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头晕,不过不要紧的,这里……是你家吗?”
苍舒言小心翼翼的问道,眼神忍不住的偷偷望向闫时轮,她还记得闫时轮不带墨镜的模样,她想说那样的他更加好看,却也更加让她心疼他,在她的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那片苍茫。
“既然我救了你,就该负责到底,不是吗?”
闫时轮的话令苍舒言回忆起,自己在他昏迷时说的话,原来他都听见了,原来真的是他救了自己,那么这样做是不是对他会有伤害呢?苍舒言不由的焦急道,她似乎已经忘却了,自己与闫时轮的距离竟然莫名的更近了。
“是不是因为救我,所以你才会昏迷的?”
闫时轮虽看不见苍舒言紧张的表情,却从内心深处感受到她的关切,她握住自己的手臂,掌心传来的温暖令他十分的安心。
苍舒言所佩戴的,正是闫时轮给她的圣魂令,而这样圣物必须结合青山小筑的结界之力方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这种力量可以将苍舒言流失的生命力逐渐的修复。
“如果我说是,你会怎样报答我?”
闫时轮很奇怪,自己居然会一反常态,他总是喜欢用这些莫名的理由,去束缚她,原来自己对她真的情难了,意难宁。
而此时闫时轮却没有料到,直到突然感受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扑进自己的怀中,紧紧的圈着自己的腰部,头也埋在自己的胸口,才发现原来他与苍舒言的关系变得更为微妙了。
“我第一次感受到恐惧,我从来没这样在意一个人,如果你再不醒来,我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做,我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突如其来的接触,令闫时轮心头一惊,身体也不自觉的僵硬,他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应该放在哪里,萦绕鼻尖的气息是女孩特有的香氛,也许是因为还没觉醒,苍舒言身上的鬼气不是那么容易察觉。
但也许是察觉了自己的莽撞,正当闫时轮下定决心,想要搂住怀中的人时,苍舒言却红着脸退出了闫时轮的怀抱,或许是并不了解如何接触盲人,苍舒言没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会令闫时轮陷入迷茫的情绪。
“对不起……我只是……额,你就当我脑袋被撞坏了,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
苍舒言低着头,心如擂鼓般跳动的激烈,她并没有看到闫时轮抓空的手还没收回,神色中流露出些许懊恼,情绪也有些低落。
闫时轮脸上有着无法掩饰的一抹寂寥,他无法分辨苍舒言的心究竟是不是与自己一样,有着莫名的难以割舍,微光突破阴霾,渐渐的破云而出,倾洒在明亮的玻璃之上,令背光的闫时轮身上又一次镀上一层光晕。
“我不会让你有事,那么你呢?”
终究想问的话还是说出了口,闫时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希望之前苍舒言的担心都是发自肺腑的,那样他才有勇气,与命运对抗,只是安静会令身在黑暗的人,忍不住胡思乱想,本想逃避答案的他渐渐的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躯。
但当闫时轮的面上即将要浮上失望的神情,那伸在半空中的手,双拳不由自主的开始握紧,就在他渐渐地即将要放下双手时,温暖而不似过去那样柔软的手轻轻握住了他紧握的双拳,熟悉的芬芳是离胸口最近的距离。
“也许我不够聪明,我也很冲动,我更没保护你的能力,但是我想通过你的考核,我想成为你的搭档,如果你愿意教我,我就愿意学……”
苍舒言不知道怎么表达,她不知道闫时轮会不会相信一见钟情,就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自己的心就止不住的被他吸引,他的高贵与神秘,他强大的推理能力,都令她有心的折服。
“不用说了,由我保护你,无论遇到怎样的危机,相信我,在我的身后,别再离开,一切由我来面对。”
触手的柔软令闫时轮的心经不住颤抖,有多久没这样抱过她,即便是转世,心中的感受依旧相同,而埋首在闫时轮怀中的苍舒言,此时也感受到爱仿佛放闸的洪水一般,自灵魂深处汹涌而来,她只能拼命的点头,表达自己的信任。
“这段时间,留在青山小筑好好养伤。”
闫时轮的话让苍舒言的娇容染上一抹红霞,心也跳的越来越快,她不知道这种令人激动的发展速度是不是好,会不会太快了,如果自己答应了会不会让闫时轮误会自己太过轻佻?而此时的苍舒言才意识到,自己莫名的出院了?
也许是苍舒言没及时回答,闫时轮才发现,自己的邀请是不是有些不妥?
“抱歉,我没别的意思,我会让阿城收拾客房给我拄,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占你便宜。”闫时轮的解释有些窘迫,令苍舒言意外的是,他的表现就像情窦初开的小男生一样,连脸都有些微微的红,身体更是不自然的僵硬。
“难得闫大领导还有这种样子,哎呀真是可惜没有拍下来,不然我可要好好的宣传一下,师兄他们一定也很好奇,你平时是什么模样的。”
苍舒言难得找到机会可以戏谑一下闫时轮,自然是不逗一下他都不解气,对于这个毒舌男,他那怼天怼地的气势,其实她从心里是很喜欢的。
苍舒言的话令闫时轮不由的会心一笑,在他的心内面前的女孩虽然不同了,但是他却很欢喜这种变化,这种跳脱,这种聪颖,竟让自己如此的心动。
“饿不饿,我让阿城给你弄些吃的。”闫时轮温柔的话语,撩拨的苍舒言的心又是一颤,她没想到闫时轮竟然没在怼自己,反而全是为自己考虑。
“其实不用麻烦,我随便住哪里都可以,你眼睛不方便,肯定是自己的房间会比较习惯。”
苍舒言捂着自己发烫的脸颊,有些羞涩的说道,原本她想说要离开,但她却不希望闫时轮担忧自己,苍舒言的善解人意,与体贴入微令闫时轮也感觉心头一暖。。
“既然你不要求,我就替你做主了。”闫时轮似乎早就放下了那一夜两人之间的不快,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软,听的人耳根子都化了。
他向外走的身影很稳,虽然有些慢,但苍舒言可以看得出,闫时轮的步伐没有踯躅,似乎眼盲对于他来说并没太大的障碍,不过此时苍舒言确实感受到有些饥饿了。
仿佛想起来什么,苍舒言着急追上闫时轮,她甚至忘记了穿鞋,赤着一对玉足离开了卧室。
而当在花园中再见到那个身影,苍舒言忍不住赞叹,她很喜欢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这里是富丽堂皇的高档别墅,恰恰相反,这里的清幽宁静,简单而复古的装修,没一丝奢华,反而是透着一股返璞归真的感受。
“那个……我想……”苍舒言一时之间有些踌躇,她突然想起来就在不久前,闫时轮还将自己拒之门外,现在自己这样四处走动会不会让他又生气?
“怎么出来了?饿了?”闫时轮偏过头,毫不吝啬的笑容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犹如暖阳一般明媚,这让苍舒言一时竟移不开眼。
“不是,我是想回去收拾一些衣物,还有我妈和大哥他们还不知道我在你这里,我怕他们去医院看不到我会担心。”
“你的脚步声,有些……不妥……”闫时轮微微蹙眉,随后似乎明白了,或许苍舒言太过着急而忘了穿鞋?
随后闫时轮的唇角微微上扬,出尘绝俗的容貌被笑容感染的更为耀目,令苍舒言更是羞涩不已。
“啊……”苍舒言只觉得自己的脸好像火烧一般,低头一看,自己那一对漂亮又秀气的粉白玉足踏在光滑的鹅卵石铺成的小道上。
也顾不得随后出现的人影,苍舒言急急的便奔回卧室,她想自己的板鞋应该还在闫时轮的床边,与她擦身而过的人,正是句芒。
第23章 “贬义词”
“大人,少君迷糊的样子还是和过去一样,没有改变。”
“能替我描述,她现在的模样吗。”
“少君样貌并没太大的改变,只是感觉上的不同,如今的她就像含苞待放的花蕾,青涩而娇弱,而过去的她成熟而妖娆,是我们苍鬼一族最为美丽的女子。”
句芒的描述和杨智城一样,只不过多了一番感慨的形容,能让闫时轮更加直观的感受到苍舒言的变化。
“如果能保持这份青涩,或许她就不用面对那残酷的命运。”闫时轮感慨道。
“大人,也许可以找到破解之法。”
句芒突然停止了话题,闫时轮就明白是避免苍舒言听见一些,会令她疑惑,然后闫时轮却听见苍舒言略有惊讶的询问声。
“是你?那天我在水岸花园遇到过你,你是?”
对于眼前的男人苍舒言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期初是觉得他的背影和闫时轮一样的萧索,现在看来其实他很温文儒雅,反而是闫时轮比他更有气势。
“言儿,他就是句芒,在这为自己的过错赎罪。”
闫时轮的称呼令苍舒言有是一阵心悸脸红,她还在纠结该怎么称呼闫时轮呢!总觉得自己和闫时轮之间的关系突然之间变得妙不可言,就好像隔着一层没有捅破的窗户纸,但自己的心好像已经经不住为他而跳。
得知了句芒的身份,苍舒言也不由的开始戒备,警惕的眼神也让句芒有些哑然失笑,他也没想到苍舒言竟然那么在乎闫时轮,对明明有血脉相引的族人却会有抵触的心理。
“他会不会对你不利,你才刚刚醒,身体还是要休养的。”
苍舒言有些不放心,有意无意的将闫时轮挡在身后,或许是太过接近句芒,这又令她产生那种非常特别的感受,仿佛是全身的细胞受到了什么力量感召一样,耳旁也似乎听见莫名呼唤声“回来吧,快回来吧。”
苍舒言只感觉到视线变得模糊,意识也开始混沌,在一片迷茫的白色中,仿佛有一个点,那个点不断的散发出一种深紫色的光芒,你甚至会误以为是黑色,苍舒言没惧怕却感觉十分的亲切,几乎不由自主的就想靠近。
“言儿,醒醒。”
闫时轮的呼喊仿佛突破了那一层厚厚的迷惘,当苍舒言醒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倒在闫时轮的怀中,而他面带忧虑,头微微的偏开似乎是在听自己的状态。
“啊,我没事,可能是低血糖了,你别担心。”苍舒言突然心里一酸,忙安慰着闫时轮。
“回去休息,一会我叫你吃饭。”闫时轮的话语十分的坚定,不容反抗。
而苍舒言被闫时轮的忧心震慑到,本以为他的生活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原来自己还是太天真了,他看不见即使在强大,总有脆弱的一面,只不过现在自己没办法进入他的内心,他的世界,苍舒言忽然很想深入的了解闫时轮。
一步一回头,闫时轮可以感受到她的目光中有不舍,直到句芒目送苍舒言离开之后,回到二楼的露台之上苍舒言却看见闫时轮和句芒在谈话,但也许是有些距离,又或者这栋别墅有一些特殊的措施,苍舒言竟然无法听见他们的对话内容。
“大人,看来我不能留在这。”句芒的语气有些愧疚。
“没事不能怪你,只不过需要委屈你。”
“大人,是要封印我的力量。”句芒疑惑道。
“没错,你们是同族,你的血脉之力会引动她的鬼母之力,这种来自同宗的吸引是理所当然的。”
停顿了片刻,闫时轮继续说道。
“我会将你的苍鬼一脉的力量暂时封印,待她离开后,我再为你解开,只是这段时间你不宜外出,青山小筑的结界可以成为你的守护。”
“但凭大人定夺。”句芒诚恳的允诺。
等话结束之后,苍舒言就看见,句芒单膝跪地,神色恭敬,而闫时轮手中却划出一道自己看不懂,却又十分惧怕的古老文字,这种由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恐惧,让苍舒言十分的疑惑,她回忆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不能理解的事情似乎变多了?
但对于很多未知的东西,苍舒言不会去想太多,她从来都认为不应该给自己增加莫名的负担。
苍舒言回到卧室,躺在闫时轮的床上,床有他的味道,淡淡的清雅的植物芬芳,令苍舒言在沉睡中也不由的会想起他,只是这个梦境不像过去那么的舒心,反而让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惊醒。
恍然起身,苍舒言才发现原来时间会在不知不觉中从指尖流逝,你甚至握不住那最后一抹晚霞融入天际的青黛色中,当苍舒言意识到宁静之时似乎被打破的时候,月华初上摇曳的树影映照在洁净的玻璃窗上。
闫时轮的脚步声很轻,甚至屏住了自己的呼吸,连他自己都讶异,这种小心翼翼的态度,然而闫时轮看不见抱膝而坐的苍舒言,自然蜷缩在落地玻璃边的角落中,他依旧朝着自己记忆中床的方位而去。
“言儿,还在睡?晚餐准备好了,饿坏了吧,起来吃些。”
闫时轮走到床边,却感受到细微的呼吸声自身后传来,那个方位应该是露台?
“言儿?你在吗?”
闫时轮的内心有些莫名的不安,是她太聪明感觉到什么异样了?又或者其他什么原因?她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在露台?而不是在室内休息?
“我在这里。”
闫时轮听得出苍舒言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妥,才站起身,还没调整好位置,却感受到柔软的身躯从背后抱住了自己,有一种灼热的湿润透过深蓝色的衬衣烫痛了自己的后背,而泪水沾湿的深蓝仿若一片月光之下的海洋,宁静又悲伤。
“怎么了,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
闫时轮转过身,将柔软的娇躯轻轻的拥入怀中,修长的大手缓缓的轻抚着苍舒言的背,他的安抚令苍舒言微微颤抖的双肩,缓缓的平静下来。
“没什么。”苍舒言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的话语声听得出有些倔强。
“还是不信任我?”闫时轮有些无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心中是欣喜的,但苍舒言的隐瞒却让他感到怅然,她对自己并没完全的敞开心扉。
“我做梦了……”苍舒言嘟嘟囔囔,声音有些闷闷的。
苍舒言用力的抱着眼前的男人,她没有说梦中的情节,更没有说这种没来由的心慌,是因为梦见自己杀了人,自己的手穿过了闫时轮的胸膛,她能感受到他的血液也充满一股特殊的清新,她能感受到指尖握住的是他蓬勃的心跳。
“我到没听罗子滔说过,你会因为做梦而哭。”闫时轮轻轻笑道,梦境不过是潜意识的惧怕,他大约可以猜测到,只是既然她不愿意说,就一笑带过,让她忘了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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