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群里拿着长剑的动作,戾气十足,招招致命。
这样的萧子鱼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更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女罗刹,虽然容貌诱人但是却更嗜血。
两队人马打的一团乱,而朱三爷和向坤因为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只能站在后面干着急。等看着他们带来的人节节败退的时候,朱三爷和向坤也发现他们被逼进了一条长长的巷子里。
这个时候,巷子外突然丢了几个木桶进来。
向坤还未来得及反应,这木桶就从里面炸裂开来,冒出阵阵火药的味道。
本来还在抵抗的人群被被这阵动静吓的失神,他们跟在向坤身边多年,虽然见过了不少场面,却没有见过这样不怕死的人。而且,突然出现的爆炸声让他们想起了西域的大炮,立即自乱了阵脚。
人心只要一乱,便没有人再往前冲,他们更想往后退。
在人的潜意识里,只有后退似乎才是最安全的。
“不好!”向坤在下意识喊了一声,却看见有人丢了火把进来,这木桶立即燃烧了起来,把他们困在里面。
这下,向坤带来的人开始求饶了。
没有人不怕死,尤其是向坤这种根本没有吃过太多苦的人。
尤其是面对大火灼热的气息,他们感觉到了恐惧……
“救命……饶了我们吧……”这些人开始害怕,全部人都往后缩,然后巷子的另一端不知是什么时候被人用稻草堵住。此时的稻草也被点燃,断绝了他们唯一的后路。
向坤这时候才彻底的害怕了。
他借着火光看着不远处的萧子鱼,身子哆嗦的厉害。
萧子鱼穿着盔甲,所以不知道她是否受伤,但是她那张情秀的容颜上却布满血迹。
萧子鱼并不是那种一眼就让人觉得夺目的倾国美人,她的眼睛虽有灵气,少了妇人该有的妩媚。她微微眯着眼,身形显得有些凌厉,丝毫没有女子的那种柔美感。她握在手里柄长剑因为离火光近,血迹已经逐渐凝固,泛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色。
向坤想要求饶,却听见朱三爷大喊,“你们在怕什么?我们可以翻墙出去,若是你们想死在这里,就继续喊救命继续求饶!”
巷子周围墙壁并不算高,尤其是这样偏僻的寺庙,根本不像其他大寺那样修了高高的围墙。
只要有人愿意做垫脚的东西,他们还是可以出去的。
朱三爷比向坤冷静,而且朱三爷很清楚,即使萧子鱼饶了他们的性命,那么他也是活不了了。
毕竟,在京城的向家怕是不会救他们,反而是会杀了他们灭口。
本来慌乱的人群在听了朱三爷的话后,开始渐渐的镇定了起来,有人试着想要爬出去。可是周围的墙壁实在太高,而他们有人用了全部的力气攀爬却又发现,墙壁上有人丢石头下来。
这些石头和普通的不一样,其中还夹杂着燃烧着的滚烫的石炭。
“啊——”有人发出尖锐的呼喊声,像被掐住了喉咙做出了最后的挣扎。
向坤头发一阵阵发麻,觉得几乎快要晕阙过去。因为害怕,所以他抓住了最后的希望,他对着萧子鱼说,“求你饶了我这条狗命,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我有很多很多的金银珠宝。”
萧子鱼站在远处,看着向坤快被大火淹没才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想要其他的。”
“譬如……”她说,“向家忤逆的证据。”
向坤的脸色有些难看。
他若是背叛了向家,那么肯定是死路一条。
他在犹豫,可等那群疯了的下属抓住他的腿的时候,他立即选择了答应萧子鱼。
这一场大火让小小的寺庙仿若白日,可周围的僧人们也像是早已经看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似的,深情淡然。
唯有不远处站着的方丈,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她和公主不一样,她会反抗。”
这一夜韩管事没有休息好,等萧子鱼带着人群抓住了向坤后,又帮着她暗中给京城那边送消息。
等清晨黎明来临的时候,本该在宫内的周隐竹却出现在了寺内。
周隐竹似乎没想到一切会如此的顺利,尤其是在他见到萧子鱼的时候,更是被她那一身打扮给惊的走了神。
他犹记得当年在姑苏的时候见到萧子鱼的时候。
她那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藏在月白色的兜帽里,像是一只有点狡诈且又娇气的小猫。
可眼前的人,不过是长开了一些,却宛若风雪里挺拔的松。
“三嫂。”周隐竹走上前,对萧子鱼说,“多谢。”
萧子鱼怔了怔,“八皇子?我……我父亲……”
“萧将军很好,很多事情说来话长。”这个时候的他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可周隐竹有他不得不来的理由。
他必须和萧子鱼亲自说谢谢。
“三嫂,有些事我能告诉你,有些事不该我来说。”周隐竹想了想,苦笑,“抱歉。”
萧子鱼没有说其他的,她在得知父亲安稳的这一刻,似乎放下了心里太多的包袱。
可与此同时,她更担心自己的一切太顺利,害怕失去她最珍惜的东西。
而她在得知了周隐竹告知的真相后,更没有心思去想更多的事了,大楚国内局势动荡,那么白家虽有周隐竹的庇佑,可生意场上终究会发生动荡。尤其是白渝在得知朱氏做的一切后,更是气的直接晕了过去。
所有的担子似乎都压到了萧子鱼的身上。
韩管事非常担心,可他似乎又帮不了什么。
他太清楚这位萧子鱼的争强好胜。
也就是这个时候,白家有几位老人突然拜访。
他们来的目的很简单,“我们想见见小六。”
他们说的是小六,而并非尊称小爷。
正文 370:哥哥
即使这些老人其实比谁都明白,如今的新帝对白家颇有照顾,可那也终究是看在白从简的面子上。
如果白从简不在了,那么这个情分也会逐渐消失。
起初的他们不敢乱来,因为这些年似乎在听见白从简这个名字的时候,心里会生出莫名的胆怯和敬畏。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白从简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了。面对白家巨大的财富,没有人不心动。
富贵险中求。
私下也有人说,萧四爷怕是不会允许萧子鱼被人欺负,可很快也有人反驳,“她是萧家的女儿又如何?她现在是白家人,而且也没有子嗣。”
“陛下和萧四爷即使能阻止一时,难道能阻止一世?”有人皱眉,“况且萧子鱼不过是个女儿身,她不好好的做白家的夫人,在外抛头露面简直丢人。不知内情的人,还以为我们白家男儿无能,只能仰仗一个女子苟延馋喘。”
即使大楚民风开放,却也没有到能让一个女人掌权的地步。
这人话说的极其难听,在场的老人们无不黑脸。
偌大的一个白家需要一个女人来做主?当真是太丢人了。
白家的老人们知道这些,而萧子鱼也知道明白。
韩管事对萧子鱼说,“夫人你可以不见。”
这些人不过是白家庶枝的一些老人,在萧子鱼的面前无非是想倚老卖老。
虽然韩管事大可以把这些事情拦住不告诉萧子鱼,但是他是白家的下人,所以明明可以拦下来却依旧如实禀报,这是对萧子鱼的尊重。
其实起初韩管事也曾想过女子掌家,是不太好的。女子比男人更软弱,而且这个世道的确是不容许女子做太出格的事情。可是在寺庙的事情后,他从火光里看到那个一脸戾气的萧子鱼,立即彻底的打消了心里的这个念头。
也是,能被白从简多年记在心上,能当白家主母的女子,又怎么会是个普通又软弱的人呢?
萧子鱼倒是丝毫不介意,“让他们来见我吧!”
“你能拦住几天,你难道还能拦几个月吗?”萧子鱼语气淡淡的,“这是白家,是我的家,我得守着。”
无论是谁来,她也不会让人占到丝毫便宜。
白家的财富是她的丈夫白从简用性命赌换来的,她怎么可能便宜这些无/耻的东西。
白从简没有和她说的太详细,可萧子鱼明白,这次的事情白从简一定有他要去的理由。
所以,她会等他回来。
多久都等。
等这些老人如愿见到萧子鱼的时候,眼里的愤怒和不屑显而易见。
在他们面前的妇人,眉眼里还透露着少女的稚嫩,容貌中丝毫没有岁月沉淀下来的痕迹。
他们还未说话,萧子鱼便去了主位上坐着,她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水,抢在各位老人面前开口,“自从小爷病后,我这心恨不得剥成几块。我既想照顾他,又不想耽误白家太多的生意。这是他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不能说不管就不管。”
“表侄儿媳妇你这是在担心什么?”有老人慢悠悠的回答,“白家人这样多,其实这些事情都无需你费心,你是小六的媳妇,你应该知道什么叫三从四德。你现在只需要好好照顾他既可,你……”
老人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萧子鱼放权。
萧子鱼淡笑,“是啊,我是该好好的照顾他,谁让我是他的妻子,是白家的主母呢!”
她纠正了老的人对她的称呼,又说,“可惜,很多事情就得让我费心。”
“表叔?”萧子鱼看着老人,没有称呼姓氏,又说,“我记得小爷曾交给你一些生意,南方的药材生意你也懂一些。可是这些年来,本来盈利的药材生意,怎么总是在亏损呢?”
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
“连曾经柳家那几个小孩子都能盈利的生意,到了你的手里每年都要贴银子出去。”萧子鱼笑,“不过奇怪的是,表叔家的宅子也越来越大,据说四海钱庄里还有表叔不少的银子呢。”
老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胡说!”
“胡说?这不是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情吗?”萧子鱼放下手里的茶盏,“我本想去找表叔,没想到表叔自己找上来了。”
“表叔老了,做生意怕是做糊涂了,这些生意小爷既然能交给你,我当然也能收回来。我瞧着柳家那几个孩子最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这些生意就交给他们吧,表叔好安享晚年。”
“你……你敢……”老人怎么也没想到萧子鱼如此大逆不道,“你有什么资格收小六给我的东西。”
萧子鱼站依旧坐着,眼神却一直从未变过,“就凭我是他的妻子,是白家的主母。”
“虽然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是我也不是让人白白欺负的。”萧子鱼看了一眼屋内的人,“此事我愿意禀告陛下,让陛下来做决断,当然我也愿意让外人知晓……”
“譬如六表叔虽然每年都有赚银子,可是有不少却送给了白马胡同的张家。又譬如十三表姑父的银子是送到花巷,还纵容那位仙儿姑娘砍伤了人。之后却对外说是被小人忽悠才会亏损,又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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