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瑕煎熬了一晚, 忍不住咬了一口她的脸蛋, 见她瞪大了眼睛,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心里更是痒痒的, 用下身蹭了蹭她:“我给你刷……”
茕娘想起那没羞没躁的一晚,脸顿时就红了,伸手去推赵瑕:“走开, 我要起床了。”
“起什么?”赵瑕搂住她的腰将她抱到自己身上,声音低哑, “我又不用上朝,鲁安道他们懂分寸,不会来打扰我们的。”
“唔……”
赵瑕虽说在此之前毫无经验, 但男人在这方面本就天赋异禀, 只是如此隔靴搔痒让他越发无法满足, 最后还是茕娘饿了, 他才勉强放过她。
茕娘手脚酸软地靠在浴池里,过了许久才缓了过来,被红缨扶着起来换了衣服。
等到绿罗给她梳妆打扮好,赵瑕也已经练完了功夫,他只是冲了个澡,并没有比茕娘晚多少。
两人坐在一起, 面前的桌上只摆了十来样餐点,每一份都精致小巧。两人之间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边吃着一边慢慢地说话。
离开了床上的赵瑕又恢复到了平常温文尔雅的样子,时不时给茕娘夹一点什么,两人看着就如一对璧人。听到茕娘说一会要去见德太妃,他愣了一下才道:“去见她做什么?”
按理大婚之后,皇后要接见妃嫔的拜见以及去拜见太后,但赵瑕没有妃嫔,就省掉了这一项,而德太妃也不是太后,若要论起来茕娘也是可以不去见的。只是茕娘想着赵瑕能出冷宫也是多亏了德太妃,再者他先前毕竟做出了孝顺的样子,她也该帮着把这出戏给演完。
这话倒也没错,且也对皇后的形象有好处。赵瑕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说道:“一会我陪你去。”
茕娘点点头,她知道德太妃一直想要后宫的权力,却被她这个横空出世的皇后给截了胡,定然对她没什么好感,她虽然不怵对方,但有赵瑕陪着自然更好。
于是吃过饭,两人就携手坐上御辇去了慈安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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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太妃在慈安宫中已是满面怒容:“这贺家丫头才刚当上皇后就如此张狂,这个点都不曾过来请安!”
于嬷嬷连忙安慰道:“娘娘息怒,这皇后年纪小,难免有些轻狂,到时娘娘好好教导就是了。”
“就怕陛下护得紧,连边都不许别人挨。”
德太妃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大宫女惊鸿就快步走了进来:“娘娘,陛下带着皇后已经往这边来了,御辇都已经过了御花园了。”
德太妃一愣,随即更加恼恨:“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哀家为难皇后吗?”
于嬷嬷连忙道:“娘娘息怒,这不是正说明陛下尊敬您,您待皇后面上温柔些,陛下自然也能放心,往后便是有什么,也不会偏信皇后。”
德太妃经她安慰才好一些,便道:“一会去将哀家那对血玉的镯子拿过来。”
就在于嬷嬷去拿镯子的时候,帝后已经到了慈安宫门口,御辇停下,赵瑕将茕娘扶下车,两人并肩走进了慈安宫。
茕娘只是行了个福礼,就和赵瑕一同坐在德太妃下首。
德太妃眼角跳了跳,却还是笑道:“虽说哀家与皇后也不是第一次见了,但如此正式地还是第一次,于嬷嬷。”
于嬷嬷捧着一对手镯走了过来。
德太妃朝着茕娘招了招手,慈爱地将镯子戴在她的手腕上,这才道:“皇后果真颜色娇嫩,这镯子正配你。”
茕娘笑了笑:“谢太妃。”
德太妃一点都不在意她冷淡的态度,依然十分亲热地拉着她说话,见一直坐在旁边淡定饮茶的赵瑕,便笑着道:“陛下有事便先行离开吧,免得皇后在你面前放不开性子。”
赵瑕挑了挑眉,却见茕娘朝他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既如此,朕便先回乾清宫了。”赵瑕又看向木清等人,“伺候好皇后娘娘,稍有差池,朕定不饶你们!”
德太妃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好不容易等赵瑕走了,她才对茕娘道:“皇后初初进宫,只怕对宫中事务不太明了,若有什么不懂的,尽可以来问哀家。”
德太妃如此明目张胆地夺|权,换了个不知内情的,只怕真要被她哄过去,还要夸太妃慈和。茕娘却只是故作羞涩道:“多谢太妃,不过宫务并不需要臣妾事事亲力亲为,红缨等人都是得用的,再不济,还有鲁公公呢。”
德太妃被一个软钉子给顶回来,顿时意识到茕娘并不是那种可以任由她拿捏的小姑娘,她脸上的笑容便收敛了许多,又和茕娘不咸不淡地聊了一会,茕娘才告退回去。
待到茕娘离开后,德太妃脸上的笑容完全落下来,咬牙切齿道:“真以为当了皇后就了不得了?大晋可不是没有被废掉的皇后!”
这屋子里只有德太妃的几个心腹,可即便如此,听到她这么说,几个宫女还是吓得噤声,倒是于嬷嬷一直拧着眉头不说话。
德太妃也见到了她这模样,忍不住道:“你在想什么呢?”
于嬷嬷这才回过神来,扫了一眼下首的宫女,德太妃眉头微皱,却还是让人都下去,之后才没好气道:“行了,这回人都走了,你有什么就可以说了吧?”
于嬷嬷这才凑到德太妃耳边窃窃私语。
德太妃一边嘀咕:“做什么这么神秘……”然而在听完于嬷嬷说完以后,她才睁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于嬷嬷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这话可不能乱说!”德太妃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厉声道。
于嬷嬷忍着疼,压低了声音:“娘娘是知道奴婢的,若是不确定,奴婢哪里敢说这话……皇后的确还是处子之身。”
德太妃脸上表情五味杂陈,不自觉地松开了于嬷嬷的手腕,之后却又摇摇头道:“不对……皇后可不像未承雨露的模样……”
先前德太妃给茕娘戴镯子的时候,就看到了她手腕和脖颈上没有掩住的红痕,她眸中亦是春水盈盈,哪里像是个没有经人事的黄花闺女。
“话虽如此,但皇后眉间未散,且她走路的姿势,根本就不像被宠幸过的样子。”于嬷嬷肯定地说道。
德太妃是亲眼看到赵瑕待茕娘有多上心的,再说一个如此娇媚的美人儿就在身边,圣人都未必忍得住,茕娘身上的痕迹和她的状态都是做不得假的,但德太妃也相信于嬷嬷不会乱说,先帝时,于嬷嬷看这种事情从未出过错,如果两方都没有出错,那么就只有一个结果……
“陛下……不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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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瑕丝毫不知道自己被质疑不举,仗着不用上朝,便抱着茕娘在榻上歪缠。
茕娘却不是那样腻歪的人,拍开他的手,整了整衣服便直接在侧殿接见了所有的女官,原本乾清宫是有大宫女的,但之前有宫女爬床的事情,再加上赵瑕很多事都习惯自己来,所以几名大宫女都形同虚设,反倒不如茕娘身边的几个大宫女得用。但即便如此,茕娘还是见了对方,温言几句,又赏赐了东西。
如此一番过去,也耗了大半个时辰,更别说还有宫中内务,这都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理清的,好在这些事情一直都是鲁安道在管理,有他帮忙,倒也不算难事。
待到处理好了这些事,茕娘才重新回到寝宫,却发现里头静悄悄的,鲁安道等人都只是守在外面,见她过来,顿时如蒙大赦。
茕娘走了进去,尚未适应殿内变暗的光线,就被赵瑕一把攫住腰,将她抱起来按在墙上重重地吻下去。
茕娘双脚悬空,整个人唯一的依靠就只有赵瑕的臂膀,她只能紧紧地攀附在他的臂膀上,双唇间的话语被赵瑕尽数吞下,她被迫微微仰起头,承受着他的亲吻。她如此乖巧依赖的模样似乎安抚了赵瑕,他的动作轻柔了不少,许久之后,才将茕娘放了下来。
茕娘双腿一软,不得不依靠在他的身上。赵瑕发出愉悦的低笑声,不顾茕娘的拒绝,将她一把抱起搂上了软榻。
茕娘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想起刚刚的事情,又羞又怒地拍了一下他的胸口:“你又在发什么疯?”
这点力道在赵瑕这里完全是不痛不痒,他捉住茕娘的手,挨个吻了吻她的手指,才说道:“我等了你一个时辰了。”
茕娘一脸莫名:“所以呢?”
“阿眠,你现在是我的妻子,你却将心力放在那些无关的人身上。”赵瑕一样样地数来,“你看,上午你陪德太妃说了那么久,下午你又去见那些女官,你在这些女人身上花的时间比陪我的时间还要多。”
茕娘被这莫名其妙的飞醋弄得十分无语,哭笑不得道:“你在瞎说些什么,这原本就是我该做的事情。再说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从前我们不也经常各自做各自的事情,便是好几天不见也是正常啊!”
赵瑕却道:“那不一样,我们如今是夫妻了啊!”
“可……就算是夫妻,也不会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吧!”
“为什么不会?”
赵瑕的声音如此认真,茕娘忍不住抬起头,恰好看到他的半张脸被窗棂的阴影遮住,只露出线条绷紧的下颚。茕娘不自觉地也跟着认真起来:“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和隐私,就算成为了夫妻,我们也首先是独立的个体,你有政事要处理,我自然也有我的责任,再说……”她顿了顿,有些奇怪地问他,“你这么问,有些怪怪的……”
赵瑕低下头来,让茕娘看到他眼中的笑意,故意问:“哪里怪了?”
茕娘不知怎么松了口气,不想理他,他却不依不饶,“那你猜我在想什么?”
茕娘嗔了赵瑕一眼:“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事!”
“怎么不是正经事,夫妻敦伦不是再正经不过了……”
“满脑子黄色废料!”
第六十五章
大婚三日后, 皇后便要在坤宁宫接见命妇。如今茕娘虽然住在乾清宫, 但这个规矩却不好更改, 好在她虽未曾住在坤宁宫, 但之前坤宁宫还是按例修缮过了, 只用于接见命妇还是足够了。
因着皇后还未来,诸位夫人便三五成群在一旁聊天。武安大长公主是皇后大婚时的全福夫人,众人都围在她旁边, 指望她能透露几分对皇后的看法。封后大典发生的事情早已传遍了这些上层官僚之家,有人嗤之以鼻,自然也有人羡慕的紧。皇后之位已然是女子渴盼的最高位置, 更别说是一个如此受到帝王宠爱的皇后,也不知这位贺皇后是积了几辈子的德, 才能得帝王如此倾心相待。
除了武安大长公主,众夫人的目光更是有意无意地朝另一个方向看过去。那里站着的就是贺皇后的舅母杜氏,虽说如今杜氏不过是一个翰林编修之妻, 但皇后与舅家亲密, 这顾云璧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当下就有不少人与杜氏搭话, 好在杜氏早有准备, 又有黄老夫人帮忙,这才勉强应付下来。
当然,也并不是每个人都想要借此去拍皇后马屁,也有那等不以为然的,认为茕娘不过是以色侍人,不可长久, 毕竟一个丧母的小官之女,若不是凭着一张好看的脸,如何能够得到帝王的喜爱,当颜色老去,被厌恶废弃也不过就是一个转瞬。
不管这些人是怎么想的,当太监尖利的声音宣告皇后驾到之后,众人都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恭谨地在下首拜见皇后。
茕娘坐在高高的位置之上,看着一排一排的命妇跪在自己面前,口称皇后千岁。这种站在权力顶峰的感觉的确很容易让人沉溺,也难怪古往今来,有那么多人会为了权力迷失本性,做出一些让人无法想象的事情来。便是茕娘这等不好权欲,只想着怎么快活自在的性子,遇到这样的情景,有那么一瞬间也似乎很难保持本心。
待到命妇拜见之后,茕娘便宣布御花园赐宴,随即便让舅母留了下来。
杜氏虽然已经表现的很不错,但终究还是有些拘谨,便是知道眼前这人是在家中与自己谈笑无忌的外甥女,但对方身份变了,出于这么多年对皇权的敬畏,杜氏不自觉就会表现出几分恭敬。
茕娘心知肚明,却也毫无办法,只能让伺候的人都下去,杜氏这才稍稍放松了些。
“舅母,这几日你和舅舅还好?”
“回娘娘,都挺好的。”
“你……”茕娘本想让她再放松些,但一想到这毕竟是在规矩森严的宫中,万一被人发现舅母称呼过于随意,于她本身也不是一件好事,按身份她们如今毕竟是君臣,便是疏离恭敬些,也是为了舅母好。于是茕娘咽下了原本的话,直接问道,“舅舅日后有什么打算?”
赵瑕知道她和顾家关系好,只是对于贺闵的封赏也不过是个空头伯爷,怎好让顾云璧一个舅舅越过了亲爹,再加上顾云璧也算是做实事的人,赵瑕的本意是想让他下地方去历练一二,但茕娘知道舅舅很喜欢修书的工作,便还是想要问问他再说。
杜氏来之前就已经被丈夫嘱咐过,当下便答道:“回娘娘,夫君的意思是想要出京历练几年。”她顿了顿,才道,“夫君说,他如今在京中已有一年时间,此时去地方也是恰当。”
茕娘愣了一下:“怎么这么快……”如今修书之事如火如荼,顾云璧也做了不少事情,待到修书完成之后这修撰之人的名单中定然是有他的,对于读书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一份天大的荣耀,顾云璧怎么会在这个当口放弃呢?
杜氏见她神情,便道:“娘娘请放宽心,夫君此举虽然的确有一部分是因为娘娘,但他本也不是那等不通庶务只知读书的书呆子,他早就有这样的打算,如今不过提前一些罢了。”
“那也有些可惜了……”
杜氏却摇摇头:“他不是那等将名声看得比天大的书生,只要于国于民有利,他心里就欢喜,娘娘也不必为此忧心。”
茕娘还想说什么,就见木清走了进来:“娘娘,陛下驾到。”
茕娘一愣,赵瑕已经走了进来。
杜氏立刻跪了下来行礼,赵瑕抬抬手:“舅母不必多礼。”随即便走到茕娘身边熟练地将她的手拢起来,“今日有些凉,你怎么不多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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