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无权杀人。就算我们真的犯事了, 那也是官府的事情, 轮不到你来管。”
陶九金冷哼一声,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直接踩到他的手指上,疼得那人冷汗直冒,抽气连连。
“我们这里二十多个人,你难道想把我们都杀了吗?”
陶九金听后顿了一顿, 冷淡地瞧了他们一眼, 而后看向陶什。
陶什对她微微摇摇头,显然是告诉她现在不能太冲动。
陶九金狠狠地咒骂了一句:“mmp。”
一瓶老干妈就如同可怕凶器一般砸向其中一个流浪汉。
眼见得就要砸中他的脑袋,陶九金突然掷出一枚石子, 将那瓶老干妈打碎。
倘若这瓶老干妈当真直直砸中那人的脑袋,那人可能真的会当场毙命。
那人的话倒是提醒她了,这事得交给官府去办,所以她得去报官。
于是她愤愤转身准备离开。
“你们看,我就说她不敢杀我们吧。”这话说得极轻,然而还是被陶九金听到了。
陶九金回头,挑眉笑道:“我是不会犯法杀你们,但是让你们不好受我还是做的到的。”
说罢她取出石子直接掷向那多嘴的人的身体,掷出的力道非常大,石头硬生生地打进去好几寸,那块肉瞬间蹦出血来。
那人痛得惨叫一声,这下子无人再敢多话了。
“你们尽管跑,只要跑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我就敢把你们一个个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走之前陶九金眸光阴狠地道。
她这般说就是为了让这帮人继续留在原地,免得报官后,官府缉拿他们费功夫。
陶九金和陶什走后,有人提议道:“我们离开这里吧,万一官府真来拿人可就麻烦了。”
“你刚没听她的话吗?我们现在待在这儿是最安全。而且现在离开岂不是做贼心虚?只要我们抵死不认,官府也没法子。”
“可是有目击证人啊。”
“杜茵茵已经傻了,做不了证人。至于高家人,早就被我们警告过,要是他们敢指证,就等着家破人亡吧。”
“也对,毕竟我们人这么多,官府也不可能把我们都砍头了,高家人自然也是怕我们出来报复的,一定不敢胡说八道。”
“你们说我们要不要去给县官大人送点礼。”
“人家县官老爷怎么看得上我们这点东西。”
“可以送那对青色玉质耳环,这东西有点分量,而且本来就是因为这东西才惹事的。把这东西送给县官的儿子顾永安没准能起作用,这人最爱收集这些玩意送给楼里的姑娘。”
“可人家大少爷能看得上这点东西?”
“送总比不送好。”
陶九金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陶什一起去找莫不苟等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必须先告知他们一声。
他们两先去的是莫家,然而被莫大娘告知莫不苟和郑乐有事不在家。
去了牛家,牛大婶也告诉陶九金,牛少壮有事不在家。
陶九金不免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三人同时不在家。
回到家里的时候,这才发现郑乐正到了他们家的门口,还有牛少壮的那只小灰兔也在,它的脖子上还挂着一个布袋。
郑乐见了陶九金和陶什,开门见山道:“杜家出事了,我哥让你们快去杜家。”
陶九金回道:“杜家已经去过了,杜妹妹现在正在我家。”
郑乐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你们是怎么回事,一个个的,都说有事不在家?”
郑乐无奈道:“我和我哥被阿娘关在家里。多亏我哥帮我打掩护,我才能逃出来报信。”
“莫大娘为什么要关你们?”
郑乐微微叹气:“因为杜家的事。我哥听说杜家发生的事,随即要同我一起去杜家。我阿娘当时就拦住我们,不许我们多管闲事。”
“怎么会这样?”
“怕引来报复,毕竟那就是一群无赖。我倒是不怕,就是担心一个不慎,我哥和阿娘出事。”郑乐面容苦涩道,“况且阿娘以死相逼,我和我哥也没有办法。”
陶九金敛容沉默。怪不得事情都过了这么几天了,他们都没听到什么风声,原来是大家都不敢。
“那它来是?”陶九金瞧向郑乐怀中的小灰兔。
“哦,我看到它在路边吃草,就把它先抱过来了,脖子上的东西好像是牛少壮给你的。”郑乐解下小灰灰脖子上的布袋,布袋外头用毛笔写了三个大字“金子收”。
陶九金解开布袋,心想胖子也真大胆,万一小灰灰被人抓走吃了有他哭的。而且又不是能送信的狗,要不是遇见郑乐,它恐怕还在路边吃草呢。
布袋里头放着一张揉成一团的纸,陶九金将纸摊开,上头的字歪歪扭扭的,但是大概内容还是能看得明白的。
牛少壮遇到的麻烦和莫不苟他们的差不多,也是想管杜家的事被关在家里了。不过他闹得更凶,所以还被打瘸了腿,现在关在家里修养。
郑乐道:“既然已经将消息带到,我得快些回去,免得阿娘发现又要闹起来。”
陶九金挥挥手示意他先走,郑乐于是抱着小灰灰离开了。
陶九金轻轻地叹气,那群流浪汉真是太猖狂了,真的以为无人敢管吗?这个朝代也是个法治社会啊。
“阿弟,我们先去报官。”陶九金握紧了拳头道。
陶什没说话,说不上同意不同意。这时陶黄氏却出来了,一把拉住陶九金道:“九金,你是不是想为杜家的事去报官?”
陶九金点点头,坚定道:“是。”
陶黄氏听后立马跑去将院门关上,厉声道:“不许去。”
陶九金眉头紧皱道:“杜茵茵是我的好友,他们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让我去。”
说完她推开陶黄氏的手,准备开门出去。
“你站住。”陶黄氏面色严肃道:“你难道不怕惹来他们的报复。”
陶九金闻言笑了:“奶奶,你怎么这么胆小。我爹是先皇的御前侍卫,武功自然不在话下,阿弟和我武功也绝非一般人能敌。不过是一群流浪汉,他们能把我们怎么样?”
“你们三个的确厉害,但是你有考虑过你娘和我吗?你难道不怕他们暗地里报复?”陶黄氏凄声道。
“那您想怎么样?”陶九金转身面色冷淡地看着陶黄氏。
“这是杜家的事,我们什么也不要追究了。”陶黄氏上前将陶九金的手握在手里道,“我们好好给茵茵治病,也算尽了朋友之责。”
陶九金一把抽出自己的手道:“古时有虎,好食人。村民皆畏惧不已,与虎约定,每半月进献一人。故而村里人数渐少,虎贪念却渐长,最终该村无人。如果我们畏畏缩缩,那和我说的村民有什么不一样?”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奶奶您想,要是一开始村民们不是妥协而是合而攻之,那虎还敢如此猖狂吗?现在这群流浪汉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连猛虎都不如,奈何乡亲们个个胆小如鼠。倘若大家联手替杜大夫讨回公道,那群人哪敢像如今这般嚣张。你们纵容恶人,渴望在恶人底下求生,最后迟早引火自焚。”
“九金。”陶黄氏的语气已经弱很多了。
陶九金继续道:“杜大夫如此善人,却落得这般下场。你们倒好,明明都知道是那群畜生所为,却甘愿做睁眼瞎。杜家遭难了,一个个就变得自私虚伪,深怕沾上了惹祸。我这人算不上大善人,但是也不愿和你们苟同。”
“你……你……”陶黄氏听得直踹粗气,差点背过气去。
“小兔崽子,你还不快住口。”陶有力突然从屋子里冲出来,直接挥起扫把,“竟敢这么对你奶奶说话,还不快给我滚出去。”
陶九金躲闪了几步,急忙打开院门,笑嘻嘻道:“奶奶,对不起对不起,我皮惯了,净说大实话。您先消消气,我这就出去,不在这儿碍您的眼。”
“你给我回来。”陶黄氏指着陶九金几乎站不稳了。
“什儿,你快扶住你奶奶,你姐姐这么大个人了,又不会走丢,你总跟着她做什么?”
☆、春卷和告官
这番话是陶有力斗胆对陶什说的。当然也是仗着陶黄氏在场, 陶什会给他几分面子。
陶有力心想, 是得好好让那小兔崽子去见识见识了, 免得天真过头,以为告官后事情就能这么容易解决了。
所以陶什暂时不能跟去, 他要是去了, 直接拿出白玉龙纹戒指证明身份。好了, 什么都不用审了,那顾县官恐怕为了拍马屁都能把那群流浪汉给处置了。
奈何陶有力不知道, 这枚戒指早就成灰了。陶什压根没想要恢复身份, 所以就废物利用拿来吓唬陈闵了。
陶什看了眼已经跑远的陶九金, 点点头回来扶住陶黄氏。现在一时没办法证明他是殿下, 所以跟过去也帮不了什么忙。
“有力啊,你怎么能让九金出去, 她出去不就立马去报官了吗?”
“娘, 您就别拦着九金了。您也别嘴硬了,您看, 出事的这几天,有谁敢收留痴傻的杜家女儿,可是您同意她留在我们家了,这就说明您是有善心的, 心疼那孩子。如此那群流浪汉迟早记恨上我们, 您以为我们陶家还能独善其身?”
陶黄氏只得无奈叹气,进屋去看杜茵茵,那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听村民说,今儿杜大夫就要下葬了,所以待会她得陪着杜茵茵去送葬。
陶九金先向村民打听当晚的具体情况,而后一路施展轻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县城,直接入了乐安县的衙门。
不过却被告知县令大人顾伯良正在驿馆拜见御史大人,请她稍后。
县衙后院,那群流浪汉派代表给县太爷的儿子顾永安送礼。
顾永安道:“皇帝亲派的御史大人如今正在乐安县,你们是不想活了是吧?”
“小人不敢,实在是担心别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毕竟杜大夫的死以及他女儿杜茵茵痴傻了都和我们无关啊。求少爷帮着多说说好话,别让县官老爷被贼人蒙骗了。”
“等等,你刚刚说谁痴傻了?”顾永安敲了敲桌子问。
“杜家的女儿杜茵茵。”
顾永安一听到这个名字立马变了脸色。杜茵茵和安玥那女人走的极近,何况当初就是这女人的好友让他当众失了面子。
他面目阴沉道:“这对青色玉质耳环留下,你可以滚了。”
“是是是,多谢少爷,多谢少爷。”
县官顾伯良一回来,就忙着去升堂申案子。不过顾永安一听说申的就是这桩案子,于是就赶过去旁听。
一见堂下的是陶九金,登时眸色狠厉。这可真是仇人相见,分分钟想弄死下面的人。
于是他便去挑拨他爹。顾伯良向来不是什么好官,尤其溺爱这个儿子。当初这儿子犯了命案,都被他打通了关系,联合了上级官员,生生压了过去。
所以这会听顾永安一番话后,顾伯良就明白应该怎么做了。
不过有御史大人在乐安县,一些过场还是得走走的。他先是派了衙役将那群流浪汉带过来。再按照陶九金说的,将当晚的目击证人高家人带过来。
不过高家人一见到旁边的这群歹徒,吓得面色发白,连证词都改了,只道:“那晚雨下得太大,我们也没看清。”
下面的那群流浪汉借此开始狡辩。
“大人,我们真的冤枉啊。”
“杜大夫没准只是被强盗所害,真的不关我们的事啊。”
“虽然杜大夫医死了我们的兄弟,可是我们也没有怪他,只是让他赔了些钱就了事了。她一定是因为此事才诬告我们,求大人还我们清白。”
陶九金差点就在公堂上把他们踹翻了,看样子之前揍得不够狠啊。
陶九金道:“杜大夫没有医死人,这都是他们自己偷药害死自己,这事随便找个村民问都能知道。而且欢喜村和平安村已经多年没有强盗出现了,压根不存在强盗伤人事件。”当然这都是因为她无聊召唤老干妈达成的结果。
“这强盗多年未出现不代表永远不出现了,我就觉得最近不太平。”有人立马回陶九金。
“是啊,没准杜家倒霉就被强盗惦记了。”
“对啊对啊,没准就是他医死了人的报应。”
陶九金气愤地道:“村民们都知道,你们的人死了是他们偷药来吃,自作自受。”
顾伯良听台下吵的头大,于是重重地拍了惊堂木一下,喝道:“我们永安县治安一向良好,谁再敢说不太平,我先治谁个妄言之罪。”
现在御史大人在,这群不识相的还老是强盗强盗的说,真是要把他活活气死。万一被御史大人知道,向陛下参上一本,他就有的受了。
顾伯良继续道:“我看这件事也没有证据证明是这群人所为,所以堂下这位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这态度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全是因为御史大人还住在县城里的驿馆中,换以前,他能直接把人打出去。
陶九金瞪着堂上的顾伯良,目光里竟是冷淡,她狠命地捏紧了拳头,几乎将指甲扣进肉里。
不过她心里清楚,现在不是放肆的时候,是她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此事还得回去从长计议。
退堂后,那群流浪汉很是得意,说话更是颐指气使。
“我就说不用怕吧。哪怕顾大人真知道是我们做的,他也不会把我们全杀了,毕竟法不责众啊。”
“那你们就不怕我把你们都废了?”陶什冷淡地看了他们一眼道。
“你这是目无王法。”
“不让人看到不就好了。”陶九金轻哼一声笑道,“或许我还能在没人的地方把你们都杀了呢。”
“你……你等着,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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