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意有些不好意思:“手机摔坏了。”
梅蕴和似是长舒了一口气,仿佛他一直提心吊胆,这么个回答才让他安心了。
“等等,”钟意后知后觉不对劲,“你过来等我一节课,该不会是因为这个吧?”
梅蕴和顿了顿:“我以为你生我的气。”
这么一句话,钟意就明白了。
这家伙打不通她手机,以为她生气拒接,就跑了过来。
噗,这是小男生才会做的事情吧?梅蕴和已经三十多岁了,竟然还怀揣着一颗少男之心……
钟意笑:“你想多了,好端端的,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梅蕴和表情释然:“也是。”
他松开了钟意的手,抬手看了下手表:“你没事就好,我还有会议,先走了——过一会我让人把新手机送过来。”
不等钟意拒绝,他便迈腿走人——梅蕴和似乎真的很忙,钟意听到了他手机震动的声音。
所以他就因为打不通电话,抛下了工作过来?在这里守了一节课,只是为了问问她不接电话的原因?
这……与他那工作狂的人设完全不符合啊!
梅蕴和口中的“过一会”只是短短的半小时,半个小时后,就有一个戴眼镜的文弱男子,西装革履,毕恭毕敬地把手机送了过来——不得不说梅蕴和在细节上尤为在意,这新手机不仅重新贴了膜,还套了一个壳子。
只是这壳子……
钟意翻了个面,愣住了。
壳子后面,是一只低头吃草的小绵羊,角上还戴了一个粉红色的蝴蝶结。
——果然十足的老干部给女儿选礼物的风格啊。
锁屏壁纸也被调过了,是一只穿粉红裙子跳芭蕾的小绵羊。
钟意:“……”
这人就是和羊杠上了是吧?!
不管怎么说,有人这么大张旗鼓地送东西过来,钟意还是备受关注的——
办公室八卦扛把子朱莉的眼睛,就没有从她这边挪开。
那文弱的男子自称是梅蕴和的特助,一口一个钟小姐称呼她,朱莉看的眼热,要不是碍着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在,她就过去问了。
——钟意这次要嫁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何这么神神秘秘的?
好不容易熬到那人走,朱莉刚想过去,就看到钟意拿起教案和作业,去教室了。
“……”
还真是一点八卦的机会都不留给她。
今天下午原本有一节音乐课,可惜音乐老师请了假,就请钟意代为看班——
钟意原本是想给他们上自习,可话一出来,下面的人就不乐意了。
钟意没了办法,敲敲课桌,示意孩子们安静下来。
他们下周有场合唱比赛,唱的是《蜗牛与黄鹂鸟》,很简单的一首歌。钟意也会唱,便教了下去。
不过上了一节音乐课,钟意就觉着自己的嗓子有些受不了。
新手机还没插卡,她回到办公室后,又被叫去开例会——这是东关小学的传统,每隔上一周,都会开一次,总结自己一周遇到的问题,以及探讨教课备案。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六点了。钟意裹上围巾,把摔坏的手机和新手机盒装进包里,准备回去再插卡。
钟徽依旧不在家,宫繁也不在。桌上简短地留了小纸条,说自己去做SPA,饭都在锅里,让她自己温温就可以。
里面是熬的红豆粥,加几个包子。钟意自己又炒了盘青菜出来,独自吃了晚饭。
她自己已经习惯了。
吃过了饭,洗漱完毕后,她才想起手机卡的事情。旧手机已经不能看了,拿取卡针将卡取下来,她将卡插入新手机上,看着左上角的无服务三个字,转了个小圈圈,变成了中国联通。
叮叮叮。
手机自带的提示音响起,瞬间有了好几条短信。
钟意点开看,基本上都是联通发的提示消息,提示有号码曾经拨打过她的电话。
都是梅蕴和打的。
看了看时间,除却第一通和第二通之间是隔了五分钟之外,剩下的,几乎都是不间断地打。
……所以梅蕴和这是发了什么疯?
她滑动屏幕的手指忽然间停顿了下来。
有梅蕴和的短信,看时间,是在她手机坏了的那段时间发的。
“你在哪?出什么事情了吗?”
“如果能看到,请回电话。”
……
最后一条——
“对不起。”
钟意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仍是不能理解。
梅蕴和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对她道歉?
作者有话要说: 高亮,为了榜单字数,周三请假一天,作为补偿,此章留言有小红包相赠~
第13章 小聚
钟意原本想问问梅蕴和是个什么意思,当面问的话总觉着不对劲,可打了电话吧,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在对话框里打了长长的一段话,最终又一个字一个字删掉。
她最终只是发了一个问号。
梅蕴和却一直没有给她回复,一直到了晚上十点钟,才发了短信过来。
【时候不早了,早点休息。】
钟意早就困的眼皮打架了,扒过来手机,看了一眼,丢在一旁,沉沉睡去了。
梅蕴和似乎真的很忙,他又出差了。
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和钟意打了电话,说在港的分公司出了些事情,需要他亲自处理;他保证,半个月就回来。
他与钟徽宫繁二人早就商议好了订婚的日子,就在下个月的十五号。宫繁迷信风水玄学,请了人挑选的吉日。
钟意不信这个——上次也是挑了好日子订婚,结果呢?让她撞见了赵青松与那个戴杏洋在深夜幽会。
梅蕴和是个细心的人,订婚的礼服和鞋子早早的备了下来,送过来。
是件长款的旗袍,素雅干净的颜色,是雪姨亲自做的。
周末无事,钟徽去了公司,宫繁则是找了之前的闺中密友去喝茶。钟意改完了作业,百无聊赖,正好接到了云凝月的电话。
云凝月说自己最近闷的厉害,想要去逛街血拼;自己一个人又觉着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叫上了钟意。
钟意也需要人说说话,欣然应约。
自打前段时间那个综艺播出之后,云凝月的名气可谓是上来了——当然,在她小红一把的时候,黑粉也随之而来。
虽然云凝月表面上开开心心的,但只有钟意知道,这是个惯把心事藏起来的家伙。
哪怕再难过,她也不会让身边的人瞧出异样。
就像现在——
云凝月妆容精致,雪肤花颜,两人去了奢饰品云集的西大街,没多久,云凝月就扫荡了不少战利品——项链,新品包包,连衣裙,但凡看上的,她眼睛也不眨一下,径直递了卡过去。
钟意一眼认出,她拿的那张卡,并非她自己的。
逛累了街,云凝月与钟意去了陆林市著名的空中餐厅——在八十层,透过玻璃俯瞰夜晚的陆林市,万家灯火,灿烂辉煌。
几杯茶下了肚,云凝月才终于出了口。
她握着玻璃杯,以手撑额说:“阿意啊,我这次认栽了。”
钟意多多少少知道点她和顾兰节的事情,低头剥了个虾,放入她碗中,柔声说:“栽就栽了呗,这么多年了,你也算是够坚定的了。”
云凝月不言语,只歪过身体过去,把脸靠在她肩上,沉默了一阵子,才问她:“你和那个梅蕴和如今怎么样了?”
钟意摸摸她的脸颊:“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云凝月不能饮酒,只喝了茶;大概是回忆起往事来,自己也有了几分沉醉,喃喃开口:“那挺好的,你终于也能安定下来了。”
云凝月还在钟意肩膀上靠着,有侍者端了两杯高脚酒过来,礼貌地说是3号桌客人送的。
钟意望过去,只见那桌上恰好也是两个男士,正笑着向她们招手;看上去年纪要比她们年长不少,体态有些发福。
钟意说:“这酒我们不要,你们送回去吧。”
云凝月也撑起了身体,往那里一瞧,心里就明白了。
见美人态度冷淡,侍者点了点头,又将酒送了回去。
钟意原以为这不过是短短的一个插曲而已,谁知道等到二人离开的时候,3号桌的客人也结账离开,紧跟在二人身后,赶在电梯关闭前跨了进来。
云凝月心里堵着闷气,见这两人不知死活跟上来,冷冰冰一张脸,站在电梯里。
钟意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梅蕴和发来的短信,问她有没有按时吃饭。
钟意如实回复,和朋友一起刚刚吃完饭。
不过电梯没信号,这条短信不停转着圈圈,就发不过去。
这时候人少,电梯里唯有他们四人。两个男人身上都带了浓重的酒味,脸上一坨红,其中一个笑着与她们搭讪:“美女这是要去哪里呀?要不要坐哥哥的车呀?正好咱们四个做个伴。”
云凝月与钟意俱不吭声。
钟意是懒,云凝月是烦。
另一个上前一步,凑上来:“呦,美女不赏脸?”
云凝月把钟意藏在自己身后,哼了一声:“知道就好。”
她这轻蔑的话一出来,对方的脸色齐齐变了。
电梯停下来,又上来一家四口,说说笑笑的,站在中间,刚好隔开了他们几个人。
大概是碍着旁人在,这两人一直到下了电梯,也没和她们说话。
但云凝月到底是见识多些,比较机警,一出了酒店,她就拉着钟意的手,往旁边的公交站牌疾走:“钟意,快走,那两人跟上来了。”
钟意的手机在这时响了起来,不过她来不及看;走到公交站牌的时候,她才觉自己出了一背的冷汗。
陆林市治安是很好,可总会有些盲角——譬如今天来的这里,到底是新建成的,周遭的小区刚刚完工,住进来的人不多。
这公交站牌前还有几个人等车,这边几个店也亮着灯,才让这两人心里稍稍安定了下来。
钟意终于有时间接了电话,梅蕴和听她呼吸急促,问:“出什么事了?”
钟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
梅蕴和说:“你别怕,我这就派人过去。”
“其实你不来也没关系,我们在这里打辆车也行……”
“不安全。”
梅蕴和一口否决了她的提议,她听得梅蕴和叫了一个人的名字,那人应了声,梅蕴和说:“你让小郑去东风大街新风尚9路站牌接钟小姐,送她回家。”
“……谢谢。”
“你不必和我这样生疏,”梅蕴和声音放缓和了,似乎是在一个小朋友讲话,“你害怕吗?害怕的话我就陪着你聊聊天。”
钟意诚恳地回答:“刚刚害怕,现在不怕了。”
她听得那边梅蕴和低低笑了两声。
梅蕴和似乎又给旁人打了电话,钟意听得他冷静地叫对方刑队长,请他去东风大街,说自己的未婚妻在那边遇到了点小麻烦。
片刻后,他挂了那边的电话,声音清晰:“好了,阿意,一会人就过去了。”
可不是一会?没等多久,就有车停在公交车站牌,有个黑西装下车,恭敬地说:“钟小姐,我姓郑,梅先生让我来送您回家。”
钟意和梅蕴和说了一声,挂断电话。
上了车之后,她回头看。
一辆警、车停在公交站牌不远处,刚刚在言语上骚扰她们的那两个人,被警、察拦下了,似乎在问他们什么。
钟意下车的时候,闭着眼睛的云凝月突然睁开了眼,她贴在钟意耳边,小声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什么也没说,梅蕴和就知道了你的具体地理位置?”
钟意愣住了。
她仔细回想了刚刚通话的内容,确认自己并未告诉梅蕴和自己在哪里。
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14章 不速之客
因为梅蕴和出差,这看顾梅景然练字的课程,重新又落回了钟意的肩膀上。
——还是雍爷爷来和她说的。
雍爷爷笑的一脸淳朴慈祥:“我识字不多,年纪也大了,怕教坏了他……不知道钟老师有没有时间?”
钟意自然是有时间的。
现在她虽然还没有和梅蕴和正式订婚,但也同已订没区别了。再加上梅景然脑袋瓜机灵,乖巧懂事,她也乐得去辅导他。
宫繁也赞成。在她看来,先和梅家人打好关系是很有必要的。
就宫繁所知,梅蕴和幼时父母就出了空难身亡,被亲戚抚养长大,最是看重亲情;钟意先笼络了梅景然,自然也会更加博得梅蕴和的青睐。
钟意不知道自己父母心中所想,每天放学后就去辅导梅景然。
在辅导梅景然的第二天,钟意就遇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赵青松。
与上次见面相比较,如今的赵青松格外消瘦,眉目间堆满了疲惫。
而钟意则是一身合体的衣裙,因为今天下午刚刚开了个会议,她化了淡妆,更显娇俏可人。
赵青松一脸颓然地推开了书房的门,与钟意四目相对,愣住了。
他有些局促,下意识叫了声“小意”,自己察觉到不对,又硬生生改了称呼:“……表嫂。”
原本差点成为夫妻,如今自己却要嫁给他表哥。
钟意也很尴尬:“嗯……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听不习惯。”
一旁写作业的梅景然猛地抬起头来,响亮地说:“我二叔不在——但我会把你的所作所为都报告给二叔。”
赵青松以手扶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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