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他们家没什么走得近的亲戚吧?”莫不苟道。
“她说这些客人都是病人或者其家属,特地趁着过年来感激的。”
陶九金了然地点点头:“杜大夫仁心,每逢过年过节,来感激的病人家属多,忙不过来也是正常。”
杜茵茵的确忙,过年这些天家里的客人多,事也多,她完全走不开。所以一直没来陶家找陶九金。
倒是陈小雅整日缠着陶九金,赶都赶不走,有时候还会问一些让人无法回答的问题。
比如有次清晨,陶九金刚起床她就凑过来了,见面第一句话便是道:“九金表哥,你近来是不是胖了?”
陶九金迟疑了少顷,心道难不成又中了每逢佳节胖十斤的毒咒?她最近肚子虽然长肉了,可是不明显啊。
陈小雅又继续道:“我瞧你胸前的肉似乎多了些。”
这句话恰好被经过的陶黄氏听到了。
陶黄氏扫了陶九金前头一眼,带着几分满意的目光点点头,她家孙女真的越来越有女人样了。前头只要不是平得像男人就好,如此找起孙女婿来也方便。毕竟乡下男人都喜欢胸/大屁股大的,好生养啊。
陶九金憋笑不说话,时不时将目光投向陶什。
陶什回以耳朵微红,沉默。
正月里的日子总是飞快,很快正月都过去好些天了,陶九金依旧没见到杜茵茵过来找自己。
杜茵茵家最近事情特别多,还是由前段时间收留的那群流浪汉闹起来的。
几个月前天气冷,杜大夫收留了近三十人的流浪汉到家里。好在杜大夫家屋子大,而且只有父女两人住,所以空屋子也能让这些流浪汉挤一挤住下。
那群流浪汉里头有将近十人生病了,也没有钱医治。杜大夫医者仁心,就免费为他们治疗,想着应该是降温导致的风寒,应该不碍事。不过治疗的时候才发现他们并不是感染风寒,这种奇怪的病症他也没有见过。
杜大夫有些拿捏不准,也不敢轻易用药。
那些生病的流浪汉就来到杜大夫面前苦苦哀求:“杜大夫,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杜大夫叹气道:“不是我不救你们,你们的病症我得再仔细研究,现在贸然用药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可能还会有害。”
流浪汉们都生怕研究拖长了时间,杜大夫就会不管他们了,于是继续哀求道:“杜大夫,你尽管用药,有没有效果也得吃了才知道啊。”
杜大夫心想也是,就先给他们开了一些可能有用的药。
生病的流浪汉吃了一些天,并没有效果,难受的依旧难受。特别是这天又冷,生着病简直是煎熬。
于是他们继续去求杜大夫,杜大夫这些天对这病也琢磨出一些门路,他道:“有一个方子应该有效果,可是也许会有害,我还没有尝试过,具体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不敢轻易给你们用。”
生病难受着的人一听有能治病的药了,哪管得上有什么危害,只想越早恢复越好。
杜大夫无奈,只得道:“你们先让一个人试试效果,由我每日照看,万一有情况也可以及时救治。”
于是,就有个在那群人里头不受欢迎的人被推了出来。
那人吃了三天后,身子大好,于是别的生病的人就大喜,急忙去求杜大夫也给他们那些药。
杜大夫拒绝了,皱眉道:“才三天还不够,至少得观察半个月。”
那些流浪汉心道再过半个月都要过年了,杜大夫还有时间管他们吗?到时候他们恐怕要饱受病痛折磨了,没准还会没命。
越想越害怕,于是就有人趁着天黑去偷了药出来。
杜大夫发现药不见了,寻找一番,立马查出是这群人干的。
绕是他一向好脾气,这会也满是怒火。于是他就说了句重话道:“好心好意收留你们,你们竟然还偷起东西来了,你们真是太不像话了。
那群流浪汉这些日子在杜家日子过得舒坦,也渐渐长了脾气,还真有点把自己当主人看起来了。
见杜大夫这样说话,有几个不长眼的竟然阴阳怪气道:“不就偷了你一些药吗,至于这么小气?”
“做大夫不就应该救人吗?你有药却不肯拿出来救人,是你自私。”另一人也愤愤道。
“对啊对啊,我看他一定舍不得给我们吃,这才几个破钱啊。”
杜茵茵在一旁听得火大,提声喝道:“有本事你们把这几个破钱拿出来啊!”
底下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浪汉见此就想上前去教训杜茵茵了,这时乡亲们见到杜家怎么吵吵闹闹的,就过来看热闹,一时间围了好多人过来,对着那些流浪汉指指点点。
想动手的几个流浪汉立马收敛了,现在要是打起来,他们也占不到优势。
但是嘴巴上他们人也多,自然不想输给杜茵茵。
就有流浪汉白眼道:“凶成这样,怪不得嫁不出去。”
“是啊是啊,要我说娶这种女人,我宁愿去出家。”
“所以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不是没人敢要。哈哈哈。”
作者有话要说: 已经看过上章细节版的baby们,可以按按爪让我看到你们的存在!!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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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白眼狼
底下的几个凶神恶煞的流浪汉见此就想上前去教训杜茵茵了, 好在乡亲们见到杜家怎么吵吵闹闹的, 就过来看热闹, 一时间围了好多人过来,不少人对着那些流浪汉指指点点。
想动手的几个流浪汉见此只得收敛, 现在要是打起来, 他们也占不到优势。
底下人的嘲笑让杜大夫面目发青, 乡亲们虽然表面不说,脸上看向杜茵茵也是憋着笑的。其实大家伙有时候还会拿她的事说笑, 只是碍于杜大夫面子, 无人敢当面说。
杜大夫怒不可遏, 指着门口对那群流浪汉道:“滚, 立马给我滚。”
杜茵茵从厨房找来一个燃着火的木柴,直接丢到那些流浪汉仅有的衣物上, 这些衣裳还是她好心帮他们买的。
那些流浪汉一时间也起了内讧, 有些没多话的责怪起刚刚多嘴的。
更有人直接跪下来哀求杜大夫继续收留,毕竟他们刚刚也没有多话, 而且冬天这么冷,现在又没了衣物,日子铁定不好过。
杜茵茵冷眼睨了他们一眼,真是一群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白眼狼, 现在哀求有什么用, 刚刚有人多嘴怎么不见得他们出来劝说。而且竟然敢偷东西了,这样的人怎么能继续留在家里。
于是她喝道:“趁我没动手打人,有多远滚多远。”
反正她的名声在乡里一直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不在意说这些话影响在乡亲们心目中的形象了。
那些流浪汉不免厉色瞪着杜茵茵,他们见装可怜已经没用了,杜大夫这次也是铁了心,压根没有回转的余地,只得骂骂咧咧的走了。
生病的那近十人也没有再多话哀求,毕竟药已经拿到手了,幸好他们藏了不少,也没有全部都被杜家搜回去。
这些流浪汉都是一起行动居住的,他们一般都住在平安村和欢喜村交界的茅草屋里,这些茅草屋是他们简易搭建的,简陋异常,好在人多住起来也还安全。再者是村民们心地都不错,对他们住这儿也没有意见。
后来生病的人吃了偷来的药,身体短时间都好了起来。不过事情并没有结束,他们舒坦了没多久,突然口吐白沫,抽搐而亡,这也算是遭了现世报。倘若杜大夫在场或许还能及时补救,然而现在都晚了。
有人见到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埋怨道:“人家杜大夫都说了,要过半个月再看效果,万一有问题也好及时救治,现在倒好,突然死了这么多人,真晦气。”
“反正咱们居住的地方也破烂得很,有什么好抱怨的,还是随处找个地把他们埋了吧。”
“等等,反正这些人都已经死了,我们不妨想想怎么让这些死人发挥作用。”另一个眸色阴险道。
“怎么说?”
“我们可以借此去杜家闹事,没准还能讹上一笔。”
众人纷纷觉得这个主意好。杜大夫多年行医,积蓄必然不少。到时候得了钱他们还能建得了好的屋子。
于是接下来这些流浪汉就天天来杜家闹事,说杜大夫是庸医,医死了人,要他赔钱。
杜大夫呸了一声道:“我本来就警告过你们,是你们偷了药,这能怪谁?”
乡亲们那天看得明白,也纷纷帮着杜家说话,这事的确是杜家有理。乡里受过杜大夫恩惠的人太多,帮着杜家说话的人也多,就算闹到官府去这些流浪汉也占不到优势。
流浪汉们见白天讹钱不成,就换了法子。他们趁夜里人少,再过来讹钱,到了晚上就换成他们人多势众了。
他们还特地挑了个下暴雨的夜晚,大雨滂沱,声响噼里啪啦的,杜家哪怕出事,乡亲们也未必能察觉。
杜茵茵见大晚上的,流浪汉们竟然围了过来,顿感不对,连伞也顾不上撑,急忙想出门喊人过来帮忙。
然而她还未跑出家门就直接被人拖了回来。不过也是上了好几个男人才抓住她,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一两个人压根奈何不了她。但是她也没什么武功,所以多几个人抓她,她就没法子了。
杜茵茵被人拖回屋檐下摁住,她全身都湿透了,在这夜里被风吹得瑟瑟发抖。
杜大夫见女儿受制于人,急红了眼,无奈道:“你们想要什么都拿去,放了我女儿。”
“说的我们好像是来抢劫一样。”流浪汉中有人咂咂嘴道,“你要记得是你医死了人,我们只是来讨回公道的。”
杜大夫缓和了语气回道:“只要你们放了我女儿,你们要怎么说都随你们。”
杜茵茵啐了一口,瞪眼道:“强盗穿上新衣裳还真就当自己是好人了不成?”
有人听出里头讽刺的意思,正想好好教训杜茵茵,杜大夫却突然喊道:“我屋子里头最值钱的东西都在衣柜里,你们谁去得早就归谁。”
流浪汉们一听立马蜂拥而入,哪里还管得上教训一个小姑娘。
不过他们还是留了两人摁住杜茵茵,让她动弹不得,这两人在里头人微言轻,也是没办法。他们抱怨的意思太重,连带摁住杜茵茵也少了许多力气。
很快进去的流浪汉们搬出了自己看中意的物品,衣物,钱财,家具,药材,还有杜茵茵的首饰。
有个人脸上喜气洋洋的,他抢到了好东西——一个红木雕花盒子。这盒子就做工精细,属上品了,里头的东西一看成色也是值钱的。
杜茵茵一见,立马怒红了眼,猛地挣脱了那按住她的两人的束缚,一把夺了回来。
这里头装的是陶九金送她的一对青色玉质耳环。当初她送了陶九金一个碧玉镯子,陶九金本来想送她红豆簪子作为回礼,然而被杜茵茵说是红豆相思,不能轻易送人。于是她就在首饰店挑了一副上乘的青色玉质耳环送给杜茵茵,权作两人友情的见证。
杜茵茵收下后,一直装在红木雕花盒子里小心地保管着,寻常时候不轻易佩戴。
杜茵茵夺回盒子后,紧紧地抱在怀中不肯松手。
原本抢到这盒子的人见一时间夺不回来就道:“这丫头之前这么凶,你们都不想好好教训她吗?”
那些流浪汉一听,随即将抢来的东西放在一边,围上去准备上前动手了。
东西放一边倒是安全的。他们还是有点原则的,比如东西谁抢到就归谁,不允许别人事后去抢夺。还有最后每个人都会有基本的分成。他们好歹住一起这么久了,这事也是大家合伙干,所以不会让人空手而归。
“这女人之前凶得很,还说要对我们动手,我们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训她。”
“对,一起上,她奈何不了我们。”
拳打脚踢如雨点般落下。这么多人动手打,杜茵茵自然是还不了手。手中的盒子也很快被之前的那人抢回去了。
杜大夫猛地扑上前,拼死护住杜茵茵。现在再求这些歹徒已经没什么用了,他只想带她突破重围,然而哪有这么容易。他们到了院子里的时候,就再也走不了几步了。
急雨乱点,倾盆而下。
“茵茵,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杜大夫护着杜茵茵硬生生挨了数十脚猛踹。他年纪大了,哪里受得住。
杜茵茵想回护着他,奈何身子单薄,完全不行。
没一会,杜大夫吐了好几口血,登时没了气息。临走前只来得及忧心地望着杜茵茵,死不瞑目。
鲜血很快就被暴雨冲淡,雨淋着那双没有合上的眼睛,似乎在代替那双眼睛流泪。
“啊啊啊啊啊啊!”杜茵茵发现她爹没了动静,哭喊着全力还手,几乎是不要命地打法。
那些个流浪汉一时间没想到她爆发力这么强,被逼退了好几步。
不过他们终究是人多势众,这么缠斗了一会,最后还是摁住了杜茵茵。
“我爹死了,是你们杀了他!”杜茵茵眼中布着血丝,想要挣扎却没办法挣脱,这一次流浪汉去屋子里寻了绳子来,将她绑得死死的。
好歹出了人命,那些流浪汉也是慌张起来了。
有人狠狠地给了杜茵茵脑袋一拳道:“你爹不是我们杀的,是他自己不小心摔的。”
“对,就是他自己摔的。”另有人附和道。
“呸。”杜茵茵啐了一口含着鲜血的口水,刚好吐到了离得最近的人的身上。
“娘的。”那遭殃的人狠狠得踹了她一脚,将她踹倒在雨水中。
“你改不改口?”又有一个人狠狠地踩住了她的双手。
“不改。”杜茵茵目光讽刺得看向眼前这群畜生。
于是那人抬脚狠狠地踹了她好几下,抓起她的头发继续道:“说,你爹是他自己不小心摔死的。”
“我爹就是你们杀的,我不会改口的,不会!”杜茵茵面色凶狠地道。
有个看起来有几分高大的流浪汉一脚踩上杜茵茵的脑袋,将她的脸踩在了雨水中,继续问:“你改不改口?”
“不改!”杜茵茵冷哼一声道。
那些流浪汉也是因为闹出人命懵了脑袋,其实就是杜茵茵改口了又如何,当别人都是眼瞎不成,摔死和被打死完全是两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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