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公。
梅蕴和轻描淡写:“就算你想对你舅姥姥表孝心,也不用半夜翻墙过来,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徐还因为这句话,彻底蔫了。
确实,夜会舅姥姥,听上去就十分大尺度少儿不宜……
梅蕴和关上了窗,从中扣上,拉好了窗帘。
钟意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其实,他就是想过来找我说说话……”钟意手足无措地解释,“没别的意思,我和徐还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初中时候他也经常过来……”
青梅竹马,经常过来。
她止住了口,因为随着他的解释,梅蕴和的脸色越来越差了。
钟意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又踩了他的雷点。
“我也没别的意思,”梅蕴和面无表情说,“我走了,你早点休息。”
钟意送他离开。
一直到梅蕴和上了车,他都没再回一下头,看她一眼。
钟意:“……”
她开始认真考虑,自己是不是需要哄哄他?还有,该怎么哄?
涉及到感情方面的问题需要求助,第一个想到的人,自然是云凝月了。
钟意发了简讯过去,不过一分钟,就收到了回音。
【没有什么是一次啪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两次。】
⊙_⊙
钟意回复:
【有没有纯洁点的?】
【一哭二闹三上吊。】
……还真是云凝月的风格啊。
钟意掏出自己的小爪机,打开搜索框,开始寄希望于广大网友的智慧。
她先搜的是“怎么哄男人”。
出来的,都是一些青葱少男少女的烦纠缠,譬如上运动课时候和别的男人说话惹他不开心啦之类的。
想了想年纪,觉着梅蕴和已经三十多了,应该不适用这些。
钟意重新搜——
怎么哄三十多岁的男人。
下面跳出了关联搜索,她顺手点进去。
怎么哄中老年男人。
——“当然是送礼物啦,送保暖内衣,送保温杯,剃须刀也成。”
嗯,送礼可成,记下来。
——“给他捶捶背揉揉肩什么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呃……
钟意回想了下梅蕴和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思忖,应该不喜欢和她有肢体接触吧?
——“父女间哪里有隔夜的仇,你先服个软。”
嗯……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钟意往上翻,点开了问题详情——
【因为男朋友的事情和爸爸吵架了,我该怎么办?】
(ノ=Д=)ノ┻━┻
……
第二天,梅蕴和去接梅景然回家的时候,梅景然乐呵呵地拿了一个盒子递给他:“二叔,这是小婶婶送给你的。”
梅蕴和眼睛亮了亮,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淡淡地应了一声。
回到家后,他拿着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桌子上。
钟意会送他什么东西呢?他很好奇。
一层层拆开包装,他终于把东西拿了出来。
一个玻璃的保温杯,老干部风格的,双层,表面玻璃上印着一枝梅花。
梅蕴和沉默了。
这……是什么个意思?
他打电话给狗头军师孟阳:“你知道女孩送你杯子是什么意思吗?”
孟阳那边很吵,这个家伙不知道又在哪里厮混,他声音很大:“啊?大概是‘送你一辈子’,想和你过一辈子的意思吧?”
但是为什么是保温杯呢?
梅蕴和问:“那送保温杯呢?”
他这问题问的,连孟阳也愣住了。
孟阳努力想了半天,不确定地回答:“难道是‘保证跟你过一辈子’的意思?也可能希望‘一辈子温暖’……啊,反正也就那个意思吧。”
梅蕴和说了声谢谢,关掉电话。
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梅蕴和愉悦地摩挲着杯身,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暖流。
难怪说,少女情怀都是诗啊。
作者有话要说: 梅蕴和就喜欢以辈分压人~
关于称呼的问题,就是奶奶的堂弟应该称呼什么,百度来的答案是舅公,舅姥爷,舅爷爷。
如果有错误,还请指正~
第11章 花
送的礼物终于收到了成效,钟意能明显感觉到,梅蕴和对她的变化。
送保温杯的第二天,兼职传话筒的梅景然小同学就给她带了一束百合花,还神神秘秘地告诉她:“这是二叔大早上亲自去花房里选的哦。”
百合花开的很好,香气淡雅,白如霜雪,钟意寻找了个玻璃的瓶子插上,顺便往水里投了枚维C。
朱莉看了眼热不已:“瞧瞧,钟老师这班主任当的就是好,刚教了没几天的学生就开始送花来了……”
钟意对她语气里的酸溜溜充耳不闻。
钟意脾气好,性格软,但也没软到是非不分的地步。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她心里明镜一样。
当班主任的事情还是挺多的,班级上有孩子吵架拌嘴,事情报到她这里来,她就得过去调停,劝解。
梅蕴和在第二天就往她家里派了人过去,把原本的开放式阳台弄成了封闭的——边缘和顶都以玻璃封住,边缘也摆了不少盆花,开的灿烂不已,唯一不太合适的是……都是菊花。
钟意总算明白了,她和梅蕴和之间是真真切切存在代沟的。
雪姨的婚纱稿早就拿了过来,总共有两版,一个露背的,人鱼一样的裙摆;另一个是露肩的,有点像公主裙,十分梦幻。
梅蕴和和钟意一起挑选,他果然更喜欢那个露肩的公主裙。
——典型的老干部偏好。
钟意默默地在心里下了结论。
转眼到了周六,钟意睡了一整个上午。
徐还约她出去钓鱼,她给拒了。
上次徐还翻墙的事情,两家人仍不知情。不过徐还发短信给她告状,说梅蕴和去了他家,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父亲就要把徐还给送到临市的子公司历练,下周就该走了。
徐还这次回国,是彻底结业了——他提前修满了所有的学分,熬过了教授的答辩,成功拿到了毕业证。
钟意钦佩不已。
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梅蕴和的车准时停在了楼下。
这一次,倒是没有梅景然。
钟意好奇不已,询问梅蕴和。梅蕴和解释:“他今天跟随我爷爷出门做客了。”
“爷爷?”钟意没反应过来,“爷爷也住在陆林市吗?”
梅蕴和淡淡地应了一声。
这次,梅蕴和直接带了她去了Purity——一家著名的高奢礼服店,宫繁有一件白色的小礼服,就是从这里订的。
里面的人事先接到了上面的电话,自然是恭恭敬敬地带两人去了贵宾接待室。有专门的人过来,捧着各色布料,向他们介绍,询问喜欢哪一种。
钟意的脑子被这些陌生的名词弄的乱糟糟的,她于搭配一事上不甚精通,开始懊恼没有叫上云凝月了。
梅蕴和看出了她的窘迫,替她做了大部分决定——最终选了塔夫绸。
这设计稿上面,婚纱的裙摆上坠了不少珍珠,梅蕴和眉头都不眨一下:“全要海珠。”
那人笑的眼睛弯弯:“一定给您选最好的。”
钟意到了这时候,才发现结婚有多么麻烦。
选完了婚纱的材料,剩下的就交给匠人手工缝制了——钟意都不敢想这件婚纱的价格。
梅蕴和又带她去试婚鞋,她最后挑中了一款银白镶碎钻的尖头猫跟鞋。
钟意穿不惯高跟鞋,这鞋的鞋跟原是有六厘米,她走路颤颤巍巍的。
梅蕴和招招手,唤来经理:“这双鞋子,跟稍微矮一些……嗯,3.5厘米吧。”
钟意脱掉鞋子,坐在沙发上,有人过来拿软尺给她量脚,另一个人拿小本本,站在一旁,记下数据。
“会不会太矮了点啊?”钟意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练习几天走路,也就适应过来了。”
梅蕴和淡淡开口:“你不需要去适应。”
……一句话就把她堵了回来。
钟意其实并不算矮,净身高165,在北方,也算是个中等偏上的身高了。
可梅蕴和,目测至少185。
钟意站在他旁边,真的有点娇小玲珑。
一直到了太阳落山,钟意才回了家。
这一下午,她不仅去选了婚纱料,挑了婚鞋,还去试了戒指。
依着钟意的想法,自然是越简单越好。再说了,作为一个小学教师,她原本就不应该佩戴太过贵重的饰物。
最后敲定了一款,白金的面,镶了一颗不大不小的钻。
经理提议在,内侧刻了二人的姓名缩写,极简单又俗气的一件事。
梅蕴和却没有反对。
钟意也不吭声。
试戒指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不甚愉快的小插曲——他们遇到了梅蕴和的姑姑,赵青松的母亲,梅雅致梅女士。
梅雅致是过来清洗自己钻石项链的,顺便看一看有没有其他的新品,只是没提防遇到他们二人,一时间也有些尴尬。
梅蕴和牵住了钟意的手,客气地叫了一声:“姑姑。”
梅雅致看到钟意,下意识地皱了眉——她原本就瞧不上钟意,觉着她除了一副好皮囊外一无是处;如今看见梅蕴和同她一块,对她的不悦更深了——
水性杨花,见着竿子就往上爬;这边刚和表弟解除婚约,第二天就勾上表哥。
真是不知羞耻。
可当着梅蕴和的面,她也没表现出来什么,仍旧客客气气的,只是瞧钟意的眼神,藏不住的厌恶与冷漠。
钟意与她也不热络——别人都给冷屁股了,她还非得贴上去吗?
好在梅蕴和与她只是寒暄几句,就带她离开了。
周末,钟意在家休息了一天,下午和云凝月通了电话——她似乎真的把那个钢铁直男搞到了手,如今正费尽心思地哄他。
如之前和钟意说的一样,云凝月驯服自己男友的方式只有一种——睡。
一遍睡不服就来第二遍。
这招钟意暂时不敢学,她甚至都害怕婚礼日期的敲定。
在没有交心之前,身体的契合让她感受到恐惧。
这周,东关小学里发生了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五年级有个学生,沉迷网络游戏,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地把手机拿到学校里来;晨读的时候,他低头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被检查的训导主任抓了个正着。
作为这学期第一起被抓到课上玩手机的例子,主任要求自然是严肃处理。于是迅速叫来了家长,等他来商议处罚结果。
谁知道这家长也是个暴脾气,班主任在电话里告知了他详情,他就暴躁的开始骂小兔崽子翅膀硬了。
到达办公室后,他瞥见办公桌上放了个手机,直接拿起来,啪的一声摔在地上,指着他孩子骂:“老子花这么多钱就是让你个龟孙来这里玩的?”
正在喝水的钟意噗的一声喷了出来。
她一边扯纸巾擦嘴,一边忍着悲痛劝这位怒火滔天的家长:“请您冷静一下,刚刚您摔的……是我的手机……”
第12章 奇怪
——这手机摔的,家长有没有冷静下来,她管不到;但有一点事可以确定的,钟意是冷静下来了。
钟意这手机还是两年前买的,一直兢兢业业工作到了现在;如今屏幕已经四分五裂,躺在了地上。
钟意心疼不已地捡了起来。
家长也懵了——桌上的这款手机和家里淘汰下来的那个一模一样,型号也相同,也都是套着手机自带的软壳。
看这小姑娘年纪也不大,怎么还用着这么老土的壳子啊?
家长心情复杂,他说:“不好意思啊老师,要不,我再赔给您一个?”
钟意把手机捡起来,哦豁,果然已经开不了机了。
“不用不用,”她说,“我这手机也不行了,正好换新的。”
家长不好意思地一个劲儿道歉,都顾不得教训孩子了;不过这突然的小插曲,也让家长没有那么暴躁,耐心地听了训导主任的建议,表示回去一定对孩子严加管教。
自打工作了以后,钟意便没了手机依赖症,手机放在那里,没有消息的话她基本不会动;是以摔个手机对她也没太大的影响,只是今天傍晚要去店里买新的了。
正好前两天发了工资。
但很明显,她的手机坏掉,影响到了别人。
下午两点时分,钟意正讲着课,目光不经意地滑过窗外,惊了。
穿了浅灰色风衣的梅蕴和,静静地站在一株梧桐树下。
梧桐叶子早已金黄,自然垂落在地;钟意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遥遥地对自己挥了挥手。
他来做什么?
钟意定了定神,继续讲课:“请大家看第一段的第四个词汇,这个词的意思呢,是指……”
她将词语写在黑板上,因为力气太大,她捏断了粉笔。
一直到了下课,梅蕴和还没走。
钟意抱着书,刚走过去,就被他握住了手。
钟意大吃一惊,想把手缩回来:“全是粉笔末……”
梅蕴和全然不在意,她的手很凉,他捏在手心,给她暖:“怎么打不通你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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