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发现让她惊得立在原地,脑子几乎要裂开,终于,她再也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起来。
“姑娘,你醒了?”耳边有人说话,是对她说吗?不是大家都看不见她吗?
蝶儿脑子还是嗡嗡的,她吃力地睁开眼,看见白色奠花板,一盏吊灯发出昏暗的光。不像是阴间,这又是哪儿?
她吃力地转头,看见身边站着一位老人,须发皆白,眼睛正关切地看着她。莫不是天上的神仙?蝶儿真的懵了,她张张口,试着发出声音:“我这是升天了?”
声音沙哑,不似她的声音,头上又一阵眩晕,她正要闭上眼,听到含笑的声音:“姑娘,你还在地上,好好地活着呢!”
“我……活着?”蝶儿又问,声音略高了一些。
“嗯,你福大命大,眼下受了些伤,但没有大碣,调养些日子就没事了。”
老者的声音在耳畔变得清晰,蝶儿目光也终于清明起来。她又打量了一圈屋子,问:“是您救了我?这是哪儿?”
“这是山里的道观,那天你从水上漂下来,冲到岸边的石头上,我正好去打水,救了你。”
“噢,谢谢师傅。”
“谢什么,你好好养着,等养好了,我送你下山。有什么需要你就叫我,这里没有女人,不过跟我一个老头子,你也不用难为情。”
“嗯,知道了师傅。能不能先给我口水喝?”
蝶儿眨眨眼睛,身上仍疼得厉害,尤其是嗓子,火烧的一样。
“好,我有煮好的金银花水,这就去给你拿。”老者说着,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蝶儿躺在,又闭上眼睛,一滴泪从眼角滑出来:“允奚,我还活着,我还活在现代!”
☆、136、高人老道士
蝶儿这一躺,躺了半个多月,主要是头疼得厉害,时常陷入昏睡,时,耳朵也总嗡嗡地响。老道士告诉她,她是顺水漂流的时候,头部撞到了石头上,幸好撞伤处比太阳高了半寸,否则,就算他医术再脯也无力回天了。即便这样,到她醒来时,也已经昏迷了整整十天。
腿上的伤也不轻,左腿膝盖应该是折了,老道士给他夹上了夹板,现在仍不能下床走动。看看大腿上两处缝合的伤口,再看看浑身上下大大小小的淤青,蝶儿感觉自己真是命大,若不是碰上这位精通医术的老道,自己多半已经不在这世上了。
又想起梦里的情景,蝶儿总觉得怪异,那情景太清晰,就像亲眼所见一样,尤其梦中的自己成了别人看不见的魂魄,还真跟她昏迷的境况相吻合。
联系当初也是稀里来到这世上,蝶儿更觉得有可能在她昏迷时,她的魂魄回过宋朝。如果这是真的,那她和允奚,就是前世定下的缘份了?
这问题困扰着,她想弄个明白,可是,除了每天时躺在胡思乱想,她也做不了什么。
这天,她正想着,老道士推门进来,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问:“姑娘,在想什么,瞧你有心事的样子。”
“师傅,你说人是不真有魂魄?”
“为什么问这个?”老道士坐到对面的椅子上,含笑望着她。
“我昏迷那些日子,做了个怪异的梦。梦里我成了魂魄,回到了一个地方,那地方我格外熟悉,有很多我想见的人,现在想来,就像真的一样。”
“哦,什么地方?”
“师傅,说来您可能不信。那不是这个朝代,离现在有八百多年,我就是从那儿来的。”
“那是宋朝了?怪不得……”老道士捻捻胡子,似有所悟的样子,点了点头。
“什么怪不得,师傅您是不看出了什么?”
“丫头,一把你救上来,我就觉得你不一样。你当时已经没有脉象,却有一丝气悬着,瞳孔也没有散。我尽力救治,一连几天你都是那样,不见好转可也不像是死亡。这种情况我以前见过一次,我猜你是不跟她一样。后来我看到你脖子上的东西,更觉得有可能,如今听你这么一说,也算证实了我的猜测。”
“您见过这个?难道您就是杜仲伯说的那位高人?”
“呵呵,这世上哪有什么高人?但你这东西我的确见过,快两年了,那天我在道观外面捡到它,就觉得有悬机。这东西看起来历史颇为久远,色泽又极为明润,不像是普通的玉器,是个灵透的东西。”“这么说,师傅您知道穿越这回事,您曾经送人穿越时空?”
“呵呵,哪有那么容易,我只是碰巧见过一次。穿越时空这事,说起来实在诡异,我想,还没有人能控制得了,一切只看机缘吧。”
“那您是说,我从宋朝穿越到现在,也是机缘而定了?”
“你说呢?这个,我想你已经有答案了吧。”老道士不再说话,捻捻白胡子,又看着蝶儿笑了。
“师傅……那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蝶儿被看得红了脸,一手抚摩着脖子上的玉坠,轻声地问。
“哈哈哈……这就着急了?”老道士朗声大笑,“你大难不死,上天自是要圆你的姻缘,不急不急,等这腿能走路,岔道自会送你下下山去。”
“谢谢师傅,这段时间多亏了您的照顾。”蝶儿的脸更红,真诚地向老道士道谢。
“能搭救于你,也是我与你的机缘,不必言谢。姑娘且记住贫道一句话:机缘天定,事在人为。做好你所能做的,上天定会不负于你。”
“嗯,我记住了,谢谢师傅。”蝶儿点点头,心里重复着那八个字,“机缘天定,事在人为”,看来她和允奚,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以后无论遇到什么坎坷,她都绝不会再放手。
这一个多月没见,真的想他了,自己掉进河里就没了消息,他一定吓坏了,说不定,还以为她已经不在人世了。还有钟氏,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样,再加上齐叔、庄毅、钟大哥,还有战辉和浩子,在这个世界上,值得她惦念的人还真不少。她一定要尽快练习走路,早点下山。
又过了两个月,老道士才送蝶儿下山,因为蝶儿心急,他提前半月允许她下地练习走路,但每次都只能走上一小段时间。有几次蝶儿偷偷练习,被他发现,他摇着头嗔怪:“欲速则不达。姑娘如果不听贫道的话,腿伤复发,耽误了下山的时间,可莫怪贫道。”
蝶儿被训得一吐舌头,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到,按老道教的做简单的恢复动作。
总算等到下山这天,蝶儿心情雀跃,脚步也变得轻快。山路陡峭,老道士做了个拐让她拄着,两人一前一后,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山下。
又见到那条河,蝶儿颇感慨了一阵。夏季雨多,河水涨了不少,但已不似那天一样汹涌。蝶儿发现河上有座木桥,应该是老道士修的,两人过了桥,又走了一段,竟有辆马车在那里等候,老道士扶蝶儿坐上去,嘱咐赶车的人把她送到车站,又塞给她些钱做路费,才与蝶儿告别。
蝶儿握着那钱,眼泪就在眼圈里转。
“师傅,谢谢您,我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去吧,贫道这里一切都好,不用惦记。记住我说过的话:姻缘天定,事在人为,一切莫急!”
“嗯,师傅,我记下了,您保重!”
蝶儿俯身给老道士一个拥抱,老道士冲她挥挥手,又嘱咐了赶车人两句,才让他们上路。
赶车的小伙子很健谈,一路说着老道士给村里人治病的事,也说些村子里发生的奇奇怪怪的事。
“三个月前,村子里热闹了一阵子,城里来了不少人,找一个拍电影的明星,说是拍戏时掉进了这河里。那些人看起来来头不小,在村里住了些日子,还给留了不少钱。”
“那那些人呢?还在村里吗?”蝶儿急切地问,引得那小伙子看过来一眼,又接着道:“不在了。上个月就走了。当时雨下得那么急,人掉进河里,早不知冲到哪去了,那些人却不死心,一直找了一个多月才回去。”
“哦,是这样啊。”蝶儿应了一声,心里想着,来找她的应该是杜仲伯派来的人,但一定也有允奚。想着他找不到她,渐渐绝望的心情,她更加着急了,恨不得马上飞到他身爆便对小伙子说:“小师傅,能不能再快点?”
“已经很快了,放心,通县城的车是下午两点,轻松赶得上!”小伙子一扬鞭子,大声说道。
☆、137、允奚订婚了
飞机降落,蝶儿的心却没有落下来,相反,它雀跃得更厉害,仿佛要从胸膛里飞出来,直奔那个它朝思暮想的人。
走出机场,喧闹的景象让她生出些恍如隔世的感觉。也可以说是隔世了,三个月,算得上生离死别,她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还回大宋朝转了一圈,如今,回到她一心想归属的地方,只恨脚步不能迈得更快。
坐上出租,报上他分公司的地址,心里的急切又紧了几分。看看座位上有张报纸,她拿起来打发时间,刚翻开,目光却蓦地被定住了。
几乎占据了报纸整个版面,都是他的消息。左上方,他穿着黑色的礼服,慵懒地靠在窗爆段斯雅偎在他肩上,垂眸看着自己横在他胸前的手上的钻戒,无限娇鞋幸福荡漾。
怕人看不明白,旁边黑体字的大标题格外醒目:“钟氏集团新任总裁昨日高调订婚”,蝶儿第一次觉得简化后的汉字竟是如此难认,她把那标题看了一遍又一遍,却没有勇气看的内容。
司机年纪有些大,从后视镜里见她一直拿着报纸看,笑着说:“报纸是早上一个小姑娘落在车上的,跟你一样,看了一道。还说,这订婚的男主角是一直是她的目标,现在被别人抢去了,她的心都碎了。呵呵,看起来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都懂得心碎了。”
蝶儿听着他的话,抬起头来,配合地牵了牵嘴角。也是好笑的吧,她的实际年龄也是十八九岁,不懂心碎吗?那左肋下那一下下扎进骨头里的撞击是什么?
“师傅,前面调头吧,去爱乐唱片。”蝶儿对司机说了一句,疲惫地闭上眼睛。
“不去了?”司机很意外。
“嗯,忽然想起有点别的事。”蝶儿不愿睁开眼睛,轻声说道。
车子停到公司门口,门卫见到蝶儿,惊讶得瞪大眼睛,瞬间化身成雕像。
蝶儿实在撑不起精神向他挤个微笑,只点点头,走了进去。出了电梯,她正走向aimee的办公室,后面一阵风刮过来,紧接着,她落进一个结实的怀抱。
“蝶儿,真的是你,我就说你会回来的!”
的声音,的臂膀,蝶儿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战辉。她想转身,却被抱得太紧动弹不得,只好把一只手覆上紧抱着她的手臂:“战辉,我回来了,我没事。”
后面没有声音,只有压抑着的呼吸,好一会儿,那人松开她,两手扳着她的肩缓缓地把她转过来:“瘦了,一定遭了不少罪吧。”
冰冷的心却承受不住这突来的温暖,蝶儿终于忍不住,抱着战辉,把头埋在他的怀里,放纵地流起泪来。
战辉也不说话,只轻轻地拥着他,一手拍着她的背。他大概猜出了她的泪为什么而流,却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庆幸,此刻,给她依靠的胸膛的,是自己。
“喂,战辉,这是什么状况?”
大嗓门从身后传来,蝶儿听出那声音的主人是谁,连忙稍稍离开战辉,抬手抹泪。脚步声越来越近,在那人狐疑地凑上来之前,蝶儿转身:“嗨,浩子。”
“你——你——蝶儿!你没事!”浩子的眼睛瞬间瞪到极限,待肢体恢复反应,一把把蝶儿抱了起来,“哈哈,蝶儿回来了,太好了!”
他抱着蝶儿就在走廊里转起了圈,大嗓门引得各个门口都有人探出头来,紧接着,杂乱的脚步涌过来,把蝶儿围在中间,一片叫声笑声。蝶儿看着那一张张熟悉的不熟悉的脸,荡漾着一样的感动,心头又软了几分,一一与他们打招呼,刚才压着她的那份绝望,竟真的淡去了不少。
“蝶儿,你怎么才回来,你个没良心的,故意躲起来吓我们是不是?”有人杀进人群,抬手就给了蝶儿一拳,杏眼圆睁,一副问罪的架势。
“好不容易脱离你的魔爪,我真想不回来着,只是天天打喷嚏,实在受不了。”蝶儿笑笑的,看着叶子眼睛里汪了泪,只好哄她,“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一能走动我就回来了吗?我现在可是病号,你不许欺负我。”
一句话,引得大家都笑了。拥着蝶儿回了办公室,众人又嘻笑了一阵,才慢慢散去。
蝶儿这才想起了正事,要去找aimee报到,叶子告诉她aimee出差了,要过两天才回来。
“对了蝶儿,战蝶的队伍扩大了,冷风和阿眯加入了进来,上周已经正式亮相了。”
“他们回来了?这么说冷风的身体没事了?”蝶儿真的高兴,这三个月,还是有好消息的。
“嗯,听说你不在了,阿眯可哭了好几场。”说话的是浩子,“本来找不到你,战辉已经无心唱歌,咱们战蝶差点就解散了。我费了不少嘴皮子才说服了他,又把阿眯和浩子找了回来。要不是有违约金牵着,这小子肯定早跑到那河边搭个茅草房当和尚去了。”
“少说两句,没人拿你当哑巴。”战辉回到屋子以来第一次说话,蝶儿竟不敢看他,转头问浩子:“那阿眯和冷风现在在哪?”
“冷风例行复查,他们去医院了。要是阿眯知道你回来了,非乐疯了不可,今天晚上咱们得好好庆祝庆祝!”
“好!必须不醉不归!”叶子也在一边挥着手叫。
蝶儿点头,是应该不醉不归,喝醉了,可能就不会痛了。她是要去找允奚问个明白,可得在她攒够了勇气之后,她相信允奚爱她,可这爱,真的只够他悼念三个月?为什么他这么急着订婚?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可是允奚的性子,不是会受威胁的人。到底为了什么?她脑子里乱糟糟的,想告诉自己不想,却又忍不住胡乱猜测。
晚上,几个人自然喝得东倒西歪,直到阿眯哭花了妆,浩子吐脏了自己和冷风的衣服才宣告结束。
送蝶儿回到住处,战辉一直陪着她上楼,看到空了三个月的屋子竟然干净得像每天有人打扫,蝶儿把目光投向战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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