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芙儿被扇了两巴掌,疼的掉下眼泪来。
此关她什么事儿,她那时不过就是顺着小姐的意思说了句小姐想让那萋萋听到的话而已。
芙儿委屈的要死,因为那个小贱人,她已经被小姐打了两次了。
魏如意打了她两巴掌还嫌不解气,伸手正欲再打,这时突然听见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声音道:“哎呀,三小姐,三小姐这怎么生了这么大的气啊!”
魏如意这时抬头,只见一个一身深紫色衣裙的中年女子快步过来,正是她母亲身边的红人儿,也是她从小照顾她的陈嬷嬷。
陈嬷嬷皱着眉头,啧嘴叹息,“哎呀,这是哪个该死的惹我们的三小姐啊!”
魏如意见到她,气消了一些,把那丫鬟丢到了一边,一下子坐在了椅上,委屈地道:“还不是那个碍眼的小贱人!”
她说着眼中泛起了泪光,三言两语地说了那事儿。
陈嬷嬷立时上前拍着小姐的肩膀,心疼地哄道:“小姐别气坏了身子,那可就不值得了。”
魏如意哭了出来,“可是我就是生气!就是很生气!”
她是生气,她气自己被那公子忽视,气那公子给萋萋买了东西,更气萋萋能接近那公子!
陈嬷嬷赶紧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眼泪,鼻息一抽,声音哽咽,好像她也要哭了。
“哎哟,小姐别哭了,哭的我好心疼。小姐听我一句劝,不要这般闹,动静太大了,我在外面都听见了,这要让人知道了对小姐不好,特别是那公子还在府上呢,隔墙有耳的,要是传到他耳中了,他得怎么想小姐啊?我也看出来了,小姐喜欢那公子,但是夫人说了,那公子家室不及小姐,根本配不上小姐啊!”
魏如意不服,“那我也喜欢他!我就是喜欢他!等我爹爹回来我就和爹说,我一定要嫁给他!”
魏如意心中不甘。
那般帅气卓越的男子就应该是她的,就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陈嬷嬷一听这话,赶紧顺势道:“奴婢相信小姐的眼光,不过也不怪小姐对他倾心,那人看起来非同寻常,确实不似等闲之辈。而且……”
她说着压低了声音,“而且有人猜测,他是从京城来的,据说他隐瞒了身份,并不是什么商人!”
魏如意睁圆眼睛,更加激动了,“真的么?”
当然是假的,陈嬷嬷怎么知道是不是真的,这话不过是她顺势胡诌的,但当下她拉住了三小姐的手,极是神秘的点了点头。
“只要小姐一和老爷开口,就算是什么王侯将相,那不是想嫁谁就能嫁谁啊!再说就凭着小姐这幅容貌,谁能不喜欢,不稀罕,娶了小姐的人,那可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到时候定然把小姐宠上心尖去!”
她说着皱起了眉头,顿了顿,“只是……”
魏如意胸口猛跳,满脑子都是颜绍帅气的样子,正听得激动,却见陈嬷嬷没继续说下去。
她立时抓住了对方的胳膊,问道:“只是什么呀?”
陈嬷嬷眉头一立,“只是那小贱人碍眼啊!”
魏如意心里一沉,一想起萋萋来便怒火上涌,以前哥哥等人夸赞她的话,今日那公子为她买的朱钗……
她这一下子全想起了了,当下狠狠地一咬嘴唇,恨得要死。
“你,你有什么好办法?”
陈嬷嬷仿是略一思忖,过了一会儿蓦然睁圆了眼睛,低声道:“眼不见心不烦,不如弄死她算了!”
魏如意一听,蓦然咬住了嘴唇,盯住那陈嬷嬷,一把抓起了她的手。
“奶娘,你帮我!”
***
第二日一早,萋萋坐在梳妆镜前,手中拿着一只金蝶钗,来回转动着看着,心中暗道:这钗子可真好看啊!也不知要多少钱?
昨日那个冷面的公子从外回来,吃饭的时候突然从怀中拿出了这个,什么也没说地丢给了她。
萋萋问了几句,他显得很烦,很不耐,于是,她也便不再问了。
这金蝶钗和她坏了的那个很像,但是她的那支很便宜的,这支却一看就价值不菲。
事实上,萋萋这时倒是不缺这些首饰了,她姐姐的首饰盒中有很多昂贵漂亮的东西,但她一来舍不得戴,姐姐的东西她只想好好保留,二来她也怕被人看见,毕竟她有多穷,谁都知道。
少女看着这金蝶钗好看,当真爱不释手,或许喜欢珠宝金银首饰真的是女子的天性吧。
她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这便贴近了戴了上,但觉极是满意。
男人房中传出了动静,萋萋便也赶紧起了身,出去相送。
颜绍面无表情地从房中出来,扫了萋萋一眼,见她戴上了自己昨日给她的朱钗。
这金钗往头上一戴,少女立刻就有了一种贵气之感。
他走后,萋萋无所事事,又拿出了绣盘刺绣,眼下一晃儿,她和那公子在这留香居已经住了快一个月了。
平时无事可做,她便刺绣,绣的全是鸳鸯。
这鸳鸯是她姐姐曾经最爱绣的图,萋萋每每一绣起来便觉得仿佛姐姐还在身边。
少女抚摸着绣盘,恍惚想起了前世的事儿。
她记得姐姐刚去世不久时,有一天,她想起了这些姐姐曾经绣过的鸳鸯,便大半夜地去了姐姐的房间,想寻过来。
但她没找到那些刺绣,却在那,意外地碰到了魏嘉良。
魏嘉良坐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悄无声息。
那晚他没让她走。
但他几乎什么也没和她说,俩人只一个在东边坐着,一个在西边坐着,如此在那黑漆漆的房中无声无息地坐了一夜……
第二日魏嘉良便离开了魏家……
他走后的后来,萋萋也曾再去姐姐的房间寻那鸳鸯刺绣,但始终也没有找到……
她至今不知那些东西到底去了哪里……
匆忙的脚步声拽回了她的思绪,少女抬眸,只见小月从外进了来。
萋萋将那绣盘放下,起身迎去,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小月更急,声音甚至有些颤抖,让萋萋不禁心忧起来。
只听她道:“姑娘,大公子昨日一整天都没在家,今早才回来。他看上去很不开心,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萋萋胸口猛跳,一种不好的预感,“什么,什么意思?”
小月紧张地拽住了萋萋的手,说道:“姑娘,大公子带了很多人回来,那些人各个精壮,看上去,看上去像是打手!”
“打手?!”
萋萋心口猛地一击,然还没待反应,没待多想,霍然听见屋外嘈乱起来,随后便响起了打斗之声。
屋外三个丫鬟相继叫喊着,跑进偏房。
萋萋大惊,转瞬只见她们皆是面色苍白。
其一气喘吁吁地急道:“姑娘,姑娘外面打起来了!!”
是的,她不说,萋萋也听出来了!那门口有十多个颜绍安排的护卫,此时外头短兵相接,“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与人的呐喊声已经传了进来。
结合小月的话,屋外的人就是魏毅找来的打手无疑。
上次之事儿,她就知道这魏毅不会轻易地就这么过去,定然不会相饶,但说实话,她真的没想到他竟然找来了打手!
他这是要对她进行强抢么?!
萋萋但觉自己还是低估了这魏毅的大胆,骄纵和自以为是,他魏大公子根本就不容人冒犯挑衅!
那邵公子不管怎样是他爹的朋友,能住在魏府那就必然不是普通的朋友,魏毅竟然敢如此……?!
眼下方才早上,那公子刚刚走了一个多时辰,是绝对不会回来的!现下该怎么办?!
“关门!!”
萋萋立时向丫鬟吩咐!
四个丫鬟齐齐应声。
但少女又霍然抬手制止了她们,厉声,斩钉截铁地道:“你们四个都给我出去!”
“姑娘?”
四个丫鬟皆是大惊。
萋萋没时间和她们拖延,立时自己跑去插了窗子,然后将四人通通撵了出去!
少女麻利的插上了门,心惊胆寒。
她不相信任何人!
如果她留着这四个丫鬟在屋中,待会儿魏毅进来必然恐吓她们,让她们开门。
到时候肯定有人禁不住恐吓,背叛她!
她一个人最安全,如此拖上一时是一时,躲不过去,那也就是她的命了!
少女麻利地将桌子和自己能挪动的东西皆挪去抵在了那门边,而后跑去卧房,慌忙地拿出姐姐的收拾盒子,从中挑出了两支最是锋利的朱钗,紧紧地攥在手中。
若是有人进来,她就和他拼了,拼不过大不了一死!
屋中的气氛瞬时紧张不已,紧迫不已,萋萋一身冷汗,双肩颤抖,狠狠地咬住了嘴唇,但觉自己的心都要跳了出来!
这时但听脚步声响,屋外极是嘈杂,不时她便透过窗子看到院中站满了人。
魏毅面色阴沉,从后快步走了进来,打手相继退到两旁。
他来到那厢房门前站立,朝里沉声喊道:“把门打开!”
萋萋攥住了手,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大公子要干什么?”
魏毅一声冷哼,“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不知道?把门给我打开!别他娘的考验的我的耐心!”
他说的咬牙切齿地,极其可怕。
萋萋道:“大公子冷静一些,我是你父亲朋友的小妾,你真的要这么做么?”
魏毅咬牙切齿,一声冷笑,狠狠地道:“你是我的!你他娘的只能是我的!”
他那话说的萋萋浑身战栗。
魏毅语毕,猛然向后一扬手,几名大汉便向那屋子冲去。
门被狠狠地摇晃着,萋萋立时颤抖不已!但觉不时那门就会被人撞开,然正当这时,院中霍然响起了一人的声音。
“住手!”
嘈杂之中,少女清晰地听到了有人奔了过来,推开了众人。
那声音,是魏央!
这魏央穿着虽没魏毅那般讲究,但一看就是个公子!
他霍然高声制止,斩钉截铁,也极具威严,众打手一时间便停了。而就趁着这会儿,那魏央猛然推开众人奔了过去,死死地护在了门边,厉声道:“都给我滚!”
魏毅瞬时也愣了一下,但转瞬怒火上涌,达到了极致。
他狠狠地咬了下嘴唇,咬牙切齿地一声嘲讽的冷笑。
“魏央?英雄救美?呵,今天的你让我刮目相看了啊!”
言毕他将手中的折扇狠狠地往地上一摔,抬手指向魏央,而后向那众打手厉声喝道:“把他,给我就地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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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众打手一听主子发令, 立时一拥而上,将魏央围在核心, 疯了一般地拳打脚踢起来。
那魏央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只是个读书人,虽然衣食足供,但身子骨疏于锻炼, 本不怎么结实,哪扛得住众人痛殴?过不多时, 心口上着了一下, 一口鲜血喷出,登时溅满了本就落上了星点血色的衣衫!
他满身鲜血,摇摇晃晃, 双手撑住门框,挺着血浸的胸膛, 死死地伫立在门口。
外头的声音令萋萋心悸, 适才若不是这魏央出现阻止,众人已然撞破了这门, 她也定然已经落到了魏毅那个混蛋的手中!
魏央的行为激怒了魏毅。魏毅盛怒之下拿他泄火,此虽缓解了她一时的危机处境, 但这么下去魏央真的会被活活打死的!
萋萋心惊不已,实难视而不见。念及此,她心一横, 搬开那挡在门边的桌椅, 霍然打开了屋门。
“住手!”
她紧攥着手中的珠钗, 心中忽生一股悲壮,不就是一死吗?本姑娘死过!
但那门尚未大开,却猛然被人推上!萋萋万万没想到,心中大惊。虽只一瞬,但她看的清清楚楚,那推门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魏央!
“呆在那!”
少年艰难而坚决地吐出这三个字。
萋萋看到了他衣上的鲜血,一颗心骤然揪起,难过不已,隔门大喊道:“五公子,五公子,你受伤了!这,这不关你的事,你们终究是堂兄弟,你说句好话,他消了气了不会真的要了你的命,你说呀,你快说呀!”
魏央没说。除了击打声,什么声音也没有传来,只是门还是被死死抵住。
踢打声愈加猖狂,每响起一声,萋萋的心便被猛拽一下。
她推着门,仿佛心脏被放在石板上煎烤,“你让我出去吧!这不关你的事儿,我出去了一切都好了,你让我出去吧!”
少女伏在门边不断地说着,但外面的少年就是雷打不动。
魏央恍惚已经意识朦胧,但凭着坚定的信念支撑着最后一丝力气。
他不想让那魏毅碰到她哪怕是一根头发!
屋外霍然响起了丫鬟的惊惧之声。萋萋的心瞬时跌进了万丈深渊。
浑身战栗,一身冷汗,慌乱之下,她突然想起了窗子,蓦然奔过去,双手颤抖着打开,不时外面之景骤然出现在眼前,可心登时狠狠地一击,只见一个大汉扛着一根粗壮的棍子正朝着魏央走来,下一瞬便抡起那棒子猛然向少年的头颅打去。
“不要!!”
萋萋登时花容失色,瞬时只觉得世界骤然一灰,嘶声力竭地喊着。
千钧一发,月洞门口霍然响起一声急切的声音,“都给我住手!”
那声音刚落,匆匆脚步声,一行护卫霍然冲了进来,制止了那行凶大汉!
众人一时间都被吸去了目光,只见那来人四十来岁,一身棕色锦袍,一张国字脸,正是魏二爷,魏云楼!
原来魏央见得那魏毅带着打手直奔留香居,便猜到他意欲抢夺萋萋。魏央心中焦急万分,但自知凭着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阻止那魏毅。
但想来那魏二爷一定能忙上帮。先不说魏央看得出来他觊觎萋萋,不会愿意让魏毅抢走萋萋,关键是此时他代为掌家。魏毅这般做,事情闹大,魏二爷绝对没什么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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