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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女先生[燃爆]——摸一凹喵

时间:2018-12-31 09:04:30  作者:摸一凹喵
  进了厢房的瞬间,她便双手把门关上了。门窗上贴的是老式的窗户纸,透光性远比洋房的玻璃差,门一关屋内立刻昏暗的如同傍晚。
  “说吧,你想要什么。”
  陆小姐目光如炬,点亮漫漫长夜。
  封西云缓步上前,停在了距她一步之遥的地方。抬手用小指勾起了陆小姐的短发,绕了两个圈。
  低下头凑在她耳边,轻声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别无他求,娶你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燃向民国文,晚八点日更到完结,真大女主爽文,贼刚,来做事业粉!日更到完结,晚八点。
  为了凸显陆小姐说美语怪且不那么正统,所以打的是r u不是are you,都是后头用的着的梗
  专栏可见完结文。
  80年代大学生,挖矿化石一条龙。
  我佛慈你娘的悲,出家人不打诳语,老子喜欢你。
  前三章留言有红包呀~
  预收:狗粮养的,小甜饼
 
 
第2章 第二章
  “那你怎么说?”
  金发的白人女子穿着修身的旗袍,身材高挑,细腰盈盈一握。即便她说着汉家话,穿着汉家衣,仍旧不是汉家人。
  而被她询问的人,才是长着一张汉家女子所能拥有的,最美的容颜。乌黑的头发柔软蓬松,垂在肩上。
  传闻东洋有艺伎,若想成为花魁,标准便是只一眼,就能让人失魂落魄,一声难以忘记。眼前的女子,一双眼和头发一边儿黑。天生有种气质,过路人被她看上一眼便泥足深陷。
  可惜女子开口并不如样貌温婉可人,反而带着跃跃欲试的野。
  “我说娶你大爷个二舅妈!”
  陆沅君回想起封西云的脸,对出口的话有些后悔。可撇撇嘴,又似是极为不屑。
  “若只想做丘八的太太,我还留洋做什么?”
  陆司令在世的时候手握七万雄兵,放在几十年前都得叫封疆大吏。哪怕是大总统的儿子,陆小姐也嫁得。可陆司令不能安分的做个码头上的苦力,他生出来的闺女,照样无法在家头相夫教子。
  陆沅君自从记事起,就没打算做个安分守己的妻。
  运城南春坊,在划为洋人的租界前,是来逃难的流民扎堆的地方。地势低洼,高矮不平,羊肠小道蜿蜒曲折,杂草丛生。若是一个不当心,就会被东西绊了脚。
  不住人的地方还是乱坟岗子,然而才不过短短十几年,就摩登的不像话。
  宽敞的马路,两旁栽种着高大整齐的树木,空气里隐隐有香水的味道,路上的洋人与汉人呈五五之数。坊内不见四合院,倒全是一幢幢的小洋房。
  南春坊住的人家非富即贵,沿路除了鸟鸣虫啼以外,静悄悄的。
  陆沅君同一位金发的女子并肩走在一处,二人都穿着旗袍,可洋人女子的裙子竟然比陆小姐更长。
  “不说我了,洛娜你和季泉明最近怎么样?”
  摆摆手,陆沅君不想提更多关于自己未婚夫的事,反过来询问起了金发女子。
  穿旗袍的洋人女子名唤洛娜,是陆小姐在英国留学时的同学,嫁给了运城才子季泉明后背井离乡,乘着越洋的航船来到了华夏大地。听闻归国后季泉明在冀大做了教授,洛娜办了个教富家千金说英语的女子中学,是同学们口中的神仙眷侣。
  彼年离开时,陆沅君记得他们蜜里调油,两国的报纸上都大为称颂这份自由的爱情,传为一时佳话。
  洛娜叹了口气,路两旁的树枝尚未及时修剪,垂下来拦住了前路。她用力揪了几片恼人的树叶向前走着,看样子婚后并没有人们预想的那般甜蜜。
  “他要纳妾。”
  “纳妾?”
  陆沅君皱起眉头,快步追了上去:“你不是英国人么?他怎么能生出这种心思?”
  华夏或许有纳妾的陋习,可英吉利从古至今可都是一夫一妻,情人的什么暂且不表,没听说过谁取两个老婆。且近来的读过新书的男子,不纳妾的海了去了。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最近的风尚。
  “我也去寻了大使馆主持公道,可你知道他同使官说什么?”
  泪珠子顺着眼角滑落,将洛娜衬的楚楚可怜,后退两步准备拉开与陆小姐的距离。
  “你看我给你学。”
  洛娜擦干净眼泪,停下来挺起胸膛,先学起了英驻运城的大使,刚正不阿。
  “你这是违法行为!”
  紧接着跳到对面,洛娜抱着胳膊,换了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
  “违了哪里的法?”
  再次变成英伦腔调,洛娜继续。
  “我们大不列颠是一夫一妻的婚姻制,你如果要纳妾的话,就是重婚罪,要受到上帝和法律的惩罚。”
  干脆也不挪地方了,洛娜吸吸鼻子,原地学着自己的丈夫。
  “可这里不是英国,我也不是英国人,更不信什么上帝。”
  抬手往空气里推了一把,洛娜将丈夫学了个十成十。
  “我太爷爷纳妾,我爷爷纳妾,我爸爸纳妾,我自然也要纳妾。”
  “男人就像茶壶,女人就像茶杯,一个茶壶就该配一套茶杯。”
  “男人就像汽车,女人就像轱辘,一辆汽车得有四个轱辘。”
  什么狗屁歪理,陆小姐示意洛娜够了,别学了。
  再学下去陆小姐可能要提着封西云离开前留下的枪,去冀大找季月明个混账家伙了。
  别人家若说故步自封,陆沅君还能信,同在运城的季家可算求了吧。
  边走边对着洛娜揭夫家的老底:“季月明的爷爷跪在前清皇帝跟前自称奴才,他爹扭头就革了皇帝陛下的命,季家可不是随老理循古法的人。”
  季月明那一派胡言乱语,陆小姐越想越气,走了几步后竟然比洛娜本人还要愤怒。
  “离婚!什么爷爷爸爸的,明摆着是他季月明自己想纳妾,跟他过什么?”
  如今新思想涌入,每天都有夫妻登报合离,不是新鲜事。裹着小脚的丫头,都晓得拿着一张诉状去警局里离婚,更何况洛娜是个洋人,这方面的压力就更小了。
  至多茶余饭后人们看报纸,撇撇嘴笑话几句,季月明降不住黄头发的洋人婆姨。
  “可我不想离婚。”
  洛娜退后一步,委屈巴巴的扶了扶发髻上插好的簪子,若非她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鼻梁高的吓人,瞧着风度完全就是个土生土长的华夏女子。
  她双手抱着头蹲了下来,揪着自己的头发。
  “我根本无法离开泉明。”
  没有英国女子该有的独立,洛娜以夫为天。
  “他都要纳妾了,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下的?”
  陆沅君非常不解,追上前一步,俯下身抬手按在了洛娜的额头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
  “也没发烧,为什么说胡话?”
  洛娜推开了陆小姐的手,唉声叹气,神情忧郁,显然对其用情颇深。
  “你见过泉明,应该知道的。”
  眯着眼睛回忆起了昔日留学的时光,季泉明虽有运城才子之名,可左右同学里哪一个不是才子呢?
  比起其他的人,季泉明在陆小姐看来,除了学问之外,并没有多少可取之处。光是气质相貌,她现在就可以报出十几个比季泉明好的来,且不带停顿,不打磕巴。
  “我不知道。”
  陆沅君摇头,困惑的要命:“洛娜,他身上究竟有什么让你这么恋恋不舍?”
  “这里。”
  洛娜抬手摸了摸头顶,眼中的忧郁消散,化为了柔情似水的波纹,嘴角也勾起了涟漪。
  “他这里有头发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
  英吉利的男人大多秃头,这点陆小姐是见识过的。而她记忆里的季泉明,头发的确是比别人茂盛。
 
 
第3章 第三章
  “我太痛苦了…”
  洛娜擦拭掉脸上的眼泪,抬起头望向站在她身边的陆小姐。
  “沅君,你能不能为我出这口气?寻到那女学生与她讲讲道理,不要抢我的泉明。”
  “我能为你出气。”
  陆沅君扶起蹲在地上的洛娜,看到她眼中燃起希望之火,然而下一句便被好友浇熄。
  “可你要知道,我们华夏有句古语,治标不治本…”
  陆小姐顿了顿继续,泼起了冷水。
  “女学生是标,季泉明是本。治标不治本,病是要复发的。”
  洛娜眼中的泪被风一吹,干掉了大半,静静地听着陆沅君低语。
  “就算我真的帮你劝退了一个女学生,日后还会有两个,三个,数不清的女学生介入你们夫妻之间。”
  陆沅君把这件事掰开来给洛娜分析。
  “所以呢?沅君你有什么建议?”
  洛娜这会儿冷静下来,觉着好友的话很有道理。
  陆沅君收回手,拉开了自己和洛娜的距离。
  “我当然是建议你离婚。”
  怎么又拐到这上头了。
  虽然大使馆的使官也是这么劝她的,可洛娜真的放不下头发浓密如少年的季泉明。
  金发女子狠了狠心,避过了陆小姐的建议,绕回了不久前的那一句。
  “沅君,你能否为我出气?”
  见洛娜对自己的建议充耳不闻,陆沅君也适时的住口。
  洛娜的人生,洛娜的婚姻,自己只能做到建议,不能替她决定。
  但也有陆沅君能做的,比如替洛娜出一口恶气。
  “能,我现在就去。”
  陆沅君的性格,说的好听了叫行事果决,丝毫不拖泥带水,说的不好就是冲动。
  比如她在答应了洛娜之后,甚至没有道别,立刻转身。
  南春坊到处都是等客人的黄包车,陆沅君随手叫了一位离她最近的,便跳了上去。
  “小姐去哪儿?”
  黄包车师傅低着头,目光落在石砖地上。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小姐,像是戏院外头上画着的女人。
  他也不敢回头询问,只是瓮声瓮气的说了一句。
  “冀大。”
  从小包里拿出了一块大洋,陆沅君将其扔进了洋车师傅的褡裢里。
  银洋有种特别的声音,能叫人清晰的分辨出来。
  小姐宽厚,有了银元,师傅的腿上瞬间有了力气,跑起来嗖嗖的带风。
  洛娜目送着陆沅君离去,手足无措的站在街头。
  “明天出气也行的呀,好久不见了,我们先去喝杯咖啡嘛。”
  然而搭着洋车的陆沅君早已远去,没有听见好友的声音。去冀大路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
  一路上陆小姐在路过菜场和药房的时候停了一下,到冀大校门口的时候,挎在手中的小包较之出发之前鼓囊不少。
  下了黄包车,陆沅君目光定定的落在了门口的四个大字上。
  冀北大学。
  运城这个地方呢,算的上是如今华夏除了沿海几个口岸之外,发展尤为迅速的城。
  冀大更是数一数二,全国上下,各个省份的学生都如潮水一般往这里涌。
  大学在如今的华夏,还没有走入寻常百姓人家。隔着门望去,里头不少学生相伴。
  而若有除了学生之外模样的人想要走进,立刻便会被门口看门的大爷拦住。
  陆沅君今日穿着一件旗袍,耳垂上挂着两颗亮晶晶的钻石耳坠子,看模样,的确不像是女学生。
  但她留学归来,肚子里还算有些学问。
  往学校里走的时候,看门大爷犹豫再三,还是没有上前阻拦。
  冀大由政府拨款建造,校园里有山有湖,地方大的很。过往学生有穿马褂的,有穿长袍的,也有穿西装的,口音也是不近相同。
  布告栏里贴着不少关于同乡聚会,诗苑沙龙的纸张。
  陆沅君走了几步,拦在了迎面而来一位同学前方,决定开口问路。
  “劳驾,请问季泉明教授在什么地方?”
  说来也真是巧,她拦住的这位怀里抱着英国文学的课本。男学生将手中的课本挥了挥,一脸惊讶。
  “我正要去上季教授的课。”
  陆沅君撇了一眼书上的封面,英国文学,姓季的也只能教这个了。
  面上没有显露不屑,陆沅君后退一步,给学生让出路来。
  “那我跟着你便好。”
  美貌女子的请求向来叫人无法拒绝,更不要说眼前这位提出的根本不是什么无理的请求。这位被陆沅君问到的学生丝毫不介意,还给她做起了向导。
  “我不曾见过你。”
  若学校里有这样的女生,他是不会不知晓的。
  陆沅君笑了笑,没有回答,懒得回答。
  学生被她的笑容晕了眼,也不管陆沅君是否回答了他的问题,一边往教学楼走,一边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这间小教室,就是季教授上课的地方。”
  领着陆沅君走进了一间教室,里头稀稀拉拉的坐了十来个学生。
  陆沅君进门之前看的清清楚楚,旁边的教室足足有这间两倍还大,讲台上虽然不见教授,底下可是座无虚席。
  察觉到了陆沅君的疑惑,领路的学生选了一个略靠后的位子,将书放在了桌上,给她解释起来。
  “这是我们冀大的特色,学生选老师。”
  “哦?”
  陆沅君总算提起了兴致。
  “季教授吧,肚子里的确有些真东西,可他倒不出来,天天上课光说俏皮话了。”
  仿佛是众人周知的一般,这位学生甚至没有压低声音。
  “那他讲的不好,来听课的人自然就少。”
  探出半边身子,学生往外头一指。
  “真正想做学问的,都去那边的教室,大力教授讲的才叫精彩呢。”
  即便他不爱学习,依旧不能否认,那边大教室里坐着的才是好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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