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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来自宋代——陌雨清寒

时间:2018-01-04 15:48:40  作者:陌雨清寒
  心里有些气恼,脚步加快,身后的人竟也兵着追上来。感觉像是她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庄毅被愉悦了,扭头看向她:月光下,她白瓷般的脸像镀了一层釉,泛着姣好的光晕,大大的眼睛水波鳞鳞,长睫弯翘,这样的光线下,竟一根根地格外明晰。
  “那支广告很漂亮。”
  他突然开口,身边的人脚步微顿,脸竟微微地红了:“闹着玩的,快别提了,我都悔死了。”
  “你不是一直想拍戏?”
  “我?你是说齐雨筝吧,我可不想。我拍你告是为了挣钱救我师傅,结果钱也没用上。钟大哥免了师傅的所有医药费,他可真是个好人。”
  “钟大哥,所以,你改姓钟?”
  蝶儿真被问住了,昨天一时着急,她随口诌了个姓,现在想想是有些怪。为什么要说姓钟,要编,也应该姓邹才是,跟她的老爷一个姓。
  总不能告诉庄毅她那个姓是胡编的,那他更要认定她是雨筝了。她烦躁地挥挥手:“改什么改?我本来就姓钟。”自知底气不足,也不再跟庄毅多说,先行跑进了屋子。
  庄毅看着那纤细的背影,怎么看都有落慌而逃的嫌疑,她在逃什么呢?
  不管怎么样,她同意呆在这就好。他从来没有过高的奢望,只想守着她,看着她快乐。可是,要是她不快乐,他该怎么办?
  庄毅仰头看天上的月亮,那么明润盈透,为什么就照不到他的心里去呢?
 
  ☆、33 、茶要热了喝
 
  两天后,齐念耕带庄毅去z市,别墅里只留下蝶儿和刘嫂陪着。的气色看起来不错,说起话来朗声朗气的,蝶儿总疑心她的病是齐念耕和庄毅编出来诓她的,可齐念耕说这话时脸上的悲戚又实在不像装的。
  所以,当他们两人走时,蝶儿虽然巴巴地想跟着,还是老老实实留了下来。只在庄毅上车时,殷勤地送到车门口,又一个劲跟他使眼色,直到庄毅几不可见地向她点点头,她才咧开嘴笑了,冲着驶出去的车子使劲地摆手。
  车内,齐念耕和庄毅都看着后视镜,齐念耕脸上难得露出个笑:“这丫头,这两天看起来安分了些,庄毅,谢谢你把她找回来。”
  他很少说这样感性的话,正在开车的庄毅扭头看过来,脸上却依然平静:“齐叔,您太客气了。”
  “但愿她这两天别惹生气才好。这丫头,我真是不放心。”
  “不会。齐叔您放心,雨筝会慢慢长大的。”
  “唉,都是小时候让我宠坏了,现在天天跟我拧着来,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知足了。”
  “齐叔过奖。雨筝聪明,如果她想学,公司的事会很快上手。”
  “以后你还得多带她,也帮齐叔盯着点她,别让她再起什么花样。”
  “嗯,我会的。”庄毅话不多,齐念耕也闭目养神。可看似平静的两个人心里都不平静。
  这次去z市,一个极重要的洽谈在等着他们。与钟氏的合作已经到实质阶段,双方就利润的分配问题仍存在争执,钟氏想要多占五个百分点,而念齐当然不愿给。
  钟氏显然是看准了念齐最近的资金运转吃力,想趁机敲一把,钟鼎坤这只老狐狸,算盘打得够精,但念齐毕竟是百年老牌,这点小风小浪,还不至于受人约制。
  当初母亲从她父亲那里继承家业,从单一的制作皮鞋发展到服装服饰一条龙。扩展中也曾出现危机,是父亲一直在她身边力挺她,协助她让公司站稳脚跟,在整个江北服装界占稳了一席之地。于是,母亲和这位曾经的鞋店小学徒走到了一起,家庭事业都日益稳固。可天降灾难,一场大火带走了父亲,也带走了他的弟弟念耕,还有念齐刚刚在江南建立起来的第一家工厂。消息传来,母亲受到严重打击,当场昏厥。
  可镇定下来,这个坚强的女人亲自赶到江南,安抚死去的工人家属,发放抚恤金,又亲自把丈夫和儿子的骨灰带回来。那个晚上,他清楚地记得,母亲抱着父亲和弟弟的遗像坐了一宿,脸上的枯败沉寂让他怕极了,但又不敢去打扰,就静静地在门外守了一宿,直到早晨讨债的人上门,他才去叫母亲。
  当时,母亲站起来,把父亲和弟弟的遗像端端正正地放好,又理了理衣服和头发,才牵着他的手走出来。母亲的手是那样凉,好像血液都被长夜的寒冷冻住了,他一个瑟缩,但更紧地握住了。
  犹记得当时母亲转头对他笑,就是那个笑,深深地印在他的心里。从那以后,和母亲一起经历了一次次大风大浪,但他们都挺了过来,公司涅槃重生,正式更名为“念齐”。
  现在,母亲早已把公司交给他,但他仍习惯性地,遇到重大决铂先与母亲商议。昨晚临来前,他又去找母亲,母亲没给他任何建议,只把一杯热茶塞到他手里:“念耕,妈老了,公司的事,以后你都自己拿主意。现在形势变化快,看准了什么想干就干,不用顾忌妈的想法。当初你外祖父把它交给我,也没指着它能发展成今天这样,妈这几年看着呢,你行,不次于你爸。现在公司是你的,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妈是不管了,就等着享清福了。来喝茶,茶要热着喝,要是凉了就不好喝了,口小点,别烫着。”
  当时,齐念耕端起那杯茶,看向母亲,母亲冲着她笑,那笑,就如多年前的那个晚上,给了他安定的力量。
  可他心口像有什么堵着,母亲的病,她自己知道多少,他不知道。但肯定是知道的,母亲那样透彻的人,怎么能瞒得住?好在雨筝回来了,这个丫头,但愿别再让母亲心,好好地陪她这最后一段路。
  从回忆中回神,齐念耕睁开眼睛,庄毅的车开得很稳,却很快。高速公路两边的风景迅速倒退,离z市越来越近,快了,他的那杯茶,也要热着喝。
  车到z市,齐念耕也没休息,直接赶到钟氏办公大楼。到人家主场谈判,于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走进会议室,当钟鼎坤迎上来握他的手,他就知道,这一战,他赢定了。
  从钟氏出来,齐念耕明显是累了,但精神很好。让庄毅开车到一个僻静的私家菜馆,两人吃了饭,又回了酒店。晚上还要见这里的一些官员,免不了一场酒战,他要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
  庄毅关了齐念耕的房门,看看表,离晚上的饭局还有一段时间,便驱车赶往蓝田马场。
  这个马场他前几天来过,是从电视上看到了雨筝的广告,查出那匹马属于这里,便赶来找她。这大半年,也不是没找雨筝,但齐叔真生了气,不让管她,他也不好自作主张,只是的人时不时地会送来她的消息。可一个多月前,听说她跟一些人去西藏爬山,便再没了音信。
  他担心得不得了,派人去查,好在并没听说有人登山遇难,他才渐渐放下心来,只当这个说风就起浪的丫头去跑到哪玩去了。
  然后,他就看到了那支广告,那一刻,他的目光被粘到了电视屏幕上,广告结束,他甚至拿了遥控器要回放,才想起来眼前的不是电脑。于是,他发疯似的在各个台找这支广告,甚至把它录了下来,存在手机里,随时拿出来看。
  屏幕上的雨筝,真的蜕变了,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马背上翩翩飞翔。他开始理解,为什么她总吵着要演戏,要是她走上这一行,要不了多久,就会是一颗耀眼的新星。
  他为她高兴,尽管他知道这样只能让她离他越来越远。可是齐叔看到这支广告却动了怒,让他立刻把她找回来。也就是这时候,查出心脏严重衰浆生命堪忧。所以,他才狠心把她带了回来。
  她手他的,他知道。从小到大,哪次她不怪他呢?在他面前,她总是跋扈尖利,是吃准了他不舍得伤她。
 
  ☆、34、蝴蝶飞去了
 
  钟少接到马场电话的时候,正在做热敷,不知一一从脑来的方子,说这样热敷有利于髌骨更快恢复,不留后遗症。吃过早饭,她不顾钟少阻止,一个人跑出去,拎回来一大包中草药,又进厨房亲自熬起来。屋子里飘满药香,熏熏的,带着些让人安沉的气息,钟少因为小丫头而烦乱的心,便在这香气中沉静下来。
  当一一把装着药汁的木桶拎过来,他便从一一手里拿过毛巾,要自己来。可一一坚决不同意,硬是把他按坐到沙发上,自己戴了塑胶手套,把毛巾浸湿,敷到钟少膝盖上。
  热热的毛巾触到腿上,微微有些灼痛,但又奇异地舒服,仿佛每一根血管都在这热气中扩张,血液舒畅地流动。等毛巾变温,一一拿下来,重新浸了药再放回去。这个过程中,她始终蹲在钟少面前,神情专注,仰脸看钟少时,有些孩子气的邀功,钟少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很舒服。”
  一一便也笑起来:“当然,这可是皇家秘方。以后我每天给你敷,包管我休假结束前,就让你活蹦乱跳。”
  “不用,太辛苦了,以后我自己来。”钟少由衷地。
  “哪里辛苦了?我快乐得不得了。老实说,要不是我的假期太短,我巴不得你慢点好。每天这样守着你,给你做饭吃,我觉得很幸福。不怕你笑,多年前,我就梦想过这样的情景。”
  到底是女孩子,说到后来有些害鞋低下头去,佯装查看毛巾的热度。
  “一一,我不值得。”钟少不知该说什么好,但又不能不说。
  “值不值得我自己说了算。你不用有压力,我又没让你以身相许。”一一扬起头来,脸上一个明朗的笑,“放心,我不会缠着你。我的爱慕者遍布世界各地,等着跟我一起上头条的人多了去了。倒是你,要当心点,撵我失去了耐心,可就跑了。”
  “是,你魅力无敌,是我目不识珠。”钟少也笑,靠向沙发,拉开和一一的距离。
  一一扬起一个自豪的笑,没有再说话,一时间,满室静谧,只有药香氤氲,空气中浮动的,说不清是暧昧还是尴尬。
  手机铃声响起,钟少感觉松了一口气,扫一眼显示,立即按了接听。那边说了什么,他的眉头张开又蹙起,一一正把重新浸了药的毛巾往他膝上敷,蓦地,他觉得膝上滚烫,腿不由得一抖,一一被惊到,疑惑地抬头。
  感觉到一一的视犀他微侧了头,声音波澜不惊:“知道了,就这样。”
  挂了电话,他向一一展开一抹笑:“是马场打来的,汇报艾玛的情况。”
  “哦,艾玛好吗?好想去看它。”
  “等几天带你去。”
  “真的?不许反悔哦?”一一兴奋得伸出小指要与他拉钩钩,看看自己手上笨重的手套,放声笑了。
  那笑一声声像银铃欢快清脆,可敲到钟少鼓膜上,声声刺耳,好似全是对他的嘲笑。
  小丫头已经回了家?看起来家里条件很好,还给张师傅捎来不少钱?问候她师傅,问候艾玛,就忘了他吗?那他这几天四处寻人搅得朋友兵荒马乱算什么?他在这里担心受怕胡思乱想,她却躺在家里的抱着枕头呼呼大睡?
  钟允奚,你真是好好地傻了一回,让个黄毛小丫头耍得团团转。大宋朝的丫环,蝴蝶形的古玉,这都是哪家千金穿越小说看多了闲着无聊的恶作剧,亏你还当了真!
  他越想越气,手里的手机竟一直忘了放下。直到一一轻声唤他:“允奚,药温差不多了,把脚泡进来吧。”
  猛然回神,恰看到一一移开的目光,透着星星点点的失落,他这是在干什么?甩甩头,把手机扔到一爆他把脚泡进药汁里,温热的药汁迅速漫过膝盖,这样泡着,还是有些热,但应该是舒服的。可为什么,他却觉得火辣辣的,想一脚踹开这木桶?
  泡完脚,一一把木桶端赚便没再过来。钟少坐在沙发上,烦乱又趁虚而入。他苦思冥想,总算找到了烦乱的根源:小丫头张罗着要带艾玛参加比赛,名都报了,她却这么不声不响地跑了,比赛怎么办?而且,艾玛让她惯坏了,这两天跟着张马师都还动不动闹脾气,以后让他上哪给它找合适的马师?是了,就是因为艾玛,他的火气才如此大。
  钟少用这个理由说服了自己,可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还是出不来。恰好,有人撞上了口。
  “什么事?”钟少接了电话,没有好声气。
  “蝶儿的事你听说了吗?”
  “马场打电话告诉我了。”
  “哦,知道了就好,怕你担心。”钟允恪声音仍是静静的,一点不像他这般火药味四溢。
  “你怎么知道的?”心下诧异,就问出来。钟允恪并不是马场的客户,按道理,那面不会给他电话。
  “刚才她的家人来医院了。说是蝶儿专程让他给我们送消息,说她很好,唔还有,向我道谢。”
  “那不是很好,给我打电话干什么?”钟少火气更大。
  “觉得你会关心啊!对了,来人高大英俊,开着辆奔驰s600,对蝶儿很关心的样子,但看起来不是她哥哥。”
  钟允奚觉得今天的钟允恪异常聒噪,他眉头皱得能挤死一只蚊子,但一直忍着没挂电话,隐隐地,他在等什么。
  “还有,来人叫她雨筝,好像是蝶儿的真名。”
  “雨筝,”钟少嘴上没说话,心里却把这两个字嚼得烂碎,好个耍得他团团转的雨筝。
  “没事我挂了啊,你的腿没什么问题吧。”末了钟允恪不忘他医生的职责,问道。
  “没事,基本能走了。”
  “还要小心,别太急。囊了。”
  “嗯。”钟允奚鼻子里哼出一个字,却没有像以往那样利落地去按那红色按钮,直到听筒里的声音消失,他才把手机拿离了耳朵。
  其实,他想问。那个雨筝现在的家,在哪里。可是,他知道,他问不出口,即使电话那面是自己在他面前完全透明的钟允恪,他还是问不出口。
  看来,这只蝴蝶是真的离她而去了。雨筝吗?希望不要再碰到。
 
  ☆、35、如果是木头
 
  庄毅与齐念耕回到半山别墅时,小丫头正陪着在园子里散步。也不知她说了什么,逗得哈哈地笑,拿食指戳她的脑门。小丫头也笑,抬手揉揉被戳到的地方,皱出一脸的娇嗔。
  很奇怪,距离并不近,庄毅却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那眉眼间的颜色,比天边的夕阳还要美。
  “念耕,庄毅,你们回来了。快来听听雨筝的笑话!”
  见两人从车上下来,招手叫他们,脸上的笑意起伏荡漾。
  “哦,什么笑话这么好听,说来听听。”齐念耕心情大好,远远地接了话,庄毅跟在他后面走过去,小丫头挥手跟他打招呼,他嘴角绽开个笑,招呼道:“,雨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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