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私自抢了凌海的兵符后,我将凌海的认罪书和我写给皓渊哭诉的信一道交给暮长烟,暮长烟又补了一封他的亲笔书信,总归就是因凌海对我不敬,其罪当诛,即便诛了也不能就这么抹平,扯了许多的两国交情、规矩,我玄苍的律法、当有的处置云云,反正就是不依不饶的跟皓渊要说法要交代。
今日早朝暮长烟便说他已将我的书信、暮长烟的书信、凌海的认罪书一道密封,快马送往帝衡去了。
说起这件事,乔蕴义愤填膺,他那性子免不了又要说几句。
“陛下!那凌海欺人太甚!陛下宽宏留他一条狗命,臣却觉得当杀之而后快!”
纽朔此时出列,向我拱手后对乔蕴道:“乔大人莫急,凌海已正式移交大理寺,我大理寺自当依律处置。”
乔蕴又道:“我并非质疑大理寺,哎。”叹完气,乔蕴又对我抱拳:“陛下已封贤王为镇国大将军,此举用意国师已告知我等,臣并无不服,只是忧心难抑,恐若夜幽来犯,贤王难以玄苍为先。”
此时域默默出列,将一封密信交给乔蕴,“乔大人,我放在夜幽的密探探得夜幽正欲举兵发往帝衡。”
“什么?”我站起身来快速走下,乔蕴立即将那密信转呈给我。
这信件上蜜蜡是家家丁密信的羽毛图样,蜜蜡已经残缺,信是被域看过的。
取出信纸,上面也不过简单的几句话,说的正是夜幽皇帝雷决已任命三员大将各领兵十万,军粮军备就绪,不日将发兵帝衡。
“确定是打帝衡去的?”我心中讶异,盯着域的双眼问。
域点头,“我派出去的密探绝不会谎报。”
“这信是昨夜到的?”否则域必定早就呈上了。
域又点头,“我夜巡至后半夜收到。”
我微微叹一口气,将信交给乔蕴去看,我则右手放在左手扳指上,转动扳指间,我在大帐里踱步自语:“夜幽三十万人就敢打帝衡,若不是雷决得知帝衡出了什么乱子,就是他雷决脑子秀逗了。大哥,帝衡那边什么情况?”
域道:“仍旧只是皓渊皓悭内斗罢了,并无政变消息传出。”
“没出乱子?那雷决哪来的自信敢用三十万人去打帝衡两百万大军?”我只觉得雷决是脑子坏掉了。
暮长烟此时靠近我一步,拱手道:“陛下有所不知,昔年玄苍政变,雷决兄弟两人只领了上屏山就近不到三万夜幽兵便攻破玄苍叛贼的十万叛军。雷决虽未入皇宫,却在皇城为雷念杀出血路,将雷念与一万夜幽军送入皇城,他自己则率剩余两万夜幽兵将叛军悉数杀尽。”
“三万对十万?”我一愣,“不对啊,我们玄苍当时肯定也有人与叛军作战的不是吗?不可能那十万人都是他们雷家兄弟杀的吧?”
暮长烟神情苦楚,“陛下,叛军一夜之间叛变,忠君之人最早殒命,所剩不多的尚未搞清状况便见夜幽军杀入,陛下可想而知,夜幽军与叛军,自然是夜幽军更像敌人。所以那时雷决对阵的,并不只是十万叛军,还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玄苍忠烈,十万人数臣已是说少了。”
乔蕴又道:“陛下,臣当时便是将夜幽军视作敌人了,只是那时臣得到消息为时已晚,抵达皇城时夜幽兵已经封锁城门,臣实在进不去皇城。如若进得去,臣势必也是要与夜幽军血拼到底的!”
哦,我虽然知道乔蕴也是十来岁就在玄苍从军,也做了将领,但这些细节我确实并不了解。
暮长烟此时再进一步说:“臣趁乱逃离逃到城门时,乔蕴刚命攻城车攻破半边城门,臣见乔蕴手下兵士只数千人,即便入得皇宫也是无用,便请乔蕴与臣一道暂避于山野之中。”
这番话说完,暮长烟跪了下去,乔蕴和余显廷、纽朔也是先皇旧部,都随暮长烟一道跪下。
“陛下,臣等护驾不力,愿追随先皇同去!”
我无奈极了,把暮长烟扶起来,也让另两人起来,又好生安抚了一遍,才算让他们这一腔悲恸略微平息。
第109章 为求自保不惜色诱
也就是雷念没来议政,如果他来,今天这夜幽与玄苍的旧事提起来还不知道会是怎么样一番诡异的场面。
玄苍本就在休养生息,鼓励农耕,做一些基础建设之类,平时议政琐碎事多,变故少,此时传来夜幽要打帝衡,便成了今议政最紧要的一桩。
与我一样,我这些大臣最担心的就是夜幽与帝衡开战,玄苍会被无辜牵连。
但是夜幽的行军路线这种高度机密的报,想必是极难获取的,域虽已令密探再去探,但也并没有一定能够探得的把握。
下了朝我便与域一起去雷念营帐,见他正蹲在地上捯饬地上的一堆木料,而尹暖尹轩这对双胞胎竟然也在。
在归在,尹暖尹轩却被困了,用布巾堵着嘴,衣衫不整的躺在雷念的榻上。见我近来,这两兄弟都口中“呜呜”的哭诉一般,挣扎间先后从榻上掉在地上,接连摔出两声闷响。
我望域,域也望我,我们两个对此一幕都是饱含困惑,不明所以。
域去给尹暖尹轩解绑,我则到雷念跟前一道蹲下,拿了两根木条互相敲一敲。
雷念顺着声音过来把我手上的木头拿走,说:“这木条尚未打磨,当心有刺。”
我一乐,“哟,贤王如今也知道心疼人了?”
雷念这才瞄我一下,冷下脸说:“你既来了,就下道令,将你这巨蟹、狮子两宫足。”
由于我和雷念是背对榻的方向的,雷念这么一说,我蹲着回一看,好么,域刚给这两兄弟解绑,这两人就一左一后抱住域在那里一顿揩油告状。
域跟雷念格自然是不同,说到底域还是吃软不吃硬,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两个受了委屈巴巴要哭的样子。可域也是受不得什么美人计的,被左右抱住,他只能抬高两手不去碰这两人,满脸无奈,甚至不敢去看小两兄弟的脸,一双桃花眼颇受惊吓一般朝我递来求救目光。
我赶紧将头转回来,这两个美人的功夫我怕是也难以招架,只能先让域为难了。
“他们两个来讨好你,你就将他们绑了?”我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
雷念正将两块木块进行拼凑,不大上心的回我:“烦人的紧,绑了清静。”
“哦,难道不是因为你消受不了这份艳福?”
雷念将手上木块扔下,大剌剌一股坐在地上,两条大长腿盘起来对我冷笑道:“一进门不由分说扯开衣襟便扑上来,一个解我腰带一个上下其手,换成是你,你倒是能消受的起。”
想象了雷念说的画面,我又看一眼域,他已经被那二人如八爪鱼一样抱住,眼看就要失去平衡跌进榻。
雷念也往榻方向看一眼,低骂一句:“下奸!”
浪荡是浪荡,可他们是皓渊送来的人,仲羽才刚被打了八十棍,我难道再罚尹暖尹轩?这岂不是要告诉所有人我准备对十二宫动手了?
“你们……”域也不知道被摸了什么地方,隐忍不住终于骂了句:“你们……放肆!”
看,域就是个连骂人都使不出难听字眼的温柔的人啊,我抬脚踹雷念膝盖一下,“你还不去帮忙?”
“不去!”雷念想都没想就厉声拒绝。
哎,要是曹侃在就好了,可惜他现在还在两万帝衡军营里监军。
求人不如求己,我站起来到榻前,见尹暖尹轩也不知是哪一个的手已经伸到了域衣襟内。
而那人见到我竟也不怕,反而满目迷对我媚声柔道:“陛下,凤亲王这肌肤,当真是柔滑极了,陛下来摸摸~”
我纵是脸皮厚过域,也是厚不过这两兄弟,便在那手伸向我时冷声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陛下,来嘛~~”这次另一个也对我伸手过来。
“你们二人是不知道仲羽被打了八十棍,股都开花了,怕是今后辰王再来,仲羽都没办法服侍辰王了。”
我将这话以森冷口吻说出后,尹暖尹轩两人赶忙收回手去。
域从榻上慌忙起来,耳根泛红,怒瞪了我一眼,应该是在责怪我帮他帮的太晚了吧。
我虽然给了域和雷念统领十二宫的权利,但这十二宫的命却只有我说了算,想必尹暖尹轩这媚态劲头上来,也并不太惧怕我两位亲王。
坐到两兄弟当中,我尚未开口,他二人便向我贴来。
我向左右各冷眼一瞪,“你们要在我旁坐到几时?”
如此质问便是个傻子也明白我是不高兴了,他们赶忙翻下,在我脚前跪下齐声道:“尹暖求陛下恕罪!”
我翘起二郎腿来,“你们且说说,你们何罪之有啊?”
“我们心急想侍寝,又无法接近陛下,便想着借两位亲王的口去求陛下召我们侍寝,这……我们有罪!”
我险些被一口口水呛到,“你们勾引凤亲王和贤王,是为了让我召你们侍寝?”
这脑回路是不是太神奇了一点?不管怎么说,域和雷念算是我两个夫君,这两位求他们,这分明就是去求不痛快吧?
“我们兄弟没什么本事,自小就学着如何侍寝,来到玄苍后陛下并不召我们侍寝,两位亲王也不召我们侍寝……陛下,我们好怕,怕陛下不喜欢,怕以往在帝衡得罪了哪位哥哥,若哥哥更受陛下喜欢,陛下会为了哥哥杀了我们兄弟!”
“哥哥?”我脑子转动一番,“你们两个虽然看上去年岁不大,但也是十二宫年龄排序靠前的了,比你们大的无非就是宏仪、仲羽和白湛。你们且说说,这三个人哪个想弄死你们?”
尹暖尹轩两个说话总是极有默契,一个说另一个势必殷切望我,这话我问时,他们其中一个却拉了另一个人想开口的人的胳膊去阻止。
“难道是白湛?”我觉得白湛那挑事的格,可能也只有他。
机智就是说我的,尹暖尹轩垂下头去并不作答,看他们的样子,我知道我这是猜中了。
“你们放心,白湛还没有在我枕边吹风的本事。至于你们,只要记得,我对十二宫一视同仁,但你们若再勾引两位亲王,惹我不痛快了,那才是另当别论。”
“我们不敢了!”
尹暖尹轩叩首后,我便让他们先回各自宫里休息去。
第110章 贤王之举更有深意
“他们也并不是很难对付嘛~”
尹暖尹轩走后,我拍拍手,到雷念和域背后。
域早已蹲在雷念身旁跟他一起捯饬那一堆木头,我的话雷念只当没听见,域回头对我笑一下道:“你这话我也一字不差对他们说过,但我说与你说,对他们而是不一样的。”
雷念却不满域的分神,催促道:“你快将桅杆拿来给我。”
域便将手上的木头递过去。
原来雷念折腾这些做的奇形怪状的木头是要做船的模型,这家伙对于造船的事情还真是无比投入。
可惜,我今天来却又要扰乱你的心了。
“贤王,大哥放在夜幽的密探来信,说你哥哥要打帝衡了。”
一枚重磅炸弹被我轻飘飘一句话丢了出去,雷念肩膀一紧,猛然站起来回身望着我问:“兄长对帝衡发兵了?”
站着说话总不是个事,我便走到圆桌旁坐下,雷念和域一前一后也跟了来与我一道坐下。
域倒了三杯茶,将茶分别递给我和雷念后,域对雷念说:“密报虽快马送来却也还是有些耗时,夜幽军备已经就绪,继献任大将军,昶楷任左将军,秋远任右将军,夜幽共计三十万大军即将出征帝衡。”
雷念蹙眉半晌,抿唇不语。
他不说话只好我说,“夜幽的正规编制兵士共计五十万左右的样子没错吧?那帝衡,同样编制人数可是两百万。雷决三十万大军打个玄苍犹如探囊取物,可是要去打帝衡就犹如以卵击石。”
雷念抬眼瞥我一下道:“你担心兄长发兵说打帝衡目标实则为玄苍?”
“不是我小人之心啊!你想,你哥又不傻,怎么会送给帝衡去蹂躏?我有这个担心也很正常嘛!”我摊手,感觉自己说的有理有据。
“那是你不了解他。”雷念倒并不跟我斗嘴,“兄长说发兵帝衡,便一定是去打帝衡的。他根本不屑用声东击西的手段。”
“呵呵~”我尴尬一笑,“那我只能说,你哥哥雷决他的头怕是铁做的。”
“何意?”雷念不解。
“头铁才敢往帝衡身上撞嘛~”
往日我这么说话,雷念不怼回来也要嘲讽几句的,今天他却格外严肃,不理会我的玩笑,眉头始终蹙起,手上的茶杯被他在指上转动不停。
就好像我思考的时候会喜欢转自己的扳指一样。
想着我就不自觉转了转左手的扳指,雷念却眼尖的看见了,“那血玉扳指呢?”
自作孽,我没事玩什么扳指。
将手放到桌下去,我回道:“那扳指我让婢女收起来了。”
“为何不戴了?”雷念又问。
“因为跟我腰上白玉镶金的玉佩不搭嘛!现在这个不是重点好不好?说你哥发兵的事情呢!”
雷念却还是又说了一句:“我改日再给你做个血玉腰配,正好我这里有几块血玉放着没用。”
“那我先谢谢你了,赶紧的,你哥发兵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连番催促之下,雷念才总算又思忖了一番,然而他的结论却是:“若无必胜把握,兄长绝不会发兵。”
“三十万对两百万,你确定雷决能赢?”我也真是服了,雷念这又是哪来的信心。
“两国交战,兵力相差悬殊,人少一方本无胜算,兄长睿智又岂会不知?以我对兄长的了解,兄长定是料到帝衡将有内乱才会让继献领兵出征。”
“继献是何人?他领兵跟别人领兵有什么区别?”
雷念似是回忆起往事,目光变得悠远,缓道:“继献本是我的副将,我身负重伤后,他便代我之职至今。继献是夜幽将领中战术与我最像的人,推崇出其不意、先发制人,擅长突袭、奇袭,以少胜多并非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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