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看着他。他的身体好像僵了一下,回过头来,眉毛拧在一起,有点小懊恼的说到:“不知道,可能是我下午回去洗脸的时候弄破的。……你们家有药吗?”
林晚看着他这个好不了的伤口,有些无言,过了一会才点点头:“有,跟我来。”
她说着,向自己的房间走过去。
韩少意跟着她走向房间,这间房间似乎是她的卧房,门上乱七八糟的贴着邓丽君、张国荣的画报。
门被她推开,迎面扑来一阵幽幽的香味,是她身上那种熟悉的蔷薇花的香。
淡淡的一阵味道,让他一阵心悸。
知道这真的是她的卧房,他有些拘谨。眼睛不敢乱看,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看。
☆、80,疼吗
他眼角的余光不受控制的扫了扫,就看清了整个房间的大貌。
房间很小,但是布置的井井有条,看起来很温馨。
床上的被子都是向日葵花,枕头也是向日葵花,窗帘上也是淡黄色的向日葵花。
他有些好笑的想,她怎么这么喜欢向日葵呢?
让他意外的是,她的小书桌上竟然铺满了各种练习册。他还以为她一心只知道谈恋爱,原来她这么刻苦的在学习。
只是,想到她和那个秦文远在交往,他心里突然一阵没好气。心里的拘谨顷刻就消失了,不再避讳,有些负气似的光明正大的打量起她的房间来。
房间的双人沙发上歪着好几只毛绒抱抱熊;墙上贴着乱七八糟的画;桌上摆着相框。风将窗帘鼓了起来。
林晚在窗边的桌子前弯下腰,拉开抽屉,开始翻药。
那窗帘时而鼓满,时而飘落,在她身边撩撩绕绕。
他望着她,没有挪眼。
林晚从抽屉里翻出了一支药膏,转头看向他:“过来啊。”
韩少意静了几秒,才抬步走过来。曲起腿倚坐在桌沿上,等她帮他擦药。
林晚拧开了药膏的盖子,用棉签沾了药膏,朝他走近了些,小心翼翼的把药膏往他的眼角处涂抹。
感觉到棉签轻柔的落在皮肤上,呼吸里全是她身上蔷薇花的香味,韩少意的手在裤兜里攥紧了。
“疼吗?”
林晚感觉到他的僵硬,停了下来,垂下目光看着他。
韩少意的睫毛扇了两下,声音有些黯哑道:“不疼……”
林晚觉得他可能是疼,但是逞强不想说。
原本没多大伤口的,可是感染的厉害,所以将伤口扩大了。看着这伤口,她都感觉疼。
只是她也没什么可说的,手下的动作却更轻了些,又忍不住叮嘱他:
“眼角留疤了就不好看了,你不要再用生水去洗这个伤口。洗脸的时候,可以拧干毛巾,避开伤口的位置擦拭。”
她给他涂完药膏,干脆又拿了一枚防水创可贴给他贴上:“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给你贴个创可贴。如果能不碰水,还是不要碰水,这个创可贴可能不透气,你记得要隔几个小时就换一次……”
她一边说着,一边踮起脚,将创可贴小心翼翼的贴在了他的伤口处。
她柔软的发丝随着她忽然的靠近,落在他的肩头,又自他的肩头滑落,掠过了他的下巴。
他只是一个低眼,目光就捕捉到了她微张的唇,像是世上最柔软的花瓣。他的胸口忽然堵的厉害,还有失去频率的心跳让他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纾解。
“好了,这盒创可贴你带回去用吧。”林晚退后两步,目光的焦距回到他的脸上,却发现他看着她,在走神。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就站直身子,接过她递来的创可贴,放进裤兜里说到:“我回去了。”
林晚点点头:“慢走。”
她客气疏离的语气让他多看了她两眼,他的眼神疏淡下来。转身走出了她的房间。
越过客厅时,他冲厨房说了句:“阿姨,我走了。”
张姨忙不迭跑出来,笑着道:“好好,……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
韩少意道:“不了,再见。”
张姨笑容更甚:“好好,再见、再见。”
跟着林晚一起将他送出门。
韩少意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林晚一眼,眼神有些闪躲,又说了句:“再见。”
林晚朝他挤出一个笑容:“再见。”
他没再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81,珍藏
林晚关上门,跟着张姨返回客厅。张姨脸上的笑容还没有散,对韩少意赞不绝口:“这个孩子教养真好,又有礼貌,又讨人喜欢……”
林晚心想你是没看到他难伺候的样子,莫名其妙就会翻脸,比女生的情绪还可怕。
不过她可没跟张姨说这个。
她笑起来,快走几步挽着张姨的胳膊说到:“菜是不是都准备好了?我来烧吧!待会我爸爸回来,你就说都是我一手包办的。”
“哈哈……”张姨也大笑起来,“好,都是你一手包办的……”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厨房。
韩少意下了楼道,整个军区上空响起号角,小学生放学回来了,你追我打的结伴向自家的方向跑去。
傍晚还很闷热,天空下盘旋着数不清的蜻蜓。
心情忽然变得很开阔,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很美好。
“我回来了。”
母亲在指挥月琴做晚饭,听到他的声音,立即从厨房走出来迎接:
“少意,你去哪儿了,怎么出去那么久?热不热,……咦,哪儿来的创可贴?你去医院了?”
她把风扇搬过来,朝着儿子的方向扇,又转身去冰箱拿果汁给他,果汁拿过来就注意到了儿子额角的创可贴。
韩少意迎着风扇的方向在沙发里歪下来,抬手遮着眼角,含糊的说到:“我怕留疤,去买的。家里还有创可贴吗?”
卓婉仪挨着他坐下来,拿开他的手想看他的眼角,却被他给拍开了。
拍开了不止,他还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她的碰触。
卓婉仪看着儿子已经明显不太喜欢跟她亲近,她有些小伤心。却也舍不得埋怨,顺着他的心意跟他隔着一点距离坐下,答道:“有啊,怎么了?”
韩少意将手里的创可贴塞进兜里说到:“我还要用,找给我。”
卓婉仪有些不解的看了看他塞回兜里的创可贴,奇问道:“你不是买了吗?”
她边说着,边翻看茶几下面的抽屉,很快翻了一盒创可贴出来,递给他。又把果汁递给他:
“月琴重新给你买了柳橙给你榨的,你饿不饿,先喝点果汁垫垫肚。”
韩少意接过创可贴,就着母亲的手喝了一口,站起来朝房间里走去,边说到:“我不饿,我们家的相机放哪儿了?找给我。”
“怎么突然想到要相机呢?”卓婉仪又是一阵疑惑,却也没有耽搁,立马去给他找。
韩少意回到房间,将林晚给他的那盒创可贴拿出来,满心愉悦的看了几眼,才拉开抽屉放进去。
没一会,母亲拿着相机敲门:“相机找到了。”
韩少意打开门,从她手里接过相机,按了开机,这就开始拨按调试,一边随口说到:“妈,你觉不觉得我的房间太单调了?”
“啊?”卓婉仪有些奇怪,“单调吗?”
“嗯,你买几张什么邓丽君、张国荣的画报贴在我的房间里。”
卓婉仪听着,点头说到:“好,妈记住了。还要别的吗?”
“不要。”
卓婉仪看他全神贯注的摆弄相机,一时心痒,就试探着恳求到:“儿子,你给我拍张照吧?”
没想到,儿子拒绝起她来毫不留情,懒洋洋的丢给她一句:“自己拍。”
卓婉仪很有些受伤,但转眼心情又好了,想起往事,满眼都是向往。
“妈年轻的时候可是文工团的一枝花,当年你爸第一眼就看上我了。追我的时候真是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摘给我。唉,只怪我那时被他的表象蒙蔽了双眼,自从结了婚,他就不宠我了。”
☆、82,开心
韩少意嘴角抽了抽,抬头道:“还想我爸怎么宠你?把你当宠物?”
卓婉仪被儿子的说法取悦了,顿时心花怒放。眼中带着得意,语气却故作伤感的感叹到:
“对我也还行吧,就是对你太苛刻了,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他亲生的。”
韩少意凉飕飕的睨了她一眼:“这个要问你。”
卓婉仪嘴角抽了抽,终于识趣的闭嘴了。
韩少意看她不说话了还站在房间里,就对她指了指门:“出去带上门。”
卓婉仪嘴角又是一阵抽搐,她那么疼爱儿子,可是儿子越大就越不买她的账,她不甘的看了儿子两眼,见儿子根本不搭理她,她只得出去带上了门。
天色已经黑了,房间里很暗,韩少意调试好了相机,就举起相机对着房间拍了几张。
他的相机拍出来的画质比林晚家的相机拍出来的照片高清很多,他的唇角情不自禁弯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不知道她拿到了相机会不会很开心?
父林海天打开门进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女儿在帮着张姨摆碗筷。
看到女儿居然做起了家务,他顿时心疼的不得了。还没开口埋怨,林晚却已经先丢下碗筷,扑到了他的身边来,开心的献宝:
“爸,你终于回来了。我这次月考特别给你长脸,你看我的成绩!”
林晚丝毫没为自己作弊感到脸红,反正为了能哄父亲开心,偶尔用点歪门邪道也无所谓。
她早就把奖状准备好放在了茶几上,这个时候,替父亲拿着外套交给旁边迎上来的张姨,这就拉着父亲坐到沙发里,把奖状拿给他看。
虽然她从前没有少拿过奖状,但是自从父母离婚之后,她基本也没再拿过奖状。
林海天是知道他们为了生洋洋的事对女儿有很大的影响,所以尽管知道她成绩下降,却因为自己身为父母的失职亏欠,没有给她压力,现在看到她重新上进,心里别提多高兴。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鼻子禁不住有点酸涩。脸上的笑容却放到最大,笑道:“小晚真厉害,小晚给爸爸长脸了!爸爸很开心!”
林晚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指了指餐厅的餐桌:“看,我还会做饭了,都是我一手包办的,是吧,张姨?”
张姨大笑:“对对对,都是小晚一手包办的!”
林晚怕张姨对她会做菜起疑,所以也没有怎么动手。只是跟着小打小闹,做这些其实也不过是为了让父亲开心。
故意摆出一脸孩子气的表情,也是想让父亲相信她不会做饭,只是为了在他面前表现。免得等下父亲心疼担心她,会责怪张姨。
父亲看她这副孩子样,果然认定她没怎么动手,只是跟着玩闹。
便也不拆穿她,朗声大笑起来:“好好,我们小晚真的长大了,懂事了,爸爸太开心了,爸爸来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林晚立即狗腿的挽着他,一起朝餐桌走去。
张姨赶快在前面过去给两人盛好饭。
“看,我做了糖醋鱼!你尝尝看我厉害不厉害。”林晚夹了一筷子鱼就往父亲嘴里喂。
林海天都不知道女儿有多久没有跟自己这么贴心了,对女儿的讨好亲近都有些受宠若惊,连忙张嘴吃了鱼。
林晚故意放多了糖,林海天吃到嘴里,甜得发腻,却觉得甜透了心底。
连连点头赞不绝口的夸到:“好吃好吃,小晚的手艺太棒了!”
☆、83,什么时候离婚
林晚看父亲装得这么夸张,脸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
张姨这时气愤的将下午蒋家上门欺负林晚的事说了出来。
父亲听了气得将筷子都摔在了桌上,站起来就说到:
“我找他们算账去!先欺负了人,还有脸到我们家来恶人先告状!”
“难怪我刚才回来的路上,听到大家议论的热火朝天。我还当是议论什么,没想到竟然是欺负到我们家小晚头上!”
林晚看父亲的架势是真要去找蒋家算账,她忙把父亲按住了。
她和蒋嘉月的仇,她要亲手报。这样小吵小闹可没意思。
她将父亲哄住了,等张姨下楼倒垃圾的时候,她拉了父亲到书房里跟父亲谈起了正事。
她现在一心只想早日让一家人团聚,一家团聚的第一步就是要先让母亲和舒宏山离婚。
“爸爸,你看洋洋都快两岁了,你是不是应该让我妈跟宏叔离婚啊?”
林海天没料到她会说这个,愣怔了一刻,陷入了沉默。
妻子才刚生完孩子刚断奶,如果马上就跟舒宏山离婚,那也太容易让人起疑了。
万一事情败露,那他可是要被撤职的。
而且舒宏山被女儿无心的一句话一闹,被警打了一顿,大破财不说,还被打得眼角膜破裂,伤得很重,如今还在医院休养。
舒老娘也被误伤,现在也还躺在床上起不来。
这个时候去提离婚的事,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摸着林晚的头慈爱的说到:“小晚,爸妈让你受了很多委屈。只是现在还不能让你妈妈跟宏叔离婚。这件事以后再说好不好?”
“你要是想你妈了,放假了就过去看她,好吗?”
看到父亲眼圈有些泛红,脸上写满了无奈和苦涩,林晚有些心疼父亲。
她才想起来,父亲心里又何尝好过?
可是父亲也是没有办法。
在生儿子这件事情上面,前世她确实不理解父母,后来嫁人,历经了诸多磨难,才理解了长辈的这种偏见。
男子不仅代表传宗接代,更多的是代表着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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