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赵立冬的心中既恼又怒。
“我们是怀抱着诚意来的。”其中一个张家人压下心中的火气,但口气也变得强硬了起来,“还希望你能看在如今玄门发展的情况,舍小家而顾大家, 不要敝帚自珍。”
白茵笑了, 她勾起的唇线的弧度变得越加的凌厉, “你们所谓的诚意,就是趁我不在直接去找我父母?”
还有什么舍小家顾大家,不过是一片冠冕堂皇,用来掩饰私欲的场面话。
白茵哪儿会看不出来他们的打算,赵立冬上次在茶馆偶遇她的时候,从她的态度上就看出了她现如今已经不买他的帐了。于是他带着张家这两人去了县里,不过是想从她父母那里下手,许她父母重利,即使到时候她再得知这件事,也不好拒绝王秋芬和白勇。按这三人的想法,她到时候就算是心有不满,那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张家两人脸上并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其中一人又道:“这不是找不到你人么,我们只好出此下策。”
像是他们想要躲开一个人,那就决计不容易被逮到。
白茵见她的婉拒这三个人都没当做一回事,甚至直接就忽视了,她的眼神骤然变凉,“我可看不出你们有半点诚意,请回吧。”
不然别怪她等会儿让他们全躺着出去了!
这下子,这三个人彻底变得恼羞成怒起来,尤其是张家两人,他们还没被人这么甩过脸子。
“这麒麟异符的做法我们可以高价买进。”张家人道,他冷笑了一声,“你可别太过分。”
白茵对不愿意听她说话的人从来都不会客气,她弯了弯眉眼,从嘴里干脆利落的吐出了一个字:“滚!”
一旁的胡曼一顿,她瞪大了眼,她从来没想过总是笑眯眯的白茵还会这个样子……霸气。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两个张家人彻底怒了,他们也直接撕破了脸,出言警告道:“张家想要的东西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吧,免得大家闹得太难看!”
对付白茵这种连门户都没有、非正统出身的风水师,张家一个指头都能捏死她,毕竟无数的达官显贵在暗地里都奉他们为座上客。
白茵差点被气笑了,她指着门,冷声道:“出去,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茵耐心已经所剩无几。
自白茵这毫无回旋余地的话一出口,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凝滞、艰涩,一时间房间里的空气静谧异常。
胡向歌从两个张家人越加难看的脸色上本能的察觉到了一丝危险,他赶忙拉住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客厅另一边走了。
白茵自己本身也不是什么低调的人,她有时候也是十分的乖戾,但她却没想到张家这两个人还真的敢当着普通人的面,对她出手。
尽管种种神异手段都没使出来,只是拳脚相加,可也是非常的嚣张了。
白茵神色淡淡的看着几乎在瞬间就抵达到了她眼前的拳头,在胡曼破口而出的惊叫声之中稳稳的接了下来。
白茵目光一冷,她的手用力一震,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骨裂声就陡然响了起来。
白茵不等对方惨叫出声,一把就砍到了对方的后颈处,接着他就缓缓的软倒了下来,整个过程除了沉闷的倒在地上的声音以外,别的动静一概没有出现。
剩下的另一个张家人没想到白茵出手会这么狠辣,直接就捏断了自己同行的人的手骨!
看得出来胡曼一家三口和白茵关系匪浅,他以为她在他们面前不会显露出这么一面来。
事实证明,白茵从来不会曲意逢迎,她既然将胡曼当成朋友,就不会怕把自己的另一面展现出来。
另一个张家人的额头上渗出了汗渍,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起来,犹如一头困兽。
刚刚白茵的动作他都没有看清,又谈何抵挡!?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蓦然抬头直直的攻向胡曼一家三口那边,竟是半点脸面也不顾了!
然而还不等他来到胡曼三人面前,白茵突然出现,手握成拳,凌厉的拳风就挥向了对方柔软的腹部。
那人勉强用一只手挡住了白茵的攻击,却不想自手腕处,一阵强劲又霸道的气流就冲进了他的筋脉里。
“阴、阴阳……”那人怒目圆睁,却半点阻止不了身体里寸寸的绞痛。
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阴阳境的人?!
纵使不信,可体内流窜的那股完全不类似内劲的阴阳之力却骗不了人。
就在那人心生绝望,满地哀嚎的时候,那阴阳之力终于停歇了下来。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废了!
白茵看着对方心有余悸的表情,她耸了耸肩,道:“怜你二十多年修行不易,让你卧床养个一年半载的,便宜你了。”
谁让现在是法制社会呢……
不等那人说什么,白茵又是一个手刀过去,接着他同样步了他那同伴的后尘,直接毫无抵抗之力的,就昏了过去。
胡向歌这才反应过来,他咬了咬牙,怒气顿生。
“现在……”白茵缓缓的站起身,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赵立冬,“该你了。”
赵立冬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勉强笑了笑说:“我只是带他们来找你,可不知道他们会突然这么做。”
白茵对他的反驳不说信不信,她只是看着他,平静的说:“我是否提醒过你,你那一叶《永乐大典》是有问题的?”
赵立冬咬牙,“……是。”
“那第二次你在茶馆泄露我信息的时候,我是不是放了你一马?”白茵又问。
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赵立冬一声苦笑,他沉默良久,说:“是。”
“最后你又带他们去寻我父母,你终于是踩到了我的底线了。”白茵语气有些冷。
“事可一,可二,不可三的道理你应该懂。”白茵接着道。
更何况,这次赵立冬依旧不死心,带这两个张家人直接找上了门,差点连累了胡曼一家。
赵立冬脸上闪过颓然,他轻声道:“我只是魔怔了。”
自那次失利之后,他就一蹶不振,对白茵,他的感官由别扭,逐渐就变得越发的抱怨。
如果当时她再多提醒他一下,说不定他就改变主意了呢?
白茵听了赵立冬的话,忽然笑了,她语气无波无澜的说:“我从来不会一直给人机会的。”
赵立冬心中一惊,还没等他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就响了起来。
赵立冬颤着手,接通了电话。粗略的交谈了几声之后,赵立冬好似听到了什么他不能接受的东西,他的手一颤,手机就掉到了地上。
半晌,赵立冬忽然暴怒起来,他恶狠狠的盯着白茵,用手指着她:“你何必这么赶尽杀绝!”
他的店员突然打电话给他,说是他手里的那一批古董被毫无预兆闯进来的警察给查了个正着!
那里面有一件国家明令禁止交易的青铜器,还有刚出来的土货,这下子,他是真的完了。
白茵看着如今形如恶鬼的赵立冬,她心中暗叹。
人总是很难真的忏悔,当再次触及自身安危之后,就可以突然扒下善良的表皮,然后露出恶魔的外衣。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赵立冬看了一眼明显重伤的两个张家人,他不管不顾的说:“我现在就报警,你也别想好过!”
故意伤害罪,虽然白茵还未成年,可也得在少管所待上一段时间了。
白茵笑了,她眯着眼睛看着赵立冬:“你确定你说的话警察会信?那两个人,其中一个手骨断裂,另一个筋脉破碎,都是从外面看不出伤痕的。就算找医院鉴定,他们也不会相信是我干的的。”
普通人接触不到内劲,也不了解没家功夫,当然没办法单凭他们的一面之词就判她的罪。
赵立冬看着表情平静的白茵,他一口血堵在胸口,恨不得现在就上去一口咬死她。
良久,赵立冬渐渐恢复了神智,他哀求道:“我现在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白茵相信他才怪,赵立冬现在已然记恨在心了,她并不会因为心软而再放他一马。
更何况如果他不涉及非法买卖交易,她又怎么能让张培亮去诬陷他?
赵立冬见白茵根本就不为所动,他浑身骤然颓然,接着就口出恶言:“你半点同情心都没有,将来也是孤独终老!”
白茵挑眉,毫不在意道:“你尽管说,反正你以后进监狱我也听不到了。”
她一向不把这些诅咒的言语放在心上,赵立冬说了她也不疼不痒。
胡曼没忍住,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中“噗嗤”一声就笑了起来。
赵立冬见白茵没有半点动容,气得差点昏死过去。
第84章 根源
赵立冬没想到他寻求庇护的张家两人, 居然不是白茵一合之敌。他的脸色在白茵同他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 就变得极其灰败。
赵立冬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两个昏迷不醒的两个人,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要往外走。
他以为白茵会阻止自己,却没想到她根本就没有拿眼皮子撩他,看都没看他一眼,就让他这么离开了。
白茵越是这样, 赵立冬心中就越往下沉。
这次,可能真的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等赵立冬走了之后, 胡曼指着地上的两个人, 犹豫道:“这两个人……要不要送医院?”
万一等会儿警察找上门怎么办?
白茵想了想, 然后一手提起了一个, 说:“我去拦一辆车,送他们去医院。”
至于医院治不治得好,白茵就不管了。
胡曼张着嘴, 看着白茵的轻松的像提着小鸡仔的动作,嘴巴里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去。
等白茵出去以后,胡曼忽然回过神来, 然后风风火火的也跟着往下冲了。
少年时期一腔热血, 不知是不知者无畏, 还是只凭着心中的义气。
胡向歌抬手,刚要去喊胡曼, 就被胡母给拦下了。
胡母无奈道:“随曼曼去吧。”
如果白茵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那么她们一起住的这一段时间, 她早就从蛛丝马迹里看出端倪了,更何况对方刚刚还出手救了他们。
胡向歌沉吟了良久,他有些纳罕的说:“刚刚那个是身价过亿的古董商,不说曼曼这同学是怎么认识的,就刚刚她那几手,你们一起住了几个月你都没看出来?”
无论怎么看,白茵都不是一般人。
胡母想了想,突然恍然道:“之前她救了邻居的一个小男孩,那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没往这方面想。”
本来以为是巧合,现在看来恐怕是白茵故意为之。
如此,胡母就更加的放心了。
胡向歌无奈叹道:“现在的小孩子啊,可真了不得。”
“可不是,她当初还说她有皇帝印玺呢……”胡母玩笑着说。
蓦然间,胡母脸上的笑容就凝滞了。
“……不会是真的吧?”胡母干笑。
这么想着,白茵当时确实不像是开玩笑,只是她们都不相信,以为她是淘宝上买的装饰用的合成制品……
胡向歌一听这个,他的眼神马上就亮了,“什么样子的,哪个朝代,哪个皇帝的?”
胡母见胡向歌这个表情,她心中暗道不好,怎么忘了他是个古董迷了,还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那种。
“等回来问问不就行了。”胡母无奈道。
白茵当初既然直接就让胡曼上手摸了,她恐怕也没怎么把这东西给当回事。
胡向歌顿时就抛下了刚刚的隐忧,接着就兴致勃勃的拿起来茶几上的书,还真一本正经的等起了白茵。
胡母摇了摇头,就随他去了。
——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女孩子会扶着两个状似昏迷的正直壮年的男人,并且其中一个神色焦急的说要去医院,但司机还是十分有正义感的赶紧开车。
路上,司机难免好奇,于是他就问是怎么回事。
胡曼不怎么会撒谎,她瞄了瞄不动如山的白茵,然后支支吾吾的说她们不小心把这两个人给打了,然后对方就昏迷了。
司机见这两个人连点外伤都没有,怎么也不信,并且苦口婆心的劝解胡曼:“小姑娘啊,你别被他俩骗了……”
说不定这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昏迷,就是来骗这小姑娘的钱。司机看了看这两个人壮硕的体格,怕这两个人被戳穿恼羞成怒,然后暴起再把他打一顿,话没说完就消音了。
尽管司机不敢直接说明,但一路上他还是给白茵和胡曼使了好几个眼色。但司机悲哀的发现,这两个小姑娘没有一个理会他的。
这司机大叔要是看到白茵是怎么一下子放倒这两个人的,恐怕担心的就是这两个人了……胡曼一边这么想着,一边往白茵那边凑。
“茵茵,你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那种隐世高人?”胡曼小声的在白茵的耳边问。
白茵挑眉,“隐士高人还要上高中吗?”
胡曼撇嘴,道:“隐世高人也得与时俱进啊!”
白茵无言,她拍了拍胡曼的头,挑眉说:“既然你知道我是隐世高人,那隐世高人纡尊降贵教你学琴,你以后就别推三阻四了。”
胡曼一听,顿时哭丧着脸,她刚刚升起的想法也消失无踪了。
隐士高人在胡曼眼里是目下无尘的,是品行高洁的,绝对不会是白茵这样能把人气死的!
尽管出租车司机不想看到这两个小姑娘被坑害,但汽车紧赶慢赶,还是赶到了医院的门口。
司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再次嘱咐道:“你们小心一点。”
到了医院,人就多了,这两个人最多讹点钱,不会对这她们怎么样,这么一想,司机还是略略的放下了心。
白茵看了看司机,笑了:“师傅,你今天往西去做生意吧,不会让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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