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眼底风暴愈加明显,手中厚厚的供词被捏得都皱了,小玉,你在哪里?
“测谎的准确度是真是假我们先不考虑。”莫遥左手摩挲着下巴盯着案前的供词,“假如,我说假如她们说的是真话呢?”
“怎么可能,现在就是没有证据,我们也能肯定是那两个混蛋干的,其他人没有这个作案的动机和条件。”方县令猛的一拍桌子反对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说不是她们干的,我想说的是关于说话真伪的这个问题,我们测谎基于问题的答案只有两个,不是是就是非。
可是现实中情况很多,我回答是时,但是不一定我的意思说的非,我说一部分真话,我这话代表的意思到底是怎么样,那就不清楚了。因为我们是测谎得到的她们的口供,所以她们说不是我们就认为不是,但是不是还有很多种可能性,杀人还可以分为谋杀和自我防御等几类。”
“你先等等,别说的跟绕口令似地,你能说些我听的懂的么?”方县令甩甩头,试图理清莫遥说的话到底是在讲什么。
“你的意思是,她们说没有杀害祁玉是真的,但是如果她们把祁玉限于一个必死的境地,不直接杀害他,也是她们供词隐含的意思,但她们还是凶手。”凌风一双眸子熠熠生辉,顺着莫遥的思路就理解了这两个家伙的诡计。
“没错,我大胆假设,把我们现在知道的线索拼接成一个完整的故事的话,那么就是:那天早上祁玉游湖认识了慕容子和徐轻,晚上搭乘她们的马车回客栈,但两人见色起意欲行不轨,祁玉挣扎反抗,最后把他打晕了带到船上,开到了海里,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扔到了海里。
这样她们就能理直气壮的说自己没有亲手杀他,因为他可能是被淹死了或者被鱼吃掉了;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因为已经过了三天,真的没法知道他人在哪。因为祁玉的现实处境可以说是生死不明、不知所踪,所以她们打了个擦边球,布了个套把我们套进去,证明她们没有犯罪。”
莫遥推出这个结论,凌风脸色唰的一下白了,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大,就像那个伙计说的,三天前徐轻驾船出海回来晚了一个时辰,极有可能就是把祁玉抛到了海里。
莫遥看着凌风噶白的脸,微微颤抖的手指,定了定心神道,“不过他还是有幸存的可能性的,我们现在就派人出去找。方县令,徐轻的那艘船从她们家的船坞开到出海口来回要半个时辰,那么她来回花了一个时辰,她大致能到哪里,您就尽可能的派衙役去哪个范围搜索。”
手搭上凌风的肩膀,“祁玉父母那,什么时候告诉他们?”
凌风吸了吸鼻子用手掌揉了揉眼睛,“我答应过伯母的,有任何进展我会及时告诉她的。”
莫遥和方县令一起到了船坞处,衙役们已经将所有的船只开了出去,好在出海口只有一条,衙役们定点后开始以此为圆心的搜索。
方县令看着满目的荷塘,忐忑问道,“你觉得能找到吗?如果找到了,他还活着吗?”
莫遥没有回答,这种存活率太渺茫了,如果有,那就是奇迹,静静的看着,等着。
凌风陪着祁大人在一处,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祁夫郎哭晕过去了,祁大人一声未吭,只向凌风说了说了个走字,就来到了这里。
莫遥看着不远处佝偻的身形,一动不动的望着海的方向,有些伤感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忍心再看那个情绪已到强弩之末的母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渐渐的黑了,搜寻的船只陆陆续续回来了,没有,而祁大人眼中的光芒却越来越盛,给莫遥一种顿生猛虎死前最后一搏的那种感觉。
“找到了,找到了,大人,还活着,祁公子还活着。”最后一条船带来了生命的希望,祁大人不待船只靠岸直接就跳进了湖里,朝不远处的船靠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多谢上天垂帘,你还在。
泪珠汹涌而出,凌风全身高兴的都在颤抖,所有力气都用光了,这些天的担心和疲惫一瞬间破堤而来。莫遥靠近他,轻轻地将他环进自己的怀抱,怀中的人撑得太久了,在他耳边喃喃地一遍一遍的说道,“没事了,没事了,他还活着。”
凌风把头埋进莫遥怀里蹭了蹭,满脸的泪珠悉数擦在莫遥的衣襟上,感到怀中略显湿润,莫遥满足的叹了口气,更紧的拥着怀里的人。
“他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凌风、莫遥在祁玉休养的厢房外轻声细语的询问者祁大人。
“大夫说他受了伤,又在海中漂了三天,现在极度虚弱,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慢慢休养就会好的。”祁大人这几天头发白了不少,但是神情比之前和蔼、亲切了好多。
“小风、莫遥,谢谢你们,你们救了他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祁大人昂着头将眼中的湿意逼回去,“如果他不在了,我会杀了那两个畜生然后再自杀,我实在无法承受再次失去骨肉的痛苦了,我知道这种想法很对不起玉儿他爹,但是我过不了心里那关,在我的孩子最需要我保护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我已经失去了昭儿了,我无法再承受这种痛苦了。”
“伯母,你知道小玉为什么会游泳吗?”凌风扶着祁大人的胳膊,“那是昭姐姐还在的时候教他的,昭姐姐很疼小玉的,对待小玉这个弟弟如珠如宝。小玉七岁那年闹着要学,她就瞒着大人好好教会了他,我想这次小玉能大难不死,也是昭姐姐在天之灵保佑的,如果他不会游泳就不能从水底游上来,找到附近的浮标,在海上坚持三天,我相信昭姐姐一定在保护着他。”
祁大人想到逝去的爱女,如今失而复得的稚子,老怀安慰的长长舒了口气,好像长久以来的包袱终于卸了一般。
“那伯母,你跟伯父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们和小玉。”凌风跟莫遥一道找了方县令,询问那两个犯罪嫌疑人怎么处理。
“现在是人证物证俱在,祁公子醒来后我们就给他录了口供,他指认两人将他打晕,并丢弃在海里,另外我们也在徐轻的船上找到了祁公子衣服上面的线头,估计是扔到海里面的时候给挂住的,这两个混蛋就等着充军吧。”方县令志得意满,终于能动手清楚这两个为祸乡里的蛀虫了,有祁大人和凌公子在,想打招呼草草了事是不能的了,憋屈了这么些年,总算出了口恶气。
凌风回去跟莫遥聊的时候,还是一阵后怕,“幸好,那两个家伙没有对他进行侵犯,不然,就算如今把他救回来了,也不容乐观。”
“那我们要不要去烧柱香,感谢一下老天爷。”莫遥这几天也累着了,正一摊烂泥似地趴在桌子上,突然想到什么眼冒精光,“凌风,案子也结了,荷花节还没有过去,我们也去观赏荷花吧。”
“小玉还没有稳定,我都没见过他呢,现在不太想去。”凌风看到莫遥听了此话都蔫了,就像被人抢了大骨头棒子的狗狗似地,遂接着道,“要不等我明天看过他后,我再陪你去。”
“好诶。”莫遥高兴地蹦了起来,跳到凌风身边偷亲了口,不待凌风反应,就夺门而出。
凌风满脸羞红的瞪着跑远的那个人,真是的。手抚上被亲的地方,好烫。
小舟一层一层的荡开水波,在丛丛的荷叶之间穿行而过,满目都是荷叶的翠绿,满腹都是荷花的轻香,莫遥偏头看着沉静在翠绿世界里的凌风,全然放松的眉梢嘴角,心中欢快极了,贪婪的呼吸着这大自然无私的馈赠。
没有语言,只有闪光着的眸子,不时的交汇着默契的光芒;只有阳光的笑声,送出一段段青飞扬。
荷花绵延数十里,一丛一丛的,之间很少有间隔,于是行舟之上,往往就是从荷花丛中走出一般,灵动和惊喜。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同莫遥和凌风一样喜欢和荷花近距离接触,一些人还是按照人为分割出的水路小径观赏荷花。
荷花成片的湖中,小舟多达几十条,这就使得本不宽敞的湖面,顿时显得拥挤了些,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果真名不虚传。”偏头冲凌风一笑。
凌风从旁边抽来一张已经掉落的荷叶,直接就扣在莫遥头上,但笑不语。
好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盘腿坐在船头,满天满目都是田田荷叶,舟行至湖心,莫遥干脆躺在床上,枕着自己的手臂,脸上盖着凌风摘的荷叶遮住阳光,喃喃道:“终日昏昏醉梦间,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舍,偷得浮生半日闲。”
凌风被这种逍遥姿态所吸引,在莫遥身边坐下来,撑着下巴看了一会,也学着莫遥的样子躺了下来,顺着莫遥念的诗接着念道:“偷得浮生半日闲,忽闻春尽强登山。 因过竹院逢僧话,终日昏昏醉梦间。”
湖心荷叶较少,其他的小舟也少有来此的,这倒是难的清静。
莫遥眯了一会,拨开荷叶侧头看到,凌风的脸就在自己身侧,一手枕着头,一只手背放在额头遮挡着阳光。整个莹白的脸庞泛着柔和的光,手背下的睫毛,不时微微颤动着,浅浅的呼吸清晰可闻,和自己的缠绕在一起,不知不觉就有些痴了,鬼使神差的,莫遥慢慢的凑了过去,含住了凌风两片莹润的红唇。
唇柔和的仿若最柔软的丝绸,又似莹润的水滴,柔软水润饱满,唇接酥麻的触感,让莫遥的心软成了一滩春水。小舌试探性的探出,微微的描摹着这菱形的薄唇。
鼻间清香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凌乱,片刻后又规复平静,莫遥睁开眼偷看一眼,凌风满面绯红似可羞煞这漫天的荷花,睫毛轻颤,暗自克制着刚才一瞬间紊乱的呼吸,遮阳的胳膊已经撤下,毫无防备的姿态,让莫遥情不自禁,闭眼复又吻上。
小舌在外膜拜逡巡已久,微微用力轻叩门扉,终于檀口微启,小舌如一尾活鱼惊喜的窜入,在这甜蜜的天堂中畅游,香甜的气息从味蕾直至心里,一往无前的鱼儿终于在这天堂中找到了另一半,慢慢的靠近,紧紧的缠绕嬉戏,恣意在此天堂中倾身互许,牵引着对方来到自己的领地,占有意十足的巡视一番,温柔的呵护缠绕着它,不舍得纠缠很久,轻轻送还。
温柔的合上门扉,细柔的扫过这莹粉的唇扉,一丝一毫也不愿放过,直到两唇之间再也无法辩出不同的气息和味道,缠绵为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终于放过被□□的过分红颜的菱唇。额头轻抵,略显急促的呼吸在彼此鼻尖缠绕,莫遥半揽着凌风,凌风的手在不知不觉中也柔若无骨的搭在了她的腰上,两人平复着彼此的呼吸久久不语,莫遥在凌风额头亲了一下道:“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凌风没有回答,只是揽在莫遥腰间的手紧了紧,让自己更深的融化在她的怀中。
第74章 渔阳颦鼓动地来 惊破霓裳羽衣舞
在寂寥无人的林间小道,两匹马悠闲的躲着步子,其中白色的马上没人,只余一个空空的马鞍,它无人操控,却十分乖觉的跟在前面那匹枣红色的马儿身后。
枣红色的马儿,不时的打着响鼻,呼出带着热热的气息,似乎对自己背上那一对坐在自己身上的两个人,毫无旁“马”的亲热举动不是那么满意。
莫遥十分惬意的搂着身前的凌风,眉梢嘴角笑得那叫个心满意足。这可是莫遥在归途中软磨硬泡、死乞白赖、撒泼打滚才争取过来的福利,凌风起初不同意,但烈郎怕缠女,莫遥这种硬的不行来软的,还不行就来赖的,只求达到达到一亲香泽的最终目的。
终于,凌风的防御工事,再经历了轮番轰炸之后被摧毁,敌军的旗帜已经插上了自己的高地。
起初,凌风十分僵硬的靠在莫遥的怀里,直挺挺的,这姿势不仅自己难受,抱着他的莫遥也一点也没有软玉温香满怀的惬意,试想一下,怀中的人僵硬的像块石头,你抱着石头能舒服?
这模样,知道的会道是害羞,不知道的还以为莫遥是某位地痞流氓,强占了人家小公子似的。
莫遥双手环到凌风腰前一扣,略略用力将这块石头强硬的拉进怀中,下巴枕着凌风的左肩,微微叹道:试着放松一下好吗?这没别人,不要这么紧张,这样,感觉不好嘛
软软的带着些许讨好与诱哄的声音,在凌风耳畔响起,脸颊上能真亲的感触到这些字带着的湿润的气息,凌风心下一阵悸动,略抽离了些力气,让自己靠在后面那个一直在诱惑自己的女人怀里。
莫遥高兴的挑眉,虽然凌风还是不自然,但是至少比之前可是强太多了,于是抑制不住的开始不断地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我小时候可淘了,有一次去亲戚家玩,我跟其他几个孩子,捉了5只鸡,那时候年纪还小,就知道淘气,我们几个就把那五只鸡扔到桶里面然后再往里面扔了不少沙子,最后还在上面放了一块石板,于是乎”莫遥住了口,耸肩摊了摊手。
凌风接道;“于是乎那五只鸡就窒息而死了,你们下手可真够狠的,对待小动物都能下的起狠手,一次还是五只,真是杀鸡凶手,手段残忍。啧啧啧。”半是打趣半是挖苦的数落着莫遥。
“诶,别这样说我好吧。我那时年纪小,我就扔了一只,就一只,盖子不是我盖得,我中途还劝过她们几个,可是没人听,事后也得了教训了,被我妈一顿好训,还赔了鸡,不过现在想来,还挺逗的,怎么那个时候就那么二了。
那时候大人找来的时候,我还打死不认,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很是淡定,不过姜还是老的辣,最后还是在我妈面前招了。”莫遥讲着一个劲的傻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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