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宁捂上脸颊,待转过头来,便见自己的嫡姐杜宛宁手执皮鞭,气势汹汹的,一巴掌才打完,她的皮鞭仿如雨点一般的,已经落下来了。
第85章 孤家寡人
杜若宁直接给杜宛宁抽躺到了地上,哑声就哭了起来:“嫡姐,求求你,求求你别打了。”
要说这杜若宁,上辈子给人作小三的时候,没少给那位原配打过,而每每原配来闹,来打,她不躲也不闪,就是这样抱着头的痛苦。
那位老总原本和原配还有点儿感情的,但是架不住杜若宁哭的梨花带雨,而原配又太凶悍,最后索性就离了婚,杜若宁也正好小三上位。
而杜宛宁呢,又是个爆脾气,燥性子,皮鞭抽罢了还不够,直接上脚便来踢:“看我不打死你个贱蹄子,咱们阴山王府一府,全要叫你给祸害了。”
“姐姐,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杜若宁抱上杜宛宁的脚,哑声说:“无论你想要妹妹作什么,妹妹都答应,求求你别打了好不好?”
回到杜若宁的卧室,她给杜宛宁打了个混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而因为原书的女主光环,这杜若宁的体质,又完全与旁人不同,肌肤太过细腻,稍微叫人掐一下打一下,就会留下非常伤的印子,当然,这也是为了能够激发男主的保护欲,作者设定的。
可是这也苦了杜若宁,只要被杜宛宁揍过一回,身上那印痕没个十天半个月,就极难消下去。
偏偏杜宛宁还总喜欢打她的头,这不,杜若宁的脸此时就肿起来了,青一块紫一块的,唇角还给擦破了皮子,瞧上去简直是,跟戴了幅鬼面似的。
“你个贱婢,不止讨好了长公主,还想不经意的弄死罗九宁,好光明正大嫁给肃王,还想作皇后,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幅贱婢生的脸,跟你那贱婢姨娘一样,惯会柔弱弱的装好人,却在背后耍阴招。”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姐姐,一个人想活着,她有错吗,有错吗?”
杜若宁愈发哭的楚楚可怜,躲在纱帐后的两个婢子看了,都不住的叹息,觉得杜宛宁欺人太甚了些。
“那好,我且问你,那个罗氏,如今我们该怎么办?”杜宛宁气咻咻的问道。
杜若宁使劲儿的该杜宛宁打着眼色,那意思自然是说,自己这里还有两个作眼线的婢子呢。
杜宛宁于是喝道:“都给本郡主滚出去。”
两个婢子顿时就全跑了。
“你要记得,待我嫁给裴嘉宪,阴山王府才能一直倡盛,而我要心情好了,给你个贵妃之位,再许你生个孩子,不比你现在整天四处乱认干娘的强?咱们毕竟是姐妹,我不会亏待你的。”杜宛宁总算平息了怒火,道:“但是,咱们得先搞死那个罗九宁才成。”
“姐姐,真要杀人吗,你会不会太狠了一点。”杜若宁一幅梨花带泪的样子。
杜宛宁眉头一横,道:“不是你说的,那罗九宁是裴嘉宪心头一颗朱砂痣,碰不得,动不得,但是,要没有那颗朱砂痣,裴嘉宪也作不了皇帝吗,那现在咱们就要弄死她,因为我要当皇后。”
杜若宁叫姐姐给打的没办法,咬了咬牙,说:“罢了,那我来想办法吧。”
杜宛宁和五皇子的亲事未成,现在虎视眈眈,就是想拿下裴嘉宪。
而杜若宁呢。
身为一个穿越女,她用的是原身的身子,而原身,恰是这本书的女主角。
原身的杜若宁,前半世叫这杜宛宁欺压着,过的非常非常艰难,而直到杜宛宁成为肃王侧妃后,她才以侧妃庶妹的身份,到的裴嘉宪的身边。
再后来,裴嘉宪就登基为帝了。这时候,据说叫裴嘉宪亲手斩杀的元后,只凭一座牌位,占据着本该由皇后居住的南宫。
原身心中恨嫡姐,又恨阴山王府,当然,每天都恨不能搞死杜宛宁,好洗刷自己多少年来,叫她欺压的屈辱。
当然,因为中宫无后,其位空悬,原身对于皇后之位,也是虎视眈眈。
但是,她不比杜宛宁和宋绮,郑姝等人,整天只知道在裴嘉宪的眼前晃悠。
她另辟蹊径,却是自请到了南宫作名侍婢,为罗九宁的牌位添油加火,诵经读书。
就这么着,偶尔一夜,裴嘉宪醉酒之后步入南宫,在亡妻的灵前静坐时,那原身一袭白纱走了进来,因她还遮着面纱,恍惚间,裴嘉宪将她认成了罗九宁,于是春风一度,俩人成了眷好。
而后,原身有了身孕,母凭子贵,便是击退杜宛宁等人,坐了上皇后之位。
不过,那本书着重描写的是女主一生的经历,是后宫的残忍厮杀,也是原身一步步干死嫡姐,并且削阴山王府的藩,毁灭整座阴山王府的复仇事迹。
而裴嘉宪,则不过是原身在成为皇后的路上,有过的一夜罢了。
书中的裴嘉宪,因为一直身负着杀妻之罪,虽说励精图治,但是几乎不在后宫停留,积劳成积,于四十岁的壮年便早早死去。
而原身呢,她自己也并没有过得多好,她的儿子叫嫡姐杜宛宁给害成了个傻子,自己也落了满身伤痕。到最后,偌大的宫城里,她终于无人可斗,头戴凤冠,玉饰金妆,万众拜服,成了最终的赢家。
但是,因为她的控制欲,也因为她疯了一样跟别的宫妃们的斗法,她的儿子又傻,全然没有作皇帝该有的格局,转眼之间,就叫大臣们给玩死了。
所以,不止皇帝因为这个表妹而折了腰,便大康王朝的江山帝业,最终也落到了原身手中,在她手中亡覆了。
不过,杜若宁可没想过像原身一样,斗到最后落得个孤家寡人,坐拥天下最尊贵的荣华,却又死于幽凉冷暗之中。
前半生,她随着既定的路走,但等到了后半生,她就必须发挥她上辈子作为一个合格的小三,撬开原配婚姻的能力,将自己的人一,经营出个美满恩爱来。
但是,跟书中一样,对于杜宛宁的利用,是不会改变的。
所以,是夜,二人同枕而宿,杜若宁自然就是要在枕席上教授杜宛宁,该如何出手,又该如何,才能一举干掉罗九宁。
*
且说这厢,罗九宁虽说心里忧着裴靖,居然也一夜好梦,早晨醒来时,窗外高高的梧桐树上喜雀鸣喳喳的叫着。
她早晨起来的时候,小壮壮不在身畔,便裴嘉宪也不在,罗九宁便准备要再多闷上一会子。
忽而,她便听见壮壮哇的一声哭,紧接着,是裴嘉宪的声音:“嘘,嘘。”
再接着,又是奶妈的声音:“王爷,奴婢该死,奴婢不是故意的。”
罗九宁顿时耳朵一竖,原本想要坐起来的,于是又落回去,坐到了原地。紧接着,她便听见裴嘉宪说:“有什么话此刻就说,将衣服全都穿起来。”
“娘娘,娘娘她曾经见过太孙,这个王爷是知道的,不过,有件事情娘娘一直是瞒着王爷的,这个,奴婢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奶妈又道。
……
“她一直命阿青监视着杜姑娘,奴婢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奴婢觉得,王爷是一家之主,这事儿,奴婢该跟王爷说一声。”奶妈又道。
罗九宁缓缓的躺了回去。
事实上,从小壮壮一开始拒不肯吃奶,嫌奶妈身上臭的时候,罗九宁觉得,自己就该意识到,奶妈是对裴嘉宪动上心思了。
只是没想到,当初和王伴月三个姐妹相称过,说好了一起给壮壮儿作娘的人,她居然能如此的背叛自己。
奶妈的卧室,因为壮壮的缘故,与罗九宁的卧室之间只隔着一道湘帘,此时窗外鸣雀喳喳,罗九宁索性依旧闭上了眼睛,倒要听听,裴嘉宪要怎么说。
“你告诉孤这般大的事情,所求为何?”
就隔着一道湘帘,内里一进,裴嘉宪怀里抱着儿子,一件鸦青色的紧袖常服,稳稳的坐在把檀木椅子上,一手扶着桌案,其神情目光,恰与壮壮肖似。
一父一子,盯着跪在地上的奶妈。
奶妈本就生的丰满,为了奶多的缘故,又吃的好,此时香肩半露,一对极肥又极圆的屁股,跪在地上,头发也不知用什么东西油过,散发着一股极浓的香气。
这种香气极为浓烈又诱人,离的近了,逼的人简直喘不过气来。
壮壮从一开始不愿意吃她的奶,就是从奶妈往身上涂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开始的。
她略往前爬了爬,扬起手来,是个要抱壮壮的意思:“奴婢什么都不求,只求像娘娘一般,永远伺候着王爷。“
裴嘉宪还未说话,站在他膝头的壮壮儿说话了:“不要奶妈。”
小家伙抿着唇,一字一顿:“不要奶妈。”
裴嘉宪旋即就站了起来:“罢了,奶妈,你说了这么多,总该要些赏赐,去,到前院去找阿鸣,只说王爷吩咐你来的,他自会给你你想要的东西。”
“王爷,奴婢只求能陪着壮壮,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要。”
“不,你想要的,只是你自己不知道罢了。”裴嘉宪说着就站了起来,刷的一把拉开了湘帘。
过了会子,奶妈一人绕过隔断着卧室的多宝阁,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了。
罗九宁依旧假寐着,也不过一会子的功夫,忽而听着床边悉悉祟祟的响动,颇为恼怒的睁开眼睛,便见裴嘉宪抱着小壮壮儿,一模一样的鸦青面衫子,内里是雪白的右衽,领边上绣的亦是一模一样的团花,便连腰间的坠玉,裴嘉宪是块青色流苏包着黑络子的乌玉,小壮壮的亦然,不过比他的略小了些。
见她睁开眼睛,小壮壮先就甜甜的叫了声娘。
裴嘉宪亦是轻轻儿的,就唤了一声阿宁。
第86章 杯弓蛇影
当着儿子的面,罗九宁总不好叫裴嘉宪滚,但也没给他好脸。
且不说杜若宁就住在隔壁,这贴身起居的,连奶妈都对他动了心思,罗九宁觉得,自己这王妃可以破罐子破摔了。
“方才孤起来,本是种备要抱着壮壮进去哺两口乳的。”裴嘉宪坐在床沿上,倒是说的坦诚:“但岂知壮壮儿不肯吃,她倒是问孤……”
于一瞬间,裴嘉宪的脸儿而就腾起一抹红来。
紧接着,又反胃似的往外哽了哽,因为奶妈居然悄声的问他:“王爷可愿意吃否?”
是了,今儿一早起来,裴嘉宪在罗九宁身上咂摸了许久,彼时日光晒进来,她尚在梦中,小壮壮儿四仰八叉的,就躺在旁边。
体修身长的王爷,如黑稠般的长发披散着,侧躺在妻子的旁边,像个婴儿一样咂摸着,而王妃紧闭着双眸,两只脚曲蜷在一处,于梦里咬着唇吃吃的哼着。
那种欲拒还迎,叫个男人逗成个生死不能,偏又于梦中无法醒来的快/感,奶妈偷眼悄觑着,一时之间咬着方帕子,且不说罗九宁如何,她自己先就受不了了。
偏偏罗九宁为了要睡觉,在最紧要的关头,还一把就将王爷给推开了。
奶妈也是昏了头了,她毕竟原本不过个贫家女子,嫁人,生子,再到死了孩子,于男女之情懂得并不多,等裴嘉宪进去的时候居然就问了那么一句。
“孤让她去前院了,阿鸣知道该怎么作,只是咱们是否还得再帮儿子找个奶妈?”裴嘉宪脸依旧红着,绝口不提罗九宁一直命人监视着杜若宁的事儿,毕竟一日三餐,儿子的奶口更重要。
“不要奶妈。”壮壮原本扶着窗子正在窗台上玩不倒翁的,忽而回头,就来了这么一句。
罗九宁伏在枕头上,也不知究竟有甚好笑的,但不可自抑的就笑了起来。
裴嘉宪倒不觉得儿子好笑,赞道:“匹夫不可夺志,既壮壮不肯要奶妈,那从今往后,孤亲自带你便是了。”
顿了顿,他又道:“徜若王妃觉得与杜姑娘如此比肩而居不好,孤今儿便让长公主带她回长安去,如何?”
罗九宁伸了个懒腰便坐了起来:“她是长公主的义女,回不回长安,与我有什么相干,又与王爷有什么相干,莫非王爷心中有鬼?”
“孤心中无鬼,倒是王妃心中,就不好说了。”
“我心中确实有个鬼,或者杯弓蛇影,但也或者就真有那么个鬼呢,就看王爷肯不肯叫我将它捉住了。”
裴嘉宪顿了顿,低眉笑了笑,道:“罢了,孤自带着儿子,王妃想作什么,全凭王妃自己的意愿,如何?”
要说罗九宁也是坦荡,就算杯弓蛇影,她总得亲眼见证过才行,是不是。
而裴嘉宪呢,他自认自己对于杜若宁从未动过心思,又决死不肯相信自已的宿命,自然风轻云淡,一幅任罗九宁去闹的心思。
没了奶妈,阿青又在忙着替罗九宁盯稍杜若宁,余下的小丫头们皆不中用,这儿了,就得裴嘉宪自己亲带着了。
“王爷,太孙还未醒,烨王把太孙的伤推到了萧蛮身上,但是皇上不相信,他觉得必定还是你们兄弟在彼此倾扎,想要害死太孙,所以,皇上命令暂且不必回长安,就在原上好好儿的呆着。”到了外院,胡谦昊立等着。
“他没调动雁门关的防御吧?”裴嘉宪最在乎的,是这个。
“目前还不曾。”胡谦昊道。
裴嘉宪侧首去看陆如烟,陆如烟吧嗒了一口旱烟,道:“皇上这么想,也是在意料之中。敌暗我明,萧蛮要的,是皇子们内斗时波及雁门关,他好趁虚而入,席卷南下,如今咱们多作无益,也只能等了。”
裴嘉宪轻轻嘘了口气,道:“那就等吧。”
只要萧蛮还在长安,他就不信自己捉不到他,敌暗我明,守株待兔,如今的裴嘉宪,也只有这样静静的等下去。
侧首看了眼儿子,他笑道:“壮壮今儿想作甚?”
小壮壮歪着脑袋,过了半天,道:“挖沙沙。”
“好,那为父就陪你挖沙沙去。”裴嘉宪说着,将儿子往肩上一兜,俩人入了内院,就继续埋头挖沙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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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就要入九月了,皇上依旧没有要裴嘉宪再回长安的心思。
不用说,太子被高墙圈禁,太孙重伤,昏迷不信,此时烨王在御前一派红火,因为办事得力,正值盛宠之时,皇帝很有策封他为储君之意,当然就不想裴嘉宪此时回去,叫朝臣们看到,五位皇子之中,还有一位能力卓著者。
罗九宁照例每日过去,要与长公主闲话一番,只是,她听说非但杜若宁在原上,她那位骄纵任性的姐姐杜宛宁也来了,也在长公主府中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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