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什沉默,没有回答。
陶九金语气没有一丝波澜,继续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做一个彻彻底底的恶人,杀光那群畜生。”
作者有话要说: 暂不剧透,求别递刀子给我,顶锅盖跑。
☆、鸡汤和有孕
陶九金再次睁开眼的时候, 看到的是一片朦胧的灯光, 她闭眼又睁眼, 才看清这是油灯发出的光。有些昏暗,似乎是燃了很久的。
外头一片漆黑, 已经入夜了。她揉了揉额心, 自己应该是做梦了吧。
陶九金吃力地坐起来, 起身来到桌子边,准备给自己倒一杯水, 清醒一下。
抿了一口水后, 她的手突然一顿, 立马放下杯子, 跑到隔壁屋查看,可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慢了一拍。
陶九金的身子开始颤抖, 杜茵茵不在,她去哪儿了?难道那不是噩梦, 是真的?
她迅速跑回自己的屋子,想要找陶什求证,这才发现陶什也不在屋子里。
到底怎么了,她现在不敢去深挖自己的记忆, 生怕那恍若梦境的记忆是真的。
“九金表哥, 你终于醒了。”这时陈小雅端着一碗鸡汤,笑吟吟地进屋。
陶九金只看她一眼,就立马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虽然以前有看到过陈小雅做出一些很可怕的举动, 但是都没有这次来得惊人。
这简直像她身上出现了血崩,衣裳全是鲜血。粉色的衣衫红成了一片,基本上贴在了里衫上。唯独腰间的那只银色铃铛干净得很,似乎是特地擦过的。
“九金表哥,你不用担心,这些不是我的血。”陈小雅看了看身上的血迹,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杜妹妹呢?你把她怎么了。”陶九金暂时管不上她这血的来历,先关心的是杜茵茵的下落。
“她死了啊。”陈小雅语气很是随意道。
“你……你杀了她?!”看到陈小雅身上这么多鲜血,陶九金几乎是笃定地问出口。
“不是啊。九金表哥,你难道忘了吗,今早她就死了。”陈小雅将这碗鸡汤放到桌上,语气温和地道,“你已经昏迷了一天,先喝点鸡汤,补补身子,这是我特地为你熬的,甜丝丝的呢。”
陶九金几乎是捂着心口跌坐下去,幸好陈小雅手快,将她扶到一旁的凳子上坐好。
那不是梦,那是真的,杜茵茵就在她的眼前断气的。
她想要去杀光那群混账东西,结果还未走几步就昏死过去。好端端的,她竟然虚弱到这种地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没用。
“九金表哥,你还是先喝些鸡汤吧,你身体太虚弱了。”
陈小雅小心翼翼地将鸡汤捧到她面前,试图劝她喝下去。
鸡汤醇香四溢,金黄诱人。
然而陶九金看都没看,直接想站起身出门,身上带着不可掩盖的杀意。
“你干什么去?”
陶九金没有理她,还是想开门。
“如果你想去杀那群流浪汉,告诉你,不必了呢,他们都死了。”陈小雅带着轻松的口吻道。
陶九金晃神了片刻,看向陈小雅,这目光有好奇,有震惊,有痛快。
但是想到屋子里少了陶什,她又有几分不好的念头崩上来。
“我阿弟呢?”陶九金问。
“不知道,天黑就不见他人影了。”
“那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死的吗?”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陶九金嘴唇中有些泛白,语气中平静下却带着几分忧虑。
“我杀的。”陈小雅拉住陶九金,让她重新坐下,神色不变地道。
陶九金昏倒后,陶什带她回来,给她请了大夫来诊治,大夫开了些安神保胎的药,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之后陶什就握着她的手静坐了一天。
陶什深知陶九金不会罢休,但是这杀人的罪孽不该由她来承担,更不能让她腹中的孩子去承受。
所以天一黑,他就出门了。他要用自己的地位,“名正言顺”地让那些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所以首先是得恢复他的身份。
陶什出门后,让云珍珍继续守着陶九金。这一守就守到了半夜。此时,陈小雅就过来让云珍珍先回去休息,换她守着。
云珍珍离开后,陶九金在梦中不断低喃:“杀,杀,杀光那群恩将仇报的畜生。”
陈小雅趴在床边,低声道:“九金表哥,我帮你杀了他们,你喜欢我好不好,不要喜欢陶什了。你怎么能为他生孩子呢?”说到最后几乎是哭腔了。
今天大夫来诊治的时候,陈小雅听到了大夫在屋外对陶什说的话。
大夫说:“你家娘子有身孕了,你需得好生照料。”
这大夫是镇上来的,并不知道陶九金和陶什的关系,只当他们两是夫妻了。
陶什眸子一亮,应下了,嘴角流露出一抹藏不住的笑容,但是很快就被担忧给掩盖过去。
陈小雅听得发愣了许久,捏了捏腰间的银铃铛,突然觉得自己的寄托没了,再也看不清自己活下去的前路在何方。
她想牢牢抓住那个寄托,却觉得很无力。
昏迷中的陶九金紧紧了眸子,并没有回答陈小雅的话。
陈小雅就当她默认了,嬉笑着出门了。
她来到那群流浪汉聚居的场所,以色哄骗之,让那群人都喝下毒/药。
陈小雅一旦媚起来,尤其那笑,无害却酥人骨头,所以那些流浪汉终究逃不过色字头上的那把刀。
陈小雅哄骗他们不停地喝酒,见他们都喝下了带毒的酒,喝的量差不多够了,她就收起那分入骨的媚态,露出笑嘻嘻的单纯的姑娘家模样。
起初那些人以为陈小雅变了神色只是想换个玩法,直到腹中剧痛传来,几乎走不了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晚了。
陈小雅先拿出一把削得锋利异常的竹刀,打算先割了他们的舌头。现在已经是深夜,路上没什么人,但是他们过会要是凄厉惨叫,难免惹来住户查看,这样会影响她动手的。
然而竹刀再锋利,想要断人舌头也不容易。倒是竹刃尖锐得很,刺入人舌,痛苦不由添上三分。
第一个人受完这等酷刑后,直接昏死过去。
陈小雅满手鲜血的看着竹刀,有些失望,刚刚出门太急,竹刀都削得不够好,再加她力气不够,连舌头都割不下来。
周边倒地的人看到同伴如此痛苦,有些胆小的已经哀求起来。
“求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无冤无仇啊。”
“是啊,我们这儿有二十多条人命,你要是杀了我们,官府追查起来,你也逃不掉。”
但还是有人心存侥幸,安慰道:“放心,这人肯定和之前的一样没出息,她一定不敢把我们全杀了。”
陈小雅听着这些言论,有点点头疼,但是这也刺激她嗜杀的一面,她……很兴奋。
所以她咧咧嘴,从一旁拿来了铁锤。这铁锤有两个人的拳头这般大小,看着就渗人。
陈小雅举起铁锤一击而下。那人刚被毁了舌头,还来不及醒过来,脑浆就蹦出来了。鲜血撒了一地。
周边的人这一次无人再敢说出刺耳的话,他们脸色惨白,一边忍受腹中剧痛,一边吓得瑟瑟发抖。
这下只剩清一色的求饶声。
陈小雅拿着锤子,找了个凳子坐下歇息喘了口气,语气懒洋洋地道:“太吵了。”
这话一落,就无人再敢嚎哭哀求了。
她继续道:“服了那毒/药,没有人还能活下去,只是剂量多少影响发作时间的早晚罢了。”
底下的人一听,大多数都觉得只剩下绝望,更有人抱了同归于尽的心态。
然而他还未来得及接近,就被陈小雅一铁锤敲得血浆直崩。锤子的柄很长,陈小雅甚至不用走得很近,不用多大力,就能解决这些畜生。
陈小雅道:“你们杀杜家父女,害得我表哥卧病在床,我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下去后,记得惹谁都别惹我表哥,他要是有一点不痛快,我就让伤他的人百万倍不痛快。”
底下的人毒/药已经深入体内,这下子无人能再说得出话来,陈小雅就这么拖着铁锤,一锤一个,场面一片血腥。
那些人或被锤烂头,或被锤烂手脚,或被锤烂腹腔心脏,总之无一人能留下全尸。
“哦,我还听说你们恩将仇报了,把杜茵茵这女人害疯了,吵得我一晚上都睡不好。真是令我头痛,所以我可得多赠送你们几锤。”
“你简直是疯子,妖怪。你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陈小雅随即挥锤砸死了这诅咒她的人。
“不用你祝福了,我要不是疯了,怎么舍得连自己都害呢。”陈小雅淡淡地笑了。
虐杀了这二十来号人后,这处血气冲天,将春夜的青草泥土香味都掩盖了。
不过很快就下雨了,春夜的雨细细地飘洒着,这雨将是一场喜雨,滋润万物。
陈小雅在雨中尽可能地加快脚步,细雨看似无力,然而一路下来还是打湿了她的发丝和衣衫。
她本想好好收拾一番,再去见陶九金,然而却觉得腹中绞痛,想必是来不及了。
所以她只能匆忙擦了擦滴落的鲜血。
陶九金身怀有孕,陈小雅想为她做些吃的。幸好这鸡汤是白天她得知陶九金有孕就开始炖的,现在早已熟透入味。不然,她肯定来不及为陶九金炖好这碗鸡汤。这是她唯一也是最后一次为陶九金做吃的。
那个送她银铃铛,告诉她,人活着总得有个惦念的少年,她恐怕无力再等下去了。
她想带走自己惦念着的人,发疯了一样想带这人一起入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 接下来交代下陈守才的死因吧~
☆、小雅,亡
这一次, 听到陈小雅说自己杀了这么多人, 陶九金异常得冷静。看她满身鲜血也没了惊恐的表情。
她甚至还能平静地接过陈小雅递给她的鸡汤。
那鸡汤与枸杞红枣炖在一起, 做得很粗糙,但是却香味诱人。陶九金顾不上好吃与否, 她只想吃些东西, 吃了东西才有力气收拾残局。
陈小雅是疯子, 她也疯得差不多了。她竟然还觉得有一丝丝高兴。
“九金表哥,我帮你杀了那些人, 你是不是会喜欢我了?”陈小雅眉间带笑, 看着陶九金舀了一口鲜香的鸡汤入口问道。
陶九金没有抬头继续喝着鸡汤。
陈小雅突然连咳几声, 觉得腹中绞痛异常, 看样子大限将至。
“九金表哥,你肯喝我煮的东西, 我真高兴。你抬头看我一眼可好?”最后陈小雅的声音几乎微乎其微, 还带着几丝哀求的语气。
陶九金再次舀了一勺鸡汤到嘴里,觉得陈小雅的说话怪怪的, 就抬头看了看她。
陈小雅眸子亮了,里头的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哭了。”陈小雅急急忙忙地擦眼泪。现在这副样子, 再哭就更难看了。
陶九金拿着瓷勺的手顿了顿, 低下头看着桌上的食物没有说话。
陈小雅低叹一声,扶着桌子,吃力地站起身来, 轻轻地打开门,向自己的屋中走去。
天边已经微亮,一丝光线大度地给予她这点光明,最后的一缕光明。
那屋子原本是陶九金的,她幻想过,她九金表哥有朝一日能来娶她,与她洞房花烛,就在那屋子里。
可上天给了她一个笑话,她心心念念多年的表哥竟然是女儿身?不过这也无妨,她很快就接受了。男子女子又如何,她只知道这是她对未来的寄托,她的希望。
但是她却得知陶九金怀孕了,她崩溃了。她的希望没了,她永远都等不到陶九金来娶自己。那一刻她疯狂地想让陶九金去死。而她会一直等着的,等着陶九金轮回转世寻她。
但是想想,陶九金怎么肯来寻她,永远只有她空等的份。
那碗鸡汤原本是她要毒杀陶九金的,可是她怎么舍得。没有人可以伤害她的九金表哥,哪怕她自己。
陈小雅最后几乎是爬着进了屋子,然而她却不敢再躺到床上去,深怕这满身脏血污了这床铺。
她伏在床边,啜泣道:“九金表哥,我要走了。我好悲伤,好痛苦,好难受,好疼啊,但还是好喜欢你。”
陈小雅怕疼,非常怕疼,换句话而言,她对疼痛非常敏感。但是她折磨起自己却毫不手软,因为这是她证明自己还活着的最好办法。
她的父亲陈守才,没有表面那般书生儒雅,他的心比谁都黑。
陈守才,有一个残忍的爱好——虐待女童。他最爱听到女孩撕心裂肺的哭声,越是如此他越是开心。
陈家经营生意,向来不在一地久留。这也给了陈守才一个伪装自己的好途径。每到一地,他就能偷偷拐来女童进行虐待。可是久而久之,难免不安全。
这时,陈小雅出生了。有什么能比虐待自己的女儿更安全的呢。
他只要再耐心一点,等女儿长大一些,不容易被折磨死了,他就可以尽情施虐。而且这是他的骨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家无人敢有意见。就连陶凤娘这个做娘的都不多言,她知道,要想守住荣华富贵,就得有所牺牲。
陈小雅刚长成一个粉嫩的小女孩的时候,就发现一直疼爱自己的父亲突然变了个人似的。
她的父亲将她带到一个院子中,将她关进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只有她要受苦的时候才能看到一丝油灯的光芒。
陈守才用绳子将年幼的她绑住,每日带各种器具折磨她,这些器具带来的伤口往往很隐秘,治疗一番后甚至会看不出来。有时候陈守才偷懒,还会直接用碎碗片划得她鲜血直流。事后,再用最好的伤药替她医治,让她看起来完好如初。
一开始,陈小雅不断地反抗,哭得撕心裂肺,不敢相信她的父亲会这么对待她。
陈小雅也尝试过逃出去告诉身边的仆人,但是没有任何人相信她,甚至有人会觉得她这个小孩子怎么这么爱胡说八道,你亲爹怎么会如此对待你。而且你身上也没什么严重的伤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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