解放后才退伍,之前一直在县里的水电局工作,去年退了休,今年开了服装厂,她就来做车间主任了。
“想去。”毛金兰毫不犹豫的回答。
车间主任很满意地点点头:“行,那你回去安排安排,进修从下个月是好开始,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你一定要安排好家里。”
“是。”
车间主任让毛金兰出去了,顺便让她再将另外一个人找进来,那个人和毛金兰一样都是小组长,同样的年纪都不大,毛金兰估摸着她也是要被安排去进修的。
果不其然,那个小组长出来后一脸的笑容。
晚上回到家吃了饭,孩子们刚刚睡着,陈建邦就回来了,毛金兰将要进修的事儿和陈建邦说了,陈建邦表示很支持:“家里现在也是农闲的时候,我明天给咱妈打个电话,让咱妈过来帮忙照顾天赐他们。”
毛金兰赶紧拒绝:“叫妈就不用了,我打听好了,咱们附近有一个托管班,到时候把孩子送到托管班里,每天上学放学托管班都会去把孩子接回来。等我从进修学校回来了,到时候再把他们接回来不就行了?”
毛金兰考虑得挺好,但陈建邦根本就不乐意,他也不放心,托管班里又不止一个孩子,大大小小的得有二三十人,老师也就那么两三个,他们的孩子肯定得不到妥善的照顾。
要是他父母不在了那送去托管班他没意见,可他父母都在呢,有更好的选择,他干嘛还要把孩子送去遭罪?
“我不放心托管班的老师,事儿就这么定了,明天我就去打电话。”
毛金兰沉默了很久,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说话。
陈建邦的想法没有错,可她的想法也没错啊,进修用不了两个月,兴师动众的把黄二环叫来,一路上舟车劳顿的,这边天气也不比老家,老家这会儿虽是冷了,但比起这边还是有些差距的。
毛金兰担心黄二环的身子。
毛金兰想了又想,将这事儿和陈建邦讲了。
陈建邦听完了毛金兰的话,沉默了半晌,对毛金兰道|:“媳妇儿,我们把爸妈接过来和我们一起住怎么样?”
陈建邦上辈子有两个遗憾,一个是没能和毛金兰恩恩爱爱到白头,第二个就是不能在父母在世时在他们面前尽孝。
毛金兰诧异地看了一眼陈建邦:“你想把爸妈接过来住?”
陈建邦嗯了一声:“咱们在热河市,这里无论是交通条件还是医疗条件都比咱们老家强,我想把爸妈接到这里来,到时候他们要是有个病啊有个灾的,我们都能就近照顾。”
陈建邦不敢去看毛金兰的眼睛,古往今来,就没有媳妇儿愿意和公婆住在一起的,之前黄二环来带希望晓晨时她和毛金兰也有过矛盾,虽然不大,但毕竟存在。
陈建邦不觉得毛金兰会同意让黄二环老两口过来和他们一起住。
就像他现在的上级廖团长家一样,父母在是在热河了,但却是在军属大院外租了个小院子,一家人也没住在一起。
“那就把爸妈接过来吧。”毛金兰微笑着握着陈建邦粗糙的手掌。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上好。
晚安啊,嘿嘿嘿
☆、【第116章】
第一一七六章
陈建邦从毛金兰这里得了准话, 第二天就给黄二环和老陈头打了电话。
这些年日子越过越好了, 陈村村委会在年初也装上了电话。陈大哥这些年一直连任村长,电话就装在他的办公室里, 平日里用一个铁皮箱子把电话锁上,只留出听筒的位置,这会儿点话一响他就接着了。
也是赶巧,老陈头今天闲着没事儿, 正好到村委会门口的院子里和别家老头闲磕牙,陈大哥听陈建邦说有事儿要找老陈头, 他都不用站起身, 就在屋里喊一声老陈头就来了。
陈老头接了电话。听最有出息的小儿子要把自己和老婆子接到身边去住,顿时笑得牙不见眼。
陈大哥在一边看着可不是滋味儿了,等陈老头美滋滋地打完电话去和同村老头子们炫耀了, 陈大哥立马给陈建邦回拨过去,电话已接通,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陈老三你什么意思?我这个当大哥的还在世呢,你把爸妈接哪儿去?”
陈建邦表示他不怕陈大哥,他试图和陈大哥讲道理,被陈大哥一顿喷,喷到最后,陈建邦都不想说话了。
陈大哥喷爽了, 放下电话去找他爹去了。
今年老陈头的身体不太好了,陈大哥可不敢再让他坐那么远的车。
可到了家,老陈头和黄二环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陈大哥有些无奈,他这对父母什么都好,就是有点随心所欲。
陈大哥抹了把脸:“爸妈,你们这是干啥呢?”
老陈头见大儿子来了,兴冲冲地把陈大哥叫到身边:“老大你来看看,我穿着一身去你三弟那里怎么样?”
陈大哥看向他爸拿出来的那一身衣裳,上身墨蓝色的工装服,下身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这身衣裳没什么出彩的,因为这个年代的人无论男女老少基本都是这个穿着,但胜在成色新。
“不是,爸,你要真去三弟那里啊?”
老陈头还没回话,黄二环就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了:“可不是真的么,你爸这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去你三弟那里看看咋了?”
黄二环自从从北方回来以后说话都带着一股子北方味儿,动不动就是啥,咋的,陈大哥都习惯了。
“我也不是说不让你们去,就是这大冬天的,还要赶车,多累啊?”陈大哥试图劝说。
老陈头继续捣鼓他的衣裳:“这话说的,要是春天夏天的我还不想去呢。”那会儿正是农忙,谁舍得那时候出门?
陈大哥最终也没能劝说动老两口,他迈着无力地步伐回了家,陈大嫂正在做饭,见他这样,问道:“怎么了你?”
陈大哥把事儿和陈大嫂说了,陈大嫂手上动作不停:“爸妈想去也是正常的,上次老三打电话回来说是晓晨和希望也上学了,爸肯定是想去看看的。除了照片,他还只看到姐弟俩一回呢。”
陈大哥叹了一口气:“这两个月爸的身体不太好,我怕他坐车在有个什么事儿。”
“那这样咱爸肯定就更想去了。你就别拦着了,大不了等到爸妈去的时候你跟着送去嘛。”
也只能这样了。
老陈头和黄二环夫妻决定了要做什么事儿真的是一刻钟都等不得,陈大哥没办法,只好加快速度将村里的事物安排好。
在陈建邦打电话回来的第三天,他们便背上行囊上了路。
毛金兰接到陈大哥的电话以后当天便将天赐独自住的次卧收拾了出来让老陈头夫妻住。
小天赐住进了晓晨和希望的屋子,姐妹俩睡在一张床上。
周末陈建邦和毛金兰都不上班,孩子们也不上学,陈建邦找来一大块木板,在小房子的中间做了隔断,为了美观,毛金兰去废品站买了很多很旧报纸来,一张张的给糊上,这样屋子两边都亮堂。
黄二环夫妻抵达家里热河时毛金兰和陈建邦各自请了一天假去火车站接。黄二环他们所坐的车抵达热河站,陈建邦与毛金兰在出站口焦急地等待,不多时,他们便看到了从黄二环和老陈头精神抖擞的下了车,老陈头的手上除了一个布包什么也没带,在二老下车了以后,陈大哥也下来了。
他和二老的轻松模样不同,他肩膀上扛着一个大麻袋,手里提着一只巨大的行李袋,走路时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一边倒去。
陈建邦见此情形,连忙上前去跟陈大哥分担行李。
毛金兰则迎上二老,将手里拿着的军大衣给他们披上。
十二月的天已经进入隆冬了加上风又大,不穿军大衣都不敢出门。
将三人接上车,毛金兰赶紧给他们倒热水暖身子:“妈,这一路身上咋样?还太平不?”
黄二环小口小口的喝着热水:“太平啥啊太平,现在这政策没前面两年严格了,车上都有人抢钱了。”黄二环说得甚是唏嘘:“前两年我坐车回家的时候可还没人敢那么干呢。”
陈建邦刚刚把东西放到车的后备箱里,坐进驾驶室恰好听到这话,连忙问:“那妈你们没啥事儿吧?”
黄二环白了陈建邦一眼:“你以为你大哥是个摆设啊?这么老高的一大个子往那一站,谁敢抢我们?”
黄二环这话说得没错,陈家三兄弟都长得很高,其中又以陈大哥最高,目测得有一米八五,陈建邦和陈二哥稍矮一些,但都有一米八了。
若不是陈家兄弟长得高,陈大嫂陈二嫂也不会在陈家那么穷的时候嫁过来了。
陈建邦可算是放了心了。他开着车往军区家属院走,陈大哥坐在副驾驶座上,兄弟俩聊着天。
老陈头第一次上热河,一直扒拉着窗子往外看。
在路过热河避暑山庄的面前时,他睁大了眼睛:“三儿啊,这个就是古时候皇帝住的地方啊?”
陈建邦没回话,黄二环就抢着道:“你个糟老头子懂个啥,古时候皇帝不住这儿,这儿是夏天热的时候皇帝来避暑的地方。”
老陈头砸吧砸吧嘴,眼睛还盯着避暑山庄:“哎哟,这皇帝避暑的地方就修建的这么大,那他住的地方得多大啊?”
陈建邦在前面插话:“爸妈,我今年元旦有三天假期,咱们可以开车去帝都,看看天.安.门,看看皇帝以前住的地方。”
老陈头眼睛一亮,迅速从窗子面前离开,扒拉着驾驶座的靠背:“那咱们去北京了能见到伟大地领袖不?”
老陈头的这个问题问得陈建邦十分难以回答。
他作为重生之人,自然做过见领袖的梦的,可领袖是那么容易看得到的吗?
黄二环觉得老陈头丢人,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坐好了,别丢人。”
老陈头依言坐回去,看着黄二环的眼神颇有一些可怜巴巴地味道。
陈建邦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们一眼,觉得牙都酸了,这老两口感情是越来越好了。
应了黄二环的要求,陈建邦将车子开到部队学校,趁着孩子们下课时让老师将天赐三姐妹找了过来。
天赐三姐弟一早就知道黄二环他们今天到了,在上课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只不过她学习成绩好,平时虽然调皮但也算是听话,于是老师们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做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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