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玛奇、派克才是一处的。
不过后来,大家都有任务,只有我成天在基地呆着,心里就无聊得慌。再一次我和烟都在基地,烟喊我一起去玩的时候,我就点头答应了。
看得出烟还有点惊讶。
到了女孩子堆里,我也分不清谁是谁,只记得烟特意给我介绍的,她最好的小姐妹,单名一个英字,大家叫她阿英。
阿英是个厉害的,一家子在基地,爸爸在亲卫队,据说是个高手。她还有一个妹妹,也一起玩着,比我小几岁,没开念。阿英自己也有真本事,现在是亲卫队预备役的一员,和窝金信长一个等级。
见了一圈人,烟把我拉进来,大家一起玩骰子。玩骰子也不一定都有彩头,有时候就做个小游戏,热热闹闹打发时间。
这样玩了一会儿就散了,没什么特别的。
之后我偶尔会和她们玩,大概烟叫三次里去一次这样。有时觉得一群女孩子玩着玩着还得相互别苗头,混在其中都跌份儿,有时候无聊,又巴巴凑上去,当看猴戏了。
结果有一次,猴戏就演到我身上来了。
那天照样七八个女孩子围成一圈掷骰子,阿英提议玩儿点大的,赌点币。赌了几轮点币,有女孩债台高筑输不起了,就要求换别的。几个人起哄架秧子,变成了赌条件,类似于大冒险。
我这时候就看出不对,但根本没当回事,只当又有热闹看了。没想到接下来几轮,就轮到我一直输,最后输到按照规则,须得答应赢家阿英一个条件。
我心里不高兴,就皮笑肉不笑地问她要什么。
阿英看看左右,张口就来:“我要你的项链。”
我身上只有一条项链,就是库洛洛给我的,五颗能量石错落排列,用细银链子嵌起来,用来形成缠抵御辐射。
项链一直藏在衣服里,我穿的又是高领,起初只一愣,烟先炸起来,叫道:“阿英,你在说什么?!”
我就明白定然是烟和她们说漏了嘴。她也有一条类似的,说不定是显摆的时候捎带秃噜出去的。再看阿英眼光得意地一溜她妹妹,我就知道,这是要讹我的项链了。
我当时就气得手发冷,知道此事绝难善了。如果她开口要宝石,甚至能量石,我绝不含糊。可她敢要我的项链……我怒极反笑,好大的胃口,好大的胆子!
阿英不理烟的叫唤,只志在必得地看着我。
“项链不行。”我压着怒气道,“你换一个。”
阿英一笑,加重语气道:“愿赌服输。”
“阿英!你想抢莉迪亚的项链?!”烟也明白过来,难以置信地怒道,又护着我道:“莉迪亚别给她!你们太欺负人了,怎么能这样……”
烟气得发抖,还有被欺骗利用的伤心,阿英却还稳如泰山,对烟道:“说好了愿赌服输,不然别做人了。你不让她给,那就拿你的换。”
烟脸色一变,下意识地握住颈上项链。
她一直没能开念,这条项链是保护她不受辐射的东西。这样的能量石饰品再珍贵不过,即使是在座的女孩子生活水平都不差,也再没人能有一件。
我和烟这两条,还是库洛洛费了大功夫搞来的,黑龙会那边两个势力因此垮台,库洛洛那个冬天的那道贯穿伤也是这么来的。
所以……谁敢动我的项链,就是动我的逆鳞。
烟犹豫了一下,到底知道我是因为她遭了罪,就要一咬牙,答应赔上自己的项链。她确实很重视这帮人,当作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交好的小姐妹。
“烟!”我拦住了烟拽项链的动作,冷冷地道:“我自己解决。”
我看定阿英,她也好整以暇地看着我,嘴角带一丝冷笑。
我道:“骰子有问题?”
阿英冷笑道:“你想赖账?要我帮你打开看看吗?”
我了然道:“你用念作弊。”
阿英当然不肯承认,我们这边没有念能力者,她咬死了我也没有办法。
“快点,你要赖账吗?”她催促道,“太难看了。你再不给,我就自己拿了!”作势就要站起。
论战斗力,她当是那一群人里最强的。
我彻底动了杀心,也缓缓站了起来,道:“念能力者和普通人掷骰子,本来就不公平,说出去都是个笑话。我不会认的。”
眼看阿英眉毛一竖,就要来硬的,我抿抿嘴角冷笑道:“我们换个公平的赌法。我把项链压上,愿赌服输。”
阿英神色一动,问道:“赌什么?”
到底是小姑娘沉不住气。我缓缓道:“生死决斗。”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又是日常,没办法,新副本总要先把架子搭起来才能进剧情。我努力只写有用的情节。我也想描绘一个流星街,让大家闭上眼睛就能想象出各个区的样子。出流星街就不会这样了。
p.s.上一章大家的评论每一条都回复了!感谢大家的支持~(电脑网很不好,用手机回又慢又费劲儿,如果有漏掉的不好意思,自顶出来哈)因为精力有限,以前的评论不是每一条都回,我以后会时常抽这么一天都回复的!算是回馈吧——感受到大家的爱,真的好幸福啊!
第45章 平明(二)
生死决斗。
此言一出,周围小姑娘一片哗然。
“莉迪亚!”烟担心地叫道。
阿英先是一惊,但上下仔细看我,又全不放在心上,面上沉现戾色,“你确定?要和我比这个?”
她本来就是亲卫队预备役,整日出生入死的人,自然不畏惧这样拼命的游戏,更何况是和我。
我也知道自己在她们眼中是什么形象,头发干爽、面皮白嫩,大概溅上一次血都洗不干净,只能被养在基地里的。
“就比这个。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你和我比的时候,得处于绝的状态,我们只比体术。”我缓缓道。
阿英神色刚一动,冷笑尚未成型,我又眉目不动地补充道:“作为交换,我们可以约定,如果你赢了,可以取走我性命,而我赢了,我不杀你。”
阿英为人自傲,被我这么一激,为了面子也要答应下来:“好,我用绝。就让你死得服气。你想要什么赌注?”
我眼睛一转,事情已稳了九成九,笑道:“我要你的右手,掷骰子的那一只。砍下来。”
“阿姐!”对面,阿英的妹妹失声叫道。
“小妹没事。”阿英嘴角冷笑,显然已满心杀意,头也不回地对妹妹道,“看姐姐给你赢她的项链。”
她又盯紧了我,缓缓道:“好,就赌这个。生死决斗,这可是你自己提出来的!我们去找个人公证。”
她这是怕我背后的人来寻仇。我也正顾忌这个,点头道:“好,记得找个够分量的。免得你事后不认账,赌注倒要我来亲自收,脏了手。”
阿英受不住激将,怒气勃发,最后竟然直接找到分会长大姊来做公证,主持决斗。她的父母也闻讯赶来,冷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却并不干预。
明眼人都看得出实力的悬殊,看我的眼神像个死人,死因:轻狂无知。
阿英在大姊面前很说得上话,大概平时就备受赏识。不过大姊听了我们的赌约,还是问了我一句是否要继续,大有我服了软她就说和的意思。在我坚持之后,还看着阿英皱了皱眉,似有不满。
确实,这恃强凌弱得也太难看了些。
库洛洛他们都出去了,我这边只有烟,受不住这个大阵仗,战战兢兢不顶事儿。不过我全然不在乎,看到大姊点头,就知道阿英已经处于绝的状态。
这时候在基地的人都围上来,里三层外三层,比试的条件大声说了,众目睽睽之下,绝不可能作弊。
场上。
我和阿英面对而站,对方眉毛倒竖,眼中戾气横生。
这么沉不住气的小姑娘,靠着生死厮杀的狠劲儿和一身蛮力,我才不怕。
抚一抚从不离身的“满天星”,我含笑问:“我可以用刀吗?”
“可以。”阿英傲然道。
我想了想,歪头一笑:“还是算了。不公平。”
阿英怒气再上一层。
不过我说的是实话,我虽爱用刀,只是贪图锋利,真正的本事还在空手上——毕竟当初和伊路米练的就是空手。
既然要比,当然全力以赴,赢得漂亮。
战斗一触即发。
战斗戛然而止。
“承让。”
我左手两指按在阿英的两只眼皮上,右手格住她的右拳,同时因为她出拳的姿势,整个身子被我朝右扳过去,左手一招使老自己拧在身后。我用左膝抵着她胸腹将人按在地上,右腿保持在随时可以跃起后撤的姿势。
阿英被我叉住双眼,按在地上,整个人都气得颤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她一狠心,想着双眼毕竟不是致命处,拼着瞎了双眼,挺身要用蛮力挣脱。
我不与她硬碰硬,顺势松了手,向后跃开,心中乐开了花——这么一试我才知道,论格斗,她和我天上地下。
嫣然一笑,我极有风度地道:“再来?”
“承让。”
我的右手呈爪状,牢牢锁住阿英的咽喉。
因为身高的差距悬殊,她再次被我伺机扫到地上,压上去封死全身可能反击的关节。
完全不是对手。
“再来?”
“承让。”
第三次被我从背后锁住咽喉,阿英已气喘如牛,汗如雨下,心神大乱。
我也觉得有些累了,照样架住了她,迟疑道:“呃,差不多了吧?”
我故意用有点尴尬,偏又娇滴滴地语气道:“我的招数用得差不多了。再往后,就只剩下杀招了。”
阿英疯了似的一挣,我顺势放开她,向后轻盈跃开的同时,抓紧时机,语速飞快地抢道:“我当初学的不到家,再打下去可收不住了。输了项链换你的命,我觉得不值得。”
“啊——”阿英崩溃地大吼起来。
对面,阿英的家人已经目眦欲裂,看起来就要忍不住上场击杀我。我讪讪住了嘴,眼神却极冷。
这就受不住了?
阿英没有再一次冲上来,她弯腰扶着膝盖粗喘,汗水雨点似的落在地上。我孑然独立于场上,一时感到无趣。
何必这样欺负一个小姑娘呢?
虽然阿英的年纪比我现在还大得五六岁,身高高出一头还多。
不过毕竟父母双全、少年得意,心境阅历都差得远了。
暗自撇嘴,我心里倒唾弃自己,没意思。
我凝神戒备了一会儿,阿英明显被打击到了崩溃的边缘,却始终没有放开念扑上来置我于死地。
我松了口气,便放弃了将“满天星”出鞘,用绝世宝刀再刺激她一下的计划。利刃难得,多留张底牌总是好的。
这么等了一会儿,阿英突然抬头目光凶狠而难掩畏惧地看了我一眼,毅然抬起左手,并掌成刀,就要向自己右腕砍去!
“阿英!”阿英的父亲一声厉喝,闪身到场上截住了她的动作,表情狰狞地看向我。
当着人家父亲的面这么欺负女儿,我也不是不怯的。
但我还在等——
“放开她!”大姊一声大喝,斩钉截铁地道:“愿赌服输!做人要堂堂正正!阿英,你做得对。”
阿英的父亲一僵,整个人都颤了颤,面上的悲痛愤恨之色纠结成一团,最后还是在分会长的威严下退出了格斗场。
他松开女儿手腕的时候,不舍而颤抖的心疼样让我都心酸了。
不过大姊果然是大姊。
分会长出面后,我一意把事情闹大,未尝没有借机瞧一瞧分会长人品的意思。阿英的父亲是亲卫队的骨干,阿英自己也前途无量,又是大姊的爱将,而我不过初来乍到,看起来还是个花瓶附属,有点城府的领导人多半就两边抹一抹稀泥,保下阿英的手臂收买人心了。
要是做派太难看,我服个软,或是现在闹起来将场上的都杀了,总之省得日后麻烦。
运气好,这倒是个刚正不阿、至少很要脸面的领导。
阿英的父亲下场后,阿英举起的手刀就架在右腕上。看得出她也在激烈挣扎,咬紧牙关冷汗淋淋而下,但到底心一横,手刀迅速扬起,又重重落下——
一截断腕落在地上,血溅当场。
说的时候心狠,现在看到那一截手腕砸在地上,我又忍不住瑟缩一下。阿英却真是个硬骨头,自己砍断了一只右手,咬碎了一口牙,脸上肌肉乱跳,却硬是憋住了一声不吭,倒叫人佩服。
到底做到了愿赌服输。
我正心惊肉跳地看着场上血淋淋的一幕,听到后面基地大门的位置一阵异动,似乎有人拨开人群走了进来,然后就是库洛洛不动声色的声音——
“这是怎么回事?”
回来得正巧。
我提起的一口气这才彻底松了,回头看到库洛洛就站在我身后,一双黑目既沉且冷。我突然就觉得又害怕又委屈,反身扑进了他怀里。
库洛洛抱住我拍了拍,我就静下来,倚着他转过身子看着场上道:“没事,我们打赌呢。”说起来竟有点不好意思,声音放得轻轻地:“我赢了。”
目光环视,场边众人看我的眼神都和赌斗之前不一样了。之前我一个人走在基地里的时候,不是没注意过身后偶有异样邪恶的目光。现在当众一试身手,别人不至于多忌惮,至少可以减少很大一部分麻烦。
场上,阿英砍去手腕后,她家人已经一窝蜂地围拢上去,地上的断腕也被捡起来,试图接上。
我靠着库洛洛回头,看到一同回来的玛奇,用不大的声音道:“玛奇,你能帮忙把那姑娘的手腕接上吗?”
此语一出,该听到的也都听到了,场上霎时一静。
只看阿英爸爸悲痛在意的样子,也知道他定然找不到能接续断肢的医生。
玛奇听了我的话,沉静地点一点头,往场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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